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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满意地点点头:“这才乖嘛,好孙子。”说完,一把将他扯了上来。
一脱离危险,黄霸脸上那龌龊的表情又回来了,他先抹了抹头顶的汗,然后笑嘻嘻地给我做了个揖:“谢谢奶奶,孙子再不敢对奶奶不。。”说着,他猛地朝我的肚子撞来。
痞子打架最喜欢用这招,猛地冲过去,顶住对方的肚子一掀,对方就喘不过气来了。我打了那么多架,怎么会不知道这些小混混的伎俩,自然早有准备。
待他冲过来后,我从容地往边上一闪,拎起他的衣领子用力一甩,他又从石梯上栽了下去。只不过这次他面朝山下,而我抓的是他的衣角。
“哎呦喂,奶奶饶命,孙子我只不过想跟您开个玩笑。”黄霸又哀嚎了起来。
“听不见啊。”我懒懒洋地说着,不耐烦地将手一晃。
“尿裤当了!尿裤当了!奶奶开恩啊!”黄霸没脸没皮地嚎道。
他这一嚎,我们旁边的那些小混混幸灾乐祸地爆笑了起来。
我看也玩得差不多了,一使劲将他提了上来。
黄霸上岸后,涎着脸皮对我心服口服地拱了拱手:“得,我今天认了个美人奶奶。”
被人拍马屁当然会很开心,我美滋滋地笑了起来。这些人和何佳一样,都是被生存所迫,并不是那种坏到骨子里的人。最起码,看在我是个女人的份上,他们下不了手群殴。
“胡闹!不知廉耻!”忽然一道响雷般的怒喝冲散了我的所有喜悦。我扭头一看,飞墨站在不远处,正怒气冲天地盯着我。眼睛里仿佛要喷出火来,牙也快咬碎了,他怎么会生这么大的气?
“我说读书人,你找打是不是?”黄霸等人撸着袖子就要过去。
我忐忑不安地轻声叫道:“相公。”
听见我的话,黄霸那群人楞了,过了几秒钟后黄霸回头得意地对我说道:“哎呀,奶奶,我不知道这是爷爷,奶奶你们慢聊,我们先走了。”果真是小混混,真不讲究。看到飞墨能替他报仇,估计他快乐翻天了。
“走走走走——”我恨恨地朝他挥了挥手。
他们一哄而散,迅速逃离了战场。
四周静了下来,衬得飞墨的脸更黑了。我惶惶不安地走上去,小声叫道:“相公,怎么啦?”
他的手捏得紧紧的,手臂上青筋迸出。我不知那股洪水发了,假装理亏地低下了头,还顺便做好了防备准备。等了半天他都没什么行动,我偷偷地抬头看去。只见他呆呆地站在我面前,浑身散发着一股阴寒之气,就像一只想咬杀猎物的藏獒。
“飞墨,你想干什么,如果要打架的话你打不过我的。”我小心地提醒道。
他的脸一阵青一阵白,半天后,像裂帛一样沙哑的声音从他嘴里传了出来:“你就如此喜欢与男人调笑吗?”说完,他一甩手转身便走。
我这才知道他误会了,忙跟在他后面解释道:“飞墨,是他们先耍流氓,我只是教训一下他们,你想到哪去了?”
他没理我,疾步如风,快得仿佛要随风飞走,我心里闪过一丝不安,忙拉住了他的衣角,继续解释道:“真的,飞墨,我没骗你,你看他们的样子就不正经嘛,我怎么会和他们调笑?”
“嗯。”他应了一声,却仍没有回头,不知是不是相信了我。
我亦步亦趋地跟在他身后,仔细地想他到底为什么火大,以前他生气都不会闹成这样。半天后我做出了一个最可能的推断,可能是他刚工作没多久不太适应。毕竟他以前是百里大公子,从来没被人使唤过。骄傲得不行。现在变成了打工仔,烦心事多着呢,有这种反应也是正常的,我这个做妻子的也应该体谅他才是。于是我跟上去,笑着说道:“飞墨,我买了一条新床单,你要不要看看?”
他默不作声,脸冷得像一块寒冰。
“飞墨,家里没菜了,你陪我去买菜好不好?”
他仍然不做声,但脚却拐向了菜市场。我高兴了起来,搂住他的脖子“啵”地就是一口。
他抬手蹭了蹭脸颊,扭头厉声说道:“大庭广众,不要如此放肆。”
我吓得一哆嗦,吐了吐舌头,不敢再多做什么。
走到菜市场,我看中了一个菜贩子的萝卜。由于没有激素肥料,承天的萝卜大小不一,但全是纯天然的,吃着放心。
“萝卜怎么卖?”我问。
“一斤两文钱。”菜贩子答。
因为不知道大的好吃还是小的好吃,我挑了一个超级大的,两个超级小的。飞墨默不作声地等在我旁边,瞅着我挑菜。
称菜的时候,菜贩子将秤杆的一端翘得高高的,自豪地说道:“三斤,我这萝卜,水灵,三个就三斤。”
我和飞墨两个人哪里吃得了三斤,于是我将最大的那个捡了下来扔回了菜筐里。
菜贩不高兴地瘪瘪嘴,又称起来,这次秤杆仍然翘得高高的:“两斤——”
我看着称盘里的那两个可怜兮兮的小萝卜,气不打一出来。这两个小萝卜连半斤都没有,菜贩子竟然这么明目张胆地跟我耍秤杆子。正待和他理论,飞墨拦住了我,甩下去两文钱,捡起篮里的那个大萝卜径直走了。
“还不快走。”飞墨背对着我冷冷地叫道。
我对我老公的崇拜顿时如长江流水一般滔滔不绝,不愧是经商世家出来的人啊,从来不做亏本的事情,有这种老公还怕以后没钱花吗?
吃了闷亏,菜贩子的脸顿时憋成了紫茄子,眉头也皱了起来,像吃了黄连一样。
我对菜贩子做了一个鬼脸,赶紧屁颠屁颠地朝飞墨跑了过去:“等等我,相公。”
回到家,飞墨将萝卜往厨房一扔,自己冷冰冰地回卧室去了,背后带着一股比冰雪还冷的凉风。
看到他这个样子,我不敢去打扰他。做好饭后,我进屋去叫他吃饭,他面朝里无言地躺着。
“飞墨,吃饭了。”我轻声叫道。
他不理也不动。
我爬到床上,轻轻地推了推他的后背:“相公,再不吃饭新鲜的炒萝卜就要凉了哦。”
他忽然一骨碌爬起来,从我身边冲了出去。我赶紧跟出去,看到他正站在饭桌边,端着一碗饭,风扫残云一般地吞着。不到两分钟,那碗饭就倒进了他的肚子。吞完了饭后,他目无表情地将碗往桌子上一顿,嘴里包着一大口还没来得及嚼的菜,夹着冷风又进卧室去了。
他老这么不开心可不行,总得打破这个僵局。我计上心来,洗完碗后,我把水一泼,然后惊叫了一声:“哎呀。”
“怎么了怎么了?!”飞墨一脸惊慌地冲了出来。看见我拎着一个木盆对他笑,他脸上紧张的表情慢慢退了下去,转身便走。
“飞墨,”我扑过去搂住了他的腰,用撒娇的声音说道,“你到底为什么不高兴,告诉我嘛,别跟我冷战好不好?”
“没什么。”他冷冷地说道。
我放开了他的腰,转身便走。
他一把扯住了我的手,大声问道:“你干什么去?”
“上街,找大娘们聊天去,反正家里的人不愿意跟我说话。”
眼前突然一阵天旋地转,他竟然将我拦腰扛了起来。
“又要干什么啊你?”我趴在他肩上问道。他没回话,大步踏进屋子,将我摔在了床上。然后气呼呼地盯着我,脸色也涨得微红。
我揉着震得发麻的屁股,用还算沉稳的声音问道:“你干嘛?”老实说我已经很克制自己的脾气了,因为奶奶说过,以前爸爸妈妈就是谁都不让谁,随便一点小事都能闹得家里大乱。我虽然不知道夫妻应该如何相处,但我在努力地学。要依我以前的脾气,哪有耐心照顾他的性子。
他终于开口了,毫无风度地大声吼道:“你还不知道哪错了吗?为什么和一群男人嘻嘻哈哈?”
“没有,是他调戏我,我给他一点教训罢了。”我辩解道。
他的脸已经涨成了鸡冠色,口水喷得我满脸都是:“我只看到你在和他们笑!”
忍无可忍,无须再忍,我支起身子,扯开嗓子大声吼了回去:“我没有!你神经病!”
“你就有!”他也扔开了所有的风度,连头发都立了起来。
我怒火中烧,拎起旁边的枕头用力朝他砸了过去:“不信拉倒,滚!”然后转身将头埋进了被子。胸口气得快爆了,鼻子里还泛酸。在事情发展得更糟以前我硬生生地刹住了心里的气,或许得到的东西多了,就怕失去,所以凡事都不能做太绝了。可是这样一来我的气没法出,很难受。
背后没了动静,只有两道复杂的眼光盯着我。半天后,床陷了下去,飞墨爬上来搂住了被子,也搂住了被子里的我,就像搂住了一个坚硬的茧。
“书儿,书儿,我现在信你了。“他轻声说道。
和风细雨般的声音流到耳朵里,任是我心里再有多大的火也被渐渐浇熄:“不,你不信我,我没有和他们调笑。”我委屈地说道。
“我相信你,书儿,我相信你。”他轻轻地将我的头从茧子中剥了出来,在我的耳边说道,“书儿,我真的相信你。”
他那温暖的气息弄得我的耳朵痒痒的,我扭过头,对上了他那双灿若繁星的眼睛:“飞墨,你欺负我,你欺负我。”
“宝贝,”他眨了眨眼睛,细声哄道,“我看到你和别的男人嘻嘻哈哈我就生气,我太爱你了,对不起宝贝。别生气,你看,你生气起来就像小青蛙。”
“我才不是青蛙!”我抗议道。
他温柔得像二月的春风:“好好好,你不是青蛙,我做错了事,我是青蛙,呱呱呱,呱呱呱,呱呱呱呱呱呱呱。”
再有什么气此刻也消了,我“扑哧”一声笑了起来。笑了几声后我认真地对他说道:“以后有什么事必须告诉我,我们是夫妻,夫妻就要彼此信任,不能憋在心里生闷气,就算是不高兴也要说出来。不许不吃饭,不许给我冷脸子看。”
“遵命,夫人。”说完,不怀好意的笑浮上了他的脸庞,“夫人,为表歉意,为夫会好好表现的。“
“表现什么?”我拉紧了衣襟,警惕地看着他。
“生娃啊。”他扬扬眉毛,将狼爪伸了过来。
我抗议道:“不要啦,刚生过气,对孩子不好。”他想得倒美,刚找完我的茬就想占我的便宜。
“别啰唆!传宗接代,刻不容缓。我明天一大早还有事呢,快办正事吧。”飞墨不耐烦地抢下了我的被子,磨磨牙,扑了上来。
“你再动我对你不客气了。”
“唉呀,姑奶奶,别动,这可动不得。”
弦寄余音(2)()
到川莫没多久,我们便在川莫城出名了。城南城北的人们都认识了我们两口子,很多时候我走在街上,和我打招呼的人几乎有一半我不认识。
因为飞墨太出色了,虽然到了这里他不再穿什么华服,但言谈举止之间无不透着一股粗布衣服掩饰不住贵气。这样的人在川莫小城里,无疑是鹤立鸡群。再加上经过一段时间的努力,他的工作也有了很大的起色。他的银铺掌柜逢人便说他招了一个怎样好的伙计,使得不久以后,全城都知道了城南的姜家汉子能干,人精明。刚开始我还很担心他会适应不了打工仔的生活,现在我放心了。
另外我们的小日子过得很幸福,虽然飞墨的掌柜是个吸血鬼,从来都不给飞墨假期,我们没能去到处游玩。但每天下班后,飞墨总会和我一起手拉着手去买菜、散步什么的。傍晚我下河去洗衣服,他乖乖地给我帮手:一个大男人挽着裤腿站在小河里,安静地挤在一群妇女中间洗着手中的东西,常常惹得一帮妇频地向我投以羡慕的眼光。就算在现代,如此体贴老婆的老公又有几个呢?
一切都很好,我相信还会越来越好。
如果不是发生了一些意外,我完全不知道我被飞墨保护得滴水不漏。
快要秋收的时候,飞墨的铺子里忙了起来,经常忙得连午饭都要我送去。
一天我给飞墨送饭,快到银铺的时候,遇到了银铺一个老伙计的妻子武大娘,她也是去给老公送饭的,于是我们便聊了起来。
武大娘是个最爱八卦的人,小道消息又多,从她嘴里常常能听到各种各样稀奇古怪的故事,我很喜欢和她聊天。
“姜嫂子,你听说了没有,祈雾山里出妖怪了。”武大娘神秘兮兮地问道。
“妖怪,什么妖怪?”我一边问一边暗想,有什么妖怪会比那个人更妖呢?
“吃人的妖怪啊,”武大娘有板有眼地说道,“那里有个小镇子,一天被吃一个人,到后来,逃的逃,散的散,人都已经跑没了。我有个亲戚,前一阵子就带着全家逃到了川莫。”
这些事情多半是假的,但我还是很感兴趣:“哇,这么厉害,既然那里有妖怪,为什么那些人会选择住在那里呢?”
“哎呀,那妖怪是前几年才到川莫的。以前人们怎麽知道会有妖怪出现啊。”
“那官府为什么不管呢?”
“那里邻近蛮荒,官府也懒得插手。”
我正待再问,忽然前方传来了一阵泼妇骂街的声音。那声音像锯钢筋时的动静一般,刺破了平静的天空,划得人耳朵里一阵轰鸣。
武大娘往旁边啐了一口:“呸,是老板娘,那个妇人又在骂谁?”
银铺掌柜的老婆是个出了名的泼妇,看谁不顺眼就骂谁。最高纪录是坐在街上,骂一个丢垃圾在银铺门口的叫花子,骂了两天,用语不带重复。就因为她太泼,女儿十九岁了还没人敢要。那丫头也是骂人好手,大有赶超母亲的气势。前一阵子丫头打起了飞墨的主意,掌柜老板娘偷偷来叹我的口风,问要是老公娶了小妾我会怎样。我当时正在切菜,一使劲将菜板斩得稀碎,木片满屋乱飞。从此那老板娘见我都有点怯怯的,再不不提那件事。也是,整个川莫也找不出第二个大力女,她肯定是怕女儿被我吃得死死的。
听到是她在骂人,我一点都不惊讶,只想赶紧将饭送到飞墨手里走人,因为她的声音太难听了。
走到银铺门前一看,门口已经围了一大圈人。我和武大娘费力地挤进去,不由得惊呆了。只见老板娘釵落发乱,脸和脖子涨得通红,正激动地揪着飞墨,恨恨地咒骂着什么。而飞墨原本一丝不苟的衣领被那女人扯得皱巴巴的,但他的表情很平静,只是小心地歪着头,躲避着老板娘嘴巴里的口水。
“稀特——”我愤怒地大骂一声,冲过去抓住老板娘的手一扯,将她从飞墨身旁扯开,然后我一扬手就想将饭盒里的饭呼到那女人的脸上。
“书儿——”飞墨赶紧拦住了我的饭盒。
看到飞墨拦着我,本来吓得打了一个哆嗦的老板娘又精神起来了。只见她伸出香肠一样肥硕的手指指着我的鼻尖骂道:“不要脸的小荡妇,你家姘头偷了后院的木盆,你个小骚人还想打人吗?”
偷木盆?我的怒火烧得更旺了,飞墨是什么人,他哪里受得了这样的侮辱。于是我冲上去就想砸碎那婆娘的脑袋。
没想到飞墨死死地搂住了我的腰,大声吼道:“孟书!孟书!你给我冷静点!”
我愤怒到了极点,大声骂道:“我操!这个泼妇竟然说你偷木盆,老娘干了她!”
那女人一边小心翼翼地向后退着,以防我挣开飞墨的阻挡真的冲上去给她一下,一边继续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