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司清看着她,眼睛里柔得快滴出水来:“好,一会儿我就去给你煮,你要什么我都给你。”
她懒洋洋地点了点头,用手一推窗棂,像云一样从窗口消失了,至始至终都没有朝我和飞墨看一眼。
“娘子,我们走。”飞墨突然命令道。说完,他转身朝院门口走去。
我迅速蹲到司清旁边,在他耳边小声地问:“司清,你还记得柳玉吗?”
司清的手没有停,也没看我,但他的话却很清晰:“柳玉是我的妻,嫂子,你别管了,回去吧。”
“书儿,我们走,磨蹭什么?”飞墨在庭院的入口处喊道。
我忙站起身,朝飞墨跑了过去。
出了山庄后,飞墨一直在想着什么。我也努力想理清脑海里的顺序,把所有的事情都想了一遍后,我轻声问:“飞墨,你知道柳玉吗?”
飞墨没有回答我的问题,而是自顾自的说道:“这个流觞肯定有问题,我要叫人查一下。”
“飞墨,你知道柳玉吗?”我又问了一遍。
飞墨这才回过神来:“柳玉,司清的小婢?
小故事:
奶奶的家乡有很多池塘和小河,所以有很多靠水吃饭的人。有一种人专门抓鳖,也就是抓团鱼。他们用的工具很奇怪,很长的鱼线,一头是铁球,铁球下面有一排钩子。据说钓鳖要念招团鱼的咒,每天出门之前还要念隐身咒,这样精怪就看不到自己。平时奶奶就经常见到他们在水边走动,把球甩来甩去,口中念念有词。
奶奶有个远房大哥(我喊姑公)就是专门打团鱼的,偶尔也抓蛇。有一天这人去河边干活,招出了一只非常大的团鱼,据说有几十斤。但由于他喝了点酒,没打中,让团鱼跑了,只把团鱼壳边缘的皮钩了一块下来。
正巧,那天奶奶在帮他老婆浇菜。中午的时候,遇到了一个打扮得非常妖艳的女人。那时大家很穷,只能穿浆蓝土布衣服。所以奶奶还是第一次看到穿得那么漂亮的人。
那女人走到菜地边问奶奶和她嫂子有没有见到一个右颊有疤子的打团鱼的人,个头不高(说的就是奶奶的大哥)。
幸好奶奶还小,不太敢和穿得漂亮的人说话。她的嫂子很镇静,说:“我们这儿没得打团鱼的,你去别处看哈吧。”
那女人就走了,临走时还说了句“他把我妹妹的裙子扯烂了,我要找他扯皮。”
下午等姑公回来两人把这件事一说,姑公当场就骇蒙了。因为他想起早上抓团鱼之前喝了点酒,忘记念隐身咒了。
魅杀玉离(36)()
飞墨想了一下:“柳玉,司清的小婢?”
我点点头:“那你还记得她是怎么死的吗?你是司清的老朋友,你说句公道话,柳玉的死是不是司清造成的?”天地之间有“公道”二字,如果真的是柳玉复仇,我不想插手。
“她的死跟司清无关。”飞墨斩钉截铁地说道,“她是郑璇霜害死的。”
我冷笑着说:“那为什么司清不替柳玉报仇?柳玉死的时候肚子里还有司清的孩子吧。还有,大着肚子的柳玉怎么会跑到郑璇霜身边去?就算司清不爱柳玉,他不心疼自己的孩子么?”
“书儿,司清被赶出家门都是因为柳玉,不替柳玉报仇也是有苦衷的。柳玉的事牵扯的人太多,报仇会连累司家。”飞墨有些疲惫,靠在车壁上微眯着眼睛:“柳玉也是司老夫人做主送给郑璇霜的,当时谁也想不到郑璇霜会是那种人。总之这件事司清身不由己,好了,今天先别说这个,我要好好地想想流觞的事,你看司清现在那副样子,我觉得他有烦。”
我伸了一个懒腰:“他死了才好,狼心狗肺的东西,不过是遭报应罢了。”
飞墨直起了身子,猛地瞪圆了眼睛:“书儿,你怎么能这么说?”
我一抬眼皮:“你们这些所谓的好朋友只知道提他辩护说好话,柳玉怀着司清的孩子,你说这件事跟司清有没有关系?司老夫人,司清,郑璇霜,还有你们,都不过是些满口仁义道德的伪君子,只会欺负一个孕妇!”
飞墨显然有些动了气,太阳穴边隐隐浮起了一层青筋:“住口,你知不知道什么叫孝道礼法?听母亲的话无可厚非,小妾伺候正妻天经地义。当时司清买一个青楼丫头回家已经让司家蒙羞,他怎敢再违背母亲的意思?再说,司清如今为了柳玉变成了这样一副下贱的模样,游戏人间,你还要他怎么忏悔?”
“游戏人间,有柳玉惨吗?”一种凄凉的感觉涌上了我的心头,“如果司清真的游戏人间,那他为什么还护着司家。柳玉真可怜。”
“书儿!”飞墨脸色铁青地喝断了我的话,“你认识司清这么久,应该清楚他的为人,他是我们的朋友。还有,你以后也莫要再说这些大逆不道的话,做百里少夫人就要有百里少夫人的样子。”
听到他这话,我的心里涌起了一阵不安。
“我去找人办事,”飞墨继续说道,“今晚可能不回去,你不用等我。”
他的目光闪烁不定,我知道那是因为什么。
犹豫了半响后,我小声问道:“飞墨,你和我事情也是大逆不道,怎么办?”此话一出,我觉得车内的空气都凝固了。他的脑子里全是那些恼人的礼法,不排除他有后悔的可能。
“怎么说到这事上来了,”飞墨突然将头转开,伸手拍了一下马车壁示意车夫停车,“我早就说过,一切有我,你先回去吧。”说完他飞快地起身下了马车。
年轻人喜欢一时冲动,可冲动必须由年轻人自己负责,我最怕听到这样的话。因为在很多有时候,我会发现,我在不停地为自己的冲动买单。
正当我想得头疼的时候,飞墨忽然转身折了回来,脸上的怒火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他将头扎进车厢里,笑吟吟地对我说道:“娘子,我爹告诉我,年轻人有时候应该不守礼法。”
看着他那双深如幽潭一般的眸子,还有他脸上和煦的微笑。我觉得霎时间天晴了,云开了,以后的一切困难都不可怕了。
我也笑了起来,叮嘱道:“晚上尽量回来吧。”
“遵命,娘子。”说完,他凑过来吻了一下我的额头,打着伞离开了。
傻笑半天后,我摆脱掉车夫自己往南城走去。劝飞墨不管这件事是不可能了,我只能在飞墨被麻烦缠上之前把事情解决掉。绛月啊绛月,你给我准备了一场什么游戏呢?
到城南的时候雨仍然在下,风也很大,山路上的那些竹子被风刮得左右乱晃,像一群张牙舞爪的妖魔。
走到竹轩门口,恒舟没有出来迎接,但门并没有上锁。我正犹豫着进不进去,二楼突然传来了绛月那富有磁性的声音:“进来吧。”
于是我怀着忐忑不安的心情推门走了进去,这个竹轩和绛月以前的那栋竹楼构造差不多,看来绛月的品味很固定。
走上二楼,首先映入我眼帘的就是满地的书,乱七八糟的,扔得到处都是。绛月懒懒地靠在卧榻上,手里拿着一本书自顾自地看着,也不跟我说话。
我从书中找了一路,小心翼翼地走到离他近一点位置,轻声开口道:“绛月,我有事找你。”
“什么事?”他的嘴角浮起了一丝醉人的微笑,眼睛却仍未离开书,“莫非百里夫人现在才发现百里大少爷不能人道?我可没有。”
我苦笑:“绛月,我的朋友有麻烦了,你说过,可以来找你。”
他突然轻笑出声,一扬手把书扔到了窗外:“这书上说情爱皆是虚幻,我已经记下了,所以这书扔了也无妨,因为我不会再看。”
我迟疑了一会儿,接着问:“绛月,你能帮我吗?”
他抬头望着我,金眸里全是忽闪忽闪的笑:“虚幻的不能当饭吃,所以你选了不虚幻的。孟书,你觉得我说得对不对?”
在他面前,我隐瞒不了什么,所以我不想和他讨论那个问题:“绛月,别再扯开话题好吗?你以前说过,你可以帮我。”
绛月不再说话了,而是倚在窗边慵懒地盯着我,窗外的竹子在怒涛似的暴雨里苦苦地挣扎起伏,看得我的心生疼。这时一阵狂风灌进了屋子,将挂在天花板上的竹帘吹了下来,隔在了我和绛月中间。透过摇摆的竹帘,绛月的身影似乎也在轻轻地晃动,一下一下地,晃得很远很远。我们就这样静静地相对,不说话也不移动。
就在我的耐心快耗尽的时候,竹帘后终于传来了他的声音:“好,我帮你。”随后,竹帘被一阵风掀开,接着一张画飘到了我跟前,“秘密都在这副画里。”
我赶紧从地板上将画拣了起来,扫了几眼后我的后背已全是冷汗。只见画上有一名面容安详的女子,及其舒展地躺在一块大青石上,轻轻地闭着双眼。而她的肚子上,长着一根诡异的树藤,或者,可以用半藤人来称呼它。她的下身是藤,藤根牢牢地扎在女人的肚子里。上身几乎和真正的女人一模一样,容貌秀丽,胸部,姿态妖娆。
“失魂蛊天下驰名,中蛊的人或者一命呜呼,死状恐怖。或者神智不清,为牛为马,任人驱使。”绛月在竹帘后冷冷地说道,“多少宵小想找到制失魂蛊的秘方,可又有谁知道,下失魂蛊的是一个个看似手无缚鸡之力的女人。不,应该说,她们的身体就是失魂蛊。”
“寻半死不活的女人,在其体内种上藤魅,再用男人的精血替其疏通关节。三个月之后,就会从其身体里长出一个魅杀。魅杀继承了母体的所有仇恨,可以说,她们是半人半鬼的顶级杀手。”
“之所以叫魅杀,是因为她们以魅杀人。和男人交合的时候,魅杀可以趁机播下失魂蛊,当然,也可以选择将男人的精血吸食殆尽,这就是为什么只有男人才会中失魂蛊的原因。”不知什么时候,绛月闪到了我身后,火热的气息撩得我的耳朵阵阵发烫,“吸食的男人越强,魅杀就会越美,她的功力也会越强。可如果在一段时间内不吸食男人的精血,她们就会慢慢地发疯,凋零至死,要杀掉她们也很容易。”
我听得头皮发麻,忽然一个可怕的念头闪过我的脑海:“难道柳玉,柳玉,变成了这种东西?是不是你干的?我知道,她的尸体是恒舟带走的,为什么?为什么?”
他伸手将我的头扳向他,一脸讥讽:“如果任谁都能种出魅杀,天下岂不大乱?将人变成魅杀是有条件的,除了宿主的身体适合以外,还要宿主有足够的仇恨,有想继续活下去的决心。在种植的头三个月,只要宿主有半分动摇,魅杀都会夭亡,毕竟变成半鬼是件痛苦的事情。所以,变成魅杀,是她自愿的。”他淡淡地笑了起来,瞳孔里清晰地映着我那张苍白的脸,“孟书,你朋友的麻烦很大,因为有人宁愿将自己变成半人半鬼,也要向他复仇。”
我捂住发闷地胸口,扭过头,避开了他的眼睛:“那柳玉是谁,我是说,柳玉变成了谁?”
绛月轻笑一声,伸手从我手中抽走了画,踱到画阁边,将画塞了进去,这才慢慢地说道:“养魅杀和养牲畜一样,让它吃草她便长得面黄肌肉,让它吃肉他便长得肥头大耳。如果魅杀控制得不好,很有可能将人直接吸死,所以应该不会有人傻到用自己去豢养魅杀,一般都是随便抓一些男人来供魅杀食用。参差不齐的精血,养出的魅杀自然只是些稍微聪明的行尸走肉。她们只会知道到男人,折磨男人,然后将其杀掉,有的甚至连自己是谁都忘了。”
“偏生就有一个男人笨得出奇,他以自己为饵食,用了三年的时间,耗费了自己将近一半的功力和精血,养了一只天下绝无仅有的魅杀。这只纯种的魅杀不仅美艳绝伦,聪明绝顶,还和他一样变成了顶尖的杀手。除了每三个月还要吸食他的精血外,已和常人无异。”
我忽然明白过来,转身就跑。虽然我不喜欢司清以前的所作所为,但是真要眼睁睁地看着他死,我办不到。他毕竟还是我的生死之交啊。
“孟书!”绛月猛地叫住了我,“你的朋友将她置于死地,而那个傻子用自己的命养着她。如果你们敢将她带走,为了所谓的那点公道,我会杀了司清。”
我转身冷冷地看着他:“绛月,既然她已经是顶级杀手,她早就可以杀了司清。拖了这么久,证明她心里还有司清。如果她想选司清,你杀了她也没用,爱情是强求不来的。”
“爱情?”绛月的斜倚在画阁上,似笑非笑地看着我:“孟书,你的爱情强求了吗?你怀里揣的药瓶子应该是我送你的吧。”
我咬紧了嘴唇,从怀里摸出了那个药瓶。那次我生病,绛月送给我一瓶药,我见瓶子很精致便将瓶子留了下来。此刻瓶子安静地躺在我的手掌中,瓶上的墨色水墨画因为我的经常抚摸而变得晶莹剔透,瓶颈上还被我系了一条鲜红的丝带。
“孟书,你可知道百里家的门槛有多高?”绛月在那边冷冷地说道,“百里家一共有长族七家,在秦中已荣耀百年。义侯虽然是皇帝御封的,但因为辈分低,在议事时也不得坐在七长房下首。当年义侯夫人因犯七出之条,差点被百里家逐出家门。幸运的是她是当时已故皇后的义妹,皇上亲自下问,这才保住了百里夫人的位置。如今百里家家风更严,你算什么?以你的身份,进百里府做妾都不可能。百里飞墨不过年轻一时冲动,你觉得他能与你一辈子相守吗?你真”
“绛月,”再让他说下去我都快疯了,“你能看穿我的所有举动,你最聪明。可你现在才说这些,事实证明,你其实最笨,笨死了,又笨又自以为是。”说完,我将手中的小瓷瓶用力朝他掷了过去。瓷瓶撞到了竹帘上,又弹落到书堆上,然后在那些书上叽里咕噜地乱滚着。
我已不想再看绛月的表情,转身下楼,眼泪终于在转身的那一刻簌簌落下。长大的代价是埋藏掉很多少女的梦,吃饭,穿衣,很多事情比梦重要。可再碰到那个梦的时候,我仍然会疼,很疼很疼。
幸好我现在有事做,能让我暂时忘了那些烦恼。在街上拦了辆马车,我急冲冲地往司清的山庄赶去,我要赶在流觞杀了司清以前把司清抓回来。也许司清已经知道流觞的身份了,所以他才会说“你要什么我都给你。”,他这是要把自己的命给流觞。
不敢替柳玉报仇,他便想用这种方式来平息柳玉的怒火么?妻离子散,他只敢用惩罚自己来发泄心中的愤怒,真是一个又懦弱又可怜的男人。
我知道流觞要的不是这些,在幻境中,柳玉站在窗边痴痴地等着司清。现在,流觞还在痴痴地等着司清,她想要的,不会是命那么简单。风城里的那些怪事,不仅是柳玉的报复,也是柳玉向司清发出的信号。因为,她以前是那么傻,不顾一切地爱着司清啊。
到了山庄门外,没有人迎出来。雨下得更大了,在天地间溅起一层白蒙蒙的雨雾,将整个山庄都罩在了其中。晃眼看去,山庄阴气森森。
我快步走了过去,想赶紧编个理由扛起司清就跑。
刚走到大门外,门吱呀一声开了,画梅那张红扑扑的脸出现在门后:“百里少夫人,您有事吗?”
“司清少爷在吗?我家相公回去就吃坏了肚子,我找他救命。”
画梅眨了眨眼睛:“在,司清少爷在里面陪小姐弹琴,我带您进去。”
我略微松了一口气:“那好,快带我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