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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家是合漠派?这和我平时在书上和电视上看到的门派概念不太一样啊。
“兵大哥,我和我兄弟刚出来混江湖,对江湖上有些事情不太明白。那个合漠派怎么会是周家呢?周家是一个豪门大户,而合漠派不是一个门派吗?”
兵丁剔剔牙,白了我一眼:“我就说嘛,这么小的孩子,出来混什么江湖啊,连这些事情都不知道。小丫头,你说人最重要的事情是什么?”
我想了想回答:“成家立业?”
“笨啊,是穿衣吃饭。再大的大侠都得吃饭吧。所以,那些弟子学成了武功都会离开门派挣钱养家,不会一直呆在门派,懂了没?”
“哦,懂了。”我明白了。门派的弟子学成功夫后不一定都会留在门派任教,大部分会离开师门讨生活。孟书的老爹孟齐峰不就开了个饭庄吗,以前我都没注意到这一点。还以为这里的门派和里说的一样,师尊师傅师叔师弟师妹一大帮人住在一起。
兵丁继续说道:“周家的人年少时都在合漠派学习武艺,他们可以说是合漠派弟子中最有出息的。二十年前的那件事情发生后,合漠派的支出基本上都得靠周家接济。所以,现在大家早就已经习惯了将周家看成合漠派,把合漠派看成周家了。这周家被皇上一抄,合漠派也就注定玩完了。”
原来如此,用现在的话来说经过二十年前的一场变故,周家变成了合漠派的第一大股东。我不解地问:“大哥,二十年前,发生了什么事情啊?”
兵丁摇摇头:“唉,这事发生的地方离我家不远。这批江湖人士,已经嚣张了几百年。佩刀佩剑的,看到谁不顺眼就杀谁,还说他们是替天行道,小老百姓谁敢惹他们啊。不过到了太平盛世,太上皇乃英明之君,怎么能容忍他们继续嚣张?”
兵丁满怀崇拜之情地朝京城那边拱了拱手:“二十年前,那些什么门派的自己吵起来了,有五个门派就去把另一个门派杀绝了。当时官府去查案的时候,还雇我爹搬过尸首。我爹说,血水把庄子里的水池都染红了。”兵丁卖弄地眨眨眼,压低了声音:“从此以后那个水池以后就开始长红鱼,通红通红的那种。本来那个庄子早就荒废了,但有人路过的时候听见里面传出了丝竹琴的声音,还不止一个人听到过呢,大家都说那里闹鬼。作孽啊,那个门派被杀的两三百人,再加上后来被斩的五六百人,加起来也有上千个人了,闹鬼也不奇怪。”
他说的应该是二十年前五大门派合灭凌风堂的事,但是他后来说斩了五六百人又是怎么回事呢?
“大哥,您说谁被斩了?”我问。
“废话,杀了这么多人还没事啊?当然是那些杀人犯被斩了。哼,这在以前那些门派打打杀杀的确实没有人管,不过太上皇他老人家乃千古明君,事情一出,官府立刻就开始查案,逼五个门派交出凶手,全部腰斩了。这样一杀啊,就把那几个门派的高手都快杀绝了。后来,太上皇又规定,每个门派每年同时学艺的学徒不能超过五十人,这下,那些个嚣张了百多年的门派彻底没戏,连门人吃饭都成问题了。”
我呼了一口气,好厉害的太上皇啊。什么武功,什么门派,在这个世界,皇权才是最大的,更何况是得民心的皇权。
“当然,那些门派还剩了些没犯事的弟子。合漠派仅存的有出息的弟子就只有周家的几个人,绿宴堂是哪家来着?反正这几个门派现在都是苟延残喘,靠那些个有出息的弟子接济,渐渐的,人们也就将他们看成一体了。就像合漠派,周家就是合漠,合漠就是周家,周家没,合漠也就没了。极云门是早就没了,门里的弟子只剩孟齐峰拿得出人样来,孟齐峰又疯了,基本上很少有人再把极云门放在眼里了。听说,极云门那几个老东西,有时候还会上街卖艺糊口呢。”
不得不佩服那个太上皇的手段,如果我是皇帝面对强大的江湖力量也会坐立不安吧。五个门派能联合起来灭了凌风堂,谁敢说他们有一天不会联合起来造反呢?所以利用门派的内斗,合情合理地将这一大隐患连根铲除,也许是最好的选择。
我赞道:“大哥你懂得很多啊。”
“当然啦,因为。”兵丁笑得有点勉强,“我小时候看了太多武侠话本,和你们一样,做梦都想当大侠,后来才知道,在这样的太平盛世,当什么大侠?大侠没人给钱花,顶多去当个护院啊保镖啊什么的。还是老老实实当兵好,当几年兵,攒点钱,回家踏踏实实过日子。瞧着这土匪窝,说拆就拆了,他们哪有我们自在?好好的,当什么土匪?当什么大侠?”
听到他这话,我忍不住偷偷一乐,江大哥就是一个活生生的例子啊,这阵子,他不知又在哪儿打工呢。
不过这下有些事情我更清楚了,周家想抢九鬼八重,并不是像我以前认为的那样拿去卖,十有是自己用。可合漠派不是也有一部分九鬼八重吗?难道他们已经参透了自己的那份九鬼八重。或者,他们是贪心不足,明明自己不能参透也还是想要更多的九鬼八重?
魅杀玉离(3)()
“这些土匪倒是散了,不过王财主就亏大了。”另一个兵丁笑着走了过来。
“什么?”我不解地问。
他用手一指正在揭瓦的一个人:“看到没,那个人就是王财主。这两年他借给这个山寨的钱恐怕加起来得有千两银子,这下,土匪窝散了,他的钱也没着落了,这山寨里的东西,全拆了也不值十两银子啊。”
话唠兵丁冷笑一声:“嗨,皇恩浩荡,不治他这种与土匪私通的乡绅已经很不错了,钱没了,活该。”
这下我的脸有点挂不住了,原来,我们山寨是靠借钱来维持的。这真是世界山寨史的一个大笑话,加勒比海盗前辈们,梁山土匪们,你们的脸被我们丢没了。
“姐姐,我们走吧。”凡烈低着头扯扯我的衣袖。
看见他面有异色,我跟两个兵丁告辞:“两位大哥,我们要走了,告辞。”
话唠兵丁叮嘱道:“记得我的话啊,回家去,别闯什么江湖了,该嫁人的嫁人,该考官的去考官”
我懒得听他后面的那些废话,跟着凡烈快速地离开了山寨,到了僻静的山道上,我才问凡烈:“为什么走得那么急?我还想多问一点呢。”
凡烈的脸涨得通红:“姐姐,咱们的大债主在那里,他认得我,被他发现我们就走不了了。”
“你说那个王财主?”我问。
他咧着嘴点点头。
“那我们的山寨真的是靠,靠借钱,度日的吗?”我有点问不出口。
“啊,是。”凡烈不好意思地挠挠脑袋,“这山寨以前本来有一个当家的,当年奶娘带着我们上山,他很高兴很大方地把大当家的位置扔给了奶娘,可第二天他自己就卷铺盖偷偷地溜掉了。那时奶娘才发现我们着了他的道,山寨早已入不敷出,负债累累。而且,而且我们也抢不到东西。于是,没办法,奶娘只好带着我去继续借钱维持日常开销。最近几天,有一批两百两的借款就该到还款的日子了。”
我恍然大悟,之前对奶娘离开的总总浪漫猜想全都很不幸地被否定掉了。生活啊,总是这么现实这么残酷:“那么,奶娘十有八九是躲债逃走了。”
凡烈无奈地吸了一口气:“我看,是这样的。”
奶娘到底去哪了呢?我将她可能去的地方在脑海里遛了一圈问:“凡烈,你知道奶娘的老家在哪吗?”
“不知道,我还以为姐姐知道呢,奶娘以前都和我们住在一起啊。”
“那,娘去世以后,那段时间,奶娘去哪了呢?”
“不知道,姐姐出事那次我也是在街上偶遇她的。”
把超强的奶娘和躲债的形象联系在一起,似乎很不靠谱,不过目前,这就是事实。就像兵大哥说的那些,再大的大侠也得吃饭。再厉害的奶娘也得还债。
我果断地点点头:“那我们也快离开这里吧,被债主追到就不好了。”
“哦,不过姐姐,我们以后去哪呢?”凡烈的眼睛里全是茫然。
我尽量掩饰着自己内心的不安,安慰道:“没事,有你伟大的姐姐在什么都不用怕,承天那个城市最繁华?”
“首先是京都,然后就是风城,再然后是秦中。”
我打定了主意:“大城市更有生存的空间,京都又容易惹麻烦,我们去风城吧。”
凡烈点点头:“到哪我都和姐姐在一起。”
于是我和凡烈一起往承天第二大城市风城赶去,我们的山贼生涯在躲债的阴影中草草地落幕。虽然心中有一种强烈的不安,但是我一直不停地安慰自己:怕什么怕什么,我有手有脚,孟书的武艺还不是很差,一定能找份工作养活自己养活凡烈的。
这段时间正好是过年前夕,是人们一年中最快乐的时候。
家家户户都在准备过年的东西,我和凡烈路过那些村庄时,都能闻到浓浓的年味。刚发好的米酒醇香甜糯,新鲜的猪头被炫耀似的挂在了大门口。鞭炮的香味和年糕的香味和在一起,奇妙地中和出了一种很让人安心的味道。我和凡烈的马蹄从那些诱人的香味中踏过,偷走了那么一点幸福,却带走了更多的寂寞。
到了过年的那天,我和凡烈正在通过几座高山包围下的一条狭窄山道。虽说山里的万物早已凋零,枯枝遍地,鸟雀无声,但在这个日子里并不安静。那些藏在高山里的人家已经开始过年了,争先恐后的放起了鞭炮,将所有的高山树木都搅得活波起来。那种快乐的声音从四面八方压进了山道,冲进我的耳朵里。接着它们又调皮地跑开,过一两秒钟后在前面的山上调皮地打了一个旋,再次冲进我的耳朵里。像一群可爱的孩子,擦着我们的身体跑来跑去,骄傲地喊着“过年了,过年了。”
大概是给祖先烧纸的人家太多了,山间飘散着一种淡淡的青烟,闻在鼻子里有一种温柔的香,轻易地便勾起了我的思乡之情。爸爸妈妈在过年的时候会不会想到我呢,毕竟,以前我都会在大年初一去爸爸家,大年初二去妈妈家的,少了我,他们应该会不太习惯吧。
我扭头看看凡烈,他虽然乖乖地跟在我后面,眼睛里却是和他那个年纪不相称的淡淡哀伤。没有游子能在这样的气氛下高兴起来,更何况,游子还有家,我和他,现在连落脚的地方都没有。
我强打起精神笑道“凡烈,想什么呢?我们也该过年了吧。”。
“嗯?”他抬起头,“在哪过?”
我指指山坡上的破庙,得意洋洋地说道:“去那啊,今年我们没钱,先在那凑合着过。等明年我们有钱买房子了,我们一定好好补回来。“
凡烈也笑了:“好。”
这座土地庙已经很破了,连门都坏了半扇,屋里也没有神像。屋顶破了一个大洞,几根腐朽的木板无聊地撑着几块瓦片。地板上地青砖还算完整,只有几根病怏怏的小草怯生生地从青砖缝里探出头来,小心翼翼地依偎在一起。
和凡烈分好工后,我立刻开始收拾。
把地上的那些破瓦扔出去,折点松树枝当扫帚扫去浮灰,拔去地上的野草,再点上一堆火,破庙立马有了住人的样子。
凡烈出去淘腾了一会,带着一口缺耳的小铁锅还有几副碗筷回来。我将铁锅架好,放上水,再加点小米和肉干,盖上锅盖。一会儿肉粥的香味便从铁锅里溜了出来。带着一种家的味道,在这破庙里慢慢地弥漫开。钻进我有些凉的心窝里,融化掉了一大块堵在心口的石头。
凡烈也慢慢地兴奋了起来,急急地将碗筷放好,然后像小兔子一样乖乖地蹲守在锅边。看差不多了,我将诱人的肉粥乘在碗里,和凡烈对着坐好,自豪地大声宣布:“好啦,我们的年夜饭做好了,开动吧。”
话音刚落,我们两人不约而同地端起滚烫的粥就喝。刚开始那阵烫得钻心的感觉过去以后,美妙的味道在嘴里化开。粥里没有放盐,但有一种特别的滋味在里面,浓浓的,很香很香。从舌头尖一直滑到喉咙,再滑到胃里,继而传遍了四肢,我只觉得通体舒畅。
凡烈的眼睛被烫得包满了眼泪,却笑得很开心,咂咂嘴大声赞叹:“哇,姐姐你做的粥好好喝啊。”
“那是,你老姐我的手艺还用质疑?”我也被烫出了眼泪,但却被凡烈夸得飘飘然的,含着粥张嘴得意地大笑,却不想被什么东西卡住了喉咙,立马掐着脖子剧烈地咳嗽起来。
“姐姐——”凡烈慌忙地跑过来,在我背后使劲一拍,那东西终于从喉咙里跳了出来。我把它揪出来一看,是一小截树枝:“哇,怪不得我们的粥里有一种特别的香味,原来里面有这个东西啊。”再把树枝放在嘴里使劲一吸,仔细品了品,“嗯,松树枝,下回记着,煮粥多放两根下去。”
凡烈将头垂下来,调皮地问:“啊,对了姐姐,你觉不觉得还差一点东西?”
“什么?”我没反应过来。
“鞭炮啊鞭炮,还缺鞭炮,哒哒哒。”凡烈得意地摊开手,里面有几颗散开的鞭炮,“这是我刚才从有户人家的院子里找来的,那家的鞭炮买的不太好,放过后地上还有这么多没爆开的,来。”他拉着我的手跑到门外,将鞭炮放在石头缝中插好,又跑进屋拿拨火棍夹了一块通红的火炭出来。
我拉着衣服,幸福地看着他跑进跑出,虽然天气很凉,风也很大,但我心里却甜丝丝的。本来是想逗凡烈开心这才和他过这个年,没想到这个举动给我也带来了无尽的快乐。
“姐姐,准备好,我要点了。”凡烈的话打断了我的思路。我抬头,看见凡烈将火炭放到嘴边,鼓起腮帮子吹得正起劲。火炭红红的光把他的眸子映得亮晶晶的,如天空中璀璨的繁星。我没发现,不知在什么时候,凡烈的脸已经多了些属于男人的坚毅。这正是他成长的关键时刻,为了凡烈,我也要撑下去。
凡烈伸长了拨火棍,小心翼翼地点燃的引线,然后飞快的跑回来,捂住了我的耳朵。
“啪——”鞭炮响起了幸福的声音,将我心中的那些阴阴霾一震而尽。
“鞭炮响,万担粮,姐姐,今年我们一定会过上好日子的。”凡烈的手暖暖的,话也暖暖的,捂得我整个人都暖起来。
“我也要放,火棍给我。”我从凡烈手里抢下火棍,哆里哆嗦地去点那看似很危险的小鞭炮。
过年真的是一个很重要的节日啊,除去疲惫,积攒下希望。我有什么好愁的呢,只要凡烈在哪,家不就在哪吗?所谓家,其实不过是爱吧,有爱,没有房子又何妨。我是凡烈的依靠,所以,我绝对要相信自己,要给凡烈一个家。
魅杀玉离(4)()
过完年,我和凡烈第二天便离开了破庙,大概又走了半个多月,我们终于到了承天第二大城市——风城。
在风城租了个小屋住下后,我将凡烈送到了学堂,自己上街找活干。
不得不承认,女人要在这个社会单独生活下去是很难的。我找了几天,竟然没有一个人肯聘用我这个未婚女子。
全城只有百里商号的“伊人”店专招女性雇员,可要的全是三十岁以上,身家清白的已婚女子。想去当丫鬟,人家要我签卖身契。想签半辈子的吧,没人要。卖身葬父卖身葬母的小姑娘多的去了,谁肯要我这个合同工?
所以,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