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渐渐的,一个温暖的小院落出现在她脑海里。那是一套简单温馨的四合院,温暖的夕阳斜照在庭院里,将院中粉红的桃花染上了薄薄的一层金色光芒。一位温婉的中年女子和奶娘站在桃花树下,正笑眯眯的摘着那些桃花。
我惊讶地看着那个中年女子,她是以前出现在我幻境中的桃花美人,只是,现在的她已经过了最好的年纪,再也不是以前幻境里那个娇滴滴地少女了。而奶娘,则满脸挂着我从未见过的温柔微笑。
“王嫂子,你做桃花蜜真是绝了,昨天裁缝铺家的媳妇还来问我要呢。“桃花美人笑着对奶娘说道。
“夫人喜欢今年我就多做些。”奶娘笑得一脸灿烂。
“以前也有一个人,做的桃花蜜和嫂子做的味道一模一样,我怎么都学不会。”一说话桃花美人的一双的桃花眼还是波光闪闪,温柔似水。岁月的痕迹并没有损害她的美丽,反而为她增添了许多成熟的风韵,一颦一笑仍然美得动人心魄。
“夫人都这么大岁数了还是小孩心性,那个人是谁啊?”奶娘狡黠地眨了眨眼。
“王嫂子,谁没有个年轻的时候?”桃花美人有些不好意思。
“娘亲,奶娘。”一道甜糯糥的声音传来,我刚一回头,却发现孟书穿过了我的身体。听孟书这么喊,那个桃花美人应该是孟书的娘亲杜苏若。
看着向杜苏若走过去的孟书我发现,原来我已经和孟书分开了,在她的记忆世界里我是自由的。
孟书拿着一本书走到杜苏若和奶娘身边:“娘亲,奶娘,这本书上的词我都背熟了,娘亲要不要查查。”
杜苏若脸上的笑容在见到孟书后变得有些僵:“书儿,现在天气这么好,你偶尔也去那些女伴家窜窜门。”
“我要帮娘亲做事,女戒上说,姑娘家,最好不要多出门。”孟书小心翼翼地对她的娘说。
一阵静默——
过了一会杜苏若突然温柔地笑了:“那书儿去给我们倒点水吧。”
孟书似乎有些欣喜若狂:“唉。”说完像小鹿一样跑进了一个侧房。
杜苏若脸上的笑意在孟书走后慢慢淡了下来,眼圈有些发红:“书儿都该找婆家了还这个样子。我这做娘的平常喜欢对她发脾气。害得她总是想方设法地讨我欢心。王嫂子,我也不想老对她发脾气的,只是看到她就忍不住要严厉些。”
“夫人,我知道你爱书儿,书儿她也明白你这个娘的好。”奶娘心疼地帮她擦眼泪。
在侧房门口藏着的孟书听到这话后欢喜地笑了,我看着她,心中有一些淡淡的忧伤,因为她的感觉我懂。
记得一天早上我独自上街,竟然同时碰到了妈妈一家和爸爸一家,他们各自带着自己的孩子正要去游乐场。见到我后两家人决定将我一起带过去。由于父母离婚后的关系处理得不错,相处还算融洽。所以,他们两家人在前面像老朋友一样有说有笑。我跟在他们后面,看着妈妈和叔叔牵着妹妹,爸爸和阿姨牵着弟弟,满心希望谁回过头看我一眼。记得那天的天气非常好,微寒的朝阳将前面两家人的影子拉得特别长,我偷偷地伸手,碰了碰爸爸的影子,又碰了碰妈妈的影子,竟然觉得连寒冷的阳光都随着阴影一起暖了起来。当时我也是欣喜若狂地一个人在他们后面偷偷幸福着,悄悄地笑着。
“娘亲,奶娘,水来了。”孟书用托盘端着两杯水走到了桃树下,我的回忆被她甜甜的声音打断。
杜苏若和奶娘刚拿起杯子,门口突然一阵车马乱响,大门猛地被人推开,一个穿着华丽的女人和一个年轻人在很多人的簇拥下盛气凌人地走了进来。那个年轻人和凡烈几乎一模一样,简直就是凡烈的放大版。
“书儿,到里屋去。”奶娘的脸沉了下来,挡在了杜苏若前面。孟书点点头,转身跑进了主屋。
“请问夫人闯入我家中有何贵干?”杜苏若在看到那个酷似凡烈的年轻人后脸色瞬间变得苍白无比,但她还是仪态端庄地问道。
那个女人微微一笑:“我来带孟家长子孟凡景认祖归宗,刘管家,还不拿茶上来。”女人话音刚落,后面立刻有人端了一碗茶上来。
“你胡说什么?”杜苏若显然有一些慌神。
“姐姐”那个女人没理会孟书娘说的话,自顾自地端了茶绕过奶娘走到孟书娘面前,“妹妹这杯茶有点敬晚了,凡景已经考取了功名,我这个做娘的不得不给他搏一个名分。”
孟书娘看着那杯茶,眼里满是惊恐和彷徨:“你胡说什么?你胡说什么?”
突然奶娘一闪身将茶掀到了那个女人脸上:“你们全都滚出去,不然让你们爬出去都成问题。”
那个女人带的人立刻赶了上来,将奶娘和杜苏若团团围住,一时间火药味冲天。
突然一道人影从后面的房间中迅速窜出,立刻就有两个男人惊叫着被抛向了天空。身影停住后我看清楚了,原来是孟书,此时的她带着一双露指护手,和以往乖乖女的样子大相迳庭,显然刚才那两个大汉是被她徒手扔出去的:“谁敢孟家撒野,先得过我孟大小姐这一关。”她的声音清脆响亮,。
“你,孟大小姐?你也配?”站着一直没说话的孟凡景突然冷冷地开口。
逼良为夫(22)()
“你,孟大小姐?你也配?”站着一直没说话的孟凡景突然冷冷地开口。
听到这话,杜苏若突然脚下一软,抱着头就要晕过去,幸亏奶娘转身扶住了她。
孟书又气又急地劝道“娘亲,你别听这些粗话。”
“你们在干什么?”一道威严的男声传了过来,人们自动让开了一条道路,接着一个不怒自威的中年人走了进来。
“爹——”孟书欣喜地喊道,原来他就是孟齐峰。
孟齐峰用冷冷的目光扫了扫聚集的人群后,怒气冲冲地走到孟凡景面前,抬手就是一巴掌:“你娘不懂事,你也跟着胡闹,还不向大娘赔礼道歉!”
听到孟齐峰的话杜苏若的瞳孔一下子放大了,她脸色惨白地呆了一会,用不确定的口气小声问道:“真的吗?齐峰,是真的吗?”
那个女人在孟齐峰出现后脸上多了一丝哀怨,那哀怨在孟凡景挨了耳光后变成了怒气,她突然面目狰狞地骂了起来:“杜婊子你听清楚了,相公在娶你之前就纳了我。我可怜你才叫你姐姐,可你自己明白,你有没有脸做孟家正妻!”
“齐峰,你说的是真的吗?”杜苏若没有理会她,而是继续问孟齐峰。
孟齐峰转过头,避开了她的眼睛,沉默了一会,清晰地吐出了一个字:“是。”
听到这个字杜苏若像被什么砸了一下,她有点茫然地看看奶娘,又看看孟书,眼神空洞洞的。
“苏若,你怎么了?”奶娘紧张地拍了拍她的脸。
“夫人——”孟齐峰也慌忙跑了过来。
“你别碰她——”奶娘突然发出了一声狮子般的狂吼,一掌向孟齐峰挥了过去。却被孟齐峰险险地避开。
而杜苏若也好像被奶娘的声音拉回了魂,她忽然将头转向了孟齐峰,怪异地笑了起来:“哦,原来我还是没得到,没事,没事。”她的笑容和旁边的桃花一样美丽,可我却嗅出了一丝不祥的气味。
“孟夫人。”接着她对那个女人说道,“杜氏这就让出夫人之位。小妇人让您和大公子委屈了这么多年,真是对不起,孟大侠是个好人,您别责怪他。”
孟齐峰的脸色立刻变得苍白如纸,他冒着被奶娘再次暴揍的危险,猛地上前抓住了她的手腕:“娘子,你乱说什么?我会给你解释的,你是孟齐峰的夫人,你胡说八道些什么?”
孟书娘温柔地推开他的手:“孟大侠,你好好补偿你的夫人吧。”
“你就是我的夫人!你是我儿子孟凡烈的娘!你别想抵赖!不准胡说!不准乱说!不许乱做!”孟齐峰脸涨得通红,他好像预感到要大难临头一样,声音比马景涛还激动。
奶娘突然按住了他的肩膀,冷冷地说道:“孟齐峰,放手。”
“我家的事,什么时候轮到你这个下人来管了?”
“放手。”奶娘不知怎么地一使劲,孟齐峰抓住杜苏若手腕的手竟然松开了,他惊讶地看着奶娘:“你到底是什么人?”
奶娘嘴角一扯:“她的人。”
他们两人在那里剑拔弩张,却没注意到杜苏若已经微笑着转过身朝主屋走去。我看她那太过于冷静的样子实在是担心,忙跟了去。
孟书也跑过去想扶她,却被她使劲推开。
“娘”孟书不知所措。
孟书娘盯着忐忑不安的孟书,忽然绽开了一丝凄凉入骨的笑,那笑容像雪地里皎洁的月光一样,那么美,又那么让人心疼。
“娘,您怎么了?我是书儿啊。”孟书的眼泪快要掉下来了。
“书儿?哈哈哈哈哈”杜苏若灿烂地大笑了起来,珍珠一般的眼泪随着她美丽的笑声四下飞散,“书儿;”她止住笑,像腊月飞雪一样优雅地抬起了她如玉般的手指,指着怒放的桃花,温柔地说道:“书儿,你知道吗?我用你,换下了我这辈子最美的桃花。”
我和孟书都不约而同朝桃花那边看过去,忽然,一阵美丽的红雾飘了过来,粉红的花瓣上顿时挂满了鲜红的水滴。就像一个美人流下的无数滴血泪,那么动人心魄,却又那么悲凉。
三天了,我困在孟书的记忆世界里已经三天了。好在我在这个世界里不用吃饭,也不用睡觉。我唯一担心的就是我现实世界的身体现在不知道在哪里,有没有被周庄主他们追上。
我从现实世界到了幻境中,又从幻境进入了孟书的回忆世界,这种能力难道是穿越的并发症吗?如果我出不去了,会不会永远留在这个世界里,看着孟书百里飞墨他们以后各自演绎自己的人身。
和我并排坐着的孟书也不好受,这三天她也水米不沾。奶娘从杜苏若被送进房间那一刻起就告诉她:如果想让她娘没事,她必须不让她娘看到她。所以孟书只能从木格子窗的缝隙里偷偷地看她娘,动作轻得像一只偷食的小老鼠。而杜苏若,由于吐血太多,已经安静地睡了三天,眼睛都不曾睁开过,当然也不曾看一眼她的女儿。剩下的时间里,孟书呆呆地坐在庭院里,一直盯着那桃树发呆。
我大多数时候是陪孟书一起坐着,用自己的手轻轻地抚摸她的头发。这是能给她的唯一安慰,尽管她看不见我,尽管我的手只会从她的头发上穿过去。
我记得那次去游乐场,我也像她这么发过呆。到了游乐场以后,我和弟弟妹妹去坐碰碰车。后来妹妹吵着要去玩摩天轮,妈妈们一家便提前从碰碰车上将她带走了。没过一会,弟弟又吵着要坐云霄飞车,爸爸叫我在碰碰车场等妈妈,和阿姨一起带着弟弟匆匆离去。
玩了几圈下来老板要我结账,因为爸爸妈妈都忘了给我付钱。幸好我身上还有一点钱,这才把帐结了。不想因为这点毛票竟然被一群和我大差不多的小混混看上了,那一架可以说是我何佳打架的经典战役,以一敌三。也是我第一次打架,从那以后我就没穿过裙子,因为打架方便。把他们吓跑后我顶着满头的大包呆呆地坐在碰碰车场旁边等着爸爸或者是妈妈来接我。记得那天的夕阳也很红,红得我的眼睛都受不了了,一个劲地淌眼泪。那天的星星也很多很亮,它们陪我说了很多话。后来奶奶来了,她默不作声地拉起我回家:“以后,别跟他们去玩,要玩自己玩。”奶奶的话我至今还记得清清楚楚。
记忆真是个神奇的东西,有些事情明明已经发生很久了,你却能恍如昨日般清晰地记起来。
这个院子里还有一个人也绝食了三天——孟齐峰。
凡烈回来以后就牢牢地守住了他母亲的房门,不让他父亲进去一步。孟齐峰只能干瞪着眼,守在门口一动不动。
第三天下午,奶娘带着一个包袱走到了孟书身边:“书儿,我要去找九珠来救你娘,你记住,你娘不叫你的话你千万不要让她看到你。”
孟书急忙问道:“奶娘,九珠是什么?”
“九珠是一样宝物,在人咽气前服下能保人一命,你记住奶娘的话,奶娘速去速回。”
“恩”孟书点点头。
奶娘走后,孟书问了问凡烈情况,回到院子继续呆坐。
我觉得有些无聊,便走进了杜苏若的房间。她静静地躺在床上,脸像白瓷一样精致美丽。我似乎有一种感觉,她的魂魄已经不剩多少了,现在只有一口气在硬撑。因为自己已经提前知道了她会死去,所以我有点惋惜地看着这个美丽的人。生命是多么奇妙,她在桃花树下可以魅倒三生,在枫林边可以获得爱人所有的宠爱,现在却孤独地躺在这里,等待着死亡的降临。
忽然她喉咙里咕噜了一声,眼睛如花瓣一样慢慢地绽开,生命最后的努力在她眼睛里闪烁着异样夺目的光彩。
“娘——”看见她醒了,凡烈扑了过来。
“孩子”她的声音很沙哑,“叫你父亲进来。”
“娘,你放心,儿子不会让他再伤害你了。”
杜苏若微微叹了一口气:“孩子,叫他进来吧,听娘的。”
凡烈咬了半天嘴唇,点点头出去了。
一会儿孟齐峰就冲了进来,面容苍白而憔悴。他慢慢地走到床边轻轻坐下,拉过了他夫人的手,将自己的头埋了下去,两肩激烈地抽动起来:“对不起。”
杜苏若摇摇头:“齐峰,你哭什么呢?你没有对不起我的,谢谢你当年救了我。不是我,你的夫人和儿子也不会没名没分地委屈了那多年吧。”
“我如果知道后来会遇上你,我是不会收了她的”
“齐峰”杜苏若自顾自地说了下去,“我快死了,办完我的事,把他们母子接回来吧,我才是对不起他们的人。”
“不,我会好好照顾你,你不会死的。”孟齐峰堂堂一个大男人竟然泪如雨下,“我再也不出门了,天天在家陪着你,咱们给凡烈娶一房媳妇,抱孙子。”
“不要为我,流你的眼泪,我不配。”杜苏若的脸上慢慢地腾出了一丝不正常的潮红。
“什么不配,是我对不起你,我辜负了你的爱。”
杜苏若缓缓地摇了摇摇头:“齐峰,我对你说爱,是玷污了爱这个词。齐峰,我感激你,但不爱你。齐峰,我不想再骗你了。”
“你说谎,你不爱我,为什么会被我气得吐血?”孟齐峰激动地从床边跳了起来。
杜苏若勉强扯出一丝笑容:“因为,我发现,我的谎言再也支撑不了我了。”
“那凡烈呢?!他是我们的儿子!”
“凡烈,我们都知道,是一个错误。孟书也是一个错误。我也对不起他们。”杜苏若的眼睛里缓缓地滑出了两行泪水,挂在脸颊旁边像两颗晶莹剔透的珍珠。
“错误,错误,原来是错误,一切都是错误,——”孟齐峰踉踉跄跄地退了几步,不相信似的晃晃了头,喃喃地念叨着。突然,他狂笑了起来,跑了出去,“哈哈哈哈——我们只是错误,我为你付出了那么多原来只是错误,哈哈哈哈”
杜苏若平静地看着他离开后,沉默了一会儿,叫道:“书儿,凡烈。”
“娘——”“娘——”孟书和凡烈早就侯在门边,听见她的声音走了进来。
“孩子们,过来,娘眼睛有些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