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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逢后他很忙,没有对我提过这方面的要求,这些天我们相安无事。直到此刻我才发现,平日里正常不过的爱抚此刻让我异常难受,身和心都是。
“明天要赶路,早点休息。”我一边低低地喊着,一边推搡他。
可他反而更加兴奋,手上的动作捏得我骨头疼。
知道他的意图,我的心脏急促狂跳,像要蹦出来似的:“今天不行,相公,我不舒服。”
“听话,听话”身上的男人没有理睬我的意思,熟练地用腰带将我的手绑在床柱上。
生理抗拒越发明显,身体不由自主地颤抖,肌肉紧绷,呼吸困难,难过到想吐出来。每一寸神经都在激烈地嘶喊着:不要碰我!
像是发现了我的异常反应,飞墨顿了顿:“很不舒服?”
见希望出现,我急忙点头:“今天不想,或者别这样”
话未说完,嘴被滚烫伴着酒味的吻堵住,好半天才放开。
他布满血丝的眼睛里涌动着可怕的,压制不住的狂意:“我憋了三个月,书儿,你是我娘子,便应尽娘子的本分服侍你的丈夫。”
我是他的娘子,这种事天经地义,我知道自己应该放弃挣扎,好好配合他。可身体比我诚实,它不愿被他碰,所以不断颤抖,躲闪。两眼阵阵发花,胸口闷得狠,几乎喘不上气。喉咙痒痒的,像堵着一团乱七八糟的棉花。
嘴唇下意识地喃喃出抗拒的话语:“飞墨你饶了我我不想做”
突然,他停下动作,撑起身体,居高临下地看着我,冷冷一笑:“呵呵,是不想做,还是不想和我做?”
带着些许自嘲味道的笑声回荡在房间中,显得特别突兀。
意识瞬间回到了我的大脑,又惊恐,又清醒。
他知道的,他什么都知道,只不过一直忍着没说。
油灯依然无言地燃烧着,散发着透明而冰冷的光线,像一层看不见的薄膜,挡在我和飞墨中间。房间里的一切都在这遥远的距离中凝固,包括时间。我们就在这片被世间遗忘的空间里静静地对视着。
不知过了多久,飞墨伸出修长的手指,挑起我眼角的泪珠,醉意朦胧的眼睛里浮起了一抹苍凉的笑:“书儿,你是本少的,谁也抢不走。再给本少生几个孩子,本少养得起。”说完,用力伏下身。
男人愤怒的力量和身体的反感扭曲了我的声音,极度痛苦中,我哭求出声:“飞墨求你饶了我好疼疼”
“闭嘴,专心服侍我!”他低吼着,用让我更加疼痛的力量堵住了我的喉咙。
卧榻咯吱作响,夜才刚刚开始。
四周阴云密布,黑雾缭绕,看不清天,亦看不清浑浊的大地。空气又闷又热,简直无法呼吸。我站在天地之间,不知自己身在何方。
正茫然地打量着四周,忽然,前面的黑雾像被谁搅动了似的,激烈地滚动起来,颜色也隐隐泛红。
慢慢的,一个鲜艳夺目的女人出现在不远处。她漂浮在离地面一尺多高的地方,双手伸展,就像被什么看不见的线挂住了似的。低着头,散乱的长发扑打着脸颊。身上裹着的鲜红纱衣在劲风中摆来摆去,勾勒出了她姣好的身段。赤着脚,十个圆润的脚趾头上抹着鲜红的指甲油。
我觉得她有些眼熟,于是我慢慢走到她身旁,想看得更清楚些。
风更疾了,将我的白色披帛与她鲜红的衣摆搅到一起,互相追逐缠绵。
她依旧浮在空中,低着头,闭着眼睛,一动也不动。透过她的衣襟和薄纱可以清晰地看见,一种彼岸花般艳丽的图案正在她莹白的胸脯上缓慢延伸着,已覆盖了她大半个身体。
她的五官和我一模一样,只是妆容不同。斜飞入鬓的妖异棕色眼影,亮丽的血色嘴唇,冰一样惨白的脸庞。
不知为何,这个答案并不让我吃惊,就好像我早知道她是我一样。
就在这时,脑海里突然响起了一道年轻女子的声音:“孽障擅改天命,一念成魔,悔之晚矣。”
这声音我以前听过,那次也是在梦境中。
一转眼都好几年了,也不知狐狸现在怎么样了。有时候我想,如果在那个梦里我没抢命种,是不是自己就会死在那座破庙里。
可就算时间倒流我仍然会那么做,这几年,我有了两个最可爱的儿子,还有那么多宝贵的过去,值得。
一念成魔,又算什么?
想到这,我轻轻一笑:“不悔。”
话音刚落,一根手臂粗的老藤呼啸着破土而出,带着泥沙箭般弹到空中,缠住了对面那个我的脖子,眨眼间又沿脖子缠遍全身。
我顿时觉得呼吸困难,四肢像被什么缚住了似的,丝毫动弹不得,电击一般的刺痛顷刻传遍全身。再定神一看,被老藤缠在空中的就是我自己,身穿红衣,魔一样的自己。
于是我拼命地挣扎起来,可一点用都没有。
老藤越缠越紧,眼前阵阵发黑,头痛得快要炸开,我甚至还听到了骨头和内脏咯吱作响的声音。
自救的本能让我倾尽全力,出声:“夫君救命”
猛地睁开眼,身体仍然又麻又痛又重。
飞墨沉沉地压在我身上,正打着山一样重的酒呼噜。怪不得会做噩梦,我扣住他的肩膀,一把将他掀到一边,自己扶着床柱坐起身。
全身每个关节都在痛,全身的皮肤像是被火灼烧过似的,动一下都疼得直吸冷气。胃里翻江倒海,却什么都吐不出来。
窗外是一片淡青色的天空,空气中弥漫着破晓前的寒气,除了飞墨如雷的鼾声,四周一片静谧。
靠着床柱静静地坐了一会儿后,我终于缓过气。弯腰捡起了地上的东西,一朵已被压得稀烂的兰花。
床上,飞墨光着身体,四仰八叉地睡得昏天黑地。
再这样下去他会着凉的,我叹了一口气,回到床上,拉过被子替两人细细盖好。
“嗯;书儿”
他像是受了惊,睁开眼睛迷迷糊糊地看了我一眼,然后将我搂进怀里,轻轻地拂起了我的背:“别怕,乖,别”
手上的动作还没停,鼾声又重新响起。
每次我做恶梦,他便用这种方法安慰我。几年下来,这种动作已经成了他的本能,即使烂醉如泥他也记得。
飞墨,明天你会记得自己今夜说了什么吗
还是会假装忘记今夜做了什么。
我捧着淡香依旧的兰花,缩在他怀里,努力控制着自己的眼泪。
恐惧不是因为害怕伤害,而是因为害怕失去。如果,这辈子只认识他们其中一个,该多好。
飞雪倾城(23)()
清晨,山间浮着一层淡蓝色的薄雾,古朴的寺庙在薄雾的笼罩下,像一幅飘在云端之上的祭祀画,分外沉寂肃穆。杏黄色墙壁的一侧,参天古柏清幽苍翠,将世俗烦恼阻挡在古刹之外。四周万籁寂静,只有悠扬的的钟磐声不断在耳边回响。
云隐寺是一座千年古刹,供奉玄天大帝,香火甚旺,不少仕宦达官都是此寺的俗家弟子。多年前婆婆曾得过云隐寺主持王擅长真人的点化,所以每年百里家都会向云隐寺捐一大笔钱。本来我和飞墨今天就能回秦中,但为了来云隐寺祈春福,我们特地绕道而行。进寺以后,飞墨去拜见主持真人,让我在玄天大殿外等候。
大殿前的广场上,无数善男信女正打坐念经。密密麻麻的声音时而大,时而小,嘤嘤嗡嗡的。却不让人厌恶,反倒有一种神奇的力量吸引着人的灵魂,随之回旋荡漾,最后慢慢沉淀。原来不管信或不信,这种地方都能抚慰人的心灵,难怪那么多人修真。
忽然,身后传来了一道带笑的声音:“百里少夫人。”
回头一看,是一位长相清秀,笑容满面的年轻真人。
“真人有何吩咐?”
他微笑着点了点头:“百里相公请你过去,随我来。”
他走得很快,脚步轻盈得像飘一样,似乎丝毫没考虑到我身穿繁琐华服,很难跟上他的速度。
赶着去抢饭吗?我一边望着他的背影腹诽,一边尽力保持端庄姿态,费力地走着。
忽然,我停住了脚步,问:“真人,我们怎么到山门来了?”
云隐寺山门前是一条宽阔笔直的汉白玉石阶,由山顶直通山脚。从上往下看,像平铺在翡翠山脊的白色玉带。朝圣者们犹如蚂蚁一般,星星点点的分布在玉带上。
见前面的人不回答,我又问:“真人,难道我相公已经出寺了”
终于,他停下脚步,回头望着我,笑盈盈地说道:“少夫人,玄天一门不是您逃避世事的场所。”
我听着一呆,仔细地打量了他一番,这才狐疑地问:“真人所讲”
他扬了扬拂尘:“正如夫人近日所想。”
能看出我心中的打算,果然有两下子,我心头反而一轻:“真人乃世外高人,这世间的事真人未必懂。天下间无数女子投身玄天一门,也不见个个是有慧根的。”
他笑着摇摇头,抬手指向山腰一个正在三叩九拜的乞丐:“天下人皆与玄天有缘,他与玄天有缘。”指尖忽的转向我,话锋中也多了一股凌厉之气,“腌臜魔物,少顷堕入魔界,与玄天无缘。”
我一怔,随即火起:“牛鼻子你说什么!”
他依然笑得波澜不惊:“夫人自知,还望夫人不要再来玷污玄天圣地。”说完,越过我往山上走去。
我火冒三丈,又不想在这清静之地放声大骂,只能恨恨地看着他的背影腹诽,腹诽,反复腹诽。
不料,远远的又传来了他含笑的声音:“时日不多,魔物好自为之。”
这叫什么人啊
我气得七窍生烟,狠狠地跺着脚下的白玉石阶。
死牛鼻子,竟然骂我,我踹,我踢,我打
“书儿!”
正跺得起劲,冷不丁传来一道厉声,吓得我急忙端手挺胸提臀,抬头陪笑:“嘿嘿嘿,相公。”
飞墨站在石阶顶端,清秀儒雅的五官浸润在古柏苍翠的颜色中,画似的好看。只可惜眉头微皱,隐隐有些不悦的样子。
“怎的乱跑,让我好找?”
“我就走开一会而已,你生气了”
他快步走到我面前的台阶上,低头俯视着我:“这几日你魂不附体,我怎知你会做什么傻事?那夜我不对,太用劲”
旁边不断有人上山下山,我尴尬地打断了他的话:“不要在清静之地说这种话。”
他加大了声调:“有甚要紧,玄天大帝也管人间姻缘。书儿,这几年你时常心事重重。今天,把你想说的话全告诉我,玄天作证,我一定改,我想让我的女人每天都开开心心。”
难道王擅长对他说了些什么话,比如夫妻间要坦诚相待善于自我批评一类的?这些牛鼻子,怎么连别人的家事都管?
我伸出手,抚上了他俊美的轮廓:“飞墨,别胡说,你什么错都没有。你是这世上最好的男人,最好的相公,好得让我配不上。是我的错,我总在后悔,对你不能像你对我那么好。”
要么遗忘,要么后悔。我舍不得遗忘,所以只能不断后悔。
长吸一口气,手掌静静地停留在他日渐瘦削的脸颊上,眼中雾气腾腾:“真想许你来世,从头再来,给飞墨我的所有。”
闻言,他一把按住我的手,厉声喝道:“放屁,什么来生,本公子不信抓不住的东西。今生你已是我的娘子,难道还想跑不成。你是什么女人娶你之时我不清楚用得着你替我后悔,少来这套。”
最喜欢他耍脾气的样子,眉头拧拧的,嘴巴噘噘的,墨黑的眸子里闪着点点火花。初阳和沐玄生气时也这样,这父子三人真的好像。
我往前一扑倚在他身上,下巴顶着他的胸膛,笑嘻嘻地说道:“所以嘛,百里大少别追究什么错不错的事情了。我好想儿子,咱们回家吧。”
他轻哼一声,微抬下巴:“放浪形骸,不知羞。”
我得意地嗤笑:“已经娶了,后悔也晚了。”
一阵沉默后,他的眼底终于浮起了清澈的笑:“逼良为夫,小女匪。”
“压寨夫君,什么事?”
“为夫要亲你。”
寺庙中,圆润洪亮的钟声再次响起,深沉而清远,回旋在碧蓝的天空中,袅袅不绝,犹如世间男女最真挚的爱。
第二天我们便回到了久违的家。
短短三月,两个小宝贝又长高了一大截,都快要抱不动了。见爹爹和娘亲回家,两个孩子哇哇大哭,抱着我们怎么都不肯撒手。见他们如此,我悔得心口发痛,怪自己不该狠心出门。
没等我们将孩子哄好,婆婆传话说有事相商,让我们过去一趟。两个孩子此刻一秒也离不得我们,我和飞墨只得抱着孩子一同前去。
长青园中变化颇大,原先乱七八糟的野草芦苇等东西已经拔了,泥土全部翻新,园丁正在种百合。婆婆的变化更大,几月不见,她瘦了一圈,双颊深深地凹了下去,身体单薄得仿佛要被风吹走了似的。往常眉间那股傲气十足的笑意也没了踪影,只剩下眼底满满当当的担忧之色。
女儿随夫君一起征战,丈夫身在兵荒马乱之地,家中又情况百出。婆婆向来顺风顺水,如今遇到这么多情况,也真难为了她。
见面后,她没多说什么,吩咐开饭。
席间,婆婆和飞墨在大桌上谈论生意和明天出门的事宜。我屏退丫鬟,自己坐在小桌旁帮孩子夹菜。两个小家伙刚学会用筷子,像两只小猪似的,呼噜呼噜吃得很香,撒得桌子地上到处都是饭。一边吃还一边用眼睛瞥我,明显在向我讨奖赏。
“虽说有我照顾,孩子到底是离不开母亲的,小书,你以后少出门。”婆婆终于把目光投到了我身上。
不管怎样,婆婆一直将两个孩子照顾得很好。再说这次出门心中有愧,所以我乖乖地点了点头:“媳妇记住了。”
她又道:“这阵子我实在提不起精神,小书你替我掌几个月家如何?”
我愣了愣,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扭头看着飞墨。
他也看着我,脸上满是鼓励的神色。
可我还是心里没底:“婆婆,怎么让我管家,不是有那么多”
婆婆不耐地打断了我的话:“你是百里少夫人,这家早晚要传到你和墨墨手上,你得学。老太太身体不好,不能让她知道家中的事。”
吃过饭,婆婆去婶婶那诵经,我们留在长青园看园丁种花。
婆婆怎么会让我管家呢?府里的女眷多的是。难道危急时刻,只有我这个本家媳妇靠得住?这么说来,我在百里府挺重要的嘛。
“脸笑抽了,小人得志。”不远处响起了一道戏谑的语音。
抬头一看,飞墨一手抱着初阳,一手抱着沐玄,盯着我笑得灿若桃花。春天的阳光和煦清透,映在他黝黑的眼眸里,泛开了一道道令人心醉的清澈波纹。
我白了他一眼:“大胆,掌嘴,现在可是我管家。”
话才出口,初阳一个激灵,用黑葡萄般机灵的大眼睛委屈地剜了我一眼,小嘴一瘪,哇的一下哭出了声:“不打爹爹,娘亲,不打爹爹”
一面哭还一面乱扯他爹爹的鬓角,以加强语气。
这下可把我心疼得够呛,急忙冲过去啵啵啵亲了他好几下:“乖乖乖不哭哦,娘亲不打爹爹哦。”
可他越哭越厉害,连小脸都涨红了。
见哥哥哭个没完,沐玄也不甘寂寞地哭了起来,一边哭一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