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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去川莫之前,我一直在等你,我从没想过嫁进百里家。就算我和百里越过雷池,我也不敢肖想什么。为什么?那天既然杀不了我,要了我,为什么又要送我回去。”
许多回忆像陈旧的老照片,模糊而陌生,可一旦翻出来,便舍不得收回去。这些年因为这些事,我受尽折磨,对飞墨内疚万分。现在我的家没了,我还怕什么?不管他听到这些话是得意也好,难过也罢,我都要让他知道。我曾经一丝杂质也无地爱着他,我曾经梦里全是他,我曾经那么迫切地想嫁给他。
我tm是那么迫切地想嫁给他!
“你绛月公子不是自诩聪明绝顶?为什么要送我回去?你感觉不到我们ml时我很开心吗?又或者,只要你将我送回去,再出现跟我大哥求亲,我就会假装不情不愿地与百里飞墨断绝关系。可你没来,来的是飞墨,他要带我私奔。于是我决定嫁给他,他以诚待我,从没有人对我这么好,我为何要苦等一个让我失望了一次又一次的人?这次呢,既然没死,为何不让我知晓?如果不是我到流沙郡我们什么时候才能见面。骄傲的绛月公子,你凭什么让我因为一次萍水相逢就抛夫弃子嫁给你?”
他有他的骄傲,魔头的骄傲。我也有我的骄傲,女人的骄傲。
正是这些骄傲,将我们的关系弄得复杂无比。
一开始是我晕头晕脑地爱着他,后来是他呆头呆脑地缠着我,再后来是我在还来得及的时候拒绝他,不,应该是他在最不该心软的时候对我心软。
要了我,带我走,我不久就能忘记飞墨,三人怎么会变成现在这种样子?
他一直静静地听着,表情宛如雪夜月色一般从容祥和。等我住了声,他眨眨眼:“这么说来,你嫁给百里飞墨,是因为我。”
“是,要不是你,他不会眼巴巴缠着我。要不是你,我不会接纳他。你们两个臭男人,开始时没一个好东西。”说完,我放开他的手,重重地靠在椅背上。倾诉一番后,身上沉甸甸的重量骤然减轻,异常舒服。
既然已没什么好失去的就不会再有恐惧,百里少夫人不做了也罢,两个孩子没有我这个糟糕透顶的母亲也能过得很好。
想虽这么想,心底仍是酸酸的。
他微微朝我探了探身,唇边勾起一抹玩味的笑:“原来你还没变成百里笨夫人。”
我辩驳道:“我从来就没笨过。”
他收回身体,眼帘低垂:“明明彼时不是深爱,为何现在如此?”
我也笑了起来:“谁说不是深爱,他肯下决心娶我时,已在我心中赶上你的一半。再加上这几年,孩儿一双,夫妻和睦,日日同床同枕。绛月,你以为我的心真是铁做的么?”
本来已平静的风再次骤起,掀得他两颊边的长发上下翻飞,将他深邃的眼神掩饰得毫无波澜。
“我那时不懂,我以为你不愿意,不想逼你。”和着风声,他的声音有些模糊,“其实还他三命又有何难。阿大阿二是他的血脉,只要他好好待他们,我可以不夺走他的儿子,这样你还了他两命。还有一命,我助百里家躲过大灾,以百里家百年太平还之。你可以名正言顺离开他又不伤百里家面子”
我扬手,微笑着打断了他的话:“百里家乃太上皇御封天下第一义商,除了你找麻烦,哪里会有大灾?”
风穿竹林,飕飀作响,连川连岭的竹浪一波接一波。
他没立即回答,站起身走到阳台边,扬起头享受着迎面而来的香风。
许久,他才轻声说道:“有个人,邻居告诉他,他家的羊圈门需要修补,他没听。后羊圈门果然坏了,幸亏村里人帮他把羊全了找回来。他对村里人感恩戴德,却忘了他邻居曾提醒过他修羊圈。”
看着他那美得摄魂夺魄的侧脸,我有些失神,停了一下才问:“什么意思?”
他刷地一下撑开了一把黑扇:“自己猜。”
这只越来越美的公狐狸精,故弄玄虚,我暗骂。
在心中思量了一番,认定他的话没有任何道理之后,我问:“你过几天不是要成亲?和谁?”
他转过头看着我,莞尔一笑:“怎么答呢?如果是你,你不高兴。如果不是你,你还是不高兴。”
妖媚的笑容,足以倾倒众生,让人三魂散了两魂,金眸看上去却冰冷异常。
察觉到他的变化,我努力挤出一丝笑:“精辟,不愧是我的姘头。我还是回去找人吧?不打扰你准备婚礼。”说完,站起身,朝出口走去。
他没动,也没说什么。
走了几步,我转身看着他:“其实,我和孩子们也欠你好多命,至少六条。”
他轻轻摇着扇子,宽大的绣金衣摆在风中流水般飘动着,语调一片平淡:“哦,你想以身相许?”
我扯下身上碍手碍脚的华丽披帛:“债多不怕还,还是等我先还好人的债吧。”
说完,一松手,白色披帛瞬间飞出了阳台,像重获自由的白鹭一般,撞撞跌跌在空中挣扎着远去。
这下,除了身上这身遮羞的衣服,我是真一无所有了。
放他自由,也好。
客栈里,穿蓝衣的百里家侍卫和穿黑衣的山庄侍卫各坐饭厅的一边。见我进门,百里家侍卫们慢腾腾地站起来,对我行了一个礼。
黑衣侍卫那边也站起一个油头粉面,一脸奸相的青年:“夫人,属下绝心。”
我点点头,算是打了招呼。
慕容玉从后门跑出来,心急火燎地拉着我就往后面厨房走:“少夫人姐姐,司清让我在这等你。”
我顺从地跟她到了厨房。
厨房里一片黝黑,空气中弥漫着浓浓的中药味,熏得人喉咙发苦。司清坐在一尊小药炉前,身体大部分都融进了黑糊糊的阴影中,只能借着炉中未褪尽的点点火光看清他放在膝盖上紧握的双拳。
“慕容姑娘请出去一下。”他幽幽地开口道。
“哦。”慕容玉退了出去,还体贴地带上了门。
“把桌上的药喝了。”他又道。
我端起桌上那碗还有些烫手的药,走到门口,憋足劲抬脚一踹,狠狠地将门踹开,吓得躲在门外偷听的慕容玉像兔子一样飞快逃掉了。
看着她仓皇而逃的背影,我端起碗将又苦又涩的药汁一饮而尽,然后长吁一口气:“谢谢。”
“你不问是什么药?”
听语音他貌似还保留着最后一丝希望。
“还能是什么药,”我将碗往洗碗桶中一丢,“那种药呗。”
“x女人,不知廉耻。”他费力地吐着脏字,身体因愤怒激烈颤抖起来,“水性杨花。”
唯一可以生死相交的朋友没了,而这只是开始。
我自嘲地笑了笑:“对不起,辜负了你的好意。”
飞雪倾城(16)()
他一脚踢翻药炉,火红的炭头滚落一地,将他那张原本比白月季还柔弱的脸映上了一层厚厚的怒意:“你对得起飞墨吗?”
我笑笑:“对不起,所有人我都对不起,那又怎样?”
“你——”他愤愤地捏紧了拳头,欲言又止。
我抬头地望着天花板:“要是这次不离家就好了,呆在家里,等我的墓地修好就让我住进去。再隔一段时间,婆婆能给他挑一位挺好的大家闺秀,这样该多好。”
司清愣住了,好半天才抖抖地问:“你是不是疯了?”
“我自己偷偷去看过,”我一边说一边用手比划着,“他们给我修的墓地有两丈宽,台阶上雕的菊花很好看。”
司清似乎有些恼,一跺脚,用质问的口气吼道:“就因为这个?你这两年身体单薄,百里家是大户人家,当然得提早打算”
我微微一笑打断了他:“有些事你不明白,百里飞墨本不该娶我,娶了我,就不该放我出来。出来了,我便不能再躲。我,飞墨,绛月之间有很多事,不得不解决。你以为咱们巧遇绛月的事那么简单,实话告诉你,我们已经成了绛月的囚犯。我不知道他在打算什么,可我知道,不了结我和他的事,不仅是我,连你们也离不开。所以我现在没空听你责备。等我们能出去的时候,你想告诉飞墨便告诉吧。”
曾经我以为凭自己的小聪明可以看透绛月的算计,后来我发现,我看透的,都是绛月想让我看透的。也许爱情曾让无所不能的绛月公子变笨,可只能让他笨一次,他再也不会让我仗着他的宠爱在他的控制之外肆意妄为。这次,主动权早已不在我的手里。
这么久才看出自己已经被囚禁,我根本对抗不了他。
司清惊讶地瞪大了眼睛:“什么囚犯?你胡说什么,你若好好呆在客栈他还会来抢你不成?”
我自嘲似的笑了笑:“不知你注意到没有,街上的每个行人,客栈里的每个小二,包括吴老爹吴大妈,见到艳绝天下的花神医你都不会侧目。如果你不明白我的意思还可以试试,看看你能不能离开流沙郡。”
“好,我这就去试!”司清怒气冲冲地从我身边冲了出去。
地上的炭火已渐渐黯淡,只剩一颗颗暗红的小点,像一双双倦极的眼睛。
客厅中,两拨侍卫仍各干各的事,偶尔互相抛个白眼。
我走到山庄侍卫那边,用手指敲了敲桌子:“要找的人呢?”
绝心笑眯眯地起身禀道:“属下等人今日找遍了林家老宅,只在林家老宅的夹层发现一些痕迹,敢问夫人,接下来该如何办?”
“自然是带我去看看那些痕迹。”既然现在什么都做不了,不如先玩玩他给我安排的小游戏。
听我这么说,殷七刷的一下站了起来,一本正经地劝道:“百里家的事不劳外人费心,我们兄弟自会找人。何况林宏公子不日将带人赶到,少夫人身娇体贵,切勿以身犯险,还是呆在客栈静候佳音为好。”
我看了看殷七身后的百里家侍卫们,个个面露不忿之色。再看山庄侍卫们,个个目空一切的样子。顿时心中了然。一边是身份高贵的贵族侍卫,一边是横行无忌的邪道高手,想必白天合作的时候两边一定没少摩擦。真和他们各自的主人没什么两样。
于是我吩咐道:“你们在客栈等候林公子他们,保护司先生林公子慕容姑娘的安全。绝心,带上你的人跟我走。”
殷七还想说什么,我已转身朝门外走去。
林家老宅夹层中全是灰,绝心等人亮出幽蓝色的夜明珠,带我检查了一下他们所发现的痕迹。那是几条印在厚厚灰尘上的拖痕,几条拖痕最后汇在一块活动的木板上,打开木板,下面是一间卧房。卧房中的情景很奇怪,空气中萦绕着一股发霉的硫磺味,墙上贴满了驱魔的黄色符咒,天花板上挂着一串驱魔铃,书架上摆着一尊尊伏魔像。看样子这里以前做过法事。
靠书桌的窗户比别处稍稍干净,窗户上没有锁,显然有人曾从这里出入过。
“绝心”
没等我吩咐,绝心就禀道:“夫人,属下已查明,这屋子是以前林宏二公子夫人所住的地方。三年前,林二少夫人因不忠被休弃,关在卧房,在浸猪笼的前一天上吊自尽。一年后房间闹鬼,有丫鬟称她曾在房中看见过二少夫人的鬼魂。为安抚亡灵,林家在这屋里做了几场法事,每逢祭日设坛供奉。夫人,要不要属下查查奸夫是谁?”
查得真清楚,我愣了一下才点点头:“做得好,尽快查清你说的东西。林宏二公子的底细也要查清楚。”
从窗户出去,地上又出现了几道拖痕,拖痕拐过几道转角楼梯,一直延伸到一个荒芜的院子中。院子很普通,高高的院墙旁立着几座假山,久未打理的花园中长满了杂草。
我略一沉吟,稍稍理了理思路。已知道肖师傅他们是怎样被抓走的了,如果我的方向正确,对方抓人的目的应该很简单。可有时简单的事反而想不通。都好几天了,也不知肖师傅他们有没有生命危险。
“墙外有什么痕迹吗?”我问道。
绝心道:“属下这就去查。”
回到客栈夜已深,司清和慕容玉都还没回来,殷七等人正着急地寻找。我并不担心,因为我知道不会出什么事。
第二天醒来时,外边天光朦胧,屋里飘着一股南瓜粥的味道。我翻了翻身,想看看是不是丫鬟进来了,却兀地对上了飞墨的脸。
他从上往下,笑吟吟的看着我。黝黑的眼眸中反射着青色的晨光,澄澈而透明。
我突然间觉得自己胸腔狠抽了一下,呼吸困难:“飞墨,你”
“半夜到的,怕打扰你”
我猛地搂住他的脖子,将他往下一拉,狠狠地吻了上去。
他怔了怔,捧住我的头,温柔地回应起来。
四周的空气像水一样平静,将我们浸泡在中央,不冷不热。没有杂音,没有烦恼。我紧紧地捧着他,生怕他一眨眼便没了踪影。
渐渐的,我觉得有些不对劲。他的舌头灵活挑逗着我的舌头,身体里有一股燥热慢慢地往上涌,飞墨的吻怎么会有这种感觉?
猛地睁开眼,将压在身上的人推开,然后越过他一骨碌滚下了床。
这应该是绛月自己的屋子,墙壁一侧的书橱上摆满了书籍,角落里放着一架眼熟的七弦琴,窗前的卧榻中央是一张墨玉石围棋桌。房屋建在山顶中央,从窗户向外看,一览众山小。对面不远处的悬崖上,一道银白的飞练从悬崖中央倾泻而下,风声和着瀑声,响彻云霄。
现在的绛月似乎比以前更任性,总喜欢在晚上给我换床,就像一只肆意玩弄猎物的猎豹。
我定定神,坐到小桌边,打开了上面的食盒。里面装着一蛊金黄色的南瓜粥,一碟鲜红的水晶糕,还有几碟小菜。
看着那蛊南瓜粥,我让自己挤出一丝高傲的笑,也不招呼他,自己盛好粥吃了起来。
绛月没动,依然靠在床柱上,脸上挂着柔若春风的笑。一袭朴素的紧身白色劲装:头发整齐地束在左肩,身上找不到任何配饰。
忽然,他缓缓开口道:“不想问什么?”
我认真地挑着小菜中的花生米:“你想让我问你,为什么知道我初一十五必喝南瓜粥吧?”
这还用得着问,他派人监视我。
“那你知道,为什么我初一十五必喝南瓜粥吗?”我反问道。
他没做声,于是我接着说了下去:“我相公是辛苦的生意人,经常出门在外。可每月初一十五他都会赶回家陪我,他最喜欢喝南瓜粥,他喜欢我自然也喜欢。”我慢理丝条地搅了搅碗里的粥,“其实,我不喜欢喝南瓜粥,我只喜欢陪他喝南瓜粥。”
虽然我是囚犯,但我不想乖乖听话。
他还是没作声。
忽然,身体猛地一轻,一阵天旋地转,停来时我已被他牢牢地压在床上。
“放手。”我徒劳地挣扎了一下。
“放手?”他将我的双手推到头顶上,用一只手按住,另一只手轻轻抚摸着我的脸颊,唇边仍旧挂着温柔的笑,“你男人我正值壮年,好不容易才找到强上的借口,为何要放?”
我咬牙切齿地看着他:“你放手!你,龌龊。”
“不不不,不是龌龊,是饿,我也想吃早点。”他笑着解开了我的衣襟,“你别怕,一次两次三次没什么区别。”
我只觉得胸口都快气炸了:“你不怕我恨你?”
“不怕,”他毫不迟疑地答,“你呢,你不怕我对百里家的人和你那个正往这边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