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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斯乱想着,随手扯过一件鹅黄小衫,套了起来。
“你还没告诉我,为什么给我下毒?”身后的人问。
小衫有点小了,想必是依着我以前的码子做的,不合身。女为悦己者容,变胖的样子不想让他看见。我往暗处移了移,怕他看出来:“你今夜太冲动,不施点手段,我怎么让你冷静?”
“呵呵,”他轻笑出声,慢悠悠地说道,“你也想要我,不是么?”
懒懒的声调,低低沉沉,听在耳朵里,变成了一种难耐的瘙痒。血液开了似的一滚,烧得我全身的敏感地带不可控制地发着抖。
一种强烈想要他靠得更近的冲动,与我的意志激烈地搏着斗,有些不可抵挡。
真的很想要他,只要转身,给他解毒。一次,就一次,不让飞墨知道就行
突然,窗外的竹林婆娑起舞,摇曳万里。掠起了一阵带着竹香味的清风,兀地扑进房内,将烛火吹灭。脑子还残留着几分清醒猛地占了上风,我急忙关上窗户,重新点燃了蜡烛。
见自己的美人计没成功,他敛住了笑,目光追随着我的身影,上下打量了一番,然后轻声叹道:“孩子他娘,你胖了。”
我一愣,怒火中烧,狠狠地瞪了他一眼:“不许,不许喊我孩子他娘。”
他扬扬眉毛:“阿大他娘,你胖了。”
妖孽也有笨的时候,老提别人的体重做什么?我气得牙痒痒,转身从衣橱里拖了个绣花布口袋。然后乒乒乓乓拉开来墙壁上的柜子,找值钱的东西。
这个举动似乎出乎他的预料:“你做什么?”
“要你还钱,”我一边装东西一边答,“为了捞你的尸首,我花光了我所有私房钱,不还给我怎么行?”
“原来如此,你手边第三格有金条。”听口气,他已经快憋不住笑了。
“哼,欠债还钱,天经地义。”我气呼呼地哼了一声,找到格子,抓起金条,毫不客气地往口袋里装。
语气虽气哼哼的,我的心情却说不出的轻松惬意,如同春天中的嫩柳枝,在暖洋洋的春风中飘啊荡啊,好久没有这种身轻如燕的感觉了。
任何时候身边都要有点现钱才行,就算偶尔想离家出走也有保证。婆婆对我管得太严,日常用品她都替我买好了,我没有多少余钱。飞墨的钱又全是百里家的,我不好意思动。现在这么好的机会,不多捞点怎么行?谁叫他老说什么我是他的女人,那他的就是我的。
装好满满一包战利品,我回头问他:“三伏菌在哪,沐,阿二需要它解九珠毒,能不能给我?”
他笑得更欢,透过纱帐,一双金眸沾满了醉意:“我爱死你现在的模样和你现在说的话,这才是你。”
心思被人看穿,我反而更加开心。拖着袋子走到床边,叉着腰问:“快告诉我,不然我就扒光你的衣服,用你的毛毛打个蝴蝶结。堂堂绛月公子,被这么折腾,哎呀,多丢人。”
我想我是兴奋过头了,又或许是重逢的喜悦到现在才慢慢泛出来,口不择言,简直把他当司清对待。
他噎了一下:“你就不担心我没中毒?”
“不担心,“我得意洋洋地摇了摇头,压低了声音,“刚才你那软了,你憋了这么久,除了中毒,怎么会软?再说,这可是我奶娘最得意的保命药,无香化骨散。中毒之人四肢无力,要十个时辰才能解。你恐怕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中毒的吧,这几年我变了很多。”
无香软骨散配法和用法都很简单,是奶娘独家研制的迷魂药,我学得最精。奶娘的毒术精妙无双,我无法全部体会,但只学会几样已经够用了。臭珠女,除了用毒之术,你什么比得过我,还想和我争,自不量力。
他笑出了声:“确实变了很多,脸皮更厚,腰更粗”
“不许说我的腰,快告诉我,三伏菌在哪?”
“药房,穿过静远阁就到。”
我哪知道什么静远阁,只好以后再说了。于是我凑上前,故意在他脸上深深吸了一口气,还大胆地亲了一口他的额头:“好香的男人味,可惜你动不了,等你的下属来救你吧,再见。”
正要迈步,忽然又想起了一件事:“你知道林家老宅发生了什么?”
他试着挪动了一下身体:“知道。”
“能不能告诉我?”
“一个小游戏而已,百里家的人,与我何干。手下借给你,自己找,找不到你就输了。”
不说就不说,我将口袋往肩上一扛,拔腿就走。没想到才走了两步,脚下一软,身体不由自主地往前扑去,摔倒在地,金条撒得满地都是。
怎么回事,我想动,四肢麻木得没了感觉。只能愣愣地看着他抬脚下床,笑吟吟地朝我走来。
他什么时候给我下的毒?
“玩够了?我刚才话没说完,你变了很多,有一样没变,不会用毒。”说着,他将我拦腰抱起,轻轻放到床上,然后替我撩开了脸上的发丝,“无香软骨散有十种解法,我选一种替你解毒好不好?”
说着,他俯下身,炽热的气息直扑我的脸,金眸中波光流动,深邃如宇宙的星辰,也隐藏着能吞噬人的黑洞。
“欢爱解毒法,你会喜欢的。”
“不要。”我努力想活动手脚,可连动一下指头都成了奢望。
“前辈没告诉你,这药也是一味助兴的药么?一会儿你就知道它的妙处了。”
他拉下帐子,周围变成了浓浓的金黄,包括他那张眉清目朗的脸,也被染上了一层剔透的金黄。
“不要,求你,绛月,求你。”
他低低一笑:“嘘,你也知道,我憋了很久。”
说着,低下了头
一片云将我轻轻托起,飞到了天空顶端。周围妖娆至极的鲜花缓缓盛开,淡淡的香味淹没了所有不悦。
原来这才是无香化骨散的功效?醉生梦死般的功效。从来没这么刺激过,从来没这么放松过,舒服得能让人忘了所有。但同时,委屈得不可抑制的感觉也一并涌起,冲到脑门,化成眼泪汹涌流出,让我忍不住呜咽出声。
“怎么哭了?”他停住了动作,凑上来盯着我的眼睛。
我的眼泪更凶了,心酸与无奈像决堤的潮水一般,在霎时失控。
他想替我抹泪,手刚碰到我的脸,又慢慢地缩了回去:“难道,”金眸中寒光一闪,“你真的爱上了百里飞墨?”
我气不打一处来:“我本来就爱他,为了他我可以付出一切,甚至要你死。你掉下天坑以后,我从来不怨他。他是我的夫君,我的命,没了他我连人都做不了。我也爱你,没有你我生不如死。我是个无耻的女人,你们两个我都想要,你们两个我都对不起。”
这些话,这些让人鄙夷的念头在我心中埋藏了很久,已经变成了硬邦邦臭哄哄的石头,一动就咯得我生疼。我从来不敢对别人说,尤其是飞墨,今天却在他面前通通说了出来。谁叫他是天不怕地不怕的绛月公子,我要让他看清楚,他爱的女人与他所耻笑的世人没什么两样,肮脏透顶。
“你们不是觉得我欠你们的吗?好,我还你们。飞墨想让我做百里少夫人,我乖乖做,只要他高兴就好。你要我的人,我给你,但明天我就自尽。我怕死,可这世上有些东西,一旦失去比死更可怕。我不会为了你辜负飞墨,来呀,你不是要我吗?那就来拿啊。我太累了。你们的好我要不起,这辈子都要不起。”
他静静地听着,眼神渐渐清澈得如阳光一般。待我说完,他挥手扇灭了红烛,躺在我身侧,将我搂在怀里,下巴顶着我的头顶,柔声道:“不想与我欢爱直言便是,我还会逼你不成。我说过,你想什么我便给你什么。以后别说不吉利的话,你死了阿大阿二怎么办?小东西,你想什么我不知道?”
久违的温柔,像暖暖的泉水一样,顷刻间将我包裹。原来他明白,他总是最明白我的人,甚至比我自己还明白我自己。
想试着更贴近他,发现自己活动自如,他已将我身上的毒解了。
“别动,再动就给两个小子添个妹妹。就这样,陪着我就好。”
鼻子一酸,我又想哭了,伸手抚上他胸口的疤痕,轻声问:“当时是不是很疼,里面的水很冷吧?”
“不疼。”他淡淡地答着,像是快要睡着了似的。
于是我也闭上眼睛,一下一下,痴迷地数着他的心跳。真好,他还活着,还在我身边。今晚我一刻也不想离开他,一刻也不愿离开他。
以后会怎么样呢,我不知道,也不想知道。
今夜,这样就好。至少此时此刻,我们俩在一起。
飞雪倾城(13)()
寒风阵阵,我拎着一堆礼品盒,兴冲冲地跑向我和奶奶的小屋。拉开陈旧的黄色木门,一股呛人的青烟扑面而来,中间还带着阵阵煤油味。奶奶站在那尊破破烂烂的小煤炉前,正吃力地弯着腰,用火钳往炉灶里添柴生火。我们的小屋里又阴又冷,一到冬天就靠这尊小煤炉取暖做饭。可小煤炉年代久远,常常熄火。
听见我进门,奶也不抬地说道:“幺幺,锅里有热饭,你吃了赶紧做作业。”
“奶奶,别管那煤炉了。”我兴奋地说着,将手中的东西一样一样摆在桌子上,“一会儿我接你到我家去住,我家烧地龙,暖和着呢。我找五个小丫鬟伺候你,再找两个老人家每天陪你说话。咱们有钱了,以后想吃什么就买什么。你看这些东西,貂绒披肩狐毛手套熊毛护膝,都是我给您挑的。”
奶奶放下火钳,走过来,看着桌子上的东西,舒心地一笑:“幺幺过上好日子了啊,奶奶这就放心了,孙婿对你好不好?”
我点点头:“好,他是个大好人,也是我见过的唯一一个不计得失对别人好的人,您到我家他一定会好好孝敬您的。”
奶奶突然敛住了笑容:“既然如此,幺幺,把手伸出来。小丫头,别以为你买点小东西就可以在我这蒙混过关。”
见自己的心思被看穿,我一怔,乖乖地伸直了右手。
奶奶拿起常用的戒尺,“啪”的就是一下,正色道:“奶奶教过你,人字有两撇,要写得直做得正才算人。幺幺,知道错了吗?”
奶奶打得一点都不疼,只是一股一股灰色的煤烟从炉子口汹涌泛起,窜得满屋都是,熏得我双眼火辣辣地疼。
“奶奶,我错了,可我不想改。”
“啪——”,戒尺再次轻轻落下。
“所谓感恩图报,对人以诚相待,你不能以怨报德。你忘了奶奶从小教你的东西?我家幺幺怎么能做这种事?”
我也不想变,可奶奶走后,连小屋都让叔叔们卖了。爸爸妈妈谁也不要我,我要是不变,怎么保护我自己?但这些事都不能跟奶奶说。
“奶奶,我舍不得。只有他们两对我好,比爸爸妈妈对我还好。除了你,他们是世上对我最好的人,没有别人再对我好了,就连初阳和沐玄也只是我对他们好。我不想放,我谁也不想放。”
奶奶急了:“幺幺,这两个小子你谁也降不住。快做决定,否则玩火自焚,你会吃大亏的。”
吃亏,飞墨和绛月,他们怎么会伤害我?
我摇摇头:“奶奶别担心,他们不会让我吃亏。”
“啪——”,这回戒尺重重地挥了下来,疼得我一哆嗦。奶奶痛心疾首地训道:“幺幺,你这孩子是不是着魔了?你怎能肆意伤害爱你的人?”
肆意伤害?或许吧,我不知道该说什么。
奶奶叹了一口气,放下戒尺,心痛地替我揉着手:“幺幺长大了,有小幺幺了,当妈的人必须明白,爱并不只是索取,爱也需要付出。该放就放,这样爱才能够永恒。”
就像奶奶因为我不肯到伯伯家养老一样?
我的眼前腾起了朦胧的雾气:“奶奶,你想让我怎么办?”
“做错事,就不要再错。你爸爸妈妈都做错了,幺幺要吸取他们的教训,好好照顾好我的小重孙,好好珍惜你身边的人,奶奶一直守着你呢。”
醒来天已大亮,虽然因天长日久,奶奶的模样在我心中已一片模糊。但梦到了她,心中无比平静。
爱并不只是索取,这是奶奶在梦里教我的还是我自己领悟的?
可是为什么,不甘,真的不甘。
生活是我自己的,话是别人说的,为什么世人总因为别人的看法改变自己的生活?
是我太蠢,还是世人太蠢?
真可笑,世人都不知道答案,却懵懂地遵循着这个规则。
身旁,绛月搂着我的腰睡得正熟。呼吸均匀,眉宇舒展,唇角带笑,软软的黑发搭在脸颊上,整个人安静得像一首清新的田园诗。
要是我们此刻双双失忆该多好,当他睁开眼睛,对上一个什么都不记得的我,一切重头开始。
一刹那间,我想,我们一起逃掉吧。逃得远远的,隐姓埋名,永永远远,再也不管前尘旧事。
真的,只要自私一点便行。
可这种念头只在大脑中飞快地一闪,便再也不复存在。
我只是一个愚蠢的世人,我看不穿。
他不是普通人,他能看穿,却不能让我也看穿。
我们隔了银河那么远,明明在一片天空上,却相距几亿光年。
如果时光倒流,我们会怎样呢?
可惜时光不能倒流,过去的永远过去,也不能假设什么。不如放开彼此,给对方一个新的可能,时间会冲淡一切遗憾。
狠狠心,轻轻在他柔软的唇上啄了一口,翻过身,用手一撑,想从他怀里溜出去。不料,他的手环得太紧,我的身体一动,本来就已褪到腰间的衣服松松垮垮地往下滑。
我夹紧两腿,继续用力往外爬。
正巧,他唔地梦呓一声,将手往下一拉。两股劲一对上,我的衣服刷地滑到了大腿根,整个臀部都露了出来。更要命的是,两个浑圆之间正对着一条热气腾腾,坚硬如铁的怒龙。令人意乱情迷的热气,透过一层薄薄的布料,不断扑到我的敏感部位。化成一种说不出口的渴望,沿着我背脊的神经直冲我的大脑,搅乱了我一片清明的思维。
刚才的梦,清晰的决心顿时消散得无影无踪。
不安地望向他,没想到他不知何时已睁开了眼睛,正死死地盯着我,金眸里燃烧着火一样的东西,身上匀称的肌肉泛着微微的光,像一只蓄势待发的强壮猎豹。
我的呼吸频率越来越急促,口干舌燥。他亦然,额角挂着一滴晶莹的汗珠。
忽然,他飞快地翻到我背上,勾起我的腰,撩开了自己的衣服。
这一切变化得太快,我一时竟傻了似的,竟忘了该怎么反应,或是根本没想反应。
眨眼间,又烫又硬又粗的凶器毫无障碍地闯进了我早已湿滑的身体,紧接着是一阵狂风骤雨般的猛烈撞击。
犹如岌岌可危的堤坝,在瞬间决口。巨浪般的快乐猛地从身体最深处奔涌而出,将我推上了极乐的顶点。
“唔——”,我忍不住翘起身体,出声,放肆地感受着激烈到有些疼痛的快乐。他凑上前,轻柔地住了我的嘴,下面的撞击却越发凌厉,几乎让人无法承受。
挡不住了,顺意而为吧。
理智的防线彻底崩塌,灵魂淹没在本能的欲望中,永无超生。
外面的天空一片昏黄,婀娜竹影在窗户上妖娆舞动,像一个巨大的笼子,繁复而华丽地罩在木楼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