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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大族们喜欢多生子嗣,无论男女,有修为者为尊。可难免亲疏难分,族中权力交替频繁,好些个大族亡于内斗。
所以如今冲州、廉州的这些个豪族大户为了长久享受那富贵,便投靠了冲州王廷。
冲州王许诺保护他们身家性命,将江湖上的门派组织一一踏平,又搜刮世面上各种功法,断了他们害怕的根子。
于是这些年来,豪族世家不以修为为尊,而以血脉亲近为重,是以修士更为稀少。
而民间功法稀缺,修士虽多,但都是空有武力的武修,又不能结社,要想出人头地是难上加难。
林江月跟着赵云慧在千秋畴眼见的都是冲州大户豪族的子弟,他们都是族中受宠之人,要钱有钱,要人有人,但有修为者寥寥,但是很多仆役里有修士。
想来自己修炼太累,不如买些奴隶来悉心调教,反正他们无依无靠,不能反叛。
她闭眼冥想,将散逸的灵气渐渐吸收入体,转为灵能,之后灵能流转全身再飘散离体,如此这般运转之下,体内所存灵能几乎可以忽略不计。
林江月懊恼叹息,当日那灵壁之中灵气浓度高,不需特别吸收体内就可灵能充沛,所以丽娘才能醒来。
如今普通的环境下,体内无丝毫灵能,无法让丽娘醒来,她连一个商量出主意的人都没有。
哎,怎么办呢?
索性又打坐冥想到早晨,门外的丫鬟是知道修士的生活习惯的,见她盘腿端坐,动也不懂动,知道是在冥想,就安排人在门外守着,只怕打搅了她,让其岔气可就了不得了。
天亮,园内仆役开始醒来做活。
岳凌昨日证实了自己的一部分猜想,今日来不及到七殿下帐下报道,先去看看那林江月。
却见她所住的院子里站满仆役,很是不满。
“怎么回事?你们难道没有按照我的吩咐,好生照顾林姑娘?“
一个嬷嬷忙上前解释:“岳先生有所不知,我们几个是要伺候小姐洗漱,但小姐从昨夜到现在都在冥想,我们实在怕打扰了小姐,反倒不好呀!“
岳凌听了暗暗心惊,这冥想是修士必备之功课,但枯燥无聊,很多人并不喜欢,宁可愿意服用含有灵气的药物才增加修炼速度。
但药物不能增加神魂强度,总有弊端,远远不如冥想安全稳当。
这林江月小小的年纪倒有如此心性,十分难得。
可越是这样,他心里愈发不痛快。
那日他对林江月算得上是玩弄于鼓掌之中,她怎能心中不恨?
若日后她有了出息,自己不是要遭殃。
岳凌不再等待,叩门问早。
林江月听人敲门,于是就结束冥想,整理衣衫,起身开门看是哪位。
见是昨日让自己狼狈不堪的岳凌,心中大为不快,可想到自己如今小命还难说,面上还是做出恭敬的样子。
“岳先生,早。“
“林姑娘很是用功么,听嬷嬷说你从昨天夜里冥想到了今天早晨,现在还未梳洗。“
他话里透着一股子尖酸,林江月敏锐地捕捉到了,想他是七殿下的随身谋士,一定特别重视日常礼节,一定嫌弃自己还没梳洗就来见客人。
“岳先生有什么事情还未安排的,尽可前去。我尚未梳洗,还请见谅。“
嬷嬷也觉得这样处着不妥,劝岳凌待会再来。
可这位岳先生现在就是和林江月耗上了,让丫鬟嬷嬷自去伺候,他要待在这院中的会客室等着。
嬷嬷面有难色,林江月却不以为然,爱等就等呗,光天化日你也不能杀人,还能咋的。
“那林姑娘,做何打扮?“
“我觉得昨日那身就挺好。“
林江月平日就是个丫鬟,还要什么打扮,穿得干净顺眼就好,升仙山也是个荒凉僻静之所,买不到时兴的衣裳首饰,所以她对穿衣打扮无甚心得。
岳凌在会客室见了林江月还作昨日打扮,心里却不是滋味,昨日她还是自己的阶下囚,今日自己倒要对她客客气气,来日她当上了七殿下府邸的大小姐,那自己要如何面对。
不过也一定,她从小长在市井,总沾染些不大上台面的脾性,只要露出马脚,自己总有办法让她失宠于殿下。
一念及此,遂起了打探林江月底细的主意。
“林姑娘,平日念得什么书?“
林江月怕他笑话,不敢谦虚,直把自己会的全部说来。
“熟读大经,略略读过太平经,还念了其它经文。“
岳凌又不动声色问了几个问题,林江月怕他看轻,认真作答。
好么,她要是答不出,岳凌也就算了。
但现在,她口齿清楚,思维敏捷,行事利落,模样人品亦拿得出手。
只怕,真要让她做了大小姐不成?
第56章 小姐丫鬟从何来()
听罢林江月的如流对答,岳凌已经改变了最初对她乡野丫鬟的印象,更加忌惮。
他近几年在秦方涌帐下升迁极快,除了自身能力出众,还有一个不为人知的原因是深受七王子妃的信任,暗中有所助力。
如今,主母还未诞下一儿半女,倒教一个歌姬之女占了长女的名份。
又见她不痴不傻,亦可修炼,只怕给个几年时间,主母的孩儿倒担不上用处了!
主母地位一旦受损,自己的地位也难免受影响。
他愈想愈是觉得这是可能出现的情况,于是理智远离,看林江月是怎么看怎么不顺眼。
林江月是什么人?
不过是个十三岁还未及笄的小丫头,又拘在升仙山习道修仙,就是出山也只不过在赵家当丫鬟,想做什么就做了,未有人狠狠责骂于她。
今日,她本来就对岳凌没甚好感,还要被处处针对,更是反唇相讥。
反正,等这茬子事情完了,我还是要回赵家,当那赵二小姐赵云慧的三等丫鬟,难道这堂堂冲州王的王子还要强抢民女不成。
于是一大一小两人各怀心事,话不投机。
岳凌退出林江月暂住的院落,命人好生看管,他自去处理自己的事务要紧。
忙了一日,就去七殿下帐中回禀今日的事宜,却看见一个他未曾想到的人。
正是黑水镇赵家家主的义子赵云深。
本来他以为七殿下说要见此人不过是随口说说。
赵云深也是受宠若惊,现在千秋畴所留各家无不想见一见这位救众人于水火的七殿下,各种拜帖如雪花一般送到营帐的文书处。
七王子每每以事务繁忙,拒不接见,反正这些留下的人皆是豪门大族的小辈,不见也不打紧。
但人家不见你是人家位高权重,你不下拜帖是你高傲失礼,于是就这么雪片似的帖子送进来,文书小吏再回笔推让。
所以,早上赵云深得知自己被七王子召见,那是相当激动,穿着得当不说,临行前还占卜了一卦。
卜卦可知凶吉,但卜卦难以后天习得,需得先天本命天赋有利于卜卦。赵云深精通此道,但平日不愿透露,每每占卜,必须门外有人守着,同时自己若非大事也轻易不算卦占卜。
如今千秋畴里里外外正在抓奸细,清理歹人残余,不查还好,一查就发现几乎家家有奸细,或是旧仆被收买或是来的路上临时被聘的杂役,总之人心惶惶。
赵云深被请来到七王子秦方涌帐中,怕他问的就是奸细之事,加上林江月迟迟未归,他怕其就是奸细,之后连累赵家。
于是,他占了两卦,一问自己此行是否平安,一问林江月是否出事。
结果,卦像显示自己无碍,林江月则是有贵人相助之像。
“贵人?“
他心中暗暗奇怪,这林江月胆子大、性子野,到底得了哪位贵人的青眼。
等他看到秦方涌和蔼的面色就明白了,看来这位贵人是七殿下。
那倒真是贵不可言。
秦方涌找来赵云深正是为了林江月之事,她身上有自己当年悉心写成的入道书,又能按照书上所述绘制灵符,算是与自己有渊源。
不过一开口,倒是先客气客气地夸了赵云深一顿。
“早听说黑水镇赵家的家主眼光很好,现在看来果然是这般。看看这收的义子,样貌堂堂不说,年纪轻轻还处事妥当,别家经年的老管事都比不上你,另则又身有修为,将来肯定大有可为!“
一旁的陈元答也是点头,附和着又说了许多好听的夸赞之语。
赵云深口称不敢当,也明白这不过是客套话,没放心上。
“不知道,七殿下召来我见所为何事?“
秦方涌也不客气:“说来也不是什么大事,为的是你家那个丫鬟,叫“
他有些记不得名字。
陈元答连忙提醒:“林江月。“
赵云深想,果然是为了那个麻烦的丫鬟。
“不知道是她是否做错了什么事?她来赵家时间不长,规矩什么的都不太懂,如有冒犯,小的在这里先行道歉。“
“没有,没有,“秦方涌笑道,“她立了大功呢,引符为雷,助我兄弟击杀贼人。我来问的是,你们赵家并没有什么独门功法,她所习功法是师从何人,她又是如何到你家成了丫鬟?“
赵云深闻言,惊讶极了,林江月是能画符,但不过是一阶的凝神静气符,想来是在升仙山习得的,但这引符为雷是什么情况,他可不敢说谎,忙道:“小的不敢诓骗殿下,这林江月是我数月前从一位居士手里买的丫鬟,说是能够感灵、纵气,将来当了修士可为小姐的得力助手,我只知道她会画凝神静气符,其余的不知道。”
他没说谎,但是隐去许多信息,毕竟升仙山的买卖可不是什么正当活计,要是被王廷知道赵家与这种势力来往,可不要起干戈。
“哦?”秦方涌又问,“你不知道她父母?”
居然问起父母,这还不是只看上林江月的才能的意思,更是有些私人恩情在其中,赵云深也奇怪起来,回答道:“我并不知道,也未曾问起,只是她行事看来也不像凡俗,胸有大志,怕也是好人家的孩子。”
这就对了,秦方涌想,当日那位歌姬说自己要退出欢场,希望有一技傍身,自己便把书册相赠。
“唉,这林小姑娘怕是我故人的后辈,所以问起。”
赵云深听了,暗道不好,“故人“二字听起来可有点亲热啊,这故人是男是女?
七殿下的故人按理要么是贵族子弟要么是高人修士,他们的孩子都不会被卖作奴役,就算一时落魄,也定有人相助。
那升仙山只收小儿养大,林江月绝对是小小年纪就离家,如果七殿下真有心探寻,量冲州王廷的实力,早该找到。
若这位“故人”是个女子他也听说过好多贵人们到处留情,难免有子嗣在外流浪,难道林江月还是王室血脉流于民间不成。
一想到这里,他也害怕起来,忙下跪:“小的,不知道林江月是殿下故人之后,将她充作仆役,罪该万死。今日回去,定会毁掉当时的卖身文书,让她自由!”
第57章 宁可错杀,不可放过()
秦方涌哈哈大笑,很是高兴,摆摆手:“她是我的故人之后,怎么好让你家损失银钱,你买来多少钱,我补给你。“
赵云深陷入两难,要是说便宜了,看七殿下如此看重林江月,肯定心生不悦,要是照实说了,谁家买丫鬟用五百两,就是有些本事也不值这么多钱,听起来可像是故意骗钱的。
思前想后,还是照实说了,文书上记着了具体数字,总是没有说谎,能算个诚实的好品质。
“我买额,林江月到我家时候,小的花费了五百两。“
他话一出口,秦方涌和陈元答俱是一愣,“这么贵?“
“就是这么贵“赵云深慢吞吞只好这样说。
这一句,让秦方涌想起了年轻时候第一次见到那位艳冠群芳的歌姬。
“我就是这么贵。“
想起了自己的年轻时候,双眼迷蒙,哪里还能看见眼前,满心满眼皆是那个二十出头想要成为符师的自己。
岳凌听闻此事,更是断定七王子不会是一时兴起,急躁起来。
但内心急躁,面上不能显露半分,还是按部就班汇报了今日一天讯问的情况。
“歹人按照他们的口供分为三波人。“
第一部分是,周围的山贼,野山上禁制失效时候被放了进来。
第二部分是,附近城镇落魄的修炼之人,他们大多修为无法进展,便怨恨垄断资源的豪族大户,一经廉州鬼军的挑唆就上了贼船。
三才是廉州鬼军,但他们人少不说,一旦被捉皆服毒自尽,挖不出什么更有用的信息。
秦方涌听完,赞道:“到底岳先生手段高明,事情料理得清晰明白。“
岳凌得了夸赞,看自己主子心情正好,于是试探一句:“主子谬赞了,我也有办事不利的地方,昨日不是吓到了林小姑娘,差点伤了殿下的心。“
他说的话里含些许委屈,换了平日秦方涌定然要劝慰一番,此刻他却是说:“你确实有时候做事太生硬了,看什么人都像贼,还变着法的撬人嘴巴。人家小姑娘勇闯危险之地,救我小弟,本该礼遇。你却拘泥于律令,吓着了好人。以后除了黑白,亦要分清好坏呀。“
一番话说得岳凌哑口无言,只能连连说“是,是“,满头大汗退出营帐,心里火起,眼中也冒出火来。
这个林江月还未有定夺,就让自己如此难堪,以后要是跟随了七殿下还不翻江倒海、恁死自己个?
于是再问陈元答:“我把林小姑娘的衣食住行皆安排妥当,不知主子何时要见她?“
陈元答不疑其它,如实作答:“今天见了那赵家的赵云深,要替林江月赎回卖身文契,因为要五百两,主簿要明日才好调出这么多钱,便约好了明日钱到约废,把那文契交还给她,到时在聊上一聊。“
“什么,五百两?“
五百两在现今的市面上,能买上一百亩中等的田地,可不是一笔小数目。
素昧平生,就因为一张灵符,一本书册,秦方泊的描述,就能豪掷五百两替人脱困。
好大方!
“是啊,你说如今这地方豪族,在修炼之道上不上心,倒是专心敛财,随便买个丫鬟都五百两,小姐少爷出门就带十来个丫鬟,如此奢靡的生活着实太可怕了。“
陈元答想到这里不住摇头,冲州王族子弟主要依靠廷中月例和所担任官职的俸禄。七殿下自身修炼要花钱,手下几个人修炼也要花钱,如果不是王子妃擅长理财、生财,他们可真的每个月都留不下银钱啦。
“这么看来,七殿下很看重那林江月咯。”
陈元答用看白痴的神情看岳凌,满脸写着“你这不是废话”吗?
“那你说,她是不是主子的孩儿?”
“你别乱说,污了主子的清白。人和人缘分奇妙,说不得就投契了,主子年轻时候热爱符道,那姑娘别管学的什么,现在看来符道确实在同修为的人力很出色,正是投其所好了嘛。再说了,真的亲骨肉也会翻脸,有时候倒不如外人来的可靠。”
岳凌哪里还听得下去,急急告辞,回到自己歇息的帐中。
他心中只得一句话,翻来覆去。
“宁可错杀,不可放过!”
等明日七殿下买下文书,千秋畴里里外外的人都知道这件事情。
更重要的是,那林江月巧言令色,主子对她先入为主有了好印象,两人若是再交谈一番,少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