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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人,上灵符!”
一位小吏上前,双手端上一个长方形的木盒,这是常见的贮藏灵符的盒子。
难道自己真被骗了?秦方泊气恼,怎么连个小小的丫鬟都能骗我。
他挑开木盒,却见一张从未见过的灵符。
“咦,这是什么?”
“雷击符我见过啊,不长这样。”
秦方涌忽然心头一跳,指示手下将灵符递给自己端详。
他拿着灵符看了一眼。
“她身上是不是有一本身心神合一入道书?”
这一问,举座皆惊。
阿季颤颤悠悠掏出自己怀里那本破破烂烂的古籍,一看。
上书可不是八个大字,身心神合一入道书?
赶忙越过众人把这本书送到七殿下桌案前。
“就是此书。”
秦方涌忽然像泄了气的皮球,一种被往事的浪潮拍打上岸的颓丧之气。
“她长得怎么样?”
是说谁?
“我问那个小姑娘长得怎么样!”
岳凌也被这突然的变故吓到了。
“十九弟你先出去一会,我有些私事要处理。”
私事?
秦方泊脑子彻底空了,这一天一夜的持续性变故让他很受伤,被阿季推着往外走。
“殿下”
阿季很担心他。
第53章 往事并不如烟()
人生长恨水长东。
谁无年少往事,谁无一生遗憾。
若是有了些年岁,便是身家丰厚,享尽了人间荣华富贵,在某时某刻站在人生的十字路口的时刻,往回望去也要扪心自问一句:
当年如果换一种活法,现今又会是怎样的一种精彩?
秦方涌自问不是感时伤秋之辈,对诗词也不感兴趣。
他算是真正意义上的修炼狂人,因为身为冲州王之子的缘故,自然近水楼台先得月,精通武学。
他是个武修,已经炼化出一把本命神兵,断山斧。
天下武修千千万,招式、武器、功法各有长短,互相克制,不好比较。
但若一名武修有了符合自身本命天赋、功法,用自身血肉铸造的本命神兵,则实力足可以傲视群雄。
为此,冲州王对他十分满意,只需要在各地攒够军功,即可封亲王,自此就在冲州和廉州的权力中心了。
身为一个初始不受宠爱的王子,能有今日的成就,皆因这一身武勇。
他该知足。
可是,在他年少时候,秦方涌喜爱的是符道,不过一只朱笔、一盏灵墨、一张符纸,组合起来竟然能有如此的威力,他痴迷不已。
所以他年少时不顾王后的喝令,拜访名师,钻研符道。
在钻研中,这位出生高贵的七王子发现有些灵符,特别是低阶灵符,纹路冗长,灵能的效用低下,在制作、使用的过程中,新手很容易因为这些问题增加失败率。
还有基础的冥想功法,市面流行的功法的灵能流转也不利于绘制符纹时候要求的平稳和冷静。
于是秦方涌写了一本入门基础书,他非常有信心,认为这会是开宗立派的身心神合一入道书,并且坚信绘制灵符也可以使人入道。
可惜,一书成神到底是少数人,就算他是堂堂冲州王之子,也没有这种幸运砸到,成败使他苦涩的放弃。
一次酒宴,苦闷的他把这本书送给了一位歌舞姬,算是自暴自弃放弃了梦想。
没想到,十多年过去了,又再见这本自己亲手写成的书。
破旧,显得它被翻过很多次,原来你是有欣赏的人的。
高山流水遇知音,已是难得。
他在红尘脂粉间找到了知音,也是妙事一桩。
竟然有人愿意传承自己的符道,他更是激动万分。
“那小姑娘多大年纪?”
秦方涌的声音都是发颤的,轻轻抚着书皮,自己当年少年气盛的龙游笔走,如今自己已经三十多、近四十的年纪,虽然还保持着青年人的形貌,但骨子里的神魂早就不再年轻。
自己再也写不出这样的字来了。
岳凌则害怕地够呛,自己主子这语气这神情,整个人仿佛笼罩在回忆往事的雾霭之中,分不清辨不明的暧昧态度。
“大概十三、四岁。”
“她的家世如何?”
“是黑水镇赵家的丫鬟,再多的我就不知道了,得请赵家人来说。”
秦方涌点点头,那应该是那位歌舞姬的后辈,他脑海里浮现她的容貌,当时她顶着王都第一花魁的名号,自然是花容月貌、倾国倾城,更难得是温柔而知情趣。
不知道她的后辈是否也遗传了她的优点?
“那明天把赵家的管事人请来,我要问一些事情。现在把这个小姑娘放了,好生照顾,一日三餐不可怠慢,不过衣食住行上就按照一般人家的小姐待遇就可。既不可轻慢也不要过于热情,总之需注意个度,你办事素来妥帖,这事你去操办。”
“遵命。”
岳凌终于还是没问出口那句“为什么”,退出大帐,只见秦方泊和阿季还在等着。
“十九殿下,你快些回去吧,七殿下已经命令我放了那位林姑娘。”
秦方泊一愣,脱口而出:“为什么?”
这转变也太快了。
为什么,岳凌冷笑。
“为什么,我怎么会知道。只是我看十九殿下对这位林姑娘委实太过关心,还望殿下还是多多自重为妙,她一个凡俗女子,地位卑微,绝对非殿下良配。”
良配二字出口,秦方泊还不懂什么意思么,这个岳凌好生混账,什么东西都能扯到男女私情之上,难道时间一男一女,年貌相当就是有奸情,若合伙干一件事情便是情根深种?
“你凭什么这样污人清白!”
秦方泊不忿,被阿季拉住袖子,不能在这里让人看了热闹,当成笑话。
“殿下,你身份特殊,不能与他计较,我听说他素来是做审讯这类活计的,对人尖酸刻薄惯了,与他斗嘴是自讨没趣。”
听了阿季这顿劝,秦方泊压下怒火,既然林江月已经安然无恙,自己的目的已经达到,就该去做别的活了,他也有手下,也有一堆文书要处理,还得去看望十二公主和小郡主,还有自己的几个好友等着自己去安抚。
他们将来如果能在家族内拥有权势,可是自己的一大助力,现在必须就得笼络,一想到这里,秦方泊鼓足干劲,掉头就走。
安排好林江月的食宿,岳凌心里发毛,这小姑娘看向自己的眼神可真叫一个不善。
他忽然有了一个可怕的联想,他精通人性,看透人间了冷暖,对人与人之间的那点事可说是了如指掌。
会不会是自己的主子七殿下当年年少风流,与人春风一度,留下信物,现在这个孩子带着信物就出现了!
很有可能,是什么让一位中年男子在没见面的情况下,忽然对一个小姑娘发了善心。
他回忆起秦方涌看到灵符和那本手抄书时的神情,即使抑制了全身的颤动,仍能感到他的情不自禁。
难道这个林江月是殿下留在外面的种?
林江月气呼呼地走在他身后,被岳凌的忽然的停顿吓了一跳,今天被这个全身粉啊红的男子欺骗得够呛,还把自己的老底交代了,是生是死还不知道,好端端走着又停住了。
“我说,你若是改了主意,还是要杀我,就快些动手!”
岳凌看着她的神情,吓了一跳,竟然隐隐约约看到了秦方涌的影子。
他仔细看着她的脸,妄图从她的五官中看到熟悉的线条。
第54章 揣测上意()
这一看要了亲命,他居然觉得林江月的五官线条柔和,和秦方涌有些相像。
他这是明显的郑人疑斧,而不自知。
安排了林江月的食宿,岳凌迅速找到了自己多年的好搭档、老伙计陈元答。
这位陈先生正埋头桌案,处理着成堆的文书。
文书都被秦方涌粗粗看过,有些是当地的豪绅的问安请示信件,辖灵军每次出动都是血雨腥风、煞是吓人,沿途的家族们不论心中有鬼没鬼都要来问个平安。
这些没啥信息的信件,秦方涌自然不会处理,那么用华丽文采而毫无实际内容来回复的任务自然交由陈元答。
在第一百多次问好了你全家健康、你全家上上下下都要健康后,陈先生完成了自己今日的文书工作。
可真够呛!
岳凌的到来让他有些不悦,但凭借多年的同事情谊和同一个阵营下的立场,他还是欢迎了他。
命童子沏好了茶,两人准备促漆长谈,谁知道岳凌第一句话就让陈元答想把他扫地出门。
“陈兄,十四、五年前,殿下在外面有什么红颜知己,或者包养外室,再或者与什么娇娃柔荑有肌肤之亲?“
陈元答一个激灵,险些就要把滚烫的茶水泼他一脸。
“你这是什么浑话!殿下的为人性格,外人不知道,你我还不清楚!他醉心修炼,在女色上十分不要紧。再者王子妃也是贤良淑德,若殿下有看得上的,必然迎进府邸内,不教殿下左右为难!“
岳凌被他这一通义正言辞骂的,也有少许心虚,嘴上却越发硬挺。
“这不怕一万就怕万一,你记不记得你我是何时开始常伴殿下左右?“
“那也是二十多年了!“
“你在想想“
陈元答喝着茶水,略一思索:“十余年前,我们都有外出求学的经历。“
冲州王虽富有四海,王都也是天下最贵之所在。但总有一些修士喜好名川胜景,所以当年七殿下的左膀右臂曾经离开王都几年,在外求学。
“你随身携带殿下的起居注没有?“
冲州王廷按照老规矩,每一位被正式入册的王嗣后裔都有专门的起居注,为的就是防止王室纷争
陈元答虽然不必要当个随身记录的小吏,但集结成册的起居注得经过他的手修改入库。
“十多年前的事情,也许记着,但我怎么可能随身携带如此多的书卷!“
岳凌却是不信,质问道:“你向来谨慎小心,辖灵军里纷乱颇多,你怎么会不带足够多的证据?“
陈元答听了,到底叹了口气。
“为何你就这么爱钻牛角尖,主子向来重情重义,也许这位林姑娘是他的旧人之后,故而愿意照拂一、二。“
岳凌冷面:“七殿下过得是什么日子,有多少故交,什么故交不能摆在台面之上,她不过是一个卖身为奴的丫鬟,何德何能攀附上殿下。恐怕就是上一代的恩怨。“
陈元答不理会他的胡搅蛮缠,但还是差了童子前去取来起居注,他发了狠,十几卷文书扔在岳凌面前。
“你倒是看看,若有不懂的可以来问我。“
岳凌如获至宝,随手打开一卷,逐条查阅,他今天就是打算耗上了。
陈元答想着明日还有许多活计,就不理睬他了,自己洗浴更衣、洗漱一番,自去歇息了。
及至半夜三更,一阵怪笑把他吓醒,岳凌那张俊脸满是狰狞,兴奋道:“给我找到了!“
他只得批了外衣,点起灯盏。
“陈兄,请看!“
骨节分明的手指指出数行小字,就像是忘记写了,再特意补上的,就是笔墨的颜色都不太相同。
陈元答看了也直犯嘀咕,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情。
“你不记得?“
一看时间,不多不少,刚好十五年前,当时两人恰好同时远游求学,七殿下身边的人是王后派来的,一来伺候二来是劝他一心习武,放弃符道。
“陈兄!“
陈元答也知道了他发现了了不得的东西,耐心读下去。
太平四百三十年秋,七殿下烦忧,应邀友人之请,去酒肆宴饮。
期间风雅之士颇多,祝词劝酒,更有歌舞姬妾助兴。
殿下兴致所起,痛饮酒醉。
陈元答有不好的预感。
乃至酒醉,醉拥一美姬入房内歇至翌日清晨。
“你的意思是?“
岳凌一脸“我就知道“的神色。
“咱们殿下也是男人,红尘里打滚,俗世里历练。当时我眼瞧着他看那一张灵符就不对劲,等看到那本书册,已经有点情难自持!“
陈元答还是不信:“若殿下真的不能忘情,当时就该买下此女。她也并非良家,能得一个出路就该感恩戴德!“
“你还不明白,当时殿下正与王后娘娘闹得不可开交,王子妃又是刚入府的新妇,要是此时抬进一个妾“
陈元答觉得他说的也有些道理。
“怪不得,殿下只让我安排那小姑娘的衣食住行,不肯见她。怕只怕,心中有愧。更因为这小姑娘现在为奴为婢,真是不好相认。“
陈元答素知岳凌深谙人心,又有起居注在手,再联想到林江月的年纪也能对应得上,再想想七殿下素来公正严明,此次倒是命令他们立刻放人,也觉得那丫头来历可疑起来。
七殿下如今已经年过三十五岁,膝下未有一儿半女。虽说天枢陆上的习惯,金身修士能有百余年的天寿,一般不到四十岁不会诞下子嗣,怕的是年轻时候为养儿育女分了心妨碍了修炼,还有也怕孩子走在自己前头,徒增伤心。
但是真要有一个天资良好能有前途的孩子,谁嫌弃?
如今秦方涌正在用人之际,偏生掉下个闺女,这闺女还钻研符道,圆了他年少时候的遗憾,那还了得。
天家也不讲嫡庶,修士则不论男女。
岳凌的脸色变得很难看,他今日对林江月所作所为可算不得正大光明,只怕日后她真成了七殿下府的大小姐,自己第一个就得遭殃。
陈元答也明白了他的私心。
“这是你的猜测,也许没那么邪性,就是殿下忽然追忆少年时呢。“
“不,宁可错,不可过!“
第55章 试探()
林江月睡不着,翻来覆去夜不能寐,一种不同以往的不好预感在心头翻滚。
索性借着月色起身,她坐在床上盘腿冥想,感念天地的灵气,汇聚在自身周围。
修炼要靠天气之间的灵气聚集在体内转化为灵能,用灵能改造自己的经脉、皮肉、骨骼、血液。
经文里说过,天道,损有余而补不足。
灵气按照天地其他的能量规则,由高浓度的流向低浓度的,单纯感应灵气并不能真正吸收、聚集灵能。
必须通过冥想,运转周身的循环,通过卫表把灵气吸收进体内,体内的灵气浓度才能高于外面。
这叫,人之道,损不足而补有余。
所以修炼又叫逆天之道。
不是人人都有能力修炼道法的,就说这感应灵气的能力,天生天养,几乎没有后天靠外力养成的。
在之后就是纵气,不能把灵气操纵着吸取进自身体内,谈何以后。
感气、纵灵,光这两条就拦住了多少人,更不要讲之后修炼的种种意外。
第一条经脉被灵能改造成功,能吸收灵气、贮藏灵能开始,一个人才算真正迈入了修士的行列。
但一个有本事的修士能带来的影响实在太强大了。
天枢陆上许多豪族世家的兴起,细细探索起来,往往是出了一位撼天动地了不得的祖宗。
但,其兴也勃然,其亡也忽然。
一位金身修士如果没有灵药辅助,寿命不过百余年,那之后如果没有同样的修为的当家人,其家族的基业实难保也。
所以大族们喜欢多生子嗣,无论男女,有修为者为尊。可难免亲疏难分,族中权力交替频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