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是他骗我到卫尉丞府给我下套冤枉我的。”
“那也是因为你之前去找人家挑衅,还在人家成亲当晚去挑衅,换了是我我也不会放过你。”
祈怜公子破天荒地没有反驳,他两眼上翻一直在想着什么,突然又朝祈楠栖道,“你爱上了龙笑白的全部,那她呢?”
“你什么意思?”
他咧嘴一笑,“据我所知,白王殿下好像不知道祈楠栖就是凤南枝,凤南枝就是祈楠栖吧。”
“祈怜,你要是敢说出去,我会撕烂你的嘴。”
祈怜还在笑,越笑越嚣张,“我那天好像听到白王殿下阴着脸训斥她的手下玩物丧志,我没记错的话,她那几个手下喜欢的,好巧不巧也是凤南枝的画哦。”
死性不改的祈怜公子又被轰出了白王府,不过这次就算祈楠栖不轰,他也要走了,他在往迎客居过去。
***
原先的桌上空荡荡的,祈怜看起来有些失望,一转身,楼梯口那布衫女人抱着双手在胸前,唇角勾起一边,“你找我?”
“你还没走?”
“刚走到门口,突然看到有个人冲了进来,就折回来看看。”
祈怜朝她走近了,“你说我不懂爱情,那你告诉我。”
她松开了双手,握拳在心口轻敲,“这种事,只有靠你自己去感受,没有人可以告诉你。”
“那你教我怎么去感受?”
唐宣摇头失笑,“这是人与生俱来的本能,不需要教。”
“可我不明白,我觉得我明白,你们都说我不明白,那你又不肯告诉我到底怎么样才算是明白。”
“行了行了,你别绕了,走吧。”
“去哪里?”
“反正我今天闲着也是闲着,带你去转转。”
“天很阴,可能会下阵雨。”
“那你要不要走?”
“要。”
第107章 一纸怜情(三)()
唐宣带着他绕进了迎客居后的胡同巷,巷尾有个面摊,祈怜很奇怪,“你还没吃饱?”
“我带你到处走,你自己去看。”她比了比心口,“用这里去看。”
“我就是不会才问你。”
“嘘。”她突然伸出食指放在唇上,“你听到了没有?”
“这么大声,听不到的是聋子。”
不用走近,就听到一道拉高的男声,一边哭一边骂,没人听得清楚他在说什么,没多久一道不耐烦的女声盖过了那个男人的声音,“你够了没有?再闹我休了你。”
这次那个男人的声音越发呜咽不清起来,祈怜走过去了,就见到一个也有三四十岁的男人在一个中年女人身上打拳,就是软绵绵的似乎没什么力气。
“大庭广众的,你够了没有?”那女人一把抓住了他的手腕,那男人的哭声一窒,这次他的声音清楚了,“我知道,我就知道,我一早就知道,你就是想休了我然后去找小狐狸精。”
“我哪里来的小狐狸精?”
“就有,那个卖烧饼的花枝招展的小狐狸精,还特地多给了你两个芝麻酥,都知道你最喜欢芝麻酥了,还说没有?还有药房那个”
那女人甩手把他的手一挥,那男人差点打了个踉跄,她转身就走,留下那男人一个人在原地继续又哭又骂。
祈怜转了转头,却见到周围那些人还在自顾自地做事,一点没有要去劝架的意思,他转头看向唐宣,“我不想看人家吵架休夫,这样子的你让我来感受什么?我真的觉得天越来越阴了,我们还是走吧。”
“再等会。”她晃了晃手里的油纸伞,“带着呢。”
祈怜不明所以,他一直仰头在看越压越低的乌云,突然间他的脑袋上一凉,淋到了一滴雨。
“下雨了,还要等?到底等什么?”
唐宣撑起了伞,祈怜朝她站了些,不远处突然传来了一道急促的脚步声,他一眼看过去,却是那中年女人跑了过来,她跑到那男人面前,“你回不回去?”
“不回就不回,我淋死也不回去。”
那女人打开伞举到那男人头上,那男人又赏了她几拳头,“药房那个小青还不知道小红的,我那天经过的时候居然还跑出来跟我说你妻主待你真好,每次来配药都自己亲自挑药材,连赤小豆都一颗颗地挑最饱满的,你说你说,这是什么意思?他根本就是看上你了想给你做小。不是,他是想把我挤掉。”
雨渐渐大了,风吹得雨势有些斜,那男人越说越起劲,整把伞都盖在他头顶上方,那女人就站在他面前,打着伞,淋着雨,挨骂挨打。
祈怜歪着脑袋,“他还要骂多久?”
“到他尽兴。”
“你怎么知道?”
“我小时候经常在这一带晃悠,每次吵架那个男人都说他妻主有狐狸精,那女人又说要休夫,十几年了,还是老样子,可她还是只有这么一个男人。”
祈怜转过头来看她,“这就是你想让我看的?”
“那你有什么感觉?”
“我不知道。”他透过雨帘看着那两人,慢慢开口,那女人突然打了个喷嚏,那男人的声音渐渐消了,只又呜咽了两声,很快两人就离开,消失在了视线中。
“你以前有没有想过,如果苏醒风,我是说如果真的和你在一起,你们会是怎样?”
“想过。”
“怎样?”
祈怜眯起了眼,“我才不告诉你。”
“一个字都不能说?”
他又想了想,因着雨落在地上的声响,他的声音也有些空灵,“我做梦的时候,她都很温柔,她会温柔地唤我起床,会抱着我在小院一起用早饭,我会替她磨墨,陪她练剑,我们会在梅林下对弈,泛舟青梅江上,背后是一江烟雨,烫一壶酒对酌。”他一转头,原本朦胧的眼神顿时消失殆尽,“你笑什么?”
“看不出来,你在你自己梦里这么娴静。哎,还对弈,你真的坐得住吗?”
“要你管。”他双目一瞪,颇有点掩饰的意味,唐宣恍然地哦了一声,“你根本不会下棋。”
祈怜不自在地转回了脑袋,“她们都走了,还不走。”
“还要继续转吗?”
“干嘛不要,反正我裤腿都湿了,再湿点也无所谓了。”两人走出胡同,没多远刚好又经过了洗尘居,“我明天还能来找你吗?”
她点了点头,“还在迎客居。”
“不用那么麻烦,我上洗尘居找你就行了。”
“我这几天正好告了假,不然哪来的时间陪你瞎转悠。”
“哦,原来当伙计也能告假。”
唐宣挑了挑眉,“你真的觉得我是洗尘居的伙计?”
祈怜莫名其妙地转过头看她,“你要不是,那那天卖给我纸的是鬼啊。”
“也是。”她点头,“前面,过桥吧。”
***
第二日还是个阴天,第三日天继续断断续续下阵雨,第四日放晴,第五日开始阳光明媚。
祈怜跟着唐宣在大街小巷间转悠了足足七天,这天黄昏,他站在桥墩上吃着最后一颗冰糖葫芦,唐宣站在桥下,“明天我要回去干活了,没空陪你了,这么多天了,你有什么感觉?”
“我好像有点懂了,又有点不懂,就算懂的我也不知道该怎么说,不过这些天我很开心。”
她看着他咽下最后一颗糖葫芦,“那么,我也该说再见了。”
他捏着手里的竹签朝她挥了挥手,她走上了石桥,祈怜从桥墩上跳了下来,回了回头,她正站在石桥的最高处看下来,他又挥了挥手,她勾了勾唇,转身走下了桥。
祈怜看着她隐入人群,突然想到都忘了谢谢她,哎,无所谓了,改天上洗尘居找她就行了。
他一边想着一边往家走,才走到半路,一个上了年纪的男人突然在他面前躬身行礼,他歪了歪看了一眼,“你不是白王府的人吗?”
“祈怜公子,王君请你过去。”
***
“楠栖,真难得,你竟然会找我。”
“给你。”祈楠栖甩手丢了一个竹筒过来。
“是什么?”
“画。”
“你肯给我了?”
“我翻书房的时候在角落里找到的,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画的,白王府里不能留这种东西。”
祈怜不怀好意地笑着接过那竹筒,打开看了一眼,里头确实是个卷轴。
“多谢了。”他晃了晃,“那我走了。”
祈怜带着卷轴出了白王府,拿在手里轻敲着自己另一手掌心,他要去送给卢杭生吗?
不,唐宣说的没错,他不能再犯和苏醒风一样的错误了,更不要再延续那个错误。
他敲着卷轴一路朝前走,正好有个女人从他身后擦过,她走得很急,经过的时候,他闻到了一股混着血味的肉腥味。
一眼看过去,粗布衣,破草鞋,身上还挂着一个褡裢,里头似乎沉甸甸的,那女人绕进了边上一家看上去和她那身打扮非常不相符的门面。
祈怜顺便抬起眼扫了一眼,金丝楠木的挂牌,御燕居。
他双目猛然睁大,不是这么巧吧。
***
“对不起对不起,掌柜,我来时真的是数好了钱的,可能一时情急漏了一吊。”
“不够就是不够,少在这里废话。”
那女人的衣服上还沾着不少油渍,那掌柜一脸嫌恶,“买不起就别学有钱人家买燕窝。”
“掌柜的,你能不能让我先欠一下,我明天就来补上。”
“每个人都这么说我们还做不做生意了?”
那掌柜一挥手,门外又进来了两个男子,一主一仆,“掌柜的,可还有白燕盏?”
“公子来得正巧,白燕盏就剩最后一个了,这季节,能取的燕窝不多,要是再晚些卖完了,那只怕还得等好几天才能有了。”
“那给我包起来。”
“掌柜的。”那女人情急之下一把抓住了那掌柜的手臂,“求求你卖给我好不好?钱我一定会来还上的,前阵子阴雨天,我夫君肺痨发作,真的需要白燕盏来润肺。”
“她这是?”那男子奇怪地问了一声,那掌柜地拉开了那女人的手,“公子,你别管她,钱都不够,还想来买燕窝。”
那女人见那掌柜的不肯同意,转头又看向那男子,“公子,你能不能将这白燕盏让给我,我真的”
“什么真不真,我家公子可是出足了二十两纹银买了这白燕盏。”
“可是我已经来了这么久,我是真的”
“你先来,先来又怎么样?钱不够就别装大户还来买燕窝,看你这样子,还不如先给自己换身衣服。”
那男子也不叫住那小侍,看样子也不会同意,那女人一手握拳又松开,急切的眼中泛过无奈和心伤,那男子示意那小侍取出银子正要递给那掌柜。
突然间,啪的一声,没人看到他什么时候进来的,只是两锭亮晃晃的银元宝躺在那掌柜面前,“四十两,买你一个白燕盏,卖不卖?”
那掌柜的一愣之下,连连点头,“卖,自然是卖的。”
“你怎么这样,明明是我家公子先来的。”
“那你也可以出四十两,我没意见。”
“你”
“干嘛?”祈怜抬了抬下巴,“没见过有钱人,我就是喜欢这么花钱,怎么了?”
只有他自己知道,不这么放点狠话,他遏制不住心中那肉疼的感觉,他的心在淌着血,四十两,整整四十两纹银呐。
六十两的宣纸他舍不得买,现在倒好,花四十两买个燕窝,还不是给自己吃的。
那男子带着小侍离开了,祈怜接过了那掌柜包好的白燕盏,那女人拿过放在柜台上沉甸甸的褡裢重新挂回肩上,迈着沉重的步子走了出去。
“喂。”
“喂,叫你呢。”
“喂。”祈怜差点没一脚踹上去,他花了四十两银子,这女人还不理他。
他冲到了那女人面前,“我在叫你你没听到啊?”
“公子有什么事?”
“给你。”他把那包好的白燕盏塞到她怀里,“拿好,贵成这样子。”他嘀嘀咕咕,那女人不敢置信地盯着自己怀中,“给,给我。”
“对啦,给你男人的。”
那女人还在发愣。
“你拿好啊,你不拿我要反悔了。”
那女人终于接好了,“公子,谢谢,谢谢,我”她取下肩上的褡裢想要给他,祈怜挥了挥手,“不要。”
“公子,可是”
“好好待你男人,不然我也像你杀猪一样宰了你。”
不等那女人再有反应,他转身就走。
走了半路他开始反省,虽然两锭银子拍下去很爽快,看到那女人那种救命恩人的表情很开心,尤其是想到她会回家熬好燕窝给他男人喝下的画面他自己心头也会暖暖的,虽然这种以前他从来没有感受过的感觉真的很棒。
可是,他干嘛要说是四十两啊,三十两也行啊,还能再找十两银子回来,反正三十两那掌柜肯定也会卖给他了。
他拿着手里的卷轴砸了砸自己的脑袋,突然间脑海中灵光乍现。
他真是个白痴,他现在手里拿着的,可是凤南枝的画啊。
自从嫁给龙笑白之后祈楠栖就很少作画了,现在他手里这副,少说也能换个千两银子回来。
他想到乐处,转了身打算要上画坊,此时天色渐晚,他怕画坊关门,从胡同小巷抄了个近路。
眼见着胡同口就在前面,突然身后有一种有人悄无声息靠近的感觉,他猛地回身,还来不及看见是谁,一块帕子盖在了他脑袋上。
他闻到一阵浓郁的香味,然后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第108章 一纸怜情(四)()
祈楠栖有些心神不宁,从清早起身开始便总觉得空气中有一种压抑的气息让他烦闷不堪。
难道是因为他怀孕的缘故?
怎么过了晌午还是这样?
正想着,肚子里像是有只小手在动,他覆上手轻轻一按,那小东西的动静又缩了回去,换了个地方又是一下。
祈楠栖弯了弯唇,伸手抚着小腹,“小栋,你也想娘亲了是不是?”
小腹里又传来一下,他正待要再按,房外有人传报,说是卫尉卿府有人求见。
“见过白王君。”
“起来吧,府里出什么事了?”
“回禀王君,是祈怜公子出事了,他被贬入了贱籍。”
“怎么回事?什么时候的事情?”
“公子昨晚上彻夜未归,结果今个一大早被人发现,好像说是干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闹得卫尉丞大人把公子带上了公堂,可京兆尹大人不敢得罪家主不愿管这事,卫尉丞大人竟在今日早朝时一纸御状告到了圣上那里,公子是被圣旨贬入了贱籍。”
祈楠栖拧起了眉头,这个苏醒风也不知道她究竟是长了几个胆子,自己顶头上司都敢开罪,怎么说祈怜也是卫尉卿的外甥,竟然闹得这么大,看起来犯的事绝对不会小,“他究竟做了什么?”
“小人并不清楚,家主和二家主只让小人来通知王君。”
“那你说说清楚,这贱籍是死籍还是活籍。”
“这个,二家主说请王君想想办法怎么帮祈怜公子脱了这贱籍。”
那就是活籍了,可这是圣旨,她们根本不可能去给他赎身,和死籍也差不了多少了。“他现在何处?”
“圣旨,圣旨上说公子的贱籍任由卫尉丞大人处置,所以公子现在只能,只能在迎客居当收碗的下人。”
祈楠栖的眉目间泛过阵阵不悦的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