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嗯?”苏离峯摘下一根新鲜的丝瓜递到他手里,“为什么男人要心碎?”
“他们心目中唯一的一个好女人形象破碎了。”
她摇了摇头,继续摘了两根,袁轻卿打水洗干净了,坐在小院里刨着皮,“她真的不能再让她的男人怀孕了?”
“嗯。”
“难怪她那天会气成那样,原来是她的问题,不是她的正君不能再生。”他低着头,“她不能传承,世女之位被褫夺,我听说留王打算送她回皇都,会有其他人来留守封地。”
“嗯。”
“你今天怎么了,话这么少?”袁轻卿抬起了眼,这才发现她的视线直直落在自己因为弯下腰而敞开的领口。
他将手里的水朝她迎面洒过去,“不许看,你没看过啊。”
“小亲亲,你饿吗?我好饿。”
“我马上就做饭了。”
“你现在就喂饱我好不好?”
“什么?”袁轻卿话还没说完,双手湿漉漉的,人已经被她打横抱了起来。
其实,百草毒解不解都无所谓,这才是她最喜欢的一道菜。
***
何其有幸,能在茫茫人海中遇上你,倾心相恋。
何其有幸,能有你愿意放弃所有风华,一生相随。
第92章 再世沉醉(一)()
楔子
“轩辕厉,吾有生之年,必要饮汝之血,啖汝之骨!”
放眼皇都,有此等心愿之人,只怕不在少数。厉王,一个让人毛骨悚然的恶魔。
玩弄权势,结党营私,为富不仁,残暴无良,草菅人命
她一手将八皇女推上帝位,又在三年后神不知鬼不觉地结果了这个一直被她玩弄在指间的傀儡,扶上了傀儡皇帝年仅十岁的幼女。
满城风雨,人心惶惶。
终于,七年之后,隐忍极深的新皇韬光养晦,与数十名心腹在养心殿卸其兵权,取其首级。
大快人心,皇都内的焰火,三日不歇。
*********
“听说小九日前重病了一场,不过现在看来,倒是又活蹦乱跳了。”
一道不温不火的男声刚歇下,另一道无奈的叹息声想起,却又似乎有些欣慰,“不瞒哥哥说,小九这次病好后,倒是懂事了不少。”
“哦,怎么说?”
“哥哥你久未回府,可知道现如今,我们沈府后院,最受宠的男人是哪一位?”
“莫不是妻主新纳的美人?”
那年近三旬却美艳如昔的男子轻轻摇头,嘴角勾起,身边的青衣男子似有些了然,却故意报出了另一个名字,“莫不是拂央?沈府后院,论才论貌,都难有人能出其右。”
“可惜,妻主最近不好此道。”
“君忆,你就别和哥哥我卖关子了,直说了吧。”
“这半月余,妻主夜夜宿我院中。”
虽然早就猜到,那青衣男子倒仍然惊讶了一下,沈南轻这人向来好新鲜,便是再喜欢的男人,也极少接连同寝十天以上,更别说是半月有余。“听你之前的意思,这似乎是小九的功劳?”
君忆勾着唇角点了点头,却不再深谈,只是扬声唤来不远处凉亭内不知道在屏风绢面上涂抹着什么的少年,“小九。”
***
“爹爹。”
沈醉走到君忆身边,向那青衣男子也福了福身,“想容爹爹。”
“小九,我看你画得不亦乐乎的,能不能给想容爹爹看看?”
“想容爹爹是皇都出了名的书画双绝,小九这些乱抹的墨水印,怎么可能入得了想容爹爹的眼。”
苏想容斜瞟了他一眼,“你爹爹还说你懂事了不少,我看你是越来越滑头了。”
沈醉嘻嘻咧嘴一笑,“爹爹,想容爹爹,小九病好了,只觉得闷得慌,能不能出府去转转?”
“出府?你若真想出府,过几日谨王府的家宴,你能求得主君带你去”
不等君忆说完,沈醉已经口快地接了去,“多谢爹爹。”
苏想容看着沈醉离开的背影摇了摇头,“小九以前,最不喜欢这些家宴了吧。”
君忆似乎也觉得有些奇怪,站起了身,“我去看看他在画什么。”
苏想容和他一起,走到亭中站在沈醉之前涂抹的屏风前。那绢面上只有寥寥数笔,不成轮廓的眉眼,鼻,嘴,根本看不清完整的面目。
只是那眉角眼梢,顺着墨迹,竟隐隐有戾气滑过。
苏想容细看了半晌,“你觉不觉得,这眉眼,似乎在哪里见过?”
君忆没有说话,心里想的却和苏想容大同小异,却偏生想不起来,定然不是熟人,那究竟是在哪里,曾经有过这一瞥,小九他,又为何会作这么一幅画?
***
“见过主君爹爹。”
“小九,是你啊,身子怎么样了?怎么今日想到来看我了?”
“好多了,多谢主君爹爹关心。”
“行了,想说什么就直说吧。”座上的男子挥开了替他捏肩的小侍,“你可不是孝顺儿子,没道理特地跑来就是为了给我请个安那么简单。”
“主君爹爹,果然什么都瞒不过,小九听说了谨王府的家宴,想跟去长长见识。”
“是有这么回事。”沈相府这几日风头最劲的男人就是君忆了,这下连儿子都不安分了,只不过就这么点年纪身子骨都还没长成,能玩出什么来。苏想衣瞟了他一眼,“你要去,也不是不行。”
“多谢主君爹爹。”
“先别谢得太早,这种事,我总得先跟丞相打声招呼,只不过,我这几日,是连丞相的面都见不着。”
沈醉眉眼温顺地低头站着,没人见到的嘴角勾起了一抹讽笑,“主君爹爹,爹爹刚才还说这几日身体有些不适,我想,娘亲今夜是不会上爹爹房里去了。”
看来他得去告诉爹爹,半个月了,该换用拒字诀了。
***
“静若古井深潭,动如飞瀑灵泉,只一眼便足以醉人,这名儿,取得真是好。沈相,怎么你府里还藏着这么个小美人,以前都没带出来过。”
沈醉低下了头,眉眼又被束额挂下的串珠挡住了,谨王甄王勤王都在了,四大辅政王只缺了一个,只缺了那一个。
他面上浅笑依旧,带着似有若无的羞怯之意,袖中的双拳却紧紧握着,小小的指甲没有发觉地掐进了掌心。
显然这赞赏对苏想衣来说很不受用,沈南轻倒是笑着和那几个亲王打趣,“怎么,谨王殿下这是想老牛吃嫩草?那殿下到时候岂不得叫我一声岳母?”
“这不行,那可亏大了,你可大不了我几岁。”
四大辅政王里属谨王最长,而厉王最幼,可惜,这权势却和年纪,全然不搭。
沈醉规规矩矩老老实实地一直跟着苏想衣,直到所有男眷在偏厅歇下,他才找了个借口孤身出来,熟门熟路地绕过水榭长廊,来到花园的一角。
那里有一颗上了年纪的红枫,枫叶在黄昏夕阳下如火一般燃烧着。
树下站着一人,黑衣墨发,衣襟上绣着金凤,明明是剑眉星目的俊逸面容,却偏生有着最不清朗的神情。
沈醉的指甲已经全都掐进了掌心,眼波流动间,竟有泪花划过。
第93章 再世沉醉(二)()
“静若古井深潭,动如飞瀑灵泉,只一眼便足以醉人,这名儿,取得真是好。”
那一年他十五岁,已经记不清当时迎着日光朝霞,俊若天人的那几位皇都男儿梦中情人究竟是谁说了这句话,他的视线早已经落在了远处,火枫欲燃,她的身上,却只有阴寒,那个时候,也只是好奇罢了,谨王的折扇敲在手掌上,“九公子识得我这位皇妹?”
谨王的皇妹?那岂不也是当今陛下的皇姨,“不认得。”
谨王和那几名女子却都是笑了,如果他当时多看一眼,一定会发现她们各异的神色,不过当时他的视线仍旧在那和日光格格不入的身影身上。
“那么不知九公子可否知晓那一位助陛下登上帝位的摄政王殿下?”
“是她。”他险些失声惊呼,皇都大街小巷从来不乏流言蜚语,说陛下还是八皇女之时,从来不被任何人看好,如今能登上帝位,只因为一人。
厉王,轩辕厉。
她大权在握,一手遮天,推上八皇女只因为她最容易掌控。
那些明里暗中都无法道清的传言,大家却心知肚明,皇帝不过是个傀儡,这天下间真正当权的人,是厉王。
那时,他怎么会想到,这个女人,就会是他的妻主。
十年,整整十年相伴,终有一日,她身首异处,而他,含笑相随。
就好像,他怎么会想到,本应踏上黄泉路的人,却回到了十五年前,他,沈醉,相府九公子,今年,不过堪堪十岁。
八皇女仍是八皇女,厉王还是厉王,活生生地站在他面前。
沈醉模糊了双眼,自从醒来以后,他唯一的念头就是要见到她,见到她好好地活着。
前世的一切都如同黄粱一梦,烟消云散,唯有与她的记忆,刻骨般清晰。
他的掌心已经被自己的指甲掐出了伤,他却总是难以察觉,因为他要克制住自己双手的颤抖,他根本察觉不到掌心的疼痛,前世心碎魂断的痛还镌在胸中,只有她能治愈。
每日清晨睁眼之际,他总是难以习惯于相府房内浅青色的帘帐。梦中,有那床顶的大红色帷帐,床畔画着露骨春宫的屏风,墙上那狂狷的泼墨山水,还有,身侧的体温。
轩辕厉,轩辕厉,那个女人就像是侵入他骨髓的,那个名字,早已用世间最锋利的刀刻在了他灵魂深处。
而这个女人,现在根本不认得他。
***
沈醉贴墙站着,强忍着自己想要扑过去的念头,他得想想,她们之间的第一句话,说的是什么?
是在他十五岁那年冬天,也是他第二次见到她的时候,皇都还在下着雪,她穿着黑色猎装,在马背上高高看着他,突然间从背后箭筒抽出一支雕翎羽箭拉弓瞄准了他。
周围传来阵阵倒吸的冷气,她问他,“怕死吗?”
“怕。”他对她点头,她猛然松了手,那支箭在他耳边擦过,带起一阵风声,射入了他身边的雪松树干上,她收起弓,“那就滚开。”
沈醉叹了口气,实在不算个愉快的碰面,不过今日她既没骑马手里也没有弓箭,而他也比那时小了整整五岁。
“厉王殿下。”沈醉还没想完,倒是有个人在他之前开了口,一个侍从躬身在她身前,“谨王请厉王殿下移步正厅。”
沈醉看着她的背影消失在视线中,眼神又拉回了那些枫叶上。
她每次到谨王府来都会这颗枫树下站上一会,前世这样,现在还是这样,嫁给她后他曾经问她为什么不在厉王府也种上这种树,她却从来没有给他答案。
沈醉慢慢走到枫树下,站在她刚刚站的地方,一片枫叶被风刮下,正在他头顶盘旋,他接在手心,小心翼翼地藏进怀里。
***
以她为中心,三十尺以内,都像是注入了寒冰。
沈醉坐在苏想衣边上,透过一道道人障,一个厅的距离,看着她的侧脸。终于,谨王似乎很想打破这种僵局,提着壶走到她身边,“来,皇妹,我们喝一杯。”
轩辕厉喝干了她满上的酒,谨王又给满上,“皇妹,听说你今日在校军场教训了两个不知好歹的奴才。其实要我说吧,你何必与这些人一般见识呢,再说了,训练新兵这种事,交给几位将军就行了,你又何必亲力亲为呢?”
其实轩辕谨这话,说的根本就一点都不在理,轩辕厉手里握着三分之二的禁军,本来就是她掌管着校军场,又何来不必亲力亲为一说。
沈醉吃着菜默不作声,他知道轩辕厉肯定不会说话,在她眼里,这种废话压根没有搭理的必要。
她曾经说过,她轩辕厉这辈子的所有废话,都是对一个人说的。虽然这话有点打击人,但他很有自知之名知道那个人说的就是他。他还乌鸦嘴地问她如果有一日她们有了孩子,她也能保证所有废话都是对他说的?结果,她真的没能等到她们的孩子出世,他也没有。
别去想了,沈醉使劲往嘴里塞着菜,再抬头时,谨王已经下场了,这次换上了勤王,一手搭在轩辕厉的肩头,“我说皇妹,按说现在说这事有点不太合适,不过你皇姐我心里留不住话,既然看到你了我就直接问了,禁军的军服装备从来都是由我负责的,你有什么意见大可以来找我,你现在这样直接向陛下要来军饷去买新的装备,你是将我置于何地?”
虽然说是在质问,轩辕勤的口气已经是缓和得不能再缓和了,所有人都在一心两用地听着那边的动静。沈醉低着头,半个脑袋都快埋进自己碗里去了,这次不能算是废话了,轩辕厉肯定会接话,可以她一贯不留情面的态度,这位勤王殿下只怕立马该挂不住面子了。
“我比你清楚她们需要什么。”轩辕厉扶开了搭在她肩头的手,“你的位置,本来就很多余。”
四下一片寂静,沈醉差点被自己刚喝下去的汤呛到,勤王确实是四大辅政王里实力最小的一个,可这直接质疑她作为辅政王的存在,也太直接了点吧。
一声咳嗽打破了僵局,沈南轻站起了身,托着手中酒杯,“这么多男眷在场,我看也不适合谈正事,既然是家宴就轻松一点,可别坏了谨王殿下一片心意,不如从我开始,我们来行个酒令如何?”
没人反对,酒过了半巡,轩辕厉就离了席,明显有很多人松了口气,勤王的脸色一直很差,谨王虽然面上笑得开怀,心底究竟如何也不得而知。
沈醉的视线随着轩辕厉离开正厅的最后一片衣角合上,若没有这三大辅政王,十五年后,那年幼的新王又怎么会有那么深的心机。
心底一阵又一阵地抽痛,轩辕厉,这一世,你可以不爱他,但你绝不可以再走上那条路。
***
“她怎么还没走?”
“嘘,你小点声。”
离开的时候天色已晚,不过谨王府内到处灯火通明,连长廊里都隔几步就点着灯台,身后传来沈府几位公子压低的絮语声,连苏想衣都忍不住问沈南轻,“厉王和勤王这是怎么了?”
“别多话。”
沈南轻打断了他,轩辕厉和轩辕勤正在不远处不知道说什么,轩辕勤突然甩袖而走,沈南轻没做停留,带着沈府众人出了谨王府,“上马车吧。”
沈南轻在府门外和轩辕谨话别,沈府其他几位公子都已经上了车,还剩下沈醉和苏想衣,沈醉一脚踏上脚蹬正要上去,苏想衣突然低头自言自语,“我的玉佩怎么不见了?”他伸手在腰际摸索,“不会是掉在刚才的厅里了吧。”
“主君爹爹,我替你去找吧。”
“你?”苏想衣看了他一眼,“不行,找下人去就行了。”
“下人不清楚玉佩的样子,小九见过。”
沈南轻和轩辕谨似乎还没有说完的迹象,苏想衣点了点头,“找不到也马上回来,别乱走。”
“知道。”
沈醉重新进了府,怀里藏着之前半道上偷偷从苏想衣腰间扯下的玉佩,回到刚才的地方却没看到轩辕厉的人影,他在附近转了一圈四下张望,突然听见一声马鸣。
他回头看过去,轩辕厉正牵着一匹黑色的高头大马从偏院地马厩出来,离他不过十几步的距离。
沈醉,控制住你自己,她根本不认得你,别过去,别过去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