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断案之河清海晏-第2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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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情发了会儿愣,这才想起要先止血,她踢开门,奔到井边。

    小乔在,一转头,只看见沈情快速转过身去,背对着他,也不说话。

    “沈大人怎么了?”

    沈情摆摆手,瓮声瓮气道:“没事……我洗把脸。”

    小乔:“你来,我把枣子捞出来。”

    “枣?”

    “嗯。”小乔眼睛里析出明快的笑意,“就是我从京城带来的枣子,今日天热,我把它们放在桶里,吊在了井中,你要尝尝吗?酸甜爽口,你会喜欢的。”

    沈情闷声嗯了,小乔这才发现不对:“沈大人?”

    他走过来,沈情绕开他,奔到井边,拿起瓢舀了水,拍在额头上。

    冰凉的井水从额头上滑下,濡湿了她的睫『毛』,沈情闭上眼,拍了好一会儿,才感觉到血止住了。

    她掬起一捧水,抹了把鼻子,顺便洗了把脸,睁开眼,看到小乔就蹲在她身旁,歪着脑袋看着她,见她洗完,默默递来汗巾。

    “……咳。”沈情道,“怪不好意思的。”

    “沈大人这几日心火旺。”小乔说,“突然去燕川,是出了什么案子吗?还顺利吗?”

    沈情默默咽下要说的话,借擦脸,把脸埋在汗巾里,支支吾吾点了点头。

    小乔体贴道:“看来是很棘手了。”

    沈情没有把脸抬起来,闷在汗巾里,说道:“我想哭,心里堵得慌。”

    “怎么了?”小乔道,“前几天刚说你运气好,可是这次在燕川,遇上官场里的不顺心事了?”

    她这种『性』格,稍微相处后就会清楚,她不屑的东西一直都写在脸上,如此明显,官场里的老狐狸们肯定都能看出,有人看她不惯故意刁难也是有可能的。

    小乔软了声音,解语花般柔声道:“沈大人莫要灰心,人活世上,都会遇到不顺心的,你还想哭一哭,哪还是有救的。”

    “太悲伤……是不是连哭的力气都没?”沈情抬起头,眼神飘远。

    “可能吧。”小乔说。

    “最悲伤的事……是什么?”

    “傲骨被折,家道中落,双亲离世,亲友背叛。”小乔说,“……可能是这些吧。”

    沈情愣愣道:“原来,悲伤……都与亲近之人有关。”

    “当然,自己不会悲伤的。”小乔像是忽然想起了什么,脊背直起,轻声抽着气,手指按住额头摇了摇,好半晌道,“……你最亲的人……悲伤一般都是他们带来的。”

    “沈大人。”柳心悦小步走来,“沈大人,这是金银花,你泡杯茶败败火。”

    沈情瞳孔一缩,头顶又是一热,太阳『穴』突突跳着,情绪在里头鼓噪着。

    “谢……谢谢。”

    柳心悦也感觉出了沈情的不对劲,关切道:“沈大人是遇到什么事了吗?”

    沈情摇了摇头,突然像被棉花塞住了嗓子眼,成了个哑巴,不知所措站着。

    小乔好似悟了,又好似对沈情的反应更『迷』茫了。

    沈情不言不语,他还能说几句话。

    小乔说:“我猜啊,燕川官员多,沈大人也不熟悉,可能相处不是很愉快,瞧这个心不在焉的模样。你要不要去睡一觉?”

    沈情还未收回神,眨了眨眼。

    柳心悦叹了口气:“那些和沈大人不一样,沈大人你呀,也不要觉得堵心,做官做官,您是做官,别的呀,都是在做神仙,什么都不做,就会给你这样的好官添堵!”

    小乔轻轻一笑:“夸你呢。”

    沈情回神,哦了一声。

    柳心悦说要去厨房做鸡,她一走,小乔问:“她怎么了?”

    沈情:“什么?”

    “柳夫人。”小乔说,“你看她的眼神,和秋池一个样子了。”

    竟然这般明显?!

    沈情咬紧牙关,摇了摇头,过了一会儿,又想起停尸房的尸体要收殓入棺,于是,只好跟小乔说了:“前日捞上来的尸体,就是安铭。”

    至于别的,她一个字不说。

    小乔怔了证,说道:“怪不得你会是这种表情。”

    沈情心情沉重,只是叹息。

    哪知小乔又问:“可应该还有别的。”

    “什么?

    ”

    “情绪是有相应重量的。”小乔说,“你心里装的,不止这些。似是那种……不能说,只能自己慢慢消化掉的糟糕情绪。”

    他竟这般通透吗?

    沈情不免有些惊讶。

    “对了,你在燕川,有遇到秋池吗?”

    “诶?哦,是你说的吧,柳心悦跟着我去了燕川。”

    “嗯。”

    沈情:“为什么?”

    “因为她是你带来的,你承诺过她要查新婚夫君离家出走的真相,帮她找到夫君。我怎么能看旁人把她带走?”小乔顿了下,又说,“虽然我认为,秋大人也不会害他,可毕竟是你带来的,你不在时,我不能让你的承诺落空。沈大人,她今天一直盼着你回来,等着你回来,庆祝她有了孩子,然后好好帮她找到夫君。可惜了……”

    小乔叹了口气,转头问道:“那真的是安铭吗?”

    “……嗯。”沈情点头。

    “可你……好像还有什么想说的。”

    “只这事,我不会告诉你。”沈情说,“我承诺过。”

    “沈大人,现在怎么办呢?”小乔轻声道,“你承诺了柳夫人要帮她,现在结果来了,可也不好说了。”

    沈情更是忧愁,揪着自己的头发蹲下来,长长叹息一声,像只走到穷途末路的孤兽,该怎么解决问题,问天问地都不管用,只能问自己。

    小乔道:“只能先瞒着她了。另外,我能问一句……秋大人哪去了?”

    “抓逃犯去了,杀害安铭的逃犯。”

    “白日那个封锁关隘口的命令,可是为了抓凶犯?”

    “嗯。”

    “……只是杀人,应该不会请动封锁令。”小乔若有所思道,“可是跟平宣侯要查的,是一伙人?”

    沈情从悲伤中扒拉出两分别样的情绪,称赞道:“小乔,你聪明极了!做仵作太屈才了!你做仵作多少年了?”

    “可能有……”小乔停了停,说道,“六七年了吧,不是很清楚。”

    “你既识字,怎么不读书考学?”

    “少卿说过,我不配考学。”

    沈情一愣:“什么?”程启……应该不是这样的人啊!

    “我无籍。”小乔道,“程少卿说,当初为了救我,死了许多人,就算是当朝太子还活着,也不敢劳烦这么多人殒命,所以剥了我的籍,让我用这种方式赔命。”

    “……”沈情竟然不知说什么好,直觉到这里头有悖常情,可却参不透其中的道理。

    柳心悦把那只醉鸡做了。

    小乔到底是不知道有悖人伦的残酷真相,情绪藏的比较好,沈情给他撕了个鸡腿,他乖乖夹着到一旁的小石桌上吃。

    吃了大概半个,他忽然顿住,轻轻嗅了嗅,看向沈情,表情有点委屈。

    沈情为了不『露』出破绽,一直在看他而不敢看柳心悦,注意到小乔的反应,问道:“合你胃口吗?”

    小乔:“……有酒……吗?”

    “你要喝酒?”

    “不……”小乔低头看向手中的鸡腿,呆呆道,“这里是不是……有酒。”

    “是啊。”柳心悦笑道,“在老酒里存了一整日,春风笑这么做也很好吃,就是不知你吃不吃得惯。”

    沈情一拍脑袋:“想起了,你现在服用的那『药』忌酒!”

    小乔:“……嗯。”

    “要紧吗?”

    小乔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应该没事。”

    “『药』『性』会失效吧。”沈情道,“喝『药』就应该注意些,不然你别吃了……”

    柳心悦吓道:“怎么了?乔仵作是还吃着什么『药』吗?”

    小乔声音糯糯道:“见笑……我身体不是很好。”

    “对、对不住,平日里看不出……”

    “没事。”小乔说,“怎能浪费粮食。”

    他把剩下的半只鸡腿也吃了。

    到了夜里,下起了雨。

    沈情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越想越难受,如鲠在心,随着这雨隐隐作痛。

    风雨从门缝里灌进来,她忽然听到了隔壁房的咕咚一声,似是人掉下了床。

    沈情踩着鞋跑过去,看小乔身上薄被半披着,从地上爬坐起来,低着头,一只手撑着头。

    沈情急忙过去搀扶起他,看到他脸苍白的像张薄纸,微眯着眼睛,眼睛中似有泪光在闪烁。

    他表情『迷』茫,看起来让人心疼。

    外面的雨越下越大,沈情费了好大的力气,将他搀扶上床,未料刚转身,却听他惨叫一声,声音很低,沙哑着,动静不大,可那声音听的沈情心骤然被拉长变紧。

    “你还好吗?需要什么?要喝『药』吗?”沈情转过身,惊惧无措地问他。

    似乎就疼那一下,小乔手臂遮挡着眼,尽量平复着自己急促的呼吸。

    渐渐的,他安静了。

    沈情稍稍松了口气。

    “我走了,帮你把门关上吧?风大雨大,你掖好被子。”

    沈情回到自己房中,蜷缩进被子,闭上眼睛,听着雨声,试图让自己安静下来早些睡熟,什么都不想。

    然而,过了许久,她忽然听到了吱呀一声。

    沈情翻了个身,睁开眼。

    自己的门关得严严实实的,这么看,应该是风把小乔的门吹开了。

    沈情担忧他的身子骨,低低叹息一声,认命地坐起身披衣去给他关门。

    屋里燃着灯,暖光倾泻出来,沈情关门时看到空床铺,一惊,转头,见小乔站在院中,似就站在雨中央,雨冲刷着他,而他就默立在院中,背对着她,抬头望着什么。

    “小乔!”

    沈情跑进雨中,拉住他冰凉的手。

    雨水很快就打湿了她,水流顺着她的皮肤汇聚在地上,这种浑身湿透的感觉勾起她最怕的回忆,沈情拽紧他的手,用力拉他。

    “进屋去!你要是着凉再病了可怎么办!”

    他转过头,沈情的脚被他陌生的眼神钉在了地上,无法挪动半分。

    他的眼睛里渐渐燃起来温度,身后的烛火暖了他的眼睛,小乔轻轻一笑,既熟悉又陌生。

    他微微勾起唇角,用一种近乎温柔的目光注视着她。

    “沈情……”

    他说:“原来,你已经长这么大了。”

    他的手,轻轻放在沈情的头顶,然后,慢慢闭上了眼睛。

    “能看到你长大后的样子……”他低声说道,“真好。”

    沈情怔住。

    仿佛全世界的雨,都倾倒在了她的身上,她开始发抖。

    “……你……”

    她忽然觉得,自己可能是哭了。

    也可能……是做了一场梦。

    梦里,她的恩人,还活着。

第33章 大悲无言() 
沈情知道; 她有今天,靠的是昭懿太子。

    如果不是被昭懿太子所救,她或许会死在水边,或许会死于瘟疫爆发,或许与柳心悦一样,在歌坊舞坊长大,也或许根本长不大,就死在哪处肮脏的床上,如同草芥。

    如果不是他,读书是绝不可能的; 她也永远不会看到书中的黄金屋与颜如玉,错失人生中最美妙的东西。

    昭懿太子给她的; 绝不仅仅是救命之恩。

    就如昭懿两个字; 只要还在碑上写着,只要大延皇座上的人还姓班; 她沈情,就会一直在他的恩泽下,安稳地享受他带给她的所有。

    沈情想过无数次; 如果太子还在人世; 她一定要让自己的名字占据皇榜第一,她要让已登基为帝的他读她的文章; 点头称赞。

    再之后; 她就做他的臣子; 伴他左右; 替他分忧,直到闭眼的那一刻。

    这些年,她无数次想象着这些,可望向昭阳京时,心会猛然醒来。

    他已经不在了。

    救她的恩人,给她带来新生,救赎她的人已经不在了,那金碧辉煌的宫宇中坐的是另一个人。

    什么臣为君报恩,什么一片冰心为报君恩终身奉献国土,全都只是梦。

    他……那么好的储君,救了她之后,不等她长大报恩就已去世了。

    沈情跪在雨中,青白的手抓住小乔的衣摆,她脸上泪如雨,雨如一杯苦酒,沾上她的唇,那苦涩便在心中弥漫开来,她什么话都说不出。

    她看到自己的手青筋乍起,沈情慢慢抬头,望着他。

    小乔浑身湿透了,他微微歪着头,背后房间里的暖光给他镶上了一层薄薄的金边,那金『色』柔和了沈情的眼,模糊了她的视线。

    不用再怀疑,不需要再有什么证据证明,她已经认出了他。

    沈情小声唤道:“殿下……”

    这两个字虽轻,却用尽了她所有力气与勇气。

    她像块石头,长大后,有无数次想哭的念头,却从未真的流泪过。

    可这两个字叫出来,沈情泣不成声。

    他还活着。

    他还活着,就足以让她落泪。

    小乔蹲下来,温柔地看着她。

    “坏了……”他噙着笑,说道,“惹你哭了。”

    沈情抓住他的手,卑微又小心翼翼,捧着他的手,额头轻轻碰了碰。

    崖州人与云州人,认为人的灵魂在额头,那是表达敬意与谢意的至高之礼。

    沈情额头触地,眼神坚毅,给小乔磕了三下头。

    “你要报恩?”小乔笑容很缥缈,雨水冲刷下,似乎洗掉了他的伪装,『露』出了他原本高贵的样子。

    眉宇间清晰可见的傲气,如薄刃般锋利,带着血的味道。

    “殿下……”沈情擦了把脸,看向他。

    小乔手指在唇边轻轻一碰:“小声。”

    “沈情,你听好了。”小乔扬起笑,凑近她,沉声说道,“我记忆混『乱』,关于乔凛的记忆都是舅舅舅母给我的,我服的『药』有味莫忘,十年了,作为小乔,我会本能地听从安排,每日按时服用它,再这样下去,我就会彻底忘记自己,沈情……明日不管我怎样请求,你都不要再给我喝『药』……”

    “……殿下。”沈情低声问道,“当年,是谁害你?是太后和沈非吗?”

    小乔的眸光忽然黯淡了下去,他轻轻笑了起来。

    好久,他才说道:“皇子沦落庶人……怎会是一人所害。”

    沈情惊愣:“……何意?!”

    小乔忽然吐出一口『药』汁,淡淡的苦味被雨水冲散,他软在沈情怀中,闭上眼睛,唇边挂着苦涩的笑,低声说道:“沈情……从父皇决定去南巡,我就踏上了死路……看到现在的你,真的好高兴,你是那条路上……仅存的光……”

    他的手隔着衣服,抚上沈情胸前的玉牌,沈情擦了泪,把玉牌拿出来:“我一直戴在身上……你是我恩人,是你救了我,此恩,无论我何姓何名,我都会报答!班凌……”

    小乔无力一笑:“……好久没听到……这个名字了。”

    他已经意识不清了,『迷』『迷』糊糊中,低声说着疼,颤抖着。

    沈情心已碎的七零八落。

    “……我会报恩,我一定会……”她紧紧抱住小乔,“我一定要知道是谁!!”

    昭阳宫惊鸿殿内,傅温珩信手拨着琴,两三声后,停下。

    京城也下了雨,琴声发闷。

    殿中除了傅温珩,还有两个从世家挑出的公子,在窗边下棋,玉石做的棋子一经下雨天,表面也像浸润了水,落在棋盘上时,如水滴落泉。

    小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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