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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徒珏勾唇,笑的诡异。
“宛如奉仪”田广道。
“我如今叫明月了,殿下赐名。”赵宛如扬起了下巴不乐意的说。
“明月,”田广换了称呼,“下官这就带你去烟雨阁。”
田广挠头,殿下这安排,为啥他总觉得这么怪啊?
桃花居门前,立着一个人影。
敲了门,一个小丫头出来开门,看到他时大吃一惊。
“她怎样?”司徒珏低声问。
巧香低声回复:“掌事喝了点酒,然后睡下了。”
喝酒?司徒珏眯起双眼,她倒是来的爽快。
司徒珏提脚径直往里走去,巧香赶紧关了院子门。索性这东宫里一切都是殿下的,殿下要来还不让她通报,她也是没法子。虽然闹不清楚里头的原委,但这闲杂事她可管不了许多。她赶紧的回到自己房里睡觉去了。
司徒珏直接到了寝房跟前,只见那房门虚掩,里头点着一盏青铜油灯,那女人已果然躺在床上,露出黑油油的头发。
他到了她身边,果然闻到了一股淡淡酒气,这酒大约就是之前同她一起吃饭喝过的青梅酒。
他真是好气好笑,这丫头如今不但胆子大了,气性越发的大了。
他坐在她的床边,伸手轻轻抚了抚她乌黑的发顶,女孩并没有醒,脸朝里间睡着。
“那赵宛如,色艺双绝,我是打算赏出去的,没想到你竟生这么大的气。这样看来,我想着你心里应该是有我的。”他叹了一口气,“借着你酒醉,我倒是能说点心里话出来。若是你醒着时说这番话,你一定以为我是疯子。”
“有时我想,为什么只有我一个人有如此际遇,能够有重来一次的机会。我盼着你还是从前那个小蕊儿,又盼着你不是。只因为倘若你随我经历那一世,实在太为难太憋屈太可怕。高墙中漫长绝望的日子,即便是回想,我都不愿意想起的。我愿意看到你天真无邪的样子,愿意你如同初生婴儿般纤尘不染,不经历苦痛,不经历生死,不经历阴谋诡谲。可是倘若你不是那个小蕊儿,你便不知道我对你的心,有多专注,便不会这样猜疑这样生气”
他没有注意到的是,躺着的女子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悄悄睁开了眼睛,震惊的眼眸渐渐迷蒙着雾气,几颗晶莹的泪珠从眼角滑落下来。
他看她睡得沉了,起身往外走。
蓦地,他听到耳后一声轻轻的:“十三”
他的脚步猛然滞住。
“十三,真的是你吗?”她哽咽着问。
去处()
十三?这个名字他有多久没听过了;用这样一个熟悉的声音喊出来。
他的心砰砰跳着;几乎不相信自己的耳朵。从前;只有蕊儿会这样叫他。
唐蕊从床上坐起来;乌黑的头发光滑可鉴的披陈在肩头;她怔怔望着他的背景;喉头哽咽着。
若不是她听到的那些话;她真不敢相信心中惦念的那个人竟站在她的面前。
她从床上走下来,光着脚一步步到了他的身后,他缓缓回过神来;幽深的眸光落在她的脸上。
女孩的眼底盈满泪光,哽咽道:“但愿今晚不是我的梦境。这世上,并非只有你一个有重来一次的机会;我还是那个小蕊儿啊!那个陪伴在你身边整整三年的小蕊儿”
司徒珏看到晶莹剔透的泪珠从她的眼眶中滚落;他喉头上下滑动着,蓦地伸出双臂将她紧紧箍在怀中;“小蕊儿;小蕊儿;我的小蕊儿”
她在他怀中泪如泉水般涌出来。
她无暇去想这件事情是多么玄乎;她只知道只要他回来;她便什么都信;什么都不管了。
司徒珏眼底雾气弥漫,轻轻的拥着她坐在床边,低头吻在她的额头上;伸手抹过她的眼泪;道:“傻瓜,哭什么?既然上天给我们一次重来的机会,我们应该珍惜不是吗?”
他诉说了他醒来时的种种,唐蕊算了算时间,竟跟自己重生的时间一样。虽然不明白是什么原因,但是他们现在的确重来了一回。
唐蕊想起当初他花了一个玉佩要了她一个梅花灯,想起他对她的种种,这时才恍然明白,原来正是因为是十三,才会这样对她。
她抹了眼泪,再次看向他时不由得羞的满脸通红,后退了一步,退出了他的怀抱。
无论从前的十三皇子,还是现在的太子殿下,都是她的主子,身份有别。
她蓦地想起他说要将赵宛如送人,便问:“殿下要将赵宛如送到哪里?”
司徒珏勾唇一笑:“自然有她的去处。”
东宫的命妇院里,除了送出去的赵宛如,还有三个名正言顺的美人儿,虽然现在都由她处置,但是将来定然会有更多的美人填充进来。一想到这,她心里酸酸的。
司徒珏定定的看着她,不知道她垂着头想什么,看她低头敛目的样子,白玉的小脸儿雪一般,想到她就是从前的蕊儿,心里既是心疼又是高兴。重来一回,倘若他还不能好好的护着她,他就枉为人了。
他蓦地捉住了她的皓腕,唐蕊抬头看他,心里如同小鹿般乱撞了一下。
“殿下”她眼神闪烁,声音发颤,“天色晚了,殿下还是早点回去吧。”
司徒珏也知道现在夜色深沉,若是再闹下去,怕是把持不住。
他戏谑一笑:“你让我亲一下我就走。”
又是这样的无赖。原先因为是太子,她带着几分无奈。如今知道是十三,她完全没有想到当初那个内敛的少年重来一回竟有如此无赖的时候。
她摇摇头:“不要,殿下还是早些回去吧。”说罢她倒头睡下,不去看他。
司徒珏看她,知道了真相胆子更加大了。
他也倒头躺下,隔着被子抱着她,她扭捏道:“殿下怎么还不走?”
“那我问你一个问题,你到底喜欢我还是喜欢太子?”
这话问的,之前的那位太子不是他吗?现在的十三不也是他吗?哪有人自己跟自己吃醋的?
唐蕊嘴角微翘,却不理他。
他见她不回答,越发的抱的紧了,凑到她耳畔低声问:“那你觉得是太子英俊还是十三英俊?”
这话如此酸溜溜倒叫唐蕊很不好回答。
半晌,他听到女孩幽幽的答道:“倘若不是十三,即便是天上的谪仙也入不了我的眼。”
司徒珏心情大悦,抱着她,在她的脸颊上用力亲了一下,低声道:“别跟那些女人吃醋,当你及笄之时,我必定娶你入门。”
她怔了好一会,还没反应过来,那人已经起身,开门走了出去。
她睁着眼,想着他的那句话,心里涌起一阵又一阵的甜蜜。
他居然说要娶她?不是太子,而是跟百姓人家一般。这是她从未想到的。
她轻轻的捂着自己的脸,脸上滚烫,翻来覆去,一夜没能睡好。
第二天一早,巧香看她的神色很是暧昧,昨晚她在隔壁自己房里听到这边闹了半宿,大半夜的才听到太子离去的声音。这么一段时间里做了什么,真是引人遐想。
“做什么用这种眼神看我?”唐蕊啐道。
巧香不说话,只是捂着嘴笑,半晌才道:“外头一早,喜鹊叫的欢呢,姐姐的好事将近了!”
“就知道嘴碎,小心挨板子。”她笑嗔。
巧香笑着说:“姐姐要是不是好事将近,脸红什么?”
唐蕊睨了她一眼:“不和你说了。一早的,锦瑟刚来过?”
巧香想起正事,道:“锦瑟姐姐说了,烟雨阁那边的事儿,得总掌事做主呢。”
她这么一说,唐蕊才想起了眼下还有个要处置的女人呢。
烟雨阁里,赵宛如等了一晚上,都熬出黑眼圈来了,也没等到太子殿下到来。
清晨,有两个小宫女给她端来了早点,她十分恼火:“我不吃!太子殿下呢?明明是他叫我等他的,他在哪儿?我要去见他!”
小宫女道:“掌事大人让咱们安排了锦衣,姑娘先换上,再说见的话吧。”
一个小宫女拿了锦衣来,赵宛如觉得有些古怪,打开了盒子,只见里头是一件漂亮的纱衣,纱质轻薄,彷如烟霞,还镶着金边,这件比自己身上的看着好看许多。
她十分欢喜,赶紧吃了点心又换了衣裳,小宫女们伺候着她梳头盘发,又用胭脂遮了眼底的青影。
她都收拾好了,这才喜笑颜开的说:“殿下呢?带我去吧。”
小宫女讥笑她:“敢情明月姑娘还没明白过来?这儿是烟雨阁,原先的赵奉仪不当,却成了烟雨阁的明月姑娘,难道你就没察觉出这其中的不同吗?”
赵宛如一愣:“你什么意思?这烟雨阁是什么地方?”
小宫女捂唇笑道:“这里是歌舞姬住的烟雨阁啊!唯有歌姬舞姬才住的地方。明月姑娘这要去见殿下,是打算再去献舞了吗?”
赵宛如蓦地醒悟过来,顿时怒从心起,一巴掌甩在了小宫女的脸上:“狗奴才!我是堂堂九品奉仪,是你嘲笑的吗?”
小宫女被打的一懵,正气恼,却听到一个声音在耳后响起。
“九品奉仪?”那女子双手交握身着青色锦缎服制走了过来,“殿下也说了,明月姑娘色艺双绝,当一个区区九品奉仪也是委屈了。这小小烟雨阁自然不是你久待的地方,如今,正有好去处等着你去呢。”
赵宛如一抬头,便看到那小小的总掌事带着几个人前拥后簇的走过来,顿时恼了:“去处?什么去处?”如今看到她,虽然恼火,可是看到她这样的气势,赵宛如也晓得这是她的地盘,自己不占便宜。
唐蕊挥挥手,小宫女捂着脸恨恨的瞪了赵宛如一眼退了下去。
唐蕊坐在厅中太师椅上,云淡风轻的说:“临州节度使郑龙刚刚没了一个小妾,如今殿下看你如此出色,有意送你去到临州去,你意下如何?”
赵宛如大惊失色:“我可是太子奉仪!”
“不,昨晚起,你是东宫舞姬明月。”她纠正。
赵宛如恍然明白了昨晚太子那话是什么意思,改名又是什么意思。她自然不能顶着太子奉仪的名头被送给那个见鬼的节度使,太子是在坑她?!
她气的咬牙切齿:“我要见殿下!我要见殿下!我就不信他那么狠心的对我!”
“你不可能再见到殿下,”唐蕊稳稳的道,“如今,给你两条路,要么,回到命妇院,安安分分的守着院子一辈子,不得出命妇院半步。要么,去临州,博得节度使的喜爱,做一个富贵荣华得到男人宠爱的女人。两条路,你选哪条?”
她定定的看着眼前女子,小巧白净的脸儿不怒自威。
赵宛如双腿发软,明明知道她的话就是太子的意思,可是依然难以相信自己的耳朵。她想见太子,想问个清楚,可是转头看着门口堵着门的太监,恍然明白自己已经落入了她的瓮中。即便是见了太子,又能如何?这一刻,她之前嚣张的气焰全都消失了,万万没想到自己竟有被她钳制的一天。望着这女官坚定而决绝的眸光,她意识到到自己除了这两条路,已经无路可走。
与其变成太子的一枚弃子,还不如替自己搏一搏前程。
她终于垂下了高傲的下巴做出了选择,“我去临州。”
赵宛如最终没见到太子,她临走时巴巴的回头看到那两个金灿灿“东宫”二字,颓然的合上了眼。这东宫之主,不知将来究竟会是谁。
香气()
凤华宫中;明镜之前;赵后低头看着发髻;眼见着斜鬓上有道银光;登时蹙眉。
梳头宫女瞧着她恼怒的样子;不由得吓得双腿哆嗦;低声道:“娘娘;这这”
“拔了!”赵后恼怒的低斥,宫女连忙小心翼翼的去拔那根银丝。
“嘶!”赵后痛的倒抽一口凉气,蓦地一把推开了宫女;骂道:“蠢材!连拔个头发都不会么?”
一旁的娄嬷嬷见状,急忙过来呵斥宫女:“都是娘娘跟前伺候的老人了,怎的还这么笨手笨脚的?!来人;将人拖下去打个三十板子!”
她轻轻松松一句话就发落了;那宫女吓得面如土色正要求饶,已经被人塞了麻核拖了下去。
“娘娘顺顺气;不如再另叫人来梳发吧。”娄嬷嬷劝道。
赵后恼怒;道:“都是些没用的奴才;这么多人;怎的连个经用的都没有?”
娄嬷嬷笑道:“倒是有个能干的;娘娘忘了?”她对阶下立着的一个小女官打了个眼色;那女官急忙上前,满面笑容的说:“奴婢从前也伺候过贵人梳头,最近宫里头流行一个凌云髻;那发髻高高在上富贵无极;最适合娘娘不过,不如让奴婢替您盘一个?”
“哦?”赵后展眉,似乎有了兴趣,看那小女官一张清秀讨喜的笑脸,心情也好了不少,道:“既如此,你来试试。”
沈清韵连忙笑着过来,拿起了玉梳,道:“娘娘是贵人,可不能轻易生气,若是因为一个奴才生气了,倒是惹得贵人心情不快了不值得。”
赵后叹道:“年纪大了,如今看着白头发心烦。”
沈清韵笑道:“娘娘哪里就大了,娘娘乃是这宫廷之中地位最为尊崇的女人,除了青春貌美自带着一股子睥睨天下的尊贵之气。即便是这几根银丝,那也不比那寻常百姓的,那亦是如银灿灿,尊贵无极。”
赵后笑了:“就你这张小嘴,倒是让人生不起气来。要是本宫身边都是你这样机灵的人,本宫也不至于如此憋闷了。”
娄嬷嬷在一旁瞧着直笑,道:“这小丫头机灵的跟猴子一样,咱们这些老东西可是比不上她嘴巧!”
沈清韵瞧着娄嬷嬷笑道:“嬷嬷别笑话奴婢了,嬷嬷在娘娘身边时奴婢还不知道在哪里呢。”
娄嬷嬷听了这话挺了挺腰杆,露出一丝微笑。眼瞧着这小丫头嘴里说着,手下亦是十分灵巧的就盘好了凌云髻。
赵后看她盘的这发髻果然很华贵威严,但是有些担心,“你这丫头说这发髻流行,若是其他人也梳了如何是好?”
沈清韵连忙笑道:“娘娘不必担心,奴婢特意将这发髻梳了高了一寸,另再加上九凤金步摇,这后宫之中,哪里还有比娘娘更威风的?”
赵后一想也是,待得她灵巧的插好了步摇和各色簪子发环之后,果然面貌焕然一新,心情十分愉悦。
“只是,为何除了这九凤金步摇之外,你给娘娘插的都是白玉簪环?好看是好看,素净了些。”一旁娄嬷嬷问。
沈清韵一笑:“嬷嬷可忘记了,近日陛下身体不适,太子今日一早便奉诏进宫侍疾,即便尊贵如娘娘,可不得注意些?”
娄嬷嬷眼眸一转,她倒是忘了这一茬。
赵后看了她一眼,道:“你倒是心细,本宫的衣裳也由你去挑吧。”
沈清韵勾唇浅笑,躬身谢了谢,便转身去挑凤裳去了。
娄嬷嬷赞道:“这丫头是个好的,她姐姐清昭仪是个懂事的,伺候娘娘也有心。”
赵后弯唇一笑:“这丫头本宫的确喜欢,有心留在身边提拔着。沈家两个女儿都是好的,本宫甚为喜欢。对了,你上回说那沈昌华是个什么官来着?”
“中书省五品郎中。”娄嬷嬷道。
赵后拿起茶杯,抿了一口茶,淡淡道:“改明儿成瑞进宫,你记得提醒本宫,替那沈昌华记个功劳。姑娘都在这做昭仪了,也不能亏待了她爹不是?”
娄嬷嬷笑道:“那是,国舅爷正是在中书省中,那不过是举手之劳罢了。若是这俩丫头知道娘娘的厚爱,定然感激涕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