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妹脸上的不自在、眼底的嫉妒、言语里的势利,竟如此赤果果。
太子同昭帝从御书房出来往御花园去,她立即跟了上去。
父子俩在御花园走走,让下面的人在御花园外头随意歇着。
唐蕊正在一棵桃花树下仰头看桃花,不想一个小宫女匆匆过来,经过时塞了一个字条给她。
她眉头微蹙,看左右无人注意,打开字条来看,只见上头写着一行字:“我如今被贬为美人,闭门思过三个月幽禁宫中,全都拜皇后和沈清芳所赐。你能否请太子帮忙在陛下跟前说说情放我出来?急侯答复。姐语凝。”
唐蕊看完立即将字条纳入袖中。她的脑子飞快转动起来,唐语凝这不是丢了个烫手山芋给她吗?
她争宠也就罢了,如今落败却打算拖她下水。唐蕊本来就不赞成她一入宫便跟人斗得天翻地覆,没有金刚钻却想揽瓷器活,结局可想而知。如今幽禁三个月,正好叫她反省反省。
方才那个小宫女又沿着小路走回来,分明是要答复的。
当小宫女经过唐蕊时,听到她低声道:“让她忍耐,三个月很快就会过了。”
小宫女望了她一眼,迅速消失在花丛之中。
唐语凝得了回复,气的摔了杯子。但是唐蕊不伸手,她也没有法子,只得耐着性子挨过这三个月。
郑氏听闻女儿被贬还幽禁,吓得浑身发抖,生怕自己也被牵连。
“如今可怎么办?陛下那边怕是失宠了。”她颤声道。
唐正蹙眉,安慰她道:“无妨。这一次,怕是只能靠着太子了。蕊儿那边,我瞧着更可靠。”
郑氏忧心忡忡的点头,道:“过两日,我再去看看蕊儿,让她赶紧给太子殿下生个儿子,不然我这颗悬着的心啊,总是放不下。”
唐正心头一动,太子的儿子?那不是将来的皇子?倘若真有个儿子,那当真是再好不过。不但良娣坐稳,将来还皇后有份呢。
醉酒()
到了月初二探视之期;郑氏又入东宫。因唐蕊是内廷总掌事;和别人不同;家人可以入院探视。
郑氏被引到唐蕊住的院子里;当看到身着深青色服制的女儿身后簇拥着几个宫女走过来时;她蓦地睁大了眼睛。在东宫之中;这二女儿果然威风的很。
郑氏心中欢喜;脸上早已漾起笑意。
唐蕊见郑氏已经到了,转头对身后的锦瑟和小宫女道:“你们都先回去吧。我先见见我娘去。”
“是。”锦瑟带着宫女走了,唐蕊径直进了院子;叫巧香守了院子门,若有人要见便先来通报。
进了屋子,唐蕊给郑氏倒了茶;郑氏接了茶笑道:“蕊儿啊;你在这东宫里头过得不错啊。可怜你姐姐”她说着叹了一声,“幽禁三个月;春天里进去;出来都夏天了。你就没什么法子吗?”
唐蕊饮了一口茶;抿了抿唇;道:“姐姐那事是皇后娘娘的命令;后宫之事;素来皇后做主,便是太子殿下,又如何能干扰后宫?”
郑氏听她这么说也觉得有理;要是闹的太子也受牵连;那可就不好了。
她突然想起什么,叮嘱道:“蕊儿啊,你趁着殿下还疼惜你的时候,努力一点,若是怀上了子嗣,也可以母凭子贵,良娣是跑不掉的。”
唐蕊听她突然说起什么生孩子的事情,不由得脸上发烫,微恼道:“母亲说这些做什么?小心叫别人听见。”
郑氏看她脸红,笑道:“啊哟,你害什么臊。这个时候,就是不能害臊。人家都没这个机会哩,你近身伺候着殿下,可不是得抓紧吗?早点怀了儿子大家早安心。”
唐蕊抚了抚额,问了其他人的状况,总算转移了她的话题。
探视时间有限,她送了郑氏出了院子门便有小宫女将嫡母送出了东宫。
她才转身,见院中的桃花树下立着一个人,潇潇玉树一般,看着她嘴角扬起一丝戏谑的笑意。
唐蕊吃了一惊,太子什么时候进来的?她怎的毫无知觉?她转头看了一眼看门的巧香,巧香做出一副无辜表情。
司徒珏吩咐巧香:“你守着院子外头,孤同唐掌事说几句话。”
巧香赶紧带上了院子门,在外头去守着。
唐蕊抬眼看他,只见他穿着一袭玉色锦袍松松系着玉带,立在璀璨明丽的桃花树下,乌发如墨,衣袂翻飞,真仿佛一幅画。
他向她伸出手,道:“过来。”
唐蕊走了过去,垂眼不敢看他,到了他跟前,司徒珏伸手便攥住了她的手,将她拉到了身前。
“殿下”她有些羞恼,“这大白天的,若是被小宫女们看见要私下里嚼舌根的。”
她同太子的绯闻怕是早已成为小宫女们茶余饭后的谈资了。
“谁敢嚼孤的舌根?活腻了。”他揽着她的腰,抵着她的额头,在她耳畔道:“我听见了。”
唐蕊一愣,抬眼看他:“殿下听见什么了?”
“你娘叫你替孤生儿子。”他戏谑的说,眼底闪着光。
唐蕊顿时满脸通红:“殿下,殿下怎么能偷听呢?”
“孤不是偷听,是光明正大的听。那你到底听不听你娘的话?”
他这话问的,让她如何回答。
唐蕊有些慌,想要挣开他的手,他却笑了,道:“你别慌,孤还没那么着急生儿子。不过要是你想生,现在这只有咱们两个,孤也可以勉为其难的”
唐蕊慌乱道:“奴婢没有想生”
“哈哈”她只听到耳畔传来响亮的笑声,他拉着她的手,看着她红红的脸孔,逗她真是有趣的一件事。
唐蕊意识到他是在开玩笑,禁不住恼了,抬眼瞪他:“殿下觉得这玩笑好笑吗?”
“很好笑。”他笑着回应。
唐蕊拿他没有办法。
司徒珏望望天上高悬头顶的太阳,道:“今儿孤换个地方吃饭,就在你这小院吃饭吧。瞧着这桃花开的好,花下摆上一桌,岂不是正好?”
唐蕊知道太子是个说一不二的性子,他这么说,定然是打算好了。
“殿下想吃什么?奴婢叫人去弄来。”
司徒珏摸了一把她的脸,戏谑道:“平日你吃什么,孤就吃什么。”
唐蕊一愣,眼眸一转,转而笑道:“那好,奴婢这就叫人准备。”
唐蕊让巧香唤了几个宫女在桃花树下摆上了桌椅,又拟了几款菜式让巧香去交给碧棠准备。
巧香看那菜单,愣了一下:“掌事真的要上这些菜?”
唐蕊点头,“速去!”
不一会儿膳房送来一桌子菜,巧香在外头守着,院子里只有他们两个人。
司徒珏低头一看,不由得皱了皱眉头。
“东宫的总掌事平日就吃这些?”
那一桌的素菜,让他觉得仿佛自己成了嚼草的牛。
唐蕊捂唇轻笑,她坐在桌边,道:“殿下自己说要跟奴婢吃的一样。这便是奴婢这几日吃的菜,因为怕胖的缘故。”
司徒珏瞧了她一眼,便知道她在耍坏心眼,明明长得小小巧巧,还怕胖?
他玩味的坐下,吐出一句:“你胆子越发的大了。”
提起筷子,他夹了一片白菜,这一盘花菇白菜看着素淡,没想到入口味道倒是鲜美。日常珍馐吃的多了,吃几样清爽的素菜,他觉得分外爽口。
唐蕊看他喜欢吃,心里也高兴。她夹了一筷子糯米藕片送到他的碗里,道:“殿下试试这个,看爱不爱吃?”
司徒珏看到那糯米藕片,倒是有些意外,从前在废宫时,唐蕊曾经做过这个菜给他吃。他尝了尝那菜式,味道和当初她做的不同,这个是加的蜂蜜,味道也不错。
他幽幽道:“若是加红糖,也是不错的。”
唐蕊一愣,她以前倒是做过加红糖的藕片,那是十三最爱吃的菜。
几瓣粉色的桃花落在女孩的头顶上,他伸手轻轻拈了下来,道:“若是在平常百姓家的夫妻,大约就是这样子吃饭的吧。”
唐蕊手中的筷子一顿,平常百姓家的夫妻?
她搁下筷子,看向太子:“殿下是储君,将来后宫三千”她眸色幽幽,便不再说什么了。
司徒珏一笑,伸手揉了揉她的头顶:“你想说什么?”
唐蕊垂眼,不敢看他星辰般闪耀的笑眸,道:“奴婢没说什么。”
他道:“小小年纪,你倒学会替古人操心。”他提了提碧瓷酒壶,道:“这该是膳房去年酿的青梅酒,陪孤喝一杯。”
唐蕊看他打算给自己倒酒,急忙起身接了酒壶,给他和自己各倒了一杯。
饮了一杯酒,入口甘醇,果然是隔年的好酒。
她想起命妇院的四个美人,问:“殿下打算一直晾着那四个美人?”她觉得有些不人道,活生生的四个人没半点指望,那跟坐牢有什么差别?
司徒珏满饮一杯,勾唇看她:“怎么?方才说起孤将来后宫三千还一副愁苦样子,现在倒是怂恿孤去宠幸那四个美人?”
“奴婢没有。”唐蕊忙道,“只是觉得若是一辈子关在那里,终究不是法子。”
司徒珏替她倒了一杯,道:“你若想处置,寻个错处,发还原籍便是。”
他这么说,唐蕊倒是安了心。一个女子,固然是棋子,送回去即便是寻常日子也有个盼头。
他连饮了几杯,唐蕊知道膳房这次酿的酒后劲很足,有心想劝他少喝几杯,拿起酒壶一看,那酒壶已经空了。
她无奈的看他:“殿下”
司徒珏扶着额头,玉脸微红,道:“孤有些晕。”
唐蕊急忙过来扶他:“奴婢这就叫人来扶着殿下回寝宫。”
“不必”司徒珏几步起来,往屋里去了,边走边问:“你的寝房在哪里?”
唐蕊急了,太子怎能睡她房间呢?她快步跟了上去,哪知道司徒珏已经进了她的卧房,安然躺在了她的床上。
“一股香味,跟你身上的一样。”他说。
唐蕊无奈,只得上前脱了他的鞋子,扶正他的双腿,“殿下既然要在这睡,就先睡会吧。”
她打开被子好生的盖在他的身上,又取了他头上的金冠簪子和玉腰带搁在一旁的小几上。
她坐在床边看他睡得安稳,闭着眼,长长的睫毛垂下,仿佛一个孩子,似乎在梦中还轻轻的皱着眉头。
不知为何,看他这样,她觉得心底发软。
她又想起了十三,手指轻轻的落在这个像极了十三的男人的脸上。
她发了一会怔,前程往事,时时侵扰到她的脑海,同现实交缠夹杂在一起。他在她心里,是十三,又不是十三。她不知道若是太子知道她总是把他看成另外一个人会不会气得嗷嗷叫。
怕太子酒醉口渴,她去端了热茶进来在一旁搁着。
她喝了点酒,也有点犯困,便坐在房内的红木圆桌上,撑着下巴,不知不觉合上了眼睛。
半梦半醒之间,她仿佛听到太子叫她。
“小蕊儿,小蕊儿”
桃花居()
她惊醒;揉了揉眼睛;急忙到了太子跟前;看他情形;闭着眼皱着眉;倒像是做噩梦了。
“殿下”她轻声的呼唤。
司徒珏缓缓睁开眼;蓦地伸手一下子将她紧紧的抱在身前。唐蕊整个人都跌在了他身上。
“殿下”她困窘的叫起来。
“不要死;不要死我不能让你死”他哑着嗓子叫道。
唐蕊错愕极了,不知道他梦见了什么,安静的躺在他的胸口;静静的听着他胸口急剧的心跳。
渐渐的,心跳平静了,他低头;仿佛醒了一般;语气带着错愕:“蕊儿?”
这语气同他方才在梦中喊她时又不一样。
唐蕊吁了一口气,殿下总算从梦魇中醒过来了。
“殿下梦见什么了?我死了吗?”她问。
司徒珏抱着她;却没有放手;轻声“嗯”了一声。
他的手轻轻抚过她的背;前辈子他没有保护好她;幸好;幸好;她还在他的身边。
“殿下该放开我了。”她说。
司徒珏挑眉:“不放。”
“殿下!”唐蕊急了。这大白天的,他要干嘛?
“你亲我一下,我就放。”他擎着她雪白的下巴;让她看向自己。
她惊慌的想起身;却被他牢牢的桎梏着。
之前数次亲吻,都是他主动的,她触不及防,现在这位越发的过分了,居然要自己主动亲他,岂不是叫人羞死?
她脸儿涨的通红,垂着眼帘不知道想什么。
司徒珏以为因为他的捉弄她生气了,正想起来,不想,女孩飞快的蜻蜓点水般在他下巴上亲了一下,酥酥的、痒痒的、麻麻的。
他心蓦地一跳,眼眸渐深。
唐蕊羞极了,偷偷抬眼看他,只见他看自己的眼神深沉如墨,她开口:“殿下,该该起来了吧?”
他声音暗哑,擎着她的下巴,道:“这里不算。”
“啊?”她吃惊极了,“殿下只说亲一下,又没说亲哪里?怎么不算?”他实在太赖皮了。
“这里。”他指了指自己的唇。
唐蕊有些气了,这规矩分明就是他一个人定的嘛,说改就改。
她吸了一口气,心口如小鹿乱撞,仰起头努力的向他的唇凑过去
一个翻天覆地,她还没够到他的唇便被压在了他身下。
这次不用她凑,因为他已经凑过来了,用力的吻住了她
锦瑟到了院子外头,看到巧香在门口石墩上坐着,“巧香,掌事呢?我找她有事。”
巧香急忙摆手:“不能进去的!”
锦瑟看她这谨慎样子,便明白了几分,“殿下在里头?”
巧香用力点头。
“多久了?”
“殿下在这里吃的午饭,饭后一直都没出来呢。”巧香压低嗓子说。
锦瑟大吃一惊,这吃了饭还呆在里头做什么?眼看着怕是两个人孤男寡女的在里头有几个时辰了。
锦瑟想着可能发生的事情,不由的心里一跳。她抬头看看天边的太阳,这都半下午了,殿下还真是
她摇摇头,有人就是有福气,这个真羡慕不来。她正准备离开,不想院子门响了,转头一看,竟是殿下,很是神清气爽的样子。
她急忙站在一侧垂头行礼,殿下身后并没有看到唐蕊,待得殿下走后,她急忙进了院子。
“蕊儿!”她看到唐蕊出了院子,细看她一身衣裳头发,倒是没有什么异样,但那红红的脸和微肿的嘴唇显然出卖了她。
她又看了一眼,蓦地发现她脖颈上有一块红的,惊问:“蕊儿,你脖子上怎么了?”
唐蕊脸上一红,想起方才太子在她脖子上吻得用力了,大约是这样留下了痕迹。她转身进去:“我先进去换件衣裳。”
她这神色,锦瑟自然品出了味道,对她挤眼:“你刚才和殿下,是不是”
唐蕊啐她:“别胡说。刚才殿下写字来着。对了,你将我外间桌上的几个字裱刻起来挂在外头院墙上。
唐蕊进去换衣服去了,锦瑟看到小厅的桌上果然搁着一张墨字,那银钩铁画的字迹,应该是太子的。
“这两个人卿卿我我的,还有功夫写字?”她仔细一看,那上面写着“桃花居”三个字。
她转头看向院子里灼灼盛放的桃花,豁然明白了怎么回事。这院子原先就叫北二所,如今因为这院子里的桃花,殿下将这院子改了名字叫做“桃花居”,唐蕊才让她去将字裱刻起来。
这三个大字下面还有一行小字:“桃花居里桃花仙。”
她一怔,看着这一行小字,呆了半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