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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璎抬头看着他。
心安定下来,却久久没有回过神。
寂静的树林只听到飒飒的风声,还有她骤然变快的心跳声。
阳光穿过叶缝洒落而下,勾勒出顾凛清俊的脸庞,让那嘴角的浅笑显得无比的温柔。
孟璎怔怔的仰视着,只觉得他此刻无比高大。她娇小的身子笼罩在他的身影中,被保护得严严实实。
恍惚间,她想起小时候,曾好奇问过娘,为何她这么漂亮,却嫁给平平无奇的爹?
她还记得,娘亲那时候笑得说不出的好看。
娘亲说虽然爹的条件不怎么样,但是谁让他救了她,让她心中永远留着他的身影。
没办法忘记,那就嫁了呗。
小小的孟璎说:‘我也要嫁给像爹一样忠厚老实、有着伟岸的身影的人。’
一阵风吹过,吹走朦胧的记忆。
“孟姑娘?”
孟璎心头怦然一动,抬眼对上顾凛担忧的眼神。
思绪猛地被拉回。
她没有回应顾凛,收回视线就四周寻找。她的目光定在一处,捡起几根最粗的树枝,抬脚就往那些人走去。
顾凛不知她要作何,只见她举起树枝,狠狠的往偷袭者脑袋打去,一边打一边怒骂:“让你吓我!让你追我!看你下次还敢不敢来搞事!”
打完一个又朝另一个走去,本来还昏『迷』的人被她打醒,只发出一声惊呼又晕了过去。
安静的树林只听到树枝敲打的声音,还有少女的娇骂声。
第一次觉得自己不够狠的顾凛:“……”
孟璎把所有人都打成猪头样,才随手丢掉断成两截的树枝。
发泄一通,她总算有逃离危险的感觉。
孟璎靠着树干缓气,被冷风一吹,她才惊醒忘记了什么。
转过头就看到正对她笑得一脸和煦的顾凛,孟璎的动作僵住了。
孟璎“娇柔无力”的滑倒在地上,抬起头『露』出虚弱的笑容,“让你见笑了,我刚才受惊过度。”
“我明白的。”孟璎听顾凛的语气没什么改变,才刚舒了口气,就听到他说:“孟姑娘还需要吗?”
看着他手上手臂粗的树枝,孟璎嘴角僵了下。
但当她的眼角余光扫到他的手掌,呼吸骤然一顿。
“你……”
原来她挣扎的时候,用发簪划破他的手掌,鲜红的颜『色』很是刺眼。
她抓起顾凛的手,又怕弄疼他似的,想碰又不敢下手。她抿紧双唇,满脸都是不知所措。
“你流血了……”
孟璎哪里还有打人时的凶悍,跟刚才简直判若两人。
她眼眶里打转的泪水,终于忍不住簌簌落下。但她没有一点哭声,只让泪水静静滑过脸庞。桃花眼中一片水光潋滟,看着好不让人心疼。
泪水仿若烫到顾凛的心底,他的眸『色』沉了沉。
看着孟璎担忧自责的眼神,顾凛脸上『露』出复杂的情绪。
他抬手拭去她眼角的泪水,轻声哄道:“没关系,只是小伤。”
孟璎一边哽咽一边摇头说“不”。
顾凛刚要开口安慰,她终于停止哭泣,半晌才吐出一句话来。
“我晕血……”
说完就晕在他的怀里,顾凛身体微僵,过了须臾,才放松下来。
他抬起手掌放到鼻下,不知钻入鼻孔的血腥味是因为受伤,还是重生后染上的。
看着连昏『迷』也避开他伤口的姑娘,顾凛的眼底闪过一丝兴味的笑意。
……
孟璎被顾凛送回府,但同样昏『迷』的孙员外等人却没有这个待遇,快要奄奄一息的时候才被人找到。
孙员外没有抱得美人归,还受了伤,他一清醒过来就怒骂:“这群废物!”
他带了几十个人过去,本以为胜券在握,结果呢?
这些人竟然都失踪了,只留下一滩血迹,是完成不了任务死遁?
孙员外气得鼻孔都冒烟,就那么两个女子都对付不了,他才不信那伙人不是诈骗他的钱。
说完后脑又一阵抽疼,孙员外咬牙切齿道,要是让他知道谁打的这一棍,一定要将这人煎皮拆骨!
管家开口建议:“老爷,既然她不识抬举,不如直接把人收了吧?”
孙员外没好气的的说:“要是这么容易,其他人早就得手了!”
芙蓉镇里哪个男子不想摘下孟璎这朵娇花?可她『性』情不像外表这样娇媚好欺,别看她总是一脸微笑,真发狠起来,她手上的厨刀可不是看着玩的。
俗话说,得不到的总是最好的,孟璎越矜持就越叫人心里发痒。偏偏她软硬不吃,叫人不知从何下手。
她的酒楼生意兴隆,钱财上无忧;她的丫鬟身手不错,无法轻易近身;她的亲人亡故,没有婚事威『逼』。
最让人又爱又恨的是,她很聪明。就说那流氓陷害的事,已经不是第一次。每次都让她识破,这让他怎么玩下去?
“老爷,这次可是大好机会。”
孙员外踢了管家一脚,“再卖关子,就把你拖出去打了!”
“老爷您想想看,女子若是丢了名声怎么办?除了以死自证清白,那么就只能……”
孙员外收起脸上的怒气,眼神催促他继续说下去。
“这女子一嫁人,就算不愿也会收起心思,以夫为尊,到时还不是您想怎样就怎样?”
孙员外想到后院那几个如花美眷,一开始誓死不从,到现在还不是天天盼着他去,还使出各种花招来争宠?
他最喜欢征服烈『性』女子,想到一直对他冷眼相看的孟璎,被他调|教成奴颜媚骨的模样,心中就一阵暗爽。
孙员外『淫』|笑几声,很快又皱起眉头,“要怎么让她丢名声?”
“今日您与她在观音庙幽会,何不找乡长做个见证?”管家话一顿,别有深意的说:“听说乡长最不喜不守『妇』道的女子,老爷您若表示愿意负责的话……”
孙员外眼睛一亮,急匆匆站起来,“来人,备上厚礼!”
07。脸红了()
孟璎正在做噩梦。
应该说一开始是个美梦。
一个男子抱着她穿梭在树林里; 轻风扬起花瓣雨; 纷纷扬扬洒他们一身。她嗅了满鼻的花香; 几乎要醉在这个梦里。
虽然看不清男子的面容; 但从他温和的眼神看出; 定是个儒雅高贵的人。
她笑着抬头; 看到他从宽大的衣袖里; 慢慢拿出一把匕首——等等,怎么出现的匕首?
‘一起玩吧?’
幽静的树林赫然变成阴森的深渊,男子也变成浑身是血的怪人; 手上拿着的匕首,滴答的落下血『液』。
‘你喜欢放久的血,还是新鲜的血?’
她吓得一下子愣住; 猛地推开他; 转身就跑。
男子发出诡异的笑声,听得人心里发『毛』。他一边追着她跑; 一边热情的邀请。
‘你喜欢什么样的; 我都能割给你。’
孟璎崩溃的尖叫; 把花瓣雨还给她; 她不要看血雨啊——!!
然后; 终于被吓醒了。
孟璎睁开眼时; 还没从逃跑的恐惧中恢复。她像弹弓一样绷紧身体,警惕的四周打量。
直到看到熟悉的环境,她才想起已经得救。
发现木荟担忧的看着她; 孟璎说了声“没事”。
她一边『揉』着发疼的额角; 一边埋怨肯定是被那伙人吓坏,无端端怎么梦到血……
对了!
“瑾安呢?”
听到他和霍松都没事,孟璎才舒了口气。
想起顾凛突然出现的一幕,现在心里还噗通『乱』跳。她第一次有这种说不清的感觉,竟然让她想起小时候的豪言壮志,孟璎好笑的摇摇头。
顾凛再怎么厉害,怎么能跟她爹相比?
但不过须臾,那张白皙的脸上就浮现一抹红晕。
孟璎假装不经意问道:“瑾安有说什么吗?”
“说什么?”木荟想了下,又“啊”的叫一声,把孟璎的心提了起来。
这个可恶的家伙,果然到处宣扬她狼狈的模样?
孟璎暗暗磨牙,她晕血的秘密连木荟都不知道,要是他敢……
“他说替你教训了一下孙员外那伙人。”木荟并没留意到孟璎的表情,感叹道:“瑾安真是个好人,姑娘你说是吧?”
孟璎表情微僵,点了下头。
这也怪不得她误会,他们之前的见面说不上美好,要不是为了他那金舌头,她才不会签下他。
她自认可以用工钱拿捏他,但谁知道他捉住她的把柄,是否会反过来嘲笑她?
好吧,这次他受伤也要护着她,也算是救了她,她确实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孟璎眼中闪过一丝不明显的羞窘。
就算他『性』格不怎么样,作为一个被救的人,连累人家受伤,怎么说也该去看望一下吧?
到时候她不计前嫌与他和好,他再保证当个老实勤奋的好伙计。他们配合之下,将盛香楼开得红红火火,那确实相当不错
孟璎小算盘打得啪啪响,可是另外一个人却不配合。
她来到顾凛租借的宅子,却扑了个空。她像是被当头浇了冷水,什么好心情都熄灭得干净。
这个人不好好养伤跑去哪了?
孟璎脚踢着石子,心里涌出一股莫名的烦躁。
要不是被孙员外的人追『逼』,她就不会受到刺激划伤顾凛。顾凛没有受伤,她就不会心生内疚来探望,不会因为见不到人失望……
咳,她才没有失望。她只是有些遗憾,错过这个机会,他们可能当不成好搭档。
说到底最可恶的是孙员外!
一个大男人竟然带几十个人来对付两个女子,要是给她遇到他落单,非让他见识一下她的刀法。
还有那个铁口神棍,说什么有缘人,分明就是有仇人。
他说的好事一件都没见到,要不是顾凛刚好去了观音庙,她还不定能逃过这劫。若他敢解释有缘人是孙员外,她非要拆他招牌不可。
孟璎将心中道不明的情绪,全归结到这二人身上,总算舒畅多了。
这时,突然听到旁边赌坊传出来的声音,她停下脚步。
“开赌啦!大家快来下注,赌盛香楼的孟姑娘什么时候答应孙员外的婚事?”
“那孙员外只有几个臭钱,哪里配得上孟姑娘?她可是要嫁入高门,为咱们镇争光的!”
不怎么想争光的孟璎:“……”
“怎么就没有赌婚事不成的?庄家该不会想通杀吧?”
“说的对,我也赌这婚事不成!”
“喂喂喂,你们全买不成,我这赌还开来干什么?”
孟璎『露』出满脸不悦,这么喜欢拉郎配还赌什么,不如转行当媒人去。
他们争吵得正厉害的时候,蓦然响起一把清冷的声音,“那不如赌孙员外何时放弃?”
孟璎忍不住从门缝看去,说话的男子身材挺拔,看着有几分眼熟。当他『露』出侧脸时,孟璎微眯起桃花眼。
不正是她要找的顾凛吗?
好你个家伙,还以为你在养伤,原来偷偷跑来找乐子了。
孟璎心中的怒火蹭蹭的往上升,之前有多欣赏他,现在就有多愤怒。这种人根本不值得她内疚,真是瞎了眼!
她的心情好比是买了一个『色』泽红润苹果,本以为口感脆甜,是她心中最理想的水果。谁知道咬下去软绵绵,还十分酸涩难咽,不仅败坏胃口,还破坏情绪,实在不可饶恕。
她决定把打破的茶杯价格,翻十倍百倍,看他还有没有闲钱来下注?
孟璎心中正腹诽着,顾凛本人就猝不及防的出现。
“孟姑娘,你也来赌坊玩吗?”
抬眼就看到顾凛笑得风光月霁,仿佛把赌博当作什么风雅之事,让孟璎愣了一下。
幸好她经验丰富,眉眼一弯恢复往日的端庄,“路过而已。”
“看到孟姑娘无大碍,我就放心了。”
“瑾安受了伤也能活奔『乱』跳,我这些小事怎么值得一提?”
顾凛听到她话里带刺,别有深意的看着她,“孟姑娘看来心情不佳,莫非他们拿你的私事开赌,你在烦恼如何教训人?”
孟璎笑容微僵,“瑾安说笑了。”
顾凛笑了一下,话锋一转道:“不如我为孟姑娘小惩他们一下?”
没等孟璎拒绝,顾凛就走到旁边的小摊,跟摊主说了几句后,拿了个帷帽回来。
孟璎忍不住好奇道:“你没有付钱,他怎么会卖给你?”
“我说我戴着这帷帽在集市上逛一圈,大家就被吸引找来,比他守着小摊带来更多生意。摊主一听,就说这帷帽白送给我,若非我只能戴一个,他还要多塞几个。”
从未见过有人不要脸得如此坦『荡』的孟璎:“……”
“戴上吧,这样就没有人认出你是盛香楼的孟姑娘了。”
孟璎顺手接过顾凛递来的帷帽,只觉得他的目光仿佛看穿她的心思。
她掩饰似的说:“不是说让你戴的吗?要是被摊主看到收回去怎么办?”
顾凛挑了下眉,眼底闪过促狭的笑意,“我刚才只是随便说说,孟姑娘相信了?”
孟璎:“……”
“其实我跟摊主赊账,去赌坊大赚一笔再来付款。”
“……摊主信你?”
“他大概见我如赌神附身,惊为天人。”
孟璎还在为顾凛的不要脸震惊,他忽然抬起手。
还没反应过来,她脸上吹『乱』的发丝被撩开,温热的指腹不经意的擦过她的脸颊。
“你做什么!”
孟璎猛地后退一步,像只受惊的兔子瞪圆眼睛。
顾凛看到她戒备的眼神,微怔后,似笑非笑的问:“孟姑娘觉得呢?”
说完,他就摇晃一下手上的帷帽,“不弄好头发,戴着不难受吗?”
孟璎用手压了下被风吹得凌『乱』的头发,不自在的说:“我有说要戴吗?”
“真的不戴?”
“真的!”
顾凛直接将帷帽给她戴上,笑道:“走吧,赌坊已经迫不及待给我们送钱了。”
“喂!你没听见吗?我……”
“听见了,孟姑娘看起来‘真的’很想戴的样子。”
“你胡说……”
顾凛竖起手指“嘘”一声,眼神往四周示意一下,“孟姑娘也不想被人发现吧?”
感觉到周围传来打量的目光,孟璎立即抿紧双唇,只好低着头随他离开。
她拨弄了一下头发,掩饰心里的不适,又暗暗瞪了下顾凛的背影。
哼,说得那么厉害,还不知道真的假的。
既然他盛意拳拳的邀请,她就准备好嘲笑的话,等他失败就让他见识一下。
孟璎勾起唇,『露』出一个志在必得的笑容。
可是她再如何表现不在意,脸上隐隐浮现的红霞,却跟她作对似的,怎么都无法褪去。
08。有福气()
孟璎虽然不似其他女子那般诸多忌讳; 但也从未踏足赌坊; 尤其周围都是避之不及的男子; 一时萌生退却之意。
但顾凛一直站在她的身侧; 为她挡住他人打量的视线; 竟无人发现她的不妥。
孟璎看着顾凛的身影; 回忆起昨日被保护的感觉。
当她担起盛香楼的责任; 就从未想过有依赖,即使报复反抗也小心谨慎。她换上严肃的面容,行事雷厉风行; 忘记她也只是个年轻女子,也爱玩耍爱热闹。
隔着一层帷帽,她终于不用再做盛香楼端庄的孟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