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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杞堂躬身道:“太医院擅长内科和妇人科,顾家的堂医多年游走于边疆卫所,又曾去大食国学骨科和外科,在这上面恐怕难有人出其左右。”
大殿的套间里忽然发出清脆的碰瓷声响。
套间里有人。
裴家父子看了过去。
皇帝挥了挥手,内侍立即会意,去了套间儿,从里面带出了两个人。
其中一个是中书省的官员徐松元,另外一个长得格外壮硕是个西夏人。
西夏人难以掩饰脸上激动的神情,立即上前拜在皇帝面前,说了一串西夏语。
旁边的徐松元翻译道:“皇上,西夏使臣求您传那位郎中给他治伤,他的伤口经年不愈,几年之间让他彻夜难眠,若是能治好了此伤,就是大齐王朝给予他最大的恩赐。”
西夏使臣已经挽起了袖子,露出如同畸形般的右臂,然后用大齐语言道:“请皇上施恩。”
裴家父子一脸错愕,明日才是朝廷宴请使臣的日子,今日来宫中是为了什么?
难不成是来求诊的。
徐松元道:“西夏使臣听说了太后今日要召见一位神医,故而进宫求请神医诊治。”
内侍来禀告,“太后娘娘那边确实召了一位姓胡的郎中……”
皇帝看向裴杞堂,裴杞堂道:“正是胡仲骨治好了草民的伤……”
皇帝脸色淡然,看不出在想什么,吩咐内侍,“传太医院和胡仲骨分别给使臣诊治,朕倒要看看这个神医到底有多大的本事。”
……
胡仲骨被请进了侧殿里,目光所及处一片热闹。
两个御医手中握着小铜人在低声的议论。
胡仲骨的目光从众人身上掠过,立即就落在坐在椅子上的西夏人身上。
西夏人的手臂正放在矮桌上,手臂上紫红色的伤疤如同野兽的血盆大口,伤口周围深深地塌陷进去,骨头怪异地歪在一旁,仿佛早已经断裂,仅仅靠着皮肉连接在一起。
仔细查看伤口的太医们正纷纷地摇头,却不知从哪里伸出了一双干瘦的手,按在了那只手臂上。
太医们惊诧地回过头去,看到了那个脸色蜡黄,额头上布满了皱纹,鼻子如鹰嘴般隆起,下颌上翘着一缕胡子的胡仲骨。
这个人不但长相邋遢,人也奇丑,让人多看一会儿就恨不得一拳打在他的脸上。
这样一个坐堂都会被人嫌弃的人,今日却能进宫面见皇上。
太医中不禁议论起来。大齐早已经开设医署,但凡有些名气的民间郎中都可以经过考试进医署学习,这个叫胡仲骨的人,他们是闻所未闻。
这样的人在坊间骗骗无知的百姓也就罢了,进了宫中很快就会显出原形。
太医摇头,胡仲骨也跟着摇头,太医叹气,胡仲骨也忍不住长长地叹了口气。胡仲骨的模样不禁引起了太医的怒气。
太医院黄院使正欲上前说话。
“真是可怜,”胡仲骨已经先开口,他用那双如绿豆般大小的眼睛看着那西夏使臣,“你若是早些遇见我,何必要受那么多的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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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九十九章 大胆()
黄院使顿时愣在那里。
这话是什么意思?
难不成这个胡仲骨真的能治好西夏人的伤?
正在众人尚处于惊奇当中,胡仲骨已经打开了药箱,拿出一个布包来。
西夏使臣只觉得手臂上一凉,热热的东西喷薄而出,他整条手臂却立即舒坦起来,他正要去看发生了什么事。
耳边已经传来惊呼声。
旁边的太医瞪圆了眼睛,看着胡仲骨,“你……你怎么敢……”
胡仲骨扬起了手中的刀,一副不以为然的表情。
西夏使臣的手臂赫然被胡仲骨割开了一条伤口,鲜血裹着脓水一下子涌出来。
还没有判断清楚,居然就这么利落地下了刀。
黄院使皱起眉头,“你可知道怎么医治?”
胡仲骨嘿嘿一笑,“还不知道……”
周围立即一片哗然。
胡仲骨脸上满是自信的神情,“不过……排出了淤血,自然也就知道……”他伸出手仔细地在那畸形的手臂上摸索着,“从哪里将骨头打断重续,又要怎么才能将碎在里面的骨头掏出来。”
打断重续这是骨科常用的法子,自然无可厚非。
但是将碎在里面的骨头掏出来谈何容易,那些骨头早已经与血肉长在了一起,剥离这些东西,稍有不慎就会隔断了血脉。
胡仲骨摸着摸着眼前一亮,“有了,就在这里,一定要将这块东西弄出来。”
对,就是这个东西。
昨日,西夏使臣到了京城四处求医问药,他走过去将这伤口看了一眼,有伸出手来按了按,就是因为按到了这个东西,他才断定这人受的是箭弩伤,他会将这伤治好。
他告诉了顾大小姐,顾大小姐才有今日的进宫。
胡仲骨那丑陋的脸上露出笑容。
他不怕给这人治不好伤会被皇帝惩治,也不怕太医院里的太医笑话他,他怕的是没有诊对而连累了顾大小姐。
顾大小姐如此的信任他,但凭着老乐送来的消息和他的一句话,就敢进宫搏命,他无论如何也不能出半点的差错。
现在他只需要按照大小姐与他约定好的行事,就能达到目的。
胡仲骨转了转眼睛,“我一个人治不好这伤,需要有个人来帮忙。”
太医们互相对视,这个人很有可能会拖太医院下水,故意将最难治疗的伤口留给太医院。
黄院使耐着性子,“胡先生需要什么,太医院若是能做到,自然会前来帮衬。”如果没有治好伤,胡仲骨固然会被问罪,太医院一样会丢了脸面,
胡仲骨却摇了摇头,“太医院帮不上忙,这件事只有皇城司的沈大人能做。”
沈大人。
居然要让沈大人帮忙。
……
琅华陪着太后去了内室。
锦微带着内侍和宫人走了出去,屋子陷入了一片安宁中。
“你好大的胆子,”太后的凤目扬起看向顾琅华,“跟哀家说用一部《大藏经》就能稳住西夏人,让西夏人将东平长公主送回大齐,你却又提起要给西夏使臣治病,在我眼皮底下就耍起花样来,你真当自己是药师琉璃光如来点化过的佛子,无论做什么,哀家都会相信你。”
太后震怒,无论是谁都会先跪下求饶。
顾琅华却依旧站立着,眼睛仍旧清亮,脸上没有半点的惧意,“太后娘娘说的没错,今日我带着胡先生进宫就是要给西夏使臣治伤,我没有欺骗太后,我只是按照我所说的,想方设法救出东平长公主。”
太后冷笑一声,“照你这样说,没有你的帮忙,哀家就不能将东平接回大齐了。”
“太后能将长公主接回来,”琅华抬起头,“只怕那时长公主已经薨逝了。”这是前世发生的事,东平长公主死在了西夏。
“满口胡言,”太后顿时手中的玉串扔了出去砸在了顾琅华的身上,“哀家今日就处置了你,看你还……”
“太后娘娘,”琅华平静地道,“也许今日民女会为说出的一切死在这里,但是民女也不会后悔,因为今日不说此话,将来……仍旧难逃一死,而且不止是我,大齐西北边疆的百姓都难逃此劫。”
“长公主也活不了了,不会回到太后娘娘身边,安抚娘娘多年留在心头的伤口,”琅华目光清亮,“太后娘娘,西夏准备进攻我们大齐了,长公主对于他们来说,不过就是麻痹我们的手段,很快他们就会长驱直入,他们会攻破我们的水川、怀远和渭州,如果运气好的话,会与金国联盟直逼京城。”
“西夏人秘密训练了一支虎狼之师,他们的铁鹞子将马和人用铁链连在一起,可保骑兵死不落地,只要有三分之一的骑兵在,马阵仍可前行,他们做出了神臂弓,弓身三尺有二寸,弦长二尺五寸,箭木羽长数寸,射三百四十余步,入榆木半笴,瞬间即可击落守城士兵。”
“更别提得知两国已经和谈,放松警惕的兵将。”
太后的目光变幻,脸色难看起来。
这些话,不是一个十岁孩子能说出来的。
什么铁鹞子,什么神臂弓,在此之前她并未听说过。
射三百四十余步,入榆木半笴,这些话怎么听起来都是耸人听闻。
太后目光清冷,“如果西夏果然有这样一支军队,为何不早些拿出来攻打大齐,却屡屡在边疆受挫。”
琅华道:“那是因为他们要保证一击必中,西夏人用自己人来操练武器,尤其是那神臂弓,没有造好之前,还会误伤他人,西夏人有不少为它所害,但是如今此弓不但造成了,西夏还训练好了会使用它的强弩军。”
西夏的强弩军,一只是大齐的心腹之患。
幸好沈昌吉说服了西夏官员投靠大齐进献此弓,从此之后大齐才有了装备神臂弓的弩军,不过在此之前大齐已经付出了血的代价。
屋子里一片静寂,太后站起身走到顾琅华身边,“你以为光凭一张嘴,哀家就会相信吗?”
琅华垂下眼睛,“不会,太后很快就能看到证据。”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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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章 内伤()
内侍跟在沈昌吉身后小跑着,“沈大人您慢着点。”
沈昌吉置若罔闻,这是他回京之后皇上第一次召见他,他要竭尽全力讨得皇上欢心,让皇上原谅他的过错,重新启用他。
内侍一边跑一边冒汗,等到沈昌吉进了大殿,内侍几乎要累瘫在地上。他还没跟沈大人说是要去做什么,沈大人也太过心急了。
皇帝坐在御座上,跟坐在下首的人说着什么。
沈昌吉上前行了礼,眯起眼睛不动声色地打量着四周,皇上身边坐着的是西夏使臣。
这不对。
沈昌吉皱起眉头,如果皇上想要听他的解释只会单独召见他,绝不会让这些人在场,特别是西夏人。
皇帝缓缓地道:“我们大齐,要说谁能将刀法用的精细,没有人能及得上沈卿,朕第一次见到沈卿的刀法,就将高祖留下的一把掌心刀赐给了沈卿,这件事交给沈卿去做,最好不过。”
大殿里顿时安静下来,所有人都看向沈昌吉。
沈昌吉来不及仔细琢磨这句话的含义,立即拜下去,“微臣愿为皇上分忧。”
说完话,皇帝招了招手,内侍立即将侧殿里的人带进来。
沈昌吉趁机抬起头。
皇帝眉宇飞扬显然十分的有兴致,看着沈昌吉,“朕赐给爱卿的掌心刀可在吗?”
沈昌吉立即将刀捧在手心,“微臣一直贴身携带不敢有失。”
这些年全靠这把宝刀给他仗了声势,无论是谁进了皇城司大牢,见到这把刀都会瑟瑟发抖。拷问庆王一党时,他当着皇上的面,将庆王身边的副将片了三百零六刀。
那副将虽然依旧没有承认谋反,但是皇上却已经将心中的怨气发放出来。从那时候他就知道,伺候君主必须用他自己的方法。
现在,又是用这把刀的时候了,沈昌吉跃跃欲试,只要他在皇上面前再次展露他的本事,就能再讨皇上欢心。
侧殿的帘子掀开,内侍将一行人带了进来。
宫人搬来了软榻和矮桌,铺上清洗过的白布,有人碰来了热水然后躬身道:“沈大人,奴婢伺候您清洗宝刀。”
沈昌吉犹豫了片刻,没有听到皇帝质疑的声音,他也只能将刀交了过去。这把刀离手,沈昌吉的心顿时想被牵拉出了身体,自从皇上将刀赐给了他,他从来没有让旁人碰触过,现在他只能眼看着内侍将它拿走,放进了一盆淡绿色的水当中。
沈昌吉皱起眉头。
眼前这一连串的情况都不在他的掌控之中,皇上到底要让他做什么事。
内侍准备停当,西夏人走了过去躺在了软榻上,露出了受伤的手臂。
太医陆续走了进来。
正当沈昌吉怔愣时候,身边传来内侍的声音,“沈大人,该换衣服了。”
宽大的青衫长袍就摆在了沈昌吉面前。
沈昌吉激动的情绪渐渐冷却,皇上到底要他做什么。
“来了。”
太医院的人小声地议论。
沈昌吉也转过头去,看到了一个和他一样穿着青衫长袍的人走过来。
胡仲骨。
顾琅华身边的郎中,胡仲骨。
“沈大人,”胡仲骨脸上是怪异的笑容,“今天能不能将东西取出来就要看沈大人的手段了。”
内侍重新奉上了宝刀。
沈昌吉没有立即伸出手去接。
胡仲骨接着道:“要委屈沈大人按照我说的,割开伤口,千万不能割断血脉,仔仔细细将那东西剥离出来,能不能成功就看沈大人的手段了。”
胡仲骨打开了药箱,拿出奇奇怪怪的工具。
“请吧。”胡仲骨向沈昌吉伸出了手。
皇上就这样让他听从一个坊间郎中的驱使?他怎么能忍受这样的折辱,沈昌吉心中拼死抵抗,他应该拒绝,否则他将颜面何存,可是匍匐在皇上脚下时间长了,他很容易就能探知皇上的态度。
皇上很期望看到结果。
在西夏人面前,展露大齐人才济济的一面,否则不会让一个郎中为西夏使臣动刀。
如果他破坏了这个气氛,皇上定然会厌弃他。
所以他没有拒绝的权利,他只是皇上身边的狗,皇上让他咬谁他就要去咬谁。
沈昌吉接过了刀。
刀柄冰凉,仿佛已经划破了他的身体,让他的热血尽数流淌出来。
胡仲骨将化开的药让使臣喝下去,一刻钟之后,拿刀割开了使臣手臂上的皮肤。
鲜血没有像想象中流淌的那么多,很快胡仲骨剥出了一团血肉模糊的东西,胡仲骨得意地指了指,“碎骨,”然后转过头来,“还有一块东西嵌入了骨头之中,现在就要靠沈大人的神技,将东西拿出来了。”
沈昌吉一步步地走过去,仿佛整个人都走到了刀尖上。
他没有抓住顾家,没有将顾琅华踩在脚下,现在却任由顾琅华身边的一个小郎中驱使。
他怎么也没想到会有今日。
胡仲骨已经磨磨叨叨地嘱咐起来,“刀要顺着进,不能一下子切开太多,一层一层地切,唉,对,慢慢来,一点点剥开才好,稍不留意,血就会涌出来,那时后悔可就来不及了。”
就像是在教一个刚刚会用笔的孩童写字。
这胡仲骨将他当成了什么?
沈昌吉心中烦躁,恨不得直接将刀插入胡仲骨的脖颈,但是他却不能这样做,他没有权利这样做。
胡仲骨挺起胸膛,“我方才怎么说的,沈大人重复一遍再动手。”
沈昌吉听到了自己咬牙的声音。
胡仲骨道:“沈大人如果切错了,那可就是您的过失。”
沈昌吉当然知道,皇上已经将他高高地捧起来,如果他有个什么闪失,皇上不光是要惩办胡仲骨,也会怪罪他。
望着胡仲骨得意洋洋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