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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老夫人缓缓地道:“我还以为战事平息了,大家也都能安稳地过日子,却没想到皇城司却来了。”
“我不明白,皇城司的沈大人,为什么要跟一个小小的顾家过不去。”
庄王侧妃整理一下手中的帕子,是啊,皇上最信任的皇城司就这样来到镇江对上了顾家,这两日发生的事,更加让人奇怪,人人提之色变的沈昌吉沈大人,不遗余力地对付着这个十岁的孩子,不但动用了皇城司所有的人手,还用腰牌调动了地方驻防的兵马,这样的阵势活像是准备抓一个举足轻重的人物。
沈昌吉大约没有察觉,他的做法已经将顾琅华高高地抬了起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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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外:所有猜太后的同学我都算对了,确实就是太后那边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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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七十六章 等待()
名声是件很奇怪的事。
有时候不一定要富贵荣华才能被人注意,一个不起眼的人突然置身于风暴的中心,也会引人侧目。
裴杞堂靠在软榻上,听着身边的东元先生说外面的局势。
东元先生是庆王留下的人手,对朝廷纷争十分的了解,庆王被扣上谋反的罪名,对于他们这些幕僚来说,如受奇耻大辱,苟活下来就是要看着世子爷恢复身份,为庆王爷翻案,如今公子已经逐步走入正轨,让他们如何不高兴,恨不得不眠不休拉着公子分析眼下的政局。
“公子,”东元先生又喊了一声,“您在听我说话吗?”
裴杞堂点了点头,“先生接着说吧!”
东元先生道:“如今太后和太子已经不仅仅是面和心不合了,镇江出了事后,太子去给太后请安,两次被挡在外面,大家都等着看什么时候会撕破这层脸皮,太后真是年纪大了,放在从前,现在早已经让御史拟定了弹劾太子的奏折,就算没有一鼓作气将太子拉下储君之位,也会借机砍掉太子的手脚,让他孤立无援。太后却按兵不动,只是任由皇上处置太子,也许这真是一个讯号,太后有了交权身退的意思?”
“这可不好。宁王先天不足,太后的人马也只是勉强能保住他的性命,想要与皇上、太子争权是不可能的了。大齐有这样的储君,将来……恐怕是要乱的,必须要想个办法让太后打起精神来。”
裴杞堂一个字也听不进去。
东元先生终于发现了裴杞堂的忧虑,低声道:“公子是有什么难题吗?”
裴杞堂看着窗外。
没有什么难题,一切都在他们的算计当中,不冒险就没有收获,这是他早就知道的道理,所以他才会留在镇江,而不是像父亲安排的那样早早就去裴家躲避,如果不是沈昌吉前来,他大概会一直用赵翎的名字走入朝堂。
可是只要想到她深陷顾家在受苦,他心里就说不出的难受。
明知道这些是必须要走的过程,他还是心乱如麻。
他必须做到万无一失,如果失败了,他也要想到后路保她的平安。
裴杞堂皱起眉头,看向裴钱,“你去将张同叫来。”
这时候叫张同来做什么?现在江浙明面上谁也不敢驳裴大人的面子,可是公子还准备动用张同……除非是皇城司。
东元先生想了明白,“公子,您现在动沈昌吉是要打草惊蛇的啊!”
动了沈昌吉就等于告诉皇帝,江浙有不听皇命的权利在,皇帝会立即想到庆王,公子的力量现在还无法明着与朝廷抗衡。
东元先生有些激动,“公子,您要着眼于大局,一个沈昌吉太不值得了,万一被沈昌吉察觉,那您岂不是就身处险境。”
裴杞堂却满不在意地笑了,“什么是值得的?这世上本来就没有什么绝对安全的事,走上这一条路,就有可能随时被察觉,面临最后一搏,如果就想着苟延残喘,只会被逼得步步后退,在江浙我都做不到的事,何提将来掌控朝局。”
顾琅华已经赌上了所有一切,他也陪着她豪赌一回,这才是他说的同心同德。就算有一天她算错了,无路可走,他就来做她的后路。
他在江浙这么多年,只是学到了一件事,只有互相不辜负,才能一起向前走。他的老班底就是这样留下来的。
安排好了一切,裴杞堂立即有了精神,拉着东元先生说话,“太后是有隐退的意思,但是她也要能退得下去。”十五岁就入宫,在先皇身边那么多年,看到了朝局起起伏伏,难道真的要眼看着那样的太子继位。
东元先生却还没有从方才的惊涛骇浪中回过神,“公子,您真的要跟沈昌吉硬碰硬?”
裴杞堂眯起眼睛,“只是要保证万无一失,不过……也要给他一个教训。”
张同兴冲冲地走进来,一脸的激动,“公子,您可终于叫我来了,这今天衙门坐的我屁股都要长出蒺藜来,我就想着,公子不可能看着皇城司在江浙上蹿下跳。”
“什么时候动手?我们兄弟们可都等着呢,这次我们定要痛痛快快地闹一闹,”张同说到这里顿了顿,“我们之前捉到的那几个西夏人,养了他们那么久,这次总算是派上用场了。”
裴杞堂让张同将关押枢铭的大牢地图展开,“沈昌吉带着人离开时,就是你们动手的时候。”
皇城司弄丢了枢铭,看沈昌吉要怎么向皇帝复命。
只是可怜了琅华,还要忍耐几日。
也不知道她此时在做些什么,她不但要安排一切,还要安抚顾家人的情绪,这样的重担就落在她的肩膀上。
如果他能正大光明地站在顾家帮忙就好了,就站在她身边,让她可以依靠。
裴杞堂不由地一愣,他在想些什么?
……
顾老太太已经手脚冰凉,顾四太太一副要晕过去的模样。
“寿州知府说了,明日过堂之后,就会定下四老爷的罪名,听说……要……施重刑。”
明日就要过堂。
顾四太太几乎喘不过气来,老爷这一次真的是要九死一生了。
“大小姐,”萧邑不知怎么办才好,“要不然我们再去想想办法。”
还能想什么办法,该找的人都已经找了,该用的银子也用了,现在人没有见到,却得到要被定罪的消息。
顾老太太一掌拍在矮桌上,“这是要将我们往死路上逼啊。”
“怎么办?”顾四太太看向琅华,“要不然我去求沈大人。”
琅华看向顾四太太,“四婶准备怎么去求?说些什么?拿什么去求?”
顾四太太脑海里一片茫然。
“我们不求了,”琅华站起身,吩咐萧邑,“我们顾家不会就这样低头。”
琅华话音刚落。
萧妈妈快步走进门,“大小姐,不好了,四老爷今天已经被过了堂,朝廷的布告已经贴了出来,说是……说是……”
顾四太太瞪大了眼睛,“说什么?”
萧妈妈半晌才道:“布告上说……明日就要处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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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七十七章 逆转()
顾四太太看着琅华发愣,一动不动,她甚至不敢呼吸,她怕动作稍稍大一点就会有更可怕的噩耗传来。
怎么办,怎么办?仿佛这一瞬间脑子里只剩下这三个字。
琅华拉着顾四太太坐下来,小心翼翼地扶着她躺在软榻上,然后盖上了薄薄的被子,顾四太太死死地攥着手帕没有吭声,然后闭上了眼睛。
顾老太太吩咐下人,“快给太太端碗热水来,”说着顿了顿,“还有将朱砂安神丸拿过来。”
屋子里顿时忙乱起来。
琅华望着下人进进出出。
顾老太太只是低声安慰顾四太太,顾四太太边流泪边点头,却谁也没有将她叫过去再跟她多说些什么。
大家各自承受着悲痛,谁也不愿意再往她肩膀上压半点重量。
这一刻她才真正的体会到,肩上的担子到底有多重。
……
沈昌吉等待着顾琅华上门来求他,以他的算计顾琅华应该在一个时辰之前就来到了这里,可是沙漏走的飞快,外面一点动静都没有。
难道顾琅华真的不管顾四老爷死活了?
他在钱塘江上见到顾大小姐的时候就发现,她虽然年纪很小,却浑身有一股的狠厉劲儿。
“大人。”
下属上前叫醒了沈昌吉。
沈昌吉睁开眼睛发现天已经亮了,他居然躺在床上就睡着了,一夜无梦。
“顾家那边有动静了。”
沈昌吉皱起眉头,脸上出现一丝冷笑,果然有了动静。
下属端了一杯温茶给沈昌吉,然后禀告,“顾家一早买了白布和香烛,抬了棺木,写了诉冤状纸递去了裴家,看样子是要给顾四老爷伸冤。”
如果诉冤状子没有救顾四老爷,那些就是为顾四老爷准备的,被处斩的人死的会很难看,所以很多人家就会选择用白布裹尸,然后找人来将脑袋和身子重新缝合在一起,再进行下葬,顾家显然是做了最坏的打算。
顾家终于走投无路了,但是顾琅华却没有来求他,而是接受了这个噩耗。
沈昌吉终于按捺不住站起身来,“带上人去顾家,从顾家货物里搜出了西夏的武器,我怀疑顾家借着买卖药材勾结西夏人。”
顾世宁的罪名已经坐实,他搜查顾家就算裴思通也无法阻拦。
皇城司的人直奔顾家的小宅院,如同一阵寒气席卷了整个顾家,沈昌吉挥了挥手,手下的人立即四散开来,不多一会儿就将宅院里所有人都赶到院子里。
沈昌吉看向顾琅华。
顾琅华脸色有些憔悴,但仍旧笔挺地站在那里,安静的脸庞如同磐石雕刻的花朵般亘古不变,一双冷峭的眼睛直视着他,声音仍旧清澈,“沈大人,我们顾家犯了什么罪,要您带着人来查抄。”
沈昌吉冷冷地道:“我想顾大小姐比谁都清楚。”说着他挥了挥手。
皇城司的人立即冲进了屋子,将信件,账目,所有带字的纸张都被收进了箱子,然后四处翻找,甚至将花斛都仍在地上摔碎,仔细地查看里面是否藏着什么东西。
下人哪里见过这样的场面早被吓得瑟瑟发抖。
顾三老爷想要上前说话却被顾三太太死死地拉住。
沈昌吉十分满意眼前的一切,他淡淡地道:“顾老太太,有些时候,该说的话,就要说出来,否则过一会儿,只怕你们就没有机会再说了。”
顾三太太脸色铁青忍不住上前,拉住顾老太太的手,“娘,到底是什么事?您……您就告诉沈大人。”
顾老太太皱起眉头,怒其不争看了顾三太太一眼,“我们顾家没有什么可隐瞒的,我们什么都没有做。”
顾三太太立即又去抓顾四太太,“到底是怎么回事?”说着看向沈昌吉,“沈大人,他们虽然跟我们同族却不同房,顾世宁做的事,我们什么也不知晓。”
顾三太太哀求着,“沈大人,您就放了我们吧。”
沈昌吉知道,他一定会有收获,他很有耐心,他会慢慢地等着,等到了顾四老爷行刑的时辰,顾家人就会像顾三太太一样,一个个在他面前惊慌失措。
顾四太太先站不住瘫坐在那里。
顾琅华不时地抬起头看向头顶的太阳,仿佛也在确认着时辰。
等到太阳快到头顶时,顾琅华脸上浮起了讥诮的笑容。
“大人,”下属说着,将一张纸递到沈昌吉面前,“这是顾家水路通货文书。”
水路通货文书?
沈昌吉心中一沉,厉眼看向顾琅华,“你们要运的是什么东西?”
琅华微微一笑,“大人不知道吗?我还以为大人什么都知道呢。”那声音听起来就像是在嘲笑他。
这话意有所指。
琅华耐心地解释,“当然是药材,浙江的药材栀子、桑叶、杭菊花在京城的药铺里从来都是供不应求的,至于为什么走水路,因为走水路比陆路更快,大人跟我说话的功夫恐怕船已经离开杭州快到苏州了。”
沈昌吉的心沉了下去,他怎么忘记了这一点,察子有很多水性都很好,就像皇城司的蛙人,前朝将他们叫做水斥候,只要入了水,谁也找不到他们,更何况还有顾家的船接应,那简直是想去哪里就去哪里。
沈昌吉咬牙吩咐,“从官府里调官船,立即给我追,”说着冷笑,“你现在得意未免太早了些。”
顾琅华垂下了眼睛,“我有什么得意的,得罪了沈大人,随时都会家破人亡,人都死了还要那一船草药做什么。”
十岁的女孩子看起来是那么的单薄,仿佛真的被逼入了绝境。
顾家就要这样被灭门了。
沈昌吉眼睛中迸发出了杀机,那夜在钱塘江上,他还以为顾家是个小角色,不值得他用皇上的信任来冒险,早知道会有今日,他会不惜一切代价杀死顾琅华,这样顾琅华就不会坏了他的大事。
可是谁又能想到呢?不过是个十岁的女娃娃。
“将顾家所有人都带回去。”
沈昌吉刚刚下令,一个声音从他背后响起来,“你们这是在做什么?好端端的怎么闯进了顾家。”
裴思通和闵怀大步走进顾家。
沈昌吉慢慢亮出了皇城司的腰牌,“皇城司奉命办案,两位大人不要阻拦,免得差事办砸了,我没法向皇上交代,两位大人也要跟着担责。”
地方官员怎么也不能与皇上的亲信皇城司动起手来。
闵怀皱起眉头,“着老老小小上下几十口人,不能没有个说法就被你们带走。”
“事关朝廷,”沈昌吉目光阴鸷,“不管有什么罪责皇城司一力承担。”
皇城司立即上前拿人,衙门里的差役就要阻拦,整个场面无法遏制地紧张起来。
沈昌吉冷哼一声,威风凛凛地站在院子中央,“闵大人,阻碍皇城司办案,你可知是什么罪。”
闵怀当然知道,或许他就会因此被召回京城查办,但是他不能眼睁睁地看着顾家老小被皇城司这样带走。
“是什么罪?”
一个女音慢悠悠地传过来。
穿着藕色褙子,头戴幂离的妇人被人簇拥着慢慢地走进了门。
看到满院子的皇城司和差役,妇人身边的管事妈妈惊讶起来,“这不是开了百草庐的顾家吗?我们没有走错吧!”
那妇人望了一眼沈昌吉,“沈大人,你怎么也在这里?”
这样的声音,让沈昌吉几乎立即想到了一个人,他还没来得及上前确认,目光就落在妇人身边的人身上。
眼前如同一道闪电划过,沈昌吉僵立在那里,紧接着全身的血液一下子冲进了他的眼睛,将他整个人变得狰狞而可怕。
妇人身边的是个少了只耳朵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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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突然不舒服,又吐胃又疼,还有些低烧,原来是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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