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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老夫人道:“我老了,孩子们又都不在身边,一个有出息的前两年没了,另一个日子过得也就是寻常,若是早上几年我说不得能帮上忙,现在……也没有这个精力了。”
琅华望着屋子里的摆设,叶老夫人旁边的矮桌上还放着一只小笸箩,里面放着七彩的毽子。
“老夫人,”琅华站起身,指了指那笸箩,“我踢毽子给您看看吧!”
那是小七的东西,自从小七走了之后还没有人动过。
叶老夫人恍然地点了点头,眼看着琅华拿走了毽子,在屋子里踢起来。
恍惚就像是当年小七的样子。
踢着踢着,忽然之间毽子失了准头,琅华却接毽子却摔倒在地上,叶老夫人忙站起身担忧地伸出手,“快……快……起来。”
琅华站起身,将毽子还给了叶老夫人。
毽子上还有琅华手心里那淡淡的温度,毛茸茸的羽毛拂在叶老夫人手背上,软软的,痒痒的。
“老夫人,”琅华低声道,“我要回镇江去了,我祖母还在镇江等着我。”
叶老夫人不由地心里一酸,“你为什么会觉得我能帮忙?是因为我做过皇上的乳母?”
琅华摇了摇头,“不是。”
“您家七小姐小小年纪就命丧于流寇手中,听着让人惋惜,但是听听也就算了,因为比她悲惨的孩子到处都有。”
叶家下人不禁倒抽了一口凉气,这位顾家小姐居然敢这样跟老夫人说话,她想要上前打断顾家小姐的话,却见到叶老夫人抬了抬手。
顾琅华接着说下去,“七小姐至少活着的时候锦衣玉食,更多的孩子也许到死都没吃过一顿饱饭,那日闵大人拿出米粮来想让镇江的百姓吃顿饱饭,但是……孩子们……不肯吃……因为他们不识得米饭……他们只认识米汤和饭水……”
“他们死了,不会有人记得,也不会有人大张旗鼓地埋葬。”
“死了,就是死了,扔在那里,剩下一把白骨,更没有人会留着他们的东西。”
“但是,他们却和七小姐一样,是一条条人命。”
“要想找一个人救他们不容易,因为江浙地面上,大多数人都选择做一个闭嘴的菩萨,我会来求您,是因为叶七小姐没了之后,您说了一句话。”
顾琅华抬起头眼睛亮起来,“就算把江浙翻过来也要为七小姐报仇。”
“这是一个有血性的人才能许下的诺言。”
“接下来的三年,江浙官府大规模地围剿流寇,也就让七小姐的故事传了下来。”
“老夫人,”琅华退后几步双手相叠触到额头,躬身跪下向叶老夫人行了大礼,“江浙虽然有闵怀大人,韩璋将军,但是依旧强敌环饲,如果您能帮忙我们就会多一份胜算。”
叶老夫人想了想,“如果……我帮不了这个忙呢?”
“那也没什么。”琅华脸上是平淡的表情。
“那就让我们也变成故事,流传下去吧!”
……
一辆马车就这样悄悄地来到叶家,不到半个时辰又悄悄地离开。
叶老夫人走进内室里半天没有说话,还是叶大夫人敲响了老夫人的门,进去与老夫人说话。
“娘,打听清楚了,从杭州搬迁来的大户在半途上遇到了流寇,几十辆马车被冲的七零八落,不过看样子不会出什么大问题……您知道那位行军司马李成茂李大人吗?”
叶老夫人点点头,凡是与皇家沾亲带故的人她都清楚的很,“那是太子生母崔皇后外家的人。”
叶大夫人道:“娘的记性真好,就算是我听了,也要仔细地掰一掰。那位李成茂大人一早就集结了人马追过去了,这样大动干戈地追捕,两三日之间一定会有眉目,用不着我们叶家帮忙。”
叶老夫人看了叶大夫人一眼,叹了口气,“你啊,还不如那个八岁的孩子办事清楚。”
那个孩子,进门之后说的话没有一句废话。
甚至连请她如何帮忙都说的清清楚楚,只不过是她们听不懂罢了。
“你以为,那顾大小姐真的是来求我们剿匪的?”
这下子连叶大夫人也糊涂了,“媳妇也觉得奇怪呢,说到剿匪,为什么又说要救闵怀,这两者有什么关系,难不成那些被流寇盯上的大户里有闵家人?”
“真是长了一副木头脑袋,”叶老夫人说着道,“我记得李成茂任了副将是在杭州点兵去给韩璋做援军的?”
“那问题一定出在他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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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四章 对弈()
李成茂这么久了却不肯带兵进入镇江交给韩璋,那说明什么?
太子在暗中安排一切。
江浙对于太子来说是一块肥肉,他早就想要一口吞下去,可是却有太后娘娘这根骨头梗在那里。
说到底皇族的那些权利纷争,每次带来的都是灾难。
叶老夫人耳边回响着顾琅华的话:那就让我们也变成故事吧!
她捧起了手中的绢子,她的眼泪一滚落入了荷花中,当年她怎么会绣这样一块帕子送给庆王那孩子,现在看起来真是不吉利的东西。
叶老夫人从笸箩里拿起剪子要将帕子剪碎,可是却又舍不得。皇上,惠王,庆王都是她看着长大的孩子,她也看着他们都成了故事。
小七死的时候,她动用了手中的关系围剿了三年流寇,发泄着她胸口的悲愤,不光是因为小七,也是因为庆王。
庆王那个从小做事就规规矩矩,说句谎话都会脸红,只会将好东西分给兄弟的孩子,就被他们这样杀了。
她在宫中卑躬屈膝小心翼翼了蹉跎了大半辈子,像宝贝似的将他们养得身强体壮,可是到头来就是为那鬼头刀准备的。庆王死了,她却不能心疼,只能在人前表现得心硬如铁,因为只要她难过就会成为庆王党,就会被皇上下了大狱。
如果庆王在,江浙如何会乱成这样?
现在太子学着样子故技重施,将手伸到了宁王怀里,她真的还能坐视不理吗?
“大媳妇,”叶老夫人道,“去集合我们府上的护院和杭州城内有名的镖师一起帮助官府捉拿那些流寇。”
叶大夫人不明白,老夫人这是要做什么啊,“娘,现在这样的年景……您还是要多思量思量……”
叶老夫人点点头,“你放心,我自然有我的安排。”叶家也是家大业大,她不为自己考虑也要为叶家的子孙考虑,这时候她也不想再闹出什么事来。
“今天我们家来客的事,不许向外透露,”叶老夫人说着顿了顿,“但是有一点,该去抓流寇的时候我们也要动手,因为按照寻常,这也是我们叶家要做的。”
一切正常,就不会被人怀疑,就不会让叶家陷入险境。
叶老夫人将帕子递给身边的管事妈妈,“将它烧了吧,过去的东西不要再提。”
叶大太太松口气,婆婆忍了这么多年,应该不会为了一个小姑娘的话,就大动干戈。
……
琅华心中忐忑,她不知道这步棋走的对不对。
但是如果李成茂不肯出兵,唯一能求助的也就是杭州的驻军。闵大人想要出面悄悄来到杭州求杭州守备刘显。
刘显是先帝在位时的老臣,与太子和太后都没有特别的联系,说不得在关键时刻可以帮忙。
但是闵大人出面,一定会被李成茂察觉,反而堵住了他们最后一条路。叶老夫人与刘家向来交好,他们就想到了走叶家的路子,于是由她这个无官无职的小姑娘出面,不会引起别人的注意。
叶家是他们最后能争取的外援。
该做的事都已经做了,别人会怎么选择她不知道,她只要做好她的本分。
琅华看向马车里的胡仲骨,“药材都准备好了,等到了镇江,我们就一路向北将药材发下去。”
胡仲骨捋了捋胡子,“都说大战之后必行瘟疫,如果将这些都做好,这瘟疫也必然行不起来。”
……
陆文顕在屋子里急得团团转,李成茂的兵马也不知道找没找到父亲他们。
陆家死里逃生的下人在外面哭成一片。
“哭什么哭,”陆文顕瞪圆了眼睛,“又不是死了人。”
怎么没有死人,陆家的护院和镖师死了十几个,受伤的就不用数了,几乎遍地都是,现在那些人又绑走了老太爷、老太太和二太太,如果他们都回不来,陆二老爷一定会拿他们撒气,不知道有多少人会被卖出去。
陆静惊魂未定,要不是她与陆芸和三婶一辆马车,现在恐怕也被劫了去。想到祖父他们的遭遇,她就想哭,可是想到她安然无恙,又觉得庆幸。
“父亲,都是那个顾琅华,是她给韩璋出的主意,不准我们这些大户搬迁,如果不是她我们就不会晚走,也不会遇到连雨天,祖父就不会发了腿疾,临时要走水路到杭州,”陆静哑着嗓子,“父亲,您是无论如何也不能让那个顾琅华进我们陆家,否则我们一家人都要被她害死。”
陆文顕不相信,这根本就是韩璋想出的法子,借着顾琅华的嘴来生事,他看了一眼陆静,“你祖父他们还下落不明,现在提什么退婚,这些话是不是你母亲教你的?”
王氏早就不满意顾家的婚事,就像先生说的那样,王氏想要利用陆瑛赚一笔嫁妆,将来用在陆静和陆芸身上。顾家虽然是乡绅,毕竟不如杭州、京城的那些贵女,王氏当然愿意退掉顾家的婚事,再另攀高枝。
想到这里陆文顕就气得咬牙切齿,王仁智被撤职,王其振不死也会变成残废,王家基本上已经没有了可用的价值,这一次只要父亲、母亲能够平安回来,至于王氏……已经有了被掳走的名声,不活着回来反而是更好的结果,他突然暗暗期望李成茂能理解他的心思。
陆瑛看向陆静和陆芸,“先去歇着,有了消息就会去通知你们。”
陆静点了点头扶起了地上的陆芸,旁边的下人顿时惊呼出声,“二小姐,这是谁踹了您两脚。”
陆芸的后背上清清楚楚地印着两个脚印,脚印不大不小,看起来应该属于一个女子,陆芸眼圈一红想要说话,立即被陆静拽了过去,“我在车厢里摔了一跤,结果没想到踹到了陆芸身上,差点将她踹下了马车。”
“快,”陆静吩咐下人,“快去请嬷嬷来给芸儿看看。”
陆芸低下了头,手指上满是鲜血,那是她紧紧地握着车厢留下的,如果不是她拉着车厢不放,一定被姐姐踹了下去,现在就会跟母亲一样落入流寇手中。
“芸儿,”陆静趁着众人不注意将陆芸拉到一旁,“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也是慌了神,你如果被流寇捉了,与我又有什么好处?”
陆芸不知道说什么才好,如果她被捉了,流寇就不会紧追着马车不放了吧!但是她心里有悄悄期盼姐姐不是那个心思。
李成茂家的下人让人领着进了门,见到陆文顕立即道:“陆二老爷,宫中出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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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五章 谨莜()
太后六十岁大寿,宫里宫外忙活了小半年,宫灯从里到外换了一遍,不止是这样,慈宁宫内不管是墙壁、亭榭、楼阁都重新翻修粉刷,十二监的人手不够,又从外面请了匠人过来,为的就是太后生辰那日,一切焕然一新。
终于一切准备停当,只等着太后高兴伸手赏赐众人。
可是突然之间“啪啪啪”宫中的云板叩起来,那声音如同击打在人心上,让人从头顶到脚底都“突突”跳个不停。这是不好的声音,更是不好的预兆,宫中要出大事了。一切会从这里出发,引得天下跟着风云突变。
“平安长公主薨了。”大家互相传递着这个消息。
平安长公主是太后的小女儿,这宫中唯一没有出嫁的长公主,去年皇上想把长公主嫁给南边的汝南侯,太后因此大怒,指责皇上将她身边唯一能说上话的人也远嫁走了,盼着她早日去见先皇。
皇上只得陪着小心,将这件事作罢。
这才过了多久,好好的长公主竟然就薨了,前几日长公主还带着人查看戏折,生怕太后娘娘想起惠王、庆王会伤心,将《五子拜寿》换成了《天女散花》,皇上听了之后也松了口气,无形中化解了可能会有的一场波折。
今天早晨,平安长公主还将所有事都安排一遍,生怕有个疏漏,可就在刚才突然头痛不已,宫人们忙传唤太医,当太医跌跌撞撞赶来的时候,长公主的脉都已经没有了。
太快了,这一切发生的毫无征兆,太后就像是一个毫无防备的人,被结结实实地捅了一刀。
慈宁宫中的红灯笼换成了白灯笼,太后坚持让全宫上下都系了孝带,自己也穿了素淡的衣服坐在了平安长公主床前。
本来穿得五红大绿来给太后拜寿的命妇们也像是热锅上的蚂蚁,忙吩咐家里人将素淡的衣服送进宫中。
好好的拜寿就这样变成了丧仪。
命妇们跪在长公主宫中请求太后保重玉体。
司礼监大太监提出要给长公主换衣服,却被太后扇了一嘴巴,在太后心里,平安长公主根本就没有死。
可是所有人不能就这样跪着等,现在这种天气过个一两日都要有味道散出来,到时候丢的不光是皇家的脸面,所有的命妇都要被牵连。
大家正不知道如何是好,忽然几声翠鸟鸣叫声传来,屋子里的气氛顿时像跌入了冰窖。谁能在这种时候还有玩鸟的心情,不管是谁,太后的怒气一定都会撒放在她身上,就算不死也要受尽折磨。
果然太后震怒吩咐大监将玩鸟儿的人揪出来,大监还没动手,一个面色有些苍白的孩子提着小巧的鸟笼从殿外走进来。
屋子里阴沉的气氛,让她脸上有些惧意,她忍不住转头看了看身后的嬷嬷,嬷嬷不为人知地向她点了点头。
小孩子这才战战兢兢地提着鸟笼子走到了太后面前。
太后的手抖成一团,“谁让你拿鸟儿到这里来的?”
小孩子显然吓坏了半晌没说出话来,外命妇中间有个人站起身快步走到小孩子面前跪下,将孩子拉到身后,“太后娘娘,是妾没有教好孩子,您要罚就罚妾吧!”
太后却不理那妇人而是看着孩子,“说,谁让你拿来的……”
孩子愣在那里,半晌才咬咬嘴唇,“我的鸟儿是给……是给……平安长公主的,平安长公主昨天看到了这只鸟儿,说……被关了这么久,明日终于可以自由自在地飞出去了。”
被关了这么久。
太后看着平安长公主静谧的脸。
是这孩子的心声吗?
“我想,原本……长公主是想要……将这鸟儿放出去的,现在拿过来,也许长公主心里会觉得高兴。”
长公主的手还没有完全冰冷,太后紧紧地握着,“她那时高兴吗?”
孩子不知道该怎么说,又看了看旁边的嬷嬷,然后才道:“高兴,长公主说这话的时候,很高兴。”
“我想,也许长公主也想变成鸟儿飞走……”
这话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