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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过一个大和尚,用木棍为个农夫做了条腿,这农夫平日里穿着衣裤和鞋子竟然让旁人看不出什么异样,师父也说,先保住命是最重要的,其他事再慢慢思量。”
听到徐谨莜的话,徐正元的眼睛亮起来,徐老夫人也跟着松了口气。
徐正元道:“你说的可是真的?这世上怎么能有这种事,用木棍来做腿……定然是来唬我,我不相信……”
徐谨莜道:“我师父从来不会说假话,如果二叔出了事,这个家要靠谁呢?二婶和祖母要怎么办?这么大的家业谁又能担下来。”
这才是最重要的。徐正元攥起了手,他死了,徐家就是别人的了。
“二叔不知道,”徐谨莜抿了抿嘴,一脸的悲悯道,“闵大人已经不好了,闵家在筹备丧事。”
徐正元有些惊讶,他醒过来之后发现腿没了,才知道是徐谨莜找了郎中来照猫画虎学的是顾琅华给曹嘉治伤的法子,他和曹嘉本来就不同,他的伤只是不好愈合罢了,这样草率地弄掉了他一条腿,他以后日子要怎么过?早知今日,他就是求也要将顾琅华求来,这世上就没有什么是顾琅华治不好的伤。
没想到徐谨莜却带回来这样的消息,闵怀要死了。
闵怀可是顾琅华亲手照顾,怎么会落得这样的结果。
徐正元道:“顾琅华没有治好闵怀?”
徐谨莜摇摇头:“都说闵大人的伤太重了,不过比起来,二叔的伤就更厉害些。”
但是徐正元活了下来,闵怀却要死了。
为什么呢?
徐老夫人冷笑:“顾琅华向来是心狠手辣,睚眦必报,一定是对闵江宸的事怀恨在心,这次也是给了闵家一个教训,让闵家以后不敢再胡来。”
闵江宸和陆瑛的关系在京中传得沸沸扬扬,虽说顾琅华与陆瑛早已经解除了婚约,但是顾琅华定然不希望闵家与陆家联姻。有种女人就是这样,自己不想要,也不能舍给身边人,否则她就会记恨在心。
徐正元道:“母亲的意思是,顾琅华故意的……”
“不然呢?”徐老夫人道,“她对闵家尚且如此,若是来给你诊病,恐怕你已经没有了命在,你还埋怨谨莜,谨莜都是为了你好。”
徐正元的头垂下去:“外面都说庆王妃的好,儿子还以为琅华不会……”
“不会,”一个幼嫩的声音忍不住争辩,“庆王妃是女菩萨……她是我的姐姐,若是请她来,父亲的伤早就好了。”
巧姐红着脸,攥起拳头一口气说出来:“为什么祖母宁愿相信一个外人,姐姐才是徐家人,要不是那个许氏……姐姐也不会被换走……”说着指向徐谨莜,“她就是……”许氏的女儿。
徐二太太惊讶地捂住了巧姐的嘴,巧姐后面的话被掩住。
徐老夫人勃然大怒,额头上青筋暴出,看着角落里的巧姐:“这话是谁教你的?你母亲?还是哪个嚼舌的下人。”自从生哥死了之后,她就越看巧姐越不顺眼,明明都是差不多的年纪,怎么死的就是生哥。
倒是谨莜越来越得她的心,到底是她一手养大的孩子,就算是老三的孽种也被她教的有几分的模样,至少侍奉的她很舒坦,也算是为了老三和庶妹那贱人向她尽了孝心。
徐二太太战战兢兢地低头:“娘、老爷,都是巧姐不懂事……”
“你也知道,”徐老夫人垂着眼睛一脸讽刺,“你便这样教她,将来还不知道要惹出多少的祸事,都说妻贤夫祸少,你倒好,自从家里出了事,你都做了些什么?肩不能担,手不能提,外面乱成一团,生哥没了,正元伤成这般,你却还想做你的二太太,若不是我和谨莜,正元只怕就醒不过来了……”
徐二太太被训斥的目瞪口呆,想要争辩两句,却看到徐正元愤怒的目光,她的心顿时一片冰凉,老爷心里也是这样想她的,难道她在徐家这么多年,一心与老爷过日子,最终在他们心中就什么都不曾留下吗?从前没有发生这种事,或许是因为老爷和老夫人还需要她,如今大难临头,她和巧姐已经成了负累,不知怎么的徐二太太想起了徐老太爷。
巧姐悄悄地拉住了徐二太太的手。
徐二太太将心头的怒火和委屈吞了下去,她还有巧姐,她要照顾巧姐。
徐谨莜上前搀扶徐老夫人:“庆王回城了,孙女出去问了清楚,庆王打了胜仗,将宁王逼退了二十里,正好城门已经被宁王攻破,庆王就带兵进了城,庆王立了大功,以后庆王府在大齐就有了声望。”
“庆王是借着这个由头,”徐老夫人冷笑一声,“庆王这样做,心中定然早就藏了反心。”虽然这样说,徐老夫人心中仍旧觉得难受,她讨厌的人做了王妃,她诅咒的裴杞堂打了胜仗,现在那边一定十分热闹,所有人都会前去庆贺。
对比来看,她这边冷冷清清,从前的那些富贵繁华一下子去了大半,那个不肖的长子也不见了人影,徐老夫人喘着粗气坐下来,她咬住了牙,让自己气息平顺。她要好好活着,一直看到顾琅华受到报应,这样她才能安心。
徐谨莜目光闪烁,裴杞堂打了胜仗不可怕,可怕的是守城将士都是众口一辞,如果不是三娘告诉她,她说不定也会相信这些说辞。
想起裴杞堂,她心中仍旧一阵涟漪,如果不是因为喜欢上了裴杞堂,她或许不会落得如今的地步,裴杞堂定然早就知晓了她和顾琅华的身份,所以才会帮着顾琅华捉弄她,看得她落到如此地步。
这样的人,她心中本应该十分的愤恨,可她就是恨不起来。
顾琅华一定很高兴,捡了一个庆王妃的身份,如今又是如此光耀,不过就能永远这样下去吗?
就像三娘说的那样,许氏说的那些话都是将要发生的,事情还会这样发展,裴杞堂不会夺得大齐的天下,因为他还是要输在金国手中,到那时裴杞堂就知道娶错了人。
几个人各怀心事,巧姐拉了拉徐二太太的手,将她拽到门外:“母亲,我们去找大伯和姐姐吧,我们不要回来了,我们到那边去吧!”
徐二太太惊讶地看着巧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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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百一十九章 相拥()
徐二太太攥住巧姐的手,慌张地看着左右:“胡说些什么。”
巧姐摇摇头:“我没胡说,我们本来就不该这样,我们明明都觉得祖母做的不对,为什么还要留下,父亲如今也不肯站在我们这边,我和母亲对他们来说早就不是这个家里的人了。”
徐二太太心中一酸,想想这些日子老夫人对巧姐的态度,就是因为这样巧姐才像离开这个家吧,她心中有了些冲动。
巧姐道:“大伯他们一家人定然会收留我们的,就连普通人大姐都会帮忙,我们总归是徐家人,只要说一说……大伯一家都很心善。”
徐二太太眼泪夺眶而出:“不行,你父亲在这里,我们走了,这个家不是就散了吗?”只要想想正元从前对他们的好,她就舍不得。
巧姐抱住了徐二太太:“母亲心里的那个家,早就散了,如果没有大伯他们这段时间的救助,我和母亲说不得已经生病或者饿死了。”大伯母一直让人送食物和药饼来,她和母亲总是会偷偷地吃一些,这些恩情,她会一直放在心里,虽然现在只会给大伯一家找麻烦,但若是有机会,她一定会想方设法报答。
徐二太太紧紧地搂着女儿,茫然地向远处看了过去,她该不该去投奔大伯,该不该去投奔琅华。
眼看着这个家就要被徐谨莜左右,她就要看着不管吗?自从徐谨莜回来之后,家里还多了几个生人,这些人的看似很和善,可她就是觉得哪里不对头,出家人会这样在意别人的家事吗?
更何况还有刘家,这些日子刘家也很奇怪,竟然三番两次来找老夫人说话,老夫人将里里外外的人都查了一遍,除了从前的老家人都被盘问,她的身边人就像是被看管起来,什么事都不能做。
一定是有什么事瞒着他们。
徐二太太低头看着巧姐,如果再有什么变故,她要保护好巧姐,不能再有生哥那样的事发生。
……
裴杞堂进了屋,立即就“醒过来”,裴太夫人看着松了口气,裴夫人忙吩咐管事:“寻常人不准来小院子,让庆王爷好好休息。”
裴杞堂上前给裴太夫人请安,裴太夫人立即起身:“这怎么使得,从前是不知道,现在一切都清楚了,我们该给庆王爷行礼才是。”
裴杞堂将裴太夫人搀扶住:“不管我是谁,这里永远都是我的家。”他身份不明的时候裴家这样接纳他,虽然他要认祖归宗,对他来说这一切就是个说法而已。
裴夫人看着一家人其乐融融的模样,眼睛有些发红,从前对裴思通的猜忌和怨怼都变成了内疚。
裴夫人深深地看了一眼裴思通,心中又有了几分的甜蜜,老爷是怕他们有危险才不肯说,自己守着一个秘密,一定会很辛苦,很多时候提起裴杞堂,老爷看她的时候眼睛里都是不安,既要面对外面的危险,还要担忧内宅因此不和,老爷才是这个家里最厉害的人。
裴太夫人道:“恐怕一会儿就会有太医过来,是不是提前安排一下。”
裴思通点点头:“我们简单布置一下,让杞堂和琅华两个人回他们的院子里,那里的人手都信得过。”
“去吧去吧,”裴太夫人道,“家里的事就交给我们,你们放心不会出什么差错。”
琅华脸有些发红,裴家这是在给他们独处的机会。
说完话,裴杞堂和琅华出了门,走到翠竹夹道,裴杞堂伸出手来紧紧地握住了琅华,两个人就这样一前一后不慌不忙地走着,一直进了门。
萧妈妈让人送了梳洗用的热水和巾子,然后低头退了出去。
门刚刚合上,琅华转身想要去帮裴杞堂揭开甲胄,却被裴杞堂弯腰抱起来,琅华心中一颤,热血涌上了脸颊,不禁羞怯。
他的眼睛亮如星辰,目光深邃,紧紧地瞧着她,轻轻地将她放在了榻上,却没有离开,仍旧拥抱着她。
这么近,能够听到彼此的心跳声。
琅华也伸出手搂住了裴杞堂的手臂,他低下头,下颌摩挲着她的头顶,温热的带着些许青草香的气息将她整个人笼罩,他们已经好久没有这样相拥着靠在一起。
“听说你不让我带兵进京的时候,我想要将你抓过来打你屁股,”裴杞堂的手顺着琅华的肩膀下滑,一直到了她的腰臀间,“明明很危险,怎么不是立即想到让我来救你呢?”
“那一瞬间,我在想你是不是不需要我,还是觉得我心中只有那皇位,可以没有你。”
他的脸向下垂了垂,那强而有力的手臂仿佛也颓败地松了力气:“琅华,我总在想,我在你心里是个什么样的人,跟皇帝和宁王一样吗?”
琅华摇头:“怎么会,你跟他们当然不同,我只是觉得这是个好机会,我也有几分把握能够等到你回来,否则不会轻易冒险。”
裴杞堂拉着琅华的手,“我知道,但是我控制不住自己乱想,”他重新抬起手落在她的肩膀上,“下一次别这样了,我不知道能不能忍得住……想想从前,你的前世……那些过往。好不容易你才再一次回到我身边……”
他的呼吸有些沉重,好像有什么东西紧紧的压住了他的口鼻,让他喘息不得,进京之后,看到城中满目苍夷,那两扇城门虽然没有倒下,却真的已经是残破不堪,外面再稍稍用力,就会轰然倒下。
卫所的帐篷里几乎都是伤兵,官兵都在掩埋尸体,死的人不计其数,街道两旁的流民脸上满是恐慌,他们手臂上都绑着琅华用来记录病情的彩色布条,可想而知,琅华用了多少的气力在上面。
他将琅华抱起来,心中一阵刺痛,她几乎轻的没有了重量,瘦瘦小小的身子,好像都能缩进衣服里。
怕他输给宁王,才尽可能地为他争取一切,同时琅华也将自己推到了最危险的境地,真的出了事,是付出所有都无法挽回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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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会有一章,觉得晚不想等的宝宝明天一早看吧。
想多写点两个人相处的戏。
嘿。
听说熬夜会让人变痴呆,怪不得我越来越傻了,原来是这样,大家来点灯一起嘻嘻。
第七百二十章 心疼()
裴杞堂低下头,嘴唇轻轻地落在琅华的耳后。
温软的触感,就像是一股热流,顿时流窜到了她全身,如蜻蜓点水般的轻啄,就像是一根羽毛,既像是在和她温存,又有几分挑逗的意味儿,琅华忍不住想要去触摸他,她的手指握住了他的手,随着他一起呼吸。
他轻轻地抱着她转了个方向,嘴唇就覆盖上了她的,轻软的舌尖描绘着她口唇的形状,让她觉得有种忐忑和期盼要从心底冲出。
她也微微开启嘴唇随着他的节奏加深了这个吻,多日的分别,就像是枝蔓在心中慢慢扎根,再重新拥有彼此的气息和温度,才能将这别离之情连根拔起。
琅华已经气喘吁吁,手落在裴杞堂的脸庞、耳朵和下颌上,即便是闭着眼睛,他的面容也深深地镌刻在她心中,如此的清晰。当她害怕的时候,那个心底的他都会走出来,给她依靠,即便他不在她身边,也同样支撑着她的精神,所以她才不会慌张。
他的手划入她的衣衫,掌心的温度熨着她的皮肤。
琅华只觉得整个人变得越来越酥软,她的手臂想要攀住他的肩膀,触到的却是冰冷的甲胄,琅华这才有些清醒,不由地睁开了眼睛,望进了裴杞堂那双迷蒙的眼眸中。
这样微微停顿,让两个人都清醒过来。
裴杞堂先直起身子:“我还是先把甲胄脱下来。”
琅华娇羞地垂下眼睛:“我帮你。”
那甲胄很重,裴杞堂不知道已经穿了多久,是该卸下来松口气。好多话都没说,好多事也没问,她就迷迷糊糊地偎在了他的怀里。
卸下甲胄,脱掉外面的长袍,露出里面的亵衣,琅华才闻到了一股血腥味儿,抬起头看去,只见裴杞堂的手臂上绑着厚厚的布巾,即便是如此鲜血也早就透了过来。
“你受伤了。”琅华立即皱起眉头仔细地查看。
“在广南的时候不小心被交趾人伤到,不过已经好多了,”裴杞堂道,“已经不疼了。”
不疼才怪,琅华伸手去解那布巾,每揭开一层,她心里就是一沉,陈旧的血和新鲜的血混在一起,可见这伤口没有完全愈合又崩开。像这样反反复复的受伤,换做旁人说不定早就已经引起溃烂,别说好端端地站在这里,更不可能长途跋涉地来到京城。
伤口缝合的并不太平整,不过却也算处置的妥当。
裴杞堂笑道:“是胡先生新收的弟子,医术比如你,若是你在……”
“都一样,”琅华沉着脸看了裴杞堂一眼,“遇到你这样不配合的病患只会是这样的结果。”
看着琅华一脸的嫌弃和埋怨,裴杞堂的笑容爬上了脸庞。
裴杞堂道,“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