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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砰砰”的声响突然传来,是富良江的方向。
裴杞堂看过去:“是尚济与交趾开战了。”
王奉熙有些担忧:“您要不要留下来……这场仗恐怕要打些日子。”
裴杞堂摇摇头:“尚济能够应付的来,京城那边已经不能再耽搁了,立即选出五百轻骑跟我一起进京。”他就是为了能早些离开广南,才会杀了周焱,布置好攻打交趾的水军。
王奉熙应了一声:“我立即就去准备。”
裴杞堂看向江面,宁王听到消息,知道皇上封他为庆王,一定会急着破城,京城现在才是最艰难的时候,别说他能带着轻骑回去,就算只有他自己,他也必须回到琅华身边。
……
琅华已经数不清自己到底缝合了多少伤口,治了多少伤兵。
桑皮线不多了,所有的药材全都短缺,他们还没有山穷水尽,都是因为这是大齐的都城。京中的达官显贵有囤积药材的习惯,皇室宗亲更是如此,许多院子都荒置了许多年,明明没有人住,却依旧规规矩矩按照种类排放了各种药材,她让人挨家挨户地去找,有了不小的收获。
这样看来,再支撑十几日没问题。
十几日之后呢?琅华既希望裴杞堂带兵回到京城,又希望再晚些看到他,因为时间越久就代表裴杞堂将广南西路安排的越妥当。
“庆王妃,他这条胳膊会不会有事?”旁边的副将问过来,“这可是右臂,日后……还要握笔……”
琅华听得这话抬起头来,立即对上了一双熟悉的眸子。
眼前的人竟然是陆瑛。
方才她只顾得查看伤口,并没有在意抬进来的是谁。
鲜血浸透了陆瑛的袖子,肩膀上一条伤口,差点将整条右臂截断,陆瑛面色苍白,平日里那双透亮的眼眸如今微微有些涣散,他喘了一口气,才向琅华道:“方才闵大人可被抬下来?”
闵怀?
琅华摇摇头:“我在这里,一直没有看到。”
陆瑛神情放松了许多:“兴许是没有受伤,方才叛军登上了城墙,差点就被他们攻破了北城门,多亏了闵大人带着人赶过去,我和子臣见闵大人支撑不住,前去帮忙,还没来得及找到闵大人,就被叛军冲散了,你们暂时不要去北城,还是留在这边……稳妥一些。”
“今日死了不少人,我平日里带着的一百多人,如今只剩下二三十,宁王找来了‘八牛弩’,有几百人攻了上来。”
陆瑛说着,眼角露出几分的悲怆。
也许是因为被宁王合围,从前互相提防的人,如今也要联手一起抗敌。
就像闵大人本来厌烦陆瑛,如今却又和陆瑛一起在京中巡防,陆瑛仿佛也和往常有些不同,他是城府极深的人,人前很少说话,如今说出这些,可见外面的情形极为严峻。
前世京城没有乱起来,没有到如此的境地,琅华也不曾见过陆瑛的这一面。
“我缝合的时候,你尽量不要动,”琅华道,“若是坚持不住,我可以让两个婆子过来帮忙。”
“让人压住我?”陆瑛哂然一笑,“还不至于会如此,你动手就是了。”
琅华捏着针线快速地在陆瑛伤口上穿梭。
陆瑛侧头看过去,只见琅华眉头轻蹙,平日澄明的眼睛里爬上了一层细细的红丝,显然已经十分的疲惫,可是她的手却仍旧稳健,动作比寻常的郎中都要敏捷。
如果不是亲眼所见,他仍旧很难想象那个娇滴滴地跟在顾老太太身后的小姑娘,会变成如今的模样。
也不知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她有了变化,可惜那时候他一心想要从族中崭露头角,并没有察觉。
疼痛让陆瑛心里慌跳不已,他闭上眼睛缓慢地呼吸。身上的伤口就这样被她用桑皮线接合在一起,虽然疼痛难忍,却真的舒坦了许多,或许他本来就是个残破的人,若是想要将自己一块块补起来,终究要付出很大的代价。
这些日子见识了生死,他努力地平复心中那些情绪。
可他仍旧忍不住会思量。
琅华到底是在什么时候遇见了裴杞堂。
两个人从什么时候开始站在一起,镇江战乱?还是在杭州遇见沈昌吉。
当年若是他留在镇江,早些与陆家断绝关系,今天所有一切会不会换个结果,只可惜很多事等他明白的时候已经晚了。
“庆王妃在里面吗?”外面响起慌张的叫喊,“庆王妃在不在。”
陆瑛脸色一变看向琅华:“是闵子臣。”
陆瑛话音刚落,闵子臣已经走进了军帐,见到琅华,闵子臣立即上前半跪在地上:“庆王妃,求求您,您快救救我父亲吧,我父亲他中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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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于写完这章可以睡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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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百零八章 被袭()
闵夫人和闵江宸正在屋子里做针线。
“不好了。”下人大呼小叫地进了门。
闵夫人手里的针差点就扎在指腹上,屋子里的管事立即迎了出去,将面无血色的小厮带进来。
小厮满脸汗水,一双眼睛里满是焦急:“夫人,是老爷,老爷出事了。”
几天的担惊受怕,在这一瞬间全都爆发出来,闵夫人紧紧捂住了胸口,空张嘴说不出半个字来,闵江宸见状连忙上前搀扶,抬起头询问小厮:“到底怎么了?”
小厮道:“是禁军的一个百户送来的消息,老爷在北城守城的时候中箭,大爷已经将老爷送去了卫所医治。”
禁军是来送信的,如果老爷的伤不重,不会说的这样不清不楚,可见是十分危险。
闵夫人几乎喘不过气来:“快,让人备车,我们去……卫所……”
闵江宸强忍着眼泪劝说闵夫人:“琅华一定会尽力救父亲,母亲先不要急,您若是再因此病倒了,父亲要怎么办才好。”
闵夫人握紧了闵江宸的手:“我知道了。”
母女两个径直去往卫所。
卫所里的闵子臣已经变成了个泥塑,一动不动地站在那里,眼睁睁地望着琅华带着郎中救治闵怀。
“子臣,”陆瑛走过来道,“这是在北城城墙上遇到了叛军?”
闵子臣麻木地摇头。
陆瑛接着道:“为什么闵大人没有穿甲胄?”如果带着人到城上抗敌不可能就穿了一件官服。
闵子臣仍旧摇头。
“子臣,”陆瑛用力拉了一把闵子臣,“你到底在哪里找到的闵大人?”
闵子臣眼睛通红,半晌才开口:“我在离城门几百米的地方,我去的时候父亲已经中箭了,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闵子臣的手指渐渐收紧:“如果我能早些过去,或许就不是这个样子,我怎么也没想到他们就进城里来,我以为都防住了。”
一盆血水被捧出来,闵子臣整个人差点摔在地上,曾经他总是跟父亲争吵,可是现在他多希望父亲能站起来狠狠地打他一顿。
闵子臣正想到这里,只见琅华已经从闵怀身边站起身净了手走过来。
闵子臣立即迎上前行礼:“庆王妃,我父亲……我父亲怎么样了。”
琅华道:“伤口已经缝合好了,只是闵大人除了中了几箭之外,还被利器所伤,到现在依旧没有清醒。”
闵子臣的心彻底沉了下去。
“老爷……”
刚刚赶来的闵夫人听得这话一脸仓皇,再也顾不得别的立即去看床上的闵怀。
闵夫人哭出声,琅华也跟着心酸。
在镇江与闵大人一起抗敌,仿佛就发生在昨天似的,没想到闵大人会在这时候遭遇毒手。
琅华看向云常:“去衙门里请赵指挥使来一趟,这城里恐怕还有宁王的奸细,闵大人的伤有蹊跷。”
琅华说完抬起头来,正好迎上了陆瑛的视线,陆瑛神情深沉显然也想到了这一点。
闵怀穿着官服要么是准备去衙门,要么是要进宫面圣,闵大人会不会知晓了什么事,所以才会受伤。
“闵大人在哪里?”
顾世衡和徐松元一前一后进了军帐。
听到闵夫人的哭声,两个人脸色都有些难看。
顾世衡先看向琅华:“怎么样?”
琅华面色低沉,现在缺少药材,即便现在她缝合了伤口,若是伤口不能愈合反而发热,闵怀就可能有性命之忧。
在卫所里已经有太多这样的例子。
“琅华,”闵江宸走过来,“听说徐世叔前些日子也受了伤,好几日才见好转,我父亲……我父亲比世叔……”
闵江宸说到这里,哽咽着不能继续。
琅华走上前伸出手臂将闵江宸搂在怀里。自从出了陆瑛的事,她们两个已经很少这样亲近。
“阿宸,”琅华低声道,“你要照应好闵夫人,只要闵大人能撑过这几日,就可能会好起来。”
闵江宸点了点头,半晌才直起身子,拉住琅华的手:“如果不是你,我父亲可能已经……这些日子我总想过来与你说话,知道你在卫所辛苦,所以我……我……我还没当面恭喜你被封为庆王妃。”
闵江宸让人送来了礼物,鹅黄色的荷包,上面绣着牡丹花,是她喜欢的颜色和样式:“荷包我已经收起来了。”
闵江宸抿了抿嘴唇:“这城里乱成一团,大家都希望庆王能够早些到京城,这是人心所向,将来你必定会越来越好。”这是她真心的期望。
“你也会的,”琅华道,“闵家上下还要你照应。”
闵江宸颌首,或许是在琅华身边久了,她也渐渐明白一个道理,自己始终都是个愚人,永远都看不清眼前的路到底是通向何处。
……
“天上,天上是什么东西。”
外面一阵嘈杂传来。
“这是纸鸢。”
“上面有什么东西。”
琅华隐约听到了清脆的哨声,夹杂在人语之中。
哨声。
琅华的心一阵慌跳,她疾步向外走去。
几只纸鸢飞翔在碧蓝的天空之中,风吹过纸鸢发出一阵阵的哨音。
这不是纸鸢,这是风筝,裴杞堂曾送给她类似的风筝,只不过上面绑着的是琴弦。
琅华只觉得一股热流在她心中流淌。
裴杞堂回来了。
她一下子踏实下来,因为他就在城外,与她已经十分的接近,只有一城之遥。
琅华看向身边的老乐:“将闵大人的事查清楚。”
城外交给裴杞堂,城内的事她却要弄个明白,到底是谁在京中捣鬼,她必须要将这个人找出来。
但是在此之前。
琅华道:“我想要到城墙上看一看。”
裴杞堂这么快到京中,只怕带的是骑兵,广南能有多少骑兵,她虽然并不知道,但一定不会有几千人。
这么少的人,来对付宁王,琅华不可能不担心。
旁边的云常听着皱起眉头:“城上危险,王妃想要知晓什么,不如我去打听……”方才就不断有伤兵被抬下来。
“那是之前,”琅华道,“现在情势已经变了,宁王已经顾不得攻城。”
突如其来的骑兵,定会打乱宁王的阵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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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现结束一段情节,写下一个情节的时候就容易卡,也不是卡,就是写的特别慢。
不多废话了,还得继续写下一章。1
第七百零九章 欢迎()
“就在北城外。”
消息传到了宫中,舒王听得眼睛发亮,一扫多日的阴霾。裴杞堂居然到了,这么快,远远超过了他们的预想。
此时他已经不是裴杞堂而是庆王,没有谁再敢质疑他的身份。
“皇上,”舒王道,“庆王回京勤王了。”
皇帝脸上是压制不住的欢喜,裴杞堂到了就可以与定远侯一起抗击宁王,定远侯就不至于会首尾难顾,这样一来宁王腾不出手脚来攻城,京城的危机有望可解。
虽然这样想着,心中却有一股气怎么也发放不出来,他就这样让庆王一脉在外面耀武扬威,他作为皇帝的颜面何存。
舒王抬起头看着皇帝:“皇上,既然庆王已经到来,我们是不是应该有些表示。”
表示?难道裴杞堂还没有打胜仗,他就要封赏,甚至打开城门欢迎庆王进城?
“皇上,您虽然让人送了公文出去,但是宣威将军、明威将军、定远侯和周围地方官员,也不知道到底是真是假,若是我们在城头上插起大齐、您和庆王的旗子,外面的人一看便知是什么情形。”
插旗,让他插庆王的旗?
皇帝从御座上站起身,一双眼睛冒出火来,这就叫得寸进尺:“舒王该不会是想要朕将皇位让给庆王吧?”
皇帝阴阳怪气的声音传来,舒王颤抖着抬起头:“皇上……这是在怀疑老臣……对皇上的忠心?”
舒王掌管皇室宗亲,从来不曾偏颇,如今又拖着病体每日在宫中陪着皇帝议政,对于这样身上没有半点瑕疵的人,皇帝就算想要咬一口,也无处下嘴。
皇帝只得愤怒地挥了挥袖子。
刘景臣急忙上前:“皇上,舒王爷说的有道理,这样才能更快地结束战事。”事情已经到了这个地步,根本没有第二种选择,若是不让宁王和裴杞堂打起来,皇上才更要担惊受怕。
“皇上,老臣是一心为朝廷着想,想要为皇上分忧。”
皇帝几乎要将牙咬碎,真的是要让他欢迎庆王回京,真的是要让他摇尾乞怜。
这一步步的退下去,他到底要退到什么时候。
“皇上,”刘景臣再一次上前,“庆王突然到京城,定然会让宁王措手不及,现在是个好时机。”
就连刘相也这样说。
皇帝看向刘景臣,刘景臣轻轻地颌首。
“那就照舒王所说的去做吧,”皇帝道,“希望庆王能够打一个胜仗。”庆王打一个胜仗,然后死在城外,这是最好的结果。
“皇上,”赵廖上前禀告,“微臣以为要保证宫中的防卫,巡防的人手应该从三队增成四队。”
突然之间增派人手。
皇帝皱起眉头:“这是为什么?宫中一直都很太平。”
赵廖抬起头:“闵怀大人在进宫的途中遇袭,如今生死未卜,只怕是京中还有叛军、奸细,我们不得不防。”
皇帝瞪大了眼睛,正要开口询问,旁边的刘景臣已经道:“那……闵大人有没有说出什么话来?”
赵廖摇头:“就连庆王妃也束手无策,恐怕就算一时保住性命,也……很难痊愈。”
“闵大人可是一心为国,”刘景臣一脸悲伤,“朝廷应该加以安抚,老臣愿前往闵家。”
京中死了太多的人,每一次都是刘景臣亲自去抚恤。
皇帝望着刘景臣,发生了这么多事,一直留在他身边,能够为他分忧的就只有刘相。
赵廖刚刚退下去,常安康快步走过来。
“皇上,”常安康满脸喜色,“赵主子那边有动静了,已经传了太医和嬷嬷前去。”
赵氏要生了,皇帝心中一喜:“告诉太医院若是出半点差错,朕唯他们是问,”说着顿了顿,“有了消息立即来知会朕。”
常安康应了一声,立即下去传话。
皇帝站起身来在屋子里踱步,半晌才道:“赵氏也不知道会不会生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