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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尚将军觉得周家的爵位是怎么来的?为什么交趾那么信任他们,自然是拿了东西交换。知己知彼百战百胜,您已经被人摸透了路数,只有被打的份儿。您想打胜仗还是在这里委委屈屈地挨打?想要打胜仗就要听我们裴将军的。”
哪个武将不想打胜仗。
尤其是他现在的窘境,还没有跟交趾正式开战就已经损兵折将,他无颜面对手下的将士。
而且若这些图纸都落入交趾人手中,他们只会打败仗。
他太需要一次胜利了。
唯有胜利才能鼓舞人心。
尚济目光一盛:“只要能让我打胜仗……”
“好……”冯师叔话音刚落,才发现整条船都在震动,士兵大喊:“蛙人,蛙人又来了。”
“哎呦,”冯师叔道,“这船不会又要沉了吧,快跑……”
话音刚落,他整个人已经握着绳子向对面的船上荡去。
溜的比猴子还快。
尚济望着冯师叔的人影不禁苦笑,真是匪夷所思,他竟然会相信这样一个人的话,尚济将手里的纸张紧紧地攥成了团。
事情已经到了这个地步。
他只要赢,先赢了这一仗,其他的一切都可以暂时抛诸脑后。
……
周焱看着舆图,他很有把握,在朝廷援军到之前拿下福建。
交趾王已经答应他,会派出百艘船攻破福建水师。只要福建被攻破,他们就有了更大的地方可以施展。
而且他知道,援军根本就不能到达广南西路,因为他们走到半路就会收到噩耗。
宁王那时候已经起兵了。
风餐露宿,一身疲惫的禁军,要立即回援京城,他们赶到京城,等待他们的却是守株待兔的军队。
这就是他们事先安排好的。
周家这些年付出了那么多,早就应该得到应有的地位,朝廷不给他们,他们就另投明主。
不管是交趾还是宁王都愿意招揽他,并且许给他爵位,他何乐而不为,为什么非要给朝廷卖命。
“国公爷,”副将上前禀告,“福建开战了,尚济带着百艘船迎战,双方损失不少,交趾的船一时半刻不能上岸。”
周焱皱起眉头:“朝廷不是不准福建水师迎战吗?尚济从来都是规规矩矩听朝廷的号令,哪里来的胆子。”
副将也不知其中内情:“交趾那边让人来问国公爷给的消息到底是否准确,福建水师打前锋的几艘快船是怎么回事,还问公爵爷给的那些大齐水师战船构造图,为什么没有那几艘船的。”
周焱的脸色越来越难看。
副将不敢再继续说下去。
周焱一掌落在矮桌上:“我还要给他们多少,福建水师的战船构造图,我甚至连福建水师配备的武器,练的阵法都已经告诉了他们,这还不够?大齐有那么多船,我怎么可能全部都画出来给他们。”
交趾人真是贪得无厌,难道他们准备不费一兵一卒就打个胜仗。
周焱道:“不用跟他们解释,他们爱信不信。”交趾王握着他的手与他把盏同游,指着舆图将广南封给他的时候是什么模样,如今不过受了挫,就变得如此多疑。
副将抬起头来:“交趾的使臣还问,您和裴家是不是有书信往来。”
周焱皱起眉头:“什么书信?”
副将从怀里拿出一封信奉了上去:“是……是裴家的信函。”
封口有裴家的漆封,虽然漆封已经被开启过,但是还可以看到“裴杞堂”三个字。
裴杞堂,他什么时候写的信。
周焱将信函展开。
亲家老爷的称呼立即映入眼帘。
周焱眼睛一跳。
几句称呼之后,就是正文。
只见上面写着:“亲家老爷欲将亲家老太爷身下行五小姐许配给晚辈,怎奈晚辈家有娇妻,又因五小姐应为长辈,晚辈本只该敬仰不敢造次,却不想亲家老爷引来交趾人逼迫晚辈就范,晚辈已受到教训,愿意迎五小姐为贵妾,只盼亲家老爷让晚辈小胜一仗也好向朝廷交代。”
周焱看得头脑发胀:“他这是什么意思?我什么时候要将五小姐许配给他,而且是贵妾……他这分明是信口雌黄,用的是离间之计,我怎么可能让他小胜,若是他在此,我会立即除掉他,永绝后患。”
周焱声音阴沉,副将急忙躬身道:“末将就去跟交趾人说清楚,这是裴家用的计谋,让他们千万莫要相信,再说公爵爷身下根本就没有什么五小姐。”
周焱只觉得这话有些不对,他低下头立即又将整封信函看了一遍。
亲家老太爷身下五小姐。
老太爷那就是父亲,父亲身下行五的小姐没有。行五……行五的人只有他,他有个外号叫周小五。
五小姐。
周焱站起身一脚将面前的桌子踹飞了出去,裴杞堂这是在侮辱他,侮辱他上赶着给人做妾室。
他一定要杀了裴杞堂。
“公爵爷,”传令兵跌跌撞撞地进来,“不好了富良江打起来了。”
“什么?”周焱道,“将话说清楚。”
传令兵道:“大齐的战船出现在富良江上了。”
富良江在交趾国内,他已经在交趾边疆设防,想要去富良江就必须要经过他设下的关卡,战船就这样不声不响地在富良江上,就仿佛是他故意放了人进去,这一定会让交趾人起疑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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羞羞羞。
大家早些睡觉。
爱你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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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五十八章 一战()
交趾的水军前往福建,迎战大齐的水师,富良江上的防卫比往常要松散许多。
突然出现了大齐的船只,交趾顿时乱起来。
“敌军来犯。”号角声响起来。
几十艘船纷纷下江,大齐的战船不可怕,可怕的是这些船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大齐的水军都被困在了福建,怎么会绕来富良江。
“催促周焱发兵,”交趾将军元利望着江上的情形吩咐,“让他们火速来援。”
副将愣在那里:“为何……不过是这几艘船,末将带十艘战船迎战,不到两个时辰定然得胜而归。”
几艘战船,就算再厉害又能如何,能够一路南下攻城掠地?大齐就从来没有过这样的举动。
“你说为什么这几艘船出现在这里?”元利看向江面,“他们是在送死的不成?”
副将摇摇头,谁会来送死,所以他也弄不清楚这些人的意图。
元利道:“齐军万一趁着我们的战船开往福建,派出这样几艘战船来引诱我们出战……再找准时机渡江偷袭……那么我们就会被紧紧围住,广源州驻军又少,若是丢了城池,要如何向皇上交代。”
他们这次本欲占齐地,若是被齐人反攻……
副将看向对岸,岸上是邢国公:“邢国公这些年对皇上一直忠心耿耿,每年都有税银奉上,广南西路分明早已经属于我们大越国,他心里应该清楚,就算投靠了大齐,也不会有什么好结果。”
“非我族人其心必异,即便皇上封了他邢国公,他也与我们并非一条心,那封信函即便是假的,你又怎么知晓不是邢国公的计谋,”元利眯起眼睛,“万一我们上当,棋输一着,等到水师来援,一切都已经晚了,守住边疆要塞本就是周焱之责,跟周焱说,皇上有令,让邢国公火速出兵。”
……
周焱气得发抖:“元利那个老匹夫,明明手中有战船,清理这几条船不过是举手之劳。”
交趾的人就这样上了裴杞堂的当。
裴杞堂。
此仇不报他如何在交趾立足。
“走,”周焱道,“随我一起将那些人擒来,若是裴杞堂在其中,就拿他来祭旗。”
周焱登上战船,立即命人擂鼓,船向大齐的战船靠去。
双方船越靠越近。
周焱身边的副将一声大喊,“放箭。”
无数的箭矢向大齐的船只射去,那船不敢迎战,调转了方向想要逃走。
“追。”副将下令。
周焱的船队卯足了力气跟随而去。
对面的交趾军队立在不远处,没有半点要帮忙合围的意思。周焱皱起眉头,本来两边夹击万无一失,现在交趾却不肯出战。他引交趾去福建,交趾却怕他丢了一个区区的富良江不成?
“公爵爷,”副将低声道,“再往前就是天险,两边山间可以埋伏,裴家会不会要引我们前去……我们不能再追了,以免中计。”
周焱抬起头看过去。
“周小五,”清越的声音传来,“交趾的邢国公,却食我大齐的俸禄,这等乱臣贼子,还敢以齐字写自己的名讳。”
一支箭破空而来射向周焱船上的旗帜,巨弩的力量让偌大的“周”字立即从中间折断,却没有人看到这箭是从何而来。
旗帜折断,就像断了周家军的脊梁,周焱的脸色变得铁青。
“有埋伏,山上有埋伏,公爵爷我们撤吧。”副将一阵呼喊。
话音刚落,传来一阵笑声。
周焱抬起头来,不远处的裴家大船上,所有人拿起了鼓乐吹奏起来。
鼓乐的声响惊了山中的飞鸟。
裴家船上走出一个人,他穿着红色的衣袍,站在船头,身上这抹艳丽格外的刺眼,望着眼前几十艘周家战船,微微一笑,语气淡然无波:“我是叫你周将军,还是邢国公,或者是周小五。”
江水汹涌,周家军千百支箭矢相抵,裴杞堂却仍旧含笑挺立在那里,他的目光深邃,透出一股冷峻、肃杀的威势,身上的红袍仿佛是用血染成的,让人遍体生寒。
整个周家军仿佛都怔愣在那里。
裴杞堂脸上是轻视的神情:“若是绾发做妇,低头伏小不便饶了你如何?”
周焱只觉得头上“轰”地一下,一股热流顿时迸发四散,怒气仿佛从眼睛中冲撞出来。
绾发做妇,低头伏小。
“无耻小儿。”周焱大吼一声。
然而他的声音却被裴家战船上的喜乐声遮掩。
周焱脖颈上青筋浮动,一张脸已经变得青紫:“杀了他。”他十六岁入军营,这么多年没人敢如此折辱他,就算是宁王、交趾皇帝也不敢如此。
现在一个小小的裴杞堂竟敢如此。
“杀了他。”他要将裴杞堂剁成肉酱,以解心头之恨,他要将裴杞堂的头颅高高地挂在旗杆之上。
“前进。”周焱又一声怒吼,即便裴杞堂有埋伏又能如何,他们有几千兵马,裴杞堂收揽了地方兵不过百余人而已。
周家的大船终于又向前驰去,成百上千只箭矢向裴家战船上射去,随便裴家的船退的快,仍旧有人中箭落水,裴杞堂仍旧站在船头。
好勇气。周焱不禁心中赞叹,就算是裴家祖辈也没有这样的胆色,怪不得宁王会如此肯定裴杞堂根本就是庆王之子。
杞堂,齐堂,就算他是龙子凤孙,也会死在他的刀下。
“向前……”
周焱抽出身边的刀。
不远处的裴家战船突然停了下来,所有人收起了手中的乐器。
刹那间周围一片安宁,周家的将士向周围看去,副将嘴唇微动,心中有种不好的预感,中计了,他们肯定是中计了。
裴家就在此设了埋伏。
“公爵爷……”副将刚喊了一声。
一阵破空声响,上百支箭射出来,周家的将士们纷纷举起盾牌阻挡,那箭却强劲有力,不等他们喘息新一波箭就呼啸而至。
周焱想起一个东西:神臂弓。
从西夏带回来的神臂弓,据说有强大的威力,宁王让人带来图纸给他,他却没能将神臂弓造出来。
不是说大齐尚没有军队使用神臂弓吗?
为什么神臂弓出现在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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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觉得我家小枸杞在打仗的时候最有魅力。
嘿嘿,让我暗自笑一会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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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五十九章 打赢了()
箭雨过后,一阵“隆隆”声响,滚石从山间砸落。
大树倒下,露出后面的抛石车。
周焱瞪圆了眼睛,裴杞堂在这里布置了这些,他竟然没有察觉,他甚至不知道裴杞堂到了这里。
他将子安、子建派出去,守着广南的关隘,看着曹嘉那些人。
以他的判断,裴杞堂现在应该在福建或者是向那些土司借兵,这样才能扭转战局,却怎么也没想到裴杞堂竟然出现在他眼皮底下。
“公爵爷,您还是进船舱里躲一躲。”副将的声音传来。
周焱抽出剑砍断了射来的一支箭,一把推开了试图保护他的副将,他年纪虽然不小了,但是手中的一柄剑却还依旧灵活,能够保证不会被箭射中。
“呜呜呜。”号角声从交趾那边传来。
“交趾,”副将道,“交趾是不是出兵了。”
众人向河对岸望去,只见交趾的船纹丝不动。
“他们是在催我们进攻。”
周焱胸口一阵翻腾,他们已经与裴杞堂战在一起,交趾人却仍旧催促个不停,仿佛他是在故意拖延时间。
“交趾人欺人太甚,”船上的千户喊了一声,“将军……我们不该再向交趾示好,他们根本不将我们当做自己人,只是在利用我们。”
交趾人想要做什么周焱很清楚,这是利益的交换,他们在这里为的是宁王爷,只要宁王爷坐上了皇帝的宝座,交趾只能诚心来拜。
当今皇帝愚蠢,不愿与藩国邦交,宁王不同,事先已经与交趾有过约定,只要宁王登基,就会承认交趾的陈氏是皇帝,宁王会迎娶陈氏宗女为后,宁王与陈氏已经定下婚约,从此之后荣辱与共。
周焱咬牙,等到宁王大事已成,他定然会问元利之罪。
……
“有人下水了。”
箭雨、滚石之中,有人看到竹筏纷纷下江,向这边划来。
竹筏上的人气定神闲地指挥着。
周焱看过去瞪圆了眼睛,尚济,那个穿着短打,如同普通兵卒般打扮的人,竟然是福建水师提督尚济。
不可能啊。
尚济怎么会来这里,怎么会甘愿跟着裴杞堂来打仗,而且用的是竹筏而不是战船。
堂堂的水师提督怎么能让自己沦落至此。
“来了,他们来了。”开始有人疾呼。
“下令撤退吧公爵爷,再不撤退,我们的船都挤在这里,动弹不得。”副将上前劝说。
在狭小的河道中,战船没有竹筏灵活,尤其是几十艘战船挤在一起,反而互相掣肘。
“嘭嘭嘭”瓦罐被投掷过来,在周家的船上裂开,迸溅出黑色的液体,
“火船来了。”
浓烟滚滚而起,竹筏上燃起了火苗,竹筏上的兵士已经纷纷跳入水中,在尚济的指挥下,推动着竹筏向周家大船撞了过去。
一串串火箭从天而降。
火星落在船上,顿时将黑色的液体燃起来,青烟蒸腾中一片惨叫。
“退……”周焱见状瞪圆了眼睛,不得不下令撤退。
周家战船仓皇地逃窜,燃火的船仿佛已经照亮了整条富良江。
“尚济,”周焱大声喊着,“你就不怕朝廷治你的罪,我告诉你……裴杞堂……是庆王余孽,你们都是谋反……”
水中的尚济一惊。
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