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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见婚期将至,三书六礼都要紧锣密鼓的筹备,裴家事事都来请教祖母,让祖母拿主意,真就是像裴思通说的那样,不论顾家提出什么要求,裴家都会尽力去办。祖母感觉到了裴家的诚心,也就将对婚期的不满渐渐放下了。
更何况这次两家人一起度过了难关,仿佛就更加亲近起来。
裴思通和裴杞堂进了门。
琅华看过去,只见裴杞堂穿着一件长衫,简单地束了个冠,除此之外身上干干净净,连个荷包都不曾有,倒显得整个人清爽又利落,此时他眉眼舒展,一双眼睛里要掐出水来,略有些羞涩地看着顾老太太,走上前规规矩矩地行了礼,着实是个惹人疼爱的晚辈。
琅华不禁抿住嘴,裴杞堂这不是想着法子来算计祖母吗?祖母看着威严,其实心里十分柔软,很疼小辈,见到裴杞堂这个模样,只会感叹他的不容易,年纪轻轻肩上就有这样一副重担,随时都可能会被皇上盘查。
琅华才想到这里,顾老太太已经道:“过来坐吧,看着仿佛瘦了不少,虽说你们还年轻,也要注意身子。”
果不其然。琅华不禁腹诽,裴杞堂此时心里定然乐开了花。
最难得的是,裴杞堂自从进门,目光一直都在顾老太太脸上,没有瞧她一眼,可见礼数周全。
裴杞堂不是将裴家搅的天翻地覆吗?什么时候学会了讨长辈欢心。
裴思通将手里的帖子递给顾老太太,上面记的是裴家的聘礼。
顾老太太不禁皱起眉头:“这也太多了?”
琅华好奇地看了看裴思通和裴杞堂。
裴杞堂正襟而坐,眼观鼻鼻观心,目不斜视,正人君子般的模样。
裴思通也道:“不多,不多,要不是时间紧了些,我们家太夫人的意思,要将福建的土地卖了换做现银。”
“这已经够多了。”顾老太太不过就是粗略的扫了一眼,她甚至怀疑裴家已经将一半的家财都拿了出来。
裴思通道:“我们家太夫人说,裴家落难,多亏有了顾家的帮衬,尤其是琅华,小小年纪就进宫为我们辩驳,已经是对我们裴家有恩,用再多聘礼也弥补不了。”这是真心话,官府将整个裴家围住,如果不是琅华突然出现在紫金观,裴家所有人都免不了牢狱之灾。
经过了这件事,裴家没有人会为难琅华,琅华还没有进门,就已经是太夫人最喜欢的孙媳妇。太夫人自然会拿些银钱来做聘礼。
裴思通看了看顾世衡,而且这并不是裴家四子在成亲,这是庆王世子成亲,按道理京城应该买新宅子,皇上应该有赏赐,皇室宗亲娶媳妇,聘礼至少一百二十抬,他生怕被人诟病,又会引起皇上的猜忌,已经在克制了。若是按照他的性子来,定然要像王爷大婚一样置办。
想到这里裴思通就觉得很不爽,只想将那聘礼的单子抢回来,再添上几笔。
“我已经和太夫人商量好了,”裴思通道,“我们裴家在广南的祖宅也当成聘礼。”
听得这话,顾老太太差点就站起身:“那怎么行。”裴家在广南的祖宅,这是要传给长子长孙的,裴杞堂行四,怎么能就给了他们。
裴思通道:“那宅子已经荒废了许久,顾家不是要去广南西路治疗瘴疫吗?那宅子正好派上用场。”
顾老太太哭笑不得,裴家的祖宅能留到现在也不容易,她怎么看都觉得裴思通像是一个散财童子,家里就算有再多的财物也经不起这样折腾的,这礼单她还要仔细看看,再跟裴家商量。
顾老太太站起身来:“好了,我先去歇着了,你们还有公事,就这里商议吧!”裴家父子上门定然还有其他事,许氏的案子还没有办完,早日办清楚她也能安心。
………………………………………………
裴大人萌萌哒。
今晚去灌醉你们的闲大,嘿嘿嘿。
第五百九十八章 不能释怀()
琅华上前搀扶顾老太太,祖孙两个出了门。
刚刚走到翠竹林里,顾老太太停下脚步拍了拍琅华的手:“去吧,那边定然还有事让你帮衬,早点办好了干净,免得许氏再生出什么事来。”
琅华应了一声,其实她和裴杞堂私下里见面祖母和父亲只是不说破,如今已经要成亲,也就不用遮遮掩掩。
顾老太太又想起一件事:“你要告诉裴家老四,成亲前一个月是决计不能见面的,这是老规矩,他今日也算是礼数周全,我才放心让你过去。”
琅华不禁失笑,裴杞堂这点小举动,倒是真的起了作用。琅华很想戳破他,不过想到他穿得平整,动作规矩,目不斜视,正襟而坐,一副绝不会越雷池半步的模样,又觉得他下了不小的功夫,也算是不容易。
琅华将顾老太太送回屋才出来。
萧妈妈已经等在那里,看到琅华立即道:“裴四爷在后面的书房等着您呢。”
顾家的小书房,已经成了他们俩见面的地方,以至于父亲说要将书房挪到这里来,她当时就涨红了脸,好不容易才将父亲劝住,等到明年开春之后才挪,那时候她嫁了人,这间屋子就真的腾出来了。
琅华刚撩开帘子,屋子里就伸出一只手,落在她的手腕上,然后轻轻一带,拉着她走进了屋子。
琅华不禁红了脸,幸好萧妈妈和寒烟留在门外,看不到裴杞堂的动作。
进到屋子里,裴杞堂目光灼灼地望着她:“你生气了?”
“有什么好生气的,生……什么气……”琅华说到这里才想起来,难不成她会因为他方才不理会她而生气吗?
“是太夫人教我的,”裴杞堂轻声道,“今天出来之前,太夫人特意嘱咐我,在你祖母面前,不能总去看你,否则会让你祖母以为,我是一个不守规矩的,这样你祖母就会不放心,毕竟你年纪还小,就这样嫁到夫家来会很吃亏。”
原来是裴太夫人的主意,没想到裴杞堂会听进去。
看着琅华羞怯的模样,裴杞堂道:“琅华,好几日不见了,你想我没有?”
哪里有几天不见。
这话就这样让他说出来,却没有半点的不好意思。
琅华只觉得脸颊发烫,不敢去看裴杞堂的眼睛。
琅华不禁心里感叹,两世为人,她的脸皮却都没有裴杞堂的厚。如果不是亲身体会,她怎么能相信,前世那个让人望而生畏的裴杞堂,其实是这个样子。
琅华不禁叹了一口气。
“在想什么?”裴杞堂问过去。
琅华自然而然地道:“前世里,我听到不少传言,说你从来不卖人情给任何人,与交趾的那一战,淮南王让你小胜即归,你却不肯,带着三千人马一直兵临交趾城下,淮南王找到你的时候,你带着人战的惨烈,手里只剩下不到五百人,不过倒是将交趾人吓破了胆,两年没有再起战端。”
所以淮南王就认下裴杞堂做了义子。
即便是这样,每次遇到战事,这对义父子依旧吵得不可开交,裴杞堂将淮南王气得写了致仕的奏章,裴思通去王家劝说,好不容易才让淮南王消了气。
也许是今生他离她近了,她才真正地了解他。
当年有什么内情,她并不知晓。
说到底那时候他们两个是毫无交集的外人,她活在她的黑暗里,他征战沙场,不会互相牵挂,也不会互相欢喜,各自过着各自的生活,没有觉得少了什么。
所以人生真是奇怪。
最让人难过的不是失去还是得到,而是根本没有交集。
这就是许氏想要的结果。从最开始就斩断了她和裴杞堂之间的联系,让他们永远不会相见。
“琅华,”裴杞堂目光深沉,眼睛仿佛一下子被染得更加幽黑,“等将许氏审结之后,我就会禀告皇上,将她和徐士元直接问斩,不必等到来年。”
琅华道:“只怕许氏没那么容易招认。”好不容易再活一世,许氏不会轻易就放弃,尤其出卖徐士元。
裴杞堂道:“刑部已经去了徐家将徐谨莜带去大牢,”他的目光又深沉了几分,“前世已经太远,也许对你来说,那些都已经成为过去,但是对我……永远是个心结。”
琅华有些惊讶,没想到裴杞堂的动作会那么迅速。
她相信如果不是皇帝想要通过许氏和徐士元牵扯出宁王,也许现在裴杞堂已经将许氏杀了。
这样的愤恨,就是来源于前世许氏的作为。
琅华道:“什么时候审问许氏?”有很多事她还没有弄明白,她已经知道许氏是重生而来,却不知为什么许氏的记忆和她对前世的记忆不同。
这件事在许氏死之前,一定要有个结果。
裴杞堂道:“刑部安排在今日。”
琅华抬起头来:“我想带着周升过去听一听,若是狱卒审不出实情,周升还可以帮忙。”周升在外传递消息,早就学会了判断一个人说的是真话还是假话,所以许氏很难在周升面前蒙混过关。
裴杞堂望着琅华,目光中满是纵容:“我去安排。”
……
琅华在刑部大牢外下了马车。
立即就有人上来引琅华进去。
大牢里一片漆黑,寒烟忙上前搀扶琅华:“大小姐慢着些。”
琅华想起前世临死前的情景,寒烟也是这样在她身边小心地维护着她,陆家突然发难,寒烟拼命地反抗,却始终改变不了她们主仆的命运。
现在一切都已经不同,她终于知道是谁害了她一生,也要站在这里看他们的结局。
走进一间屋子,裴钱立即来道:“这里可能会有点暗,只要您拍拍手,狱卒就会将灯点起来。”
她坐在黑暗中,可以看到前面的审讯,许氏等人却看不到她。
琅华道:“我知道了。”
裴钱这才退了下去。
一阵脚步声响,许氏被推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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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九十九章 重蹈覆辙()
许氏踉踉跄跄地倒在地上,抬起头来看到满屋子的刑具,两个狱卒凶神恶煞地站在那里。
屋子里有一股血肉腐烂的味道。
许氏不由地打了个冷战。
这样的屋子她再熟悉不过,在皇城司大牢里她已经被折磨的生不如死。
她不想再重来一次。
然而狱卒却毫不犹豫地将她提起来绑在了刑架上,她整个人仿佛被吊起来,两只脚悬空没有立足之地。
没有依靠,没有退路,就是她如今的处境。
“说吧。”刑部的书令史坐下来提起了笔。
许氏心里一片冰凉。
她要说什么呢?她说她重活了一世,所以才做出这些事,换来的只是一顿刑罚,他们明明不会相信,却还要她说实话。
“啪”地一声,一条鞭子抽过来,许氏立即感觉到了身上火辣辣的疼痛。
狱卒惯会折磨人,他知道怎么才能让人疼痛难忍,却不会死在这里。
“说说徐士元,”书令史忽然道,“你和他如何相识,他为什么将你从皇城司大牢里救出去。”
许氏抿着嘴不肯说话,狱卒的鞭子继续抽过来,鲜血飞溅,在牢房的每个角落,顺着狱卒的脸颊淌下来。
鞭子一旦见了血,就会更加兴奋,狱卒怎么也停不下手。
许氏终于昏厥过去。
不过这一切才刚刚开始,一盆冰水立即泼过来,将她浑身上下淋透,许氏被迫睁开了眼睛。
“说,他为何要救你?”
徐士元为什么要救她。
许氏艰难地抬起头,她以为徐士元是喜欢她的,前世是这样,今生也是这样。前世徐士元没有接受她和谨莜,是因为她对于徐士元来说是个负累,今生她本想要报复徐士元,可是听到徐士元那温柔的话语,却又不禁心动,再一次伸手帮了他,不但帮他考上科举,还指点他的仕途,让他从前世的三甲出身变成了二甲出身,直接去了真定任职,比前世兜兜转转才有个好结果,整整早了三年。
她忘不了徐士元看她时那发亮的眼睛,她觉得自己一定会得偿所愿。
因为今生她已经不同,她有信心抓住这个男人,让他离不开她的指点,这样他就可以将她娶回家。
可是她没想到顾琅华忽然变得聪明起来,设计陷害她,让她入了皇城司大牢。
从那时候开始,一切都变了。
这一次,徐士元被顾琅华逼入了绝境,才不得不利用她,说出了她重生的秘密,而且还将谨莜的身世也暴露在人前。她苦心安排的一切都付诸东流。
这一切能怪谁呢?怪徐士元还是顾琅华。
都是顾琅华的错。
许氏艰难地开口:“他只是在利用我,因为顾琅华对付他,所以他要利用我……只因为我……最了解顾家和顾琅华。”
烧红的烙铁在许氏眼前闪过,眼见那烙铁就要烫在许氏身上,不知从那里来的人悄悄地在那狱卒耳边说了两句话,狱卒将烙铁放下。
许氏的目光落在那人身上。
那人长得十分不起眼,五官说不出的普通,仿佛就算是看上一眼,很快就又会将他忘记,方才他就站在黑暗里,许氏并没有在意。
这个人手握权柄,是相信她还是不信她,全由他决定。
狱卒放下烙铁,拿来一碗水递到许氏嘴边。
许氏正觉得嗓子火辣辣的疼痛,立即大口大口将水吞了进去。
她从来没有觉得水这样好喝,这样的甘甜,她甚至开始感激起那个人来,这间牢房里,只有这个人对她流露出了信任和善意。
书令史接着问道:“谁是公子?你和徐士元都在为谁效命?”
许氏开始摇头:“我不知道……不知道公子是谁。”她不能说,徐士元告诉她,她绝不能将公子是谁说出去。
因为说出了公子,她也在劫难逃,所有人都会死,她、谨莜、徐士元统统都要跟着一起死。
她已经见识过庆王谋反案时的情形,她怎么可能重蹈覆辙。
许氏话音刚落,顿时感觉到一阵灼热,然后是钻心的疼痛,烙铁已经烙透了她的皮肉,印在了她的骨头上。
他到底是什么人?许氏望眼欲穿地看着那片黑暗,多想那里面的人再一次走出来。
“你这是何必呢?”书令史道,“到了这个地步,不说又能怎么样,为什么受这样的苦楚,你是为了谁?谁又会来救你。”
许氏的嘴唇颤抖。
“徐士元说,这一切都是受你指使,你说自己是先知,他才对你俯首帖耳,才会想方设法营救你,当年与你有私情也是受你的蛊惑。”
书令史的话语就像刀一样,刺进许氏心窝里。
许氏摇头,不可能,这绝不可能,徐士元不会这样对她,他们说好了同甘共苦,万一被捉住就要闭口不言。
黑暗里的人再次走出来,抬起眼睛看许氏:“你总要为你的女儿想一想,她要怎么办?是不是要被送去教坊,从此被冠上贱籍。”
许氏打了个冷战,如果说书令史在吓她,那么这个人说的定然是实话。她知道大牢里审讯,一个人恐吓犯人,另一个人掌控大局,这相貌不起眼的人,显然掌控了整个局势。
“和她无关,”许氏深切地望着那人,“跟我女儿无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