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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拉住马……”
徐家下人高声呼喝,然而迎面骑马的人却没有伸手。他的马反而轻嘶一声,高高地抬起了两只蹄子,马背上的人急忙挥起了手中的鞭子。
鞭声响起,拉车的马受了惊,立即抬起蹄子向前奔去,后面已经失了平衡的车厢剧烈晃动起来。
徐谨莜早就已经吓得面无血色,大声喊叫起来:“救命……快救命……”
巨大的力量抛起了她整个身子。
徐谨莜只觉得肚子里的五脏六腑全都挪了位置,她脚一软又一屁股坐在了地上,摔得她眼泪直淌。
“快救车。”
“快……”
一阵嘈杂过后,终于有人按住了两匹马。
外面传来徐家下人道谢的声音,然后眼前的帘子一掀,一身黑狐氅衣立即出现在她眼帘。
是裴四爷。
她等的就是这一刻。
徐谨莜吞回即将流出的泪水,不敢有半点的耽搁,手脚并用,向前挪去,一直到了车厢门口。
徐谨莜咬住嘴唇,做出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向门口的“裴四爷”看去:“谢……”
刚说出一个字,徐谨莜脸上立即露出惊骇的神情,眼前的人留着三撇三羊胡子,满面红光,如同一个孩子般嬉笑着看过来:“不必谢,不必谢,呦,原来是个大姑娘。”
“大姑娘的马车坏了,车辕被人砍断了,大姑娘,你的马车太不结实,为何断在了这里。”
那人笑嘻嘻地向她询问,满嘴的酒气喷出来,落在了她的脸上。
徐谨莜心里顿时泛起一股恶心,只要张开嘴必然就要吐出来。
“徐大小姐,你在这里等谁啊?”
轻嫚的声音响起。
徐谨莜侧头看过去,只见又是一辆马车停在那里,有人从车厢里伸出了手,慢慢挑起了车帘,紧接着露出一张精致的脸庞。
顾琅华。
徐谨莜一股热血喷上了头,几乎就要晕厥过去。
“徐大小姐,你要等的人,终究是等不到,”琅华淡淡地道,“除非你过了我这关……只可惜即便是妾室,也要安分守己,礼数周全。”
“你还不差得远呢,你这杯茶我不能喝。”
徐谨莜如同被人狠狠地打了一巴掌。
顾琅华竟然如此折辱她。
她算是什么东西,徐谨莜就要开口,手腕却被人抓住,她转过头看到了杭氏身边侍奉的尤妈妈。
尤妈妈一副惊慌失措的神情。
“大小姐……”尤妈妈低声劝说,“我们快回去吧!一会儿被人发现,就……不好脱身了。”
“这不是您能来的地方。”
裴家和徐家没有半点的关系,大小姐等在这里,只会沦为笑柄。
“顾琅华,”徐谨莜眼睛红起来,“你等着,今天的事我必然和你算个清楚……”
到时候可别来求我。
“什么时候算?”琅华打个哈欠放下车帘,懒洋洋地道,“别忘了告诉我一声。”
顾家的马车向前走去。
徐谨莜整个人不住地颤抖,顾琅华仗着圣旨赐婚才会口出狂言。
她就要顾琅华这门婚事落空,她要见徐士元,她要将当年的事揭出来,让所有人都知道顾琅华根本不是顾家长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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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七十二章 蠢货()
尤妈妈满脑子的糟心,不知道该向谁去诉,连忙打发人回去再送辆马车来,这次丢人可是丢大了,就在裴家门口发生的事,裴家一定清清楚楚。
大小姐本想要讨裴家人欢心,却弄成这样,定然会懊悔。
想到这里,尤妈妈向马车里看去,只见徐谨莜犹自扶着自己的发箍,一脸的怒气:“你来做什么?谁让你来的?”哪有半点悔恨的模样。
尤妈妈心中气急,却也不敢声张:“大小姐,夫人病了……”说着颇有深意地点点头。
徐谨莜冷笑,一个下人也跟着神神鬼鬼的闹起来,仿佛她做了多大的错事:“我是来做正经事的,回去我自然会向母亲交代,你不必这样,无论如何,我一力承担。”
什么正经事?
砍断了车辕的正经事?
赶过来被人骂的正经事?
大小姐这些年在宫中,陪着太后、太妃们念经多了,是不是已经不食人间烟火,这一身的打扮和脸上那略带威严的模样,生像一个老寡妇。
尤妈妈虽然心中腹诽,脸上却仍旧赔笑:“大小姐说的是,眼下我们还是赶紧回去。”
徐谨莜冷笑一声,将尤妈妈打发出去,转头看向旁边的丁妈妈低声道:“我要见三叔,他如今在哪里?”
丁妈妈不禁一怔:“大小姐,您现在不宜去见三老爷,老夫人对三老爷的态度您也看到了,若是被发现,那可就不好了。”现在大小姐虽然有点出格的举动,但是只要不让人捉住把柄,说到底她就是个胡闹的小姑娘,即便是三老爷这边出了差错,大小姐还可以拉着大老爷的衣角哭一哭,大老爷看似威严,其实心软的很。
徐谨莜撩起帘子看了看裴家的宅院:“所以我让他来见我,我知道他的处境不好,想要翻牌也只有依靠我,所以他才会让你给我出主意,想方设法地嫁到裴家来,他也知道裴家的好处。他依靠徐家只会一无所有,裴杞堂将来可是前程无量。”
丁妈妈听得皱起眉头,她怎么没听明白,大小姐这是什么意思?
徐谨莜笑道:“别以为我不知道他的心思,他想要借着这件事将我认回去,让他死了这条心,这是根本不可能的,我不会是他的女儿。”
“不过,我也知道他如今栽在顾家人手里,能救他的也就只有裴杞堂,他能促成我的好事,我自然会让裴杞堂救他出来。”
徐谨莜说到这里,目光中露出凶狠的神情:“但也是仅此而已,若是他不安分,想要借此跟我扯上关系,就别怪我翻脸不认人。”
丁妈妈这才听了明白,大小姐这是在要挟三老爷:“那您想要怎么做?”
徐谨莜眼睛仿佛冒出了火:“我要让他找到证据,证明我是顾世衡的女儿。不过,顾琅华也不能借此就回到徐家,我要让顾琅华死。”
只要顾琅华死了,她就是顾、徐两家唯一的女儿。
“去啊,”徐谨莜瞪圆了眼睛,“现在就去找徐士元。”
丁妈妈抿了抿嘴唇:“可是三老爷交代,奴婢不能去找他,免得……”
“那我就跟祖母说,你是三叔派来的,想要哄骗我,让我帮他做事,不知道祖母是信你还是信我的话。”
丁妈妈不知道该怎么劝说徐谨莜不要胡来。
徐谨莜已经扬声道:“尤妈妈……”眼见就要将外面的尤妈妈喊进来。
“我去,”丁妈妈脸色顿时变了,“大小姐……我去,我去找三老爷……”冷汗已经从她身上冒出来,大小姐真的这样说出去,三老爷的计划可就全都被打乱了。
丁妈妈一脸哀愁:“您……您千万不要胡来。”
话音刚落,外面的尤妈妈已经来回话。
徐谨莜捏住帕子,挺直了脊背:“怎么车还没有来?外面这样冷,你们要冻死我不成?”
尤妈妈慌忙赔不是,丁妈妈也暗自松了口气。
徐谨莜看向丁妈妈:“周翰林家我是不能去了,你过去回一句,免得周小姐担忧。”
丁妈妈只得应一声快步退了下去。
徐谨莜慢慢弯起了嘴唇。
丁妈妈去办差事,尤妈妈更加不敢大意,紧紧地守在马车旁边。
不远处忽然跑来了一群穿着粗布衣衫的孩子,其中一个高高地举着个糖人,好不容易甩开了后面的孩子,刚要将糖人凑在嘴边舔两口,谁知他刚刚伸出了舌头,就被人将糖人抢走了。
孩子顿时哭起来。
尤妈妈望着那可怜的孩子,想起家里的孙儿,不由地心生恻隐,掏出三个铜钱弯腰递了过去:“别哭了,再去买一个。”
见到了铜钱,那孩子顿时止住哭声,脏兮兮地脸上露出了笑容,欢快地向尤妈妈行了个礼,然后跑远了。
尤妈妈这才直起身来,却发现一张字条不知什么时候塞进了她的手心里。
尤妈妈不禁惊愕,就在方才她给铜钱的时候,那孩子传递了这张字条。
她竟然没有察觉。
尤妈妈悄悄走到角落里,将字条打开,里面写着一行字:跟着丁妈妈,去双屏胡同。
三老爷的宅子不是在双屏胡同吗?
尤妈妈心里一跳,立即将字条攥在手里,她要立即告诉夫人才行。
……
徐家。
杭氏看着字条发呆。
是谁会送来这样的消息,又是因为什么?丁妈妈是谨莜身边的管事妈妈,为什么会去找老三。
谨莜不是很厌烦老三一家人吗?昨日她去屋子里,隐隐约约听到谨莜提起“庶子”的字眼,哄得老夫人十分开心,应该是在数落老三的不是,可是现在却又怎么……
谨莜到底在做什么。
“夫人,”尤妈妈道,“下面要怎么办才好?”
杭氏的手有些颤抖,种种猜疑顿时涌上心头,半晌才道:“仔细查一查丁妈妈的底细,然后再做打算……谨莜呢,不是让她回来就到我屋里吗?”
“大小姐去了老夫人房里,”丁妈妈低声道,“大约要过一会儿才能来给夫人请安。”
杭氏站起身:“今天她做了那么多事,以为只要到老夫人跟前撒撒娇就能揭过吗?平日里我就是这样纵着她,才会将她养成这个模样。”
“今日定然不能再如此。”
第五百七十三章 被罚()
杭氏带着尤妈妈去了徐老夫人的院子。
徐谨莜跪坐在脚踏上,正给徐老夫人在揉腿。
徐谨莜笑着道:“当时要给各家小姐发帖子,周小姐不知怎么写,我就帮她写了首绝句做了帖面子,一共送出去三十张,周家以为很多人不会来,就照着十来个人筹备的,没想到去了二十五六个,门口接应的下人忙不过来,马车都排起了长龙,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都进门。”
徐老夫人笑着:“那是你的绝句写得好,看起来像是办诗会的样子,周家应该念你的功劳才对。”
徐谨莜提起这个,就一脸的委屈:“可是孙女去的时候,让人通报了半天,周家都没有人来接应,孙女一气之下就离开了,偏巧了,孙女在马车里看送去周家的礼物,发现丁妈妈拿错了盒子,原本的玉髓变成了平安符,我生怕裴二太太已经出门来我们家取平安符,也没有多想就让人去了裴家。”
杭氏站在门口听了半天,没想到谨莜居然睁着眼睛扯起了慌。马车分明没有去周家,却被谨莜这样一说,周家人平白就多了个礼数不周的罪名。
而且送人的礼物怎么恰好就跟平安符弄混了,谨莜根本就是以周家宴席为借口,去讨裴家人的欢心。
这还不够吗?被人狠狠打了脸,谨莜怎么还能这样高兴,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
杭氏想到这里,让丫鬟打帘,她走了进去。
杭氏上前给徐老夫人行了礼:“老夫人,今天是谨莜不对,没有跟家中说一声,就去了裴家,才闹出笑话。”
徐老夫人皱起眉头,徐谨莜脸色也变了:“母亲您说什么?哪有笑话,我本想要去裴家,后来觉得不妥当,这就折了回来,谁想马车的车辕就断了,多亏车夫勒住马,否则我定然要受伤。”
徐谨莜说着抬起眼睛望着徐老夫人:“我方才没有跟祖母说,是怕祖母担忧。”说着她伸出手去揉自己的手臂。
“摔到了哪里?”徐老夫人一脸心疼,“这事怎么能瞒着,女孩子身子娇贵,不能出半点的差错,快……让人去请郎中来给谨莜瞧一瞧。”
管事妈妈听得这话就要下去,却被杭氏叫住:“不用去了,大小姐没事。”
“这是什么话,”徐老夫人将徐谨莜搂住,“哪有这样心狠的母亲,竟然连女儿都不顾。”
徐谨莜心里一颤,看向杭氏,目光中多了几分的怨恨。
杭氏从来没有将她当做亲生女儿看待,从来没有关切过她,现在她受了委屈,杭氏也不知道安慰她,反而来祖母面前告她的状,她宁愿没有这样的母亲。
徐谨莜一头扎进了徐老夫人怀里:“是孙女的错,让祖母跟着难过。”
杭氏再也听不下去:“你坐的马车,车辕是被人砍断的。”
徐谨莜莫名惊诧:“是谁要害我……我。”
徐老夫人目光深沉:“怎么会有人砍断车辕?到底是怎么回事?”
“是莜姐自己吩咐下人做的,”杭氏板着脸,“莜姐求见裴太夫人被拒在门外,就在一旁等着裴四爷回家,眼见着有人骑马过来,她让人将车辕砍断,想要借此认识裴四爷……”
徐谨莜额头上冒出了冷汗。
徐老夫人先是怔愣,然后一掌拍在矮桌上,徐谨莜吓得身子一歪滑落在地。
“竟然当着孩子的面说出这种不三不四的话,”徐老夫人指向杭氏,“你是要气死我不成?”
杭氏露出悲伤的神情:“娘最疼谨莜,媳妇在娘心里的地位不及谨莜半分,若是谨莜将来做错了事,媳妇真的怕娘会受不住。”
徐老夫人浑身发抖:“你这话什么意思?”
杭氏道:“娘,谨莜的作为已经该被关在家中,不准走出闺阁半步,我们徐家的脸面让她丢尽了,即便您不肯相信,外面很快也会传起来。”
杭氏不知道自己哪里来的力气,敢于抬起头与老夫人争辩,或许是因为她对谨莜的失望,或许是因为琅华,此时此刻她的脑海里两件事在不停地冲撞。
谨莜想要抢走琅华的姻缘。
“我没有,”徐谨莜张开嘴,脸上眼泪纵横,“母亲为什么要这样说我,为什么要将我关起来,只因为祖母说要让我帮忙掌管家里中馈吗?我不会跟母亲抢权柄,我早晚都是要嫁出去的……”
杭氏静静地望着徐谨莜:“我怕你嫁不出去。”
杭氏字字清晰:“你再这样下去,丢尽名声,只能去家庵里青灯古佛,没有人会娶你。”
“裴家已经和顾家订了婚期,虽说是皇上赐婚,这却是裴杞堂自己要来的,谁不知道他为了这桩婚事在宫门外站了一天一夜,差点搭上了自己的功名,怎么可能因为一个小小的平安符,或是道士的胡言乱语,就退掉顾家这门亲。”
“咣”地一声响,一只茶碗碎在了杭氏脚下。
“你给我出去,”徐老夫人大声喊道,“来人,将她给我关进房里,她是反了天敢在我面前胡言乱语……”
这样疾言厉色下,杭氏却没有害怕,她抬起头:“娘,裴二太太本要过来却没有登门,裴家的意思已经很明白,您真的要让媳妇将那些跟车的下人都叫来问个清楚,才肯相信吗?”
杭氏从来没有这样硬气过,说话的时候一脸笃定。
难道这是真的?
徐老夫人看向旁边的徐谨莜,徐谨莜委顿在那里,一双眼睛死死地盯着杭氏,脸上有不甘的神情。
“谨莜,”徐老夫人道,“你母亲说的是真的吗?”
“不是,”徐谨莜保住徐老夫人的腿,“当然不是,我怎么会做出这样的事,是有人要害孙女……”
“娘,”杭氏道,“您再纵容她,她早晚要惹出大事来,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