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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屈卿,”皇上平静的声音传来,“你觉得这桩案子要怎么办才好?”
赵家拿出这样的证据,是功是过?皇上如果趁机对付慈宁宫,赵家就成了真正的功臣,那么赵氏就有可能被保下来。
一切都脱离了他们的掌控。
屈承如嘴唇颤抖:“皇上,这样重大的案子,还要仔细审问才是。”
皇帝道:“看样子屈卿也是才知道这封手谕。屈卿是因为公务繁忙无暇顾及审案,还是忙着要从这桩案子里得了好处?”
皇帝的声音淡淡地传来,却如同平地惊雷。
屈承如张大了嘴,不禁打了个寒噤。
皇帝接着道:“赵家请你帮忙向宁王下毒,好让赵氏趁机离开慈宁宫,这样的大事,赵家给你多少银钱?”
“微臣冤枉,”屈承如立即跪下来,定然是有人故意要陷害他,会是谁?裴杞堂还是赵家?“微臣没有替赵家办事,微臣对朝廷忠心耿耿,这些日子微臣一直审讯赵家人,不曾有半点的懈怠……若是微臣与赵家有所勾结,怎么会不知晓赵家的这封手谕,皇上可以传赵家人与微臣对质。”
皇帝一笑:“赵家人若是承认买通了你,朕怎么可能会庇护他们。”他现在已经能猜到赵家的算计。宁王出了事,太后将要惩戒赵氏,赵氏求助于他,这样他就与太后完全对立,赵家再拿出庆王谋反案时太后的手谕。
他就必然要以此来压制太后。
他完全被赵家牵着鼻子向前走。他虽然想要摆脱太后,但是也不喜欢被人当成傻子耍的团团转。如果赵氏一族一心效忠于他,为何不早早就拿出这封手谕,偏要等到今日。
屈承如张开嘴想要为自己辩解,他抬起头却看到了皇上眼睛中厌弃的目光,他周身顿时一片冰凉:“皇上,微臣是被冤枉的……”
屈承如话音刚落,旁边的内侍上前道:“奴婢方才去衙门里传召屈大人时,遇见了裴杞堂裴大人,裴大人说屈大人收受方家贿赂……贿赂是一张药方,裴大人让奴婢禀告皇上,这药方非同小可,请求皇上传召他,他会向皇上仔细禀告。”
皇帝皱起眉头,药方?这又是怎么回事?
内侍轻声道:“皇上,裴大人如今就在宫外候旨。”
皇帝目光闪烁,裴杞堂公然抗旨,他本要给裴杞堂一个教训,可是现在却又不得不启用裴杞堂。
“传裴杞堂进宫,”皇帝顿了顿,“让刘相、裴思通在值房候着。”
内侍应了一声。
大殿上的屈承如脸上一片死灰。
……
裴杞堂站在宫门口。
“少爷,”裴钱过来道,“胡先生已经从宫中出来了,胡先生说,顾大小姐那边一切平安,请您放心,顾大小姐也有话代给少爷,让少爷不要太着急,慢慢来。”
裴杞堂心里一暖。
只有琅华才知道他心里在想些什么。
当年父亲就是因为那些与西夏来往的信函才被论罪,现在赵家又故技重施想要以此对付太后。
这一次,他不但不会让赵家如意,而且还要借此为庆王府翻案。
内侍走过来道:“裴大人,皇上传您去勤政殿。”
裴杞堂跟着内侍走入宫中。
宫里显得比往常更要安静,内侍小心翼翼地推开勤政殿大门,裴杞堂踏了进去。
皇帝坐在御座上正翻看手里的奏折,屈承如跪在地上,如同一只被射穿了翅膀的猎物,已经被死亡笼罩,缩在那里瑟瑟发抖。
“皇上。”裴杞堂上前行礼。
皇帝没有询问药方的事,转头看了一眼常安康,常安康会意,立即将诏书呈给裴杞堂查看。
看到诏书的内容,裴杞堂不禁脸色一变。
皇帝淡淡地问过去:“裴卿以为这件事该如何处置?”
裴杞堂很快恢复了寻常:“微臣想知道,这诏书是从何而来?”
皇帝道:“是皇后的母家,赵家人呈给朕的。”
“若是这样,这诏书定然是假的,”裴杞堂声音清朗,“赵家人为了能够逃脱罪责,不惜离间太后和皇上母子之间的关系,就凭这个其心可诛。”
皇帝不由地抬起了眼睛,定定地望着裴杞堂:“你如何得知这诏书定然有假。”
“皇上,”裴杞堂目光一盛,眉眼中顿时透出了几分的干练,“赵家这些日子用尽了手段,到处打点,买通狱卒传递消息,甚至贿赂大理寺、刑部官员,手段无所不用其极。”
“不光是皇上看到的这封诏书,如今坊间正流传一张药方也是经赵家人手流出,”裴杞堂淡淡地看了一眼跪在地上的屈承如,“已经卖到了一千两银子。”
听到药方两个字,屈承如立即抬起头来。
裴杞堂道:“微臣就是因这药方找到了屈大人。”
皇帝听到这里,眯起了眼睛:“是什么药方?”
裴杞堂从袖子里拿出一份递给内侍:“听说是赵宗叔与道士炮制的延年益寿的药丸。”
听到这里皇帝脸色微变,立即将内侍手中的药方拿在手中仔细查看,药方上面记录的药材他再熟悉不过。
这是五石散。
裴杞堂道:“赵家人下了大牢之后,赵氏族产都被查封,赵家是用这张药方换来了银钱,四处打点,才能有如今的局面,微臣得知之后十分奇怪,赵家人明目张胆地作为,屈大人竟然没有向朝廷禀告,也没有出手阻止……而今看来屈大人早就被赵家人收买。”
“你这是诬陷……”跪在地上的屈承如大声喊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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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裴威武,这桩案子过后一定好好奖励小裴。
嘿嘿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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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一十六章 太不中用()
大殿里是屈承如撕心裂肺的喊叫声。
裴杞堂淡淡地道:“屈大人没有见方家人?没有答应为方家人翻案吗?”
屈承如本来苍白的脸陡然涨得通红:“方家人是来状告顾世衡的,本官答应让人仔细查问。”
裴杞堂英俊而高华般的脸庞上,浮起淡淡的笑容:“屈大人是说方家挖顾家祖坟的案子?顾家已经撤了诉状,这案子连县衙都不会再理睬,屈大人身为大理寺官员,身肩重责,却有时间去过问这些?”
屈承如顿时愣在那里。
裴杞堂脸上浮起几分笑容:“这京里谁不知晓,方家祖上因谋反案被牵连,这次是想要借着曹雍案翻身,否则怎么会处心积虑算计顾世衡,现在顾世衡抱病在家,方家就找到了屈大人。”
屈承如忙道:“没有,微臣没有要替方家翻案,微臣只是觉得顾家另有图谋。”
裴杞堂从屈承如身上挪开了目光:“有句话屈大人说得对,方家翻不了案,屈大人也没有这个本事,因为黑就是黑,白就是白,谁也无法颠倒是非。”清晰有力的声音不禁让人心中凛然。
“去慈宁宫将宁王府的嬷嬷带过来,”皇帝说着看向屈承如,“既然你说没有授意那嬷嬷给宁王下毒,那么就在大殿之上与她对质……”
宁王府的嬷嬷?
屈承如觉得胸口一凉,仿佛整个人都被利器穿透,宁王被下毒了?到底是怎么回事?
宁王府的嬷嬷为什么会说是他授意下毒。
宫里还发生了什么他不知道的事。
宁王,宁王……
屈承如眼前一阵阵发黑,头顶的天空仿佛一下子塌下来,压得他喘不过气,他眼睛一翻干脆晕厥过去。
“拖出去泼醒了他。”皇帝声音阴冷。
真是个废物。
如果沈昌吉在,他一定会吩咐沈昌吉将这人身上的皮肉一块块地割下来,这样才能解了他的心头之恨。
屈承如被带下去,大殿里没有旁人,皇帝看向裴杞堂:“你就没想过这手谕万一是真的,这案子该怎么办?”
裴杞堂神情清朗:“依大齐律法办,即便是太后也不能姑息。”
皇帝站起身:“你倒是敢说话。”
“皇上,”裴杞堂道,“这件事非同小可,虽说是赵家人拿出了手谕,却最终是由皇上决定如何处置,一旦处置不当,定然会被人诟病。”
皇帝知道裴杞堂的意思。
他随随便便地治罪太后,难免会落下一个暴君的名声。
先是杀掉自己两个弟弟,然后将矛头对向了自己的生母。
太后若是握着赵氏,他尚有理由向太后动手,现在赵氏却安然无恙地被送回了勤政殿,他没有任何理由针对太后。
庆王案已经过去那么久,在这种情况下旧事重提,就算手谕是真的,也会招来质疑之声。
裴杞堂道:“所以这手谕必须查个清楚,否则将会后患无穷,今天赵家能仿造太后娘娘的手谕,明日就能仿造皇上的手谕,朝廷大事岂容这般儿戏。”
裴杞堂说着顿了顿:“皇上不如将这封手谕递给太后娘娘查看,也算是全了皇上为人子之心。”
皇帝皱起眉头,目光再一次落在那手谕之上。
……
慈宁宫里。
宁王已经跪了一个时辰,在他不远处就是浑身是血的汤嬷嬷。
宫人们垂下了眼睛,不敢发出任何声音,生怕会再一次将整个慈宁宫点燃。太后是真的生气了,否则而不会这样发落宁王。
“太后娘娘,皇上请您去勤政殿,”内侍躬身道,“皇上传召了屈大人,要将宁王府的嬷嬷带去与屈大人对质。”
太后眯起眼睛,这一次皇上的动作倒是很快:“那就去吧,将宁王和宁王府的人都带上,一起到勤政殿。”
太后站起身来:“琅华也随哀家一起去,宁王的病总是你治好的,皇上问起话,你只要直接禀告。”
琅华应了一声,跟着太后的肩舆一路到了勤政殿。
等在门口的裴杞堂见到太后立即上前行礼。
“起来吧,看来皇上的气消了,”太后沉声道,“你可要好自为之。”
裴杞堂将太后娘娘搀扶下了肩舆,程女官忙上前侍奉太后脱下氅衣,走进勤政殿。
琅华正要追上去,却被人拉住了衣袖,琅华转头看过去,果然看到了裴杞堂。
裴杞堂满脸笑容,倾过身子,低声道:“我可没有乱来,是屈承如太没用。”
琅华脸一红,立即想起让胡先生嘱咐裴杞堂的话。
“琅华,偶尔的你也看我一眼,别让我太心虚。”
琅华皱起眉头,这都什么时候了,裴杞堂还在这里胡闹,琅华生怕与他纠缠过多被宫人瞧见,手一翻在他胳膊上一拧,嗔怒着道:“正经着点。”
裴杞堂松开了手,琅华扬起眉毛,快走了两步,跟在程女官身后。
裴杞堂不禁苦笑,只怕进了殿门,琅华就要对他冷眼相对,虽然他知道琅华不过是为了应付皇上,免得让皇上起疑,心中却仍旧不舒坦,也不知什么时候,他和琅华才能执手站在众人面前。
众人相继走进勤政殿。
常安康将手谕递给太后查看,太后垂眼读了两遍,然后不动声色地抬起头:“皇上准备如何处置?”
皇帝没有说话而是看向裴杞堂。
裴杞堂上前道:“皇上虽然认为这手谕是假,却也要给满朝文武一个交代。”
太后慢慢地捻着手里的佛珠:“也难怪皇上如此安排。就连哀家看过之后也要以为这就是哀家所写,所以必然要弄个清楚明白,免得让它成为我们母子之间的心结。”
说到这里,太后皱起眉头:“只是谁能够判断这封手谕真假?”
这样几乎一模一样的字,谁又能辨得明白。
大殿上片刻的安宁。
裴杞堂的目光落在琅华身上:“若是从前,大约没有这样的人,现在却不同了,顾大小姐治好了曹嘉大人。在大齐,若说分辨文书真假,只怕没有人能及得上曹雍、曹嘉两位大人。”
裴杞堂的目光痴痴地望着琅华,琅华挪动了半步退到宫人背后。
裴杞堂接着又道,“顾大小姐应该已经很清楚曹嘉大人的本事。”
所有人立即向琅华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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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赖也是本事。
这一点小裴棒棒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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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一十七章 一唱一和()
顾大小姐站在太后娘娘身边,十三岁的她女子尚没有旁边的宫人高,却并没有被人群淹没,站在那里依旧十分的显眼。
她目光清澈,神情安然,在这样的场面下仍旧不卑不亢,看起来就像是一颗发着淡淡光芒的珠子,不禁让人为之侧目。
皇帝想起这几日的风波,在看看裴杞堂的模样,见到顾琅华,眼睛里就闪烁着一样的神采。
真是没出息的东西,为了一个女人低三下四到这样的地步。
太后看向琅华:“哀家从前倒是听说过,大理寺曹雍有一双厉眼,能够为人伸冤理枉,却不知曹嘉如何。”
琅华道:“臣女也是从曹嘉大人那里才知道,术业有专攻是什么道理,臣女在养济院给曹嘉大人治伤时,常听曹嘉大人说起当年曹雍大人的办案主张。”
琅华抬起头仿佛想到了曹嘉提起那些事脸上的神采。
“重证据、轻口供,情与迹应当兼采,这才能让天下无冤狱,世上无人冤死,”琅华说着顿了顿,“臣女也不明白这些话的意思,只是……每当养济院的那些囚犯将冤屈诉给曹嘉大人的时候,都会哭得十分伤心,这些囚犯大多受刑太重,身上皮肉尽毁,臣女和胡先生会趁着他们诉冤的时候为他们刮肉正骨,所以臣女这些日子耳听目染,也明白了些道理。”
“为什么曹嘉大人承受了如此多非人的痛楚,还要坚持下来,因为他为的不光是整个曹家,还有身边许许多多蒙冤之人,因为也只有他知道,那些犯人所说都是实情,他也能够向世人证明这些人的清白。”
“所以他得活下来,他必须活下来。”
琅华说到这里,眼睛中闪烁出凄然的目光,可是转眼之间却又满是希望:“裴大人说的没错,臣女清楚曹嘉大人的本事,是因为这些日子的所闻所见,换做其他人也会如此。”
皇帝忽然想起曹雍来,曹雍在朝堂上很少说话,但是每次遇到重案,只要他让皇城司去审讯,曹雍必然出面阻止,如同当头棒喝,说什么重刑之下必有冤案。每次劝谏必说此言,他心中不胜其烦。
甚至他直接令皇城司、刑部办的案子,曹雍也要搬出祖制和法典来,凡是大案必须经过大理寺复核。
他就不明白为什么有些人如此不识相,明知道他心生厌恶,仍旧孜孜不倦地与他作对,后来曹雍被抓,他听说沈昌吉对曹家所有人严刑审讯,他也没有阻止,他就是要让曹雍知道,只有严刑拷打,才能彰显他天子的威严,才能让那些人不敢行悖逆之事。
现在,沈昌吉死了,赵家也给了他一个大大的耳光,皇帝甚至开始怀念曹雍在的时候,至少大理寺官员一个个尽忠职守,能够为朝廷办事,现在的大理寺,一盘散沙,早就名存实亡。
他也想知道一个曹嘉是不是能够查清楚这份手谕的真假。
皇帝看向太后:“既然如此,就传曹嘉进宫,朕听听他到底有什么办法。”
太后也点点头:“就按皇上的意思办。”
“听说曹嘉身体不适,”皇帝说着看向旁边的内侍,“就将他抬上大殿。”
“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