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麻烦了。
那该怎么办才好。
程女官道:“若不然提点一下顾世衡,让他在合适时机,立即带人将庄王扣下来,到了皇城司大牢,该如何审讯,不都是顾世衡掌控了吗?”
太后坐下来,端起茶吹了吹,又合上了:“真是因为哀家用了顾家,皇上才可能不会完全相信顾世衡的话。”
程女官也跟着颔首,是这个意思。
正说着话。
内侍前来禀告:“太后娘娘,前院打了野味儿,裴大人让人送过来一半,裴大人的手下却没有办好事,送来的时候没有关笼子,现在那些野鸡啊,野兔啊都跑了出来。厨房那边正在忙着捉呢,可是一时半刻又怕弄不干净,厨房那边来告罪,让奴婢通禀太后一声,太后去花园的时候,别被惊了驾。”
程女官不禁摇头:“那位裴大人也太唐突了,也不去打听一下,太后娘娘喜不喜欢就送来。”
太后娘娘说是来秋狩,其实就是出宫散散心,慈宁宫是从来不吃野味儿的,味道腥膻,所以裴杞堂送来,厨房就摆在一旁没有理会,这才让那些东西都跑了出来。
太后听着这话,重新将茶端起来喝了一口:“早知道就将太妃也一同请来。”这样就有人能替裴家传话了,裴杞堂也不用弄得鸡飞狗跳,来引起她的主意。
庄王这件事裴杞堂必然会插手,如果裴杞堂真的帮了忙?那么他想要从她这里得到什么呢?
……
先皇喜欢击鞠,所以皇族人大多也精通此道。
一个时辰过去了,大家仍旧打的难分胜负。
庄王汗透了衣襟,望着对面的裴杞堂。
裴杞堂一脸笑容,如同叫阵的将军,骑着马威风凛凛地站在他面前:“庄王爷,舒王爷两位认输了,这场就结束如何?”
庄王不会认输,经历了那么多风雨,不到最后一刻,决不能就此放弃,他淡淡地道:“一会儿输了,可不要哭鼻子。”
裴杞堂看了一眼不远处的内侍。
如果他没有记错,这个人应该是慈宁宫的眼线,宫中鱼龙混杂,他只是知道那些内侍、宫人很多人背地里都会传递各种消息,但是这些人到底是属于谁,为谁效命,想要弄清楚却十分不易。
也就是琅华才会这样细心,进宫几次,有意地去收集各种消息,至少确定了哪个是慈宁宫的人,哪个是皇后娘娘的眼睛。
想到琅华,裴杞堂心里突然温暖起来。
太后让人来这里,算不算是给他带了一个口讯。
裴杞堂抿了抿嘴唇,轻轻翘起了眉角。
鼓声响起来,击鞠再度开始。
裴杞堂首当其冲,从舒王手下劫下木球传给柳子谕,柳子谕才学会不久,动作十分的生疏,驱马带球前行,却被人挡住。
庄王见有了机会,就要上前,却被一个人挡住了去路。
庄王抬起头,看到了裴杞堂。
裴杞堂微微笑着,身体微微前倾将庄王留在了原地,然后低声耳语:“王爷,您仔细着些,平日里总不伸展手脚,突然发力,很可能伤筋动骨。”
庄王笑道:“裴大人才要当心,年轻气盛,很容易大意轻敌。”
裴杞堂目光闪烁:“庄王爷说的是,”说着顿了顿,“王爷可认识杜其仲?”
庄王目光沉下来,裴杞堂要在这里审问他不成?
这里可不是皇城司的大牢,也不是裴家的柴房,这种话他可以不必理会。
“庄王爷,”裴杞堂接着道,“您可能对他不熟悉,但是他却认识您,还让我给您带个话,他在大牢里很寂寞,请您一定要去看看他。”
这句话,就像一把匕首,一下子捅进了庄王的胸口。
庄王脸上的表情忍不住微微扭曲,身体如同遭受了重击,整个人摇摇欲坠。
杜其仲已经死了,怎么可能在大牢。
到底是杜其仲的死另有隐情,还是裴杞堂在故弄玄虚。
庄王冷笑:“那杜其仲与本王有什么关系。”
“杜其仲说,他手上有个本子,这些年吃的空饷,都在上面有所记录,”裴杞堂说着顿了顿,“他也冤枉的很,那些并不是空饷,而是该领饷银的厢军,只不过那些厢军被人带去了跑商、运送私货,他官职低,人微言轻,也是无可奈何才对这件事视而不见。”
庄王的脸色变得苍白,他诧异地看着裴杞堂。
裴杞堂怎么会查出这些事。
杜其仲没有死,否则如何会招认这些,庄王攥紧了手里的缰绳。
他上当了,杜其仲的“死”说不定就是要让他放松警惕。
……………………………………
昨天半夜11点50的时候发现当天不能更新了,就想睡一会儿接着写,结果抱着电脑沉沉睡去,早晨五点半才醒过来。
于是悲剧了。
更新奉上~
一会儿继续。
第四百三十七章 不经打的庄王()
庄王脸色铁青,眉宇中多了一抹的杀气。
一个站在皇位旁边的皇室宗亲,退一步籍籍无名,进一步粉身碎骨,做他能有如今的风光,靠得都是他的谋算,这样才能历经“二王之乱”而不倒,裴杞堂几句话就想让他害怕,未免小瞧了他。
就算是裴杞堂真的掌握了杜其仲,却也不一定能将这案子办下去。
太后若是不肯救他,他就将当年庆王向荣国公调兵的事说出来,告诉皇上庆王谋反时,太后曾想要淮南王回京,若不是皇上动作快,将庆王抓个正着,说不定太后已经帮助庆王登上了皇位。
太后不会不怕他的威胁。
庄王道:“这是杜其仲所说?没有谁能主动招认自己的错失,自然会百般推脱,裴大人要小心,不要上了他的当。”
他身为一个王爷,就算犯了错,也要经过皇室宗族,岂是裴杞堂一个小小的世家子弟能够沾手的。
裴杞堂点了点头:“王爷说的有理,下臣也是这样想,生怕有个冤枉,将来不好交代,”说着似是想到了什么,“那些人嘴里不一定有实话,就像祝掌柜说,曾送给您三颗夜明珠,价值千金,我看着却未必如此。”
裴杞堂说着从怀里掏出一只荷包递给庄王。
庄王眼睛一跳,皱起眉头,不去接那荷包,表面上没有太大的变化,心中却暗暗吃惊。
掌管着江西铺子的祝掌柜,去年的时候从大食国商贾手里收了三颗夜明珠。
这些事裴杞堂怎么知晓?
庄王忍不住心跳加速,浑身血液仿佛都拼命地向头上涌去。
裴杞堂到底知晓多少?
因为祝掌柜的事,杜其仲是不知晓的。
正当庄王思量时,裴杞堂动手将夜明珠倒了出来捧在手心里,迎着光看过去。
裴杞堂笑着道:“多了这条裂纹,这颗夜明珠可就不值钱了。”
看到那夜明珠,冷汗从庄王额头上淌下来,他能认出来这颗夜明珠是他的,因为这颗珠子上又两条,如同“人”字的纹路,他因此对祝掌柜大发雷霆,差点就将江西的生意换了别人来做。
裴杞堂竟然进了庄王府,取出了这颗夜明珠。
他能拿到这夜明珠,也就能拿到所有的东西。
怒火从庄王的眼睛中喷薄而出,仿佛要将眼前的裴杞堂烧为灰烬。
这件事皇上知道吗?太后知道吗?
裴杞堂是让皇城司的人上门,还是带了京营的兵马前往查封王府,这是什么时候发生的事?为什么王府里的管事没有来通风报信,王府外的眼线也没送来消息。
难道庄王府所有的人都被押了起来。
不可能,这不可能。
他是堂堂的庄王爷,即便是皇上要查检庄王府,也不可能不知会他,就让人闯进王府去。更不可能让人随意将庄王府的东西拿出来。
“你好大的胆子。”庄王大吼一声,在场所有人都愣住了。
正当众人都看向庄王时,柳子谕趁机挥了一下手中的球仗,然后激动地看着那木球滚过了球门。
如果不是气氛不合适,柳子谕就要欢叫起来。
舒王皱起眉头:“你们两个愣在那里做什么?庄王……击鞠的时候就不要端着你的王爷架子,什么有没有胆子,若是让他让着你,还有什么意思。”
庄王恶狠狠地看向舒王,舒王这个糊涂的老东西,根本就不知晓发生了什么,却在这里胡乱地搅和。
“王爷不要太放在心上,”裴杞堂将荷包放回怀里,眼睛闪亮,目光中带着几分的威慑和傲气,“一场胜负算不得什么,您若是不服气,我们再战一场,请皇上多添些彩头。”
裴杞堂再一次压低声音:“王爷,您床底的那只镶着一块祖母绿的匣子,是用沉香做的吧?怪不得能让屋子里有股淡淡的香气。”说完直起了身子,眯着眼睛看庄王。
那只匣子里面是厚厚的一叠银票和地契。
裴杞堂握住了这两个证据,自然能够来逼迫他说出所有一切。
庄王忽然觉得自己变得卑微起来,仿佛被一块巨石重重地压在他的肩膀上,要他向眼前这个少年郎低头。
裴杞堂如今就是高高在上地等在那里,等着他臣服,等着他哀求。
他何时受过这样的侮辱。
庄王握紧了手中的球仗,转身就要离开。
他必须赶去庄王府,看看到底就发生了些什么。
然而身下的马儿却没有动,反而发出一阵轻嘶。
裴杞堂不知在什么时候已经拉住了缰绳,他那如古潭般波澜不惊的眼眸里是淡淡的笑意:“王爷急着去哪里?”
裴杞堂脸上挑衅的神情,就是无数的蚂蚁在啃噬他的心,庄王再也忍不住,挥动起了手中的球仗向裴杞堂打去。
裴杞堂弯腰躲闪,仿佛十分惊讶,却仍旧没有松开手中的缰绳:“王爷,您这是做什么?您小心着点,别从马背上跌下来。”
声音也那么的轻描淡写,若是什么身边有人,会立即大笑起来。
庄王怒不可揭,蓄足了力气再度将球仗打向裴杞堂,如果这是一柄刀刃,他恨不得立即就将裴杞堂劈开。
裴杞堂手里不知什么时候也提起了如同偃月般的球仗,两支球仗撞在一起。
庄王听到了清脆的“咔嚓”声,巨大的震动传到他的手臂上,他的手立即没有了力气,巨大的疼痛立即传来。
骨头,那是骨头断裂的声音。
庄王的手臂软软地垂下,手里的球仗也跟着掉落在地,他睁大了眼睛,只看见一个东西迎面而来。
是裴杞堂手里的球仗。
手杖没有半点的停顿,裹挟着厉风扫在他的头顶上。
你敢……
庄王心里想着,嘴张开刚要怒斥出声,然而音阶冲到喉咙里却发出了刺耳的尖叫。
裴杞堂的球仗狠狠地打在了他头顶上。
庄王只觉得“嗡”地一声,滚热的东西顺着头顶淌落,他感觉到了眩晕,眼前所有一切渐渐模糊起来。
周围一片惊呼。
有人喊道:“裴大人受伤了,快来啊,庄王爷……打了裴大人……”
庄王伸出了手想要指向裴杞堂。
裴杞堂脸上是安静的笑容。
庄王的心一下子炸开,张开嘴吐出口鲜血,然后整个人从马背上跌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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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上~
第四百三十八章 都是高手()
“你说什么?”
程女官觉得十分惊讶,不禁看向内侍:“你可打听清楚了?”
内侍道:“奴婢是亲眼所见,裴大人用球仗敲了庄王爷的脑袋,庄王爷摇摇晃晃就从马背上跌了下来。”
程女官看向太后。裴杞堂就这样,在众目睽睽之下将庄王爷打了,裴杞堂在想什么?那可是王爷。
太后听得这话,捻佛珠的手指微微停顿,这可真是谁也想不到的,裴杞堂竟然这样直接地拿下了庄王。
内侍退下去。
程女官道:“外面都传言说裴杞堂……目中无人又浮夸骄纵,进京之前就到处招惹是非,该不会因为仗着立了大功,又办了这样的差事,就……得意忘形,犯了老毛病。”
太后还指望裴杞堂帮忙解局呢,这样看来是不太可能了。
“这有什么不好,”太后淡淡地道,“庄王被打晕了就说不出话来,等他醒来的时候大势已定。”
“依哀家看,这已经是最好的机会,”太后舒舒袖子,“一会儿这里整个行宫就要闹起来,所有人都会到聚到马场上,到时候肯定会有人求见皇上。”
事情闹大了,皇上必然要出面。
如果赵家人真的拿了五石散给皇上服用,那么这件丑事就肯定遮掩不住了。这样一来,根本就不用她出面去揭穿皇帝。
裴杞堂这是不动声色地替她办了件事。
……
“快去禀告皇上。”马场上出了这样的大事,宫人和内侍立即就四散着去报信。
鲜血已经将庄王整张脸染红了,庄王躺在那里人事不知。
本来气氛轻松的马场,一下子慌乱起来。
舒王怔愣了半晌,才吩咐内侍:“有没有传御医,快……快去啊!”
韩璋上前查看裴杞堂的伤势。
裴杞堂肩膀已经肿了起来。
舒王回过神来,厉声质问裴杞堂:“你到底和庄王说了什么?庄王怎么会对你动手。”
裴杞堂皱着眉头:“下臣只是说,庄王爷可能会输……没想到庄王爷会恼怒。不过就是个击鞠而已,怎么会这样大动肝火。”
大家虽然没有听到两个人说了些什么,却都看到了庄王先动了手。
庄王去打裴杞堂,第一次裴杞堂躲了过去,第二次裴杞堂举起了手上的球仗抵御,结果,被庄王手里的球仗打偏了方向,径直就落在了庄王的头上。
舒王脸色难看,显然十分着急:“庄王待人向来谦和,定然是你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这才逼着他动了手。”
裴杞堂身边的副将忍不住道:“我们将军做错了什么,要任由庄王爷教训?”
舒王瞪圆了眼睛:“庄王爷是龙子凤孙……岂容你们这样放肆。”
副将压制着心中的怒气,正色道:“我们是大齐的官员,并非庄王府的奴婢。”
气氛顿时变得尴尬。
柳子谕忙过来道:“裴大人也并非有意,事发突然,他也是下意识地抬手抵御,说到底谁也不愿意出这种事。”
舒王冷笑:“难不成你们还准备用两句话搪塞过去?裴大人好大的脾气,对待龙子凤孙尚是如此,换做平民百姓,还不知要如何,如此之人怎么能做国之栋梁,皇上还对你委以重任……”舒王气得胡子翘起来,“本王要去见皇上,本王就不信,没有人能惩治你。”
舒王话音刚落。
一个声音道:“先要给庄王止血……”
众人顺着声音望去,顾琅华带着人走了过来。
这次打猎有人受了伤,精通外科的太医都去了猎场,要赶到这里来也需要费些功夫,倒是在后院的顾琅华先到了。
琅华吩咐内侍:“将止血的药丸先让庄王吃了。”
内侍不敢怠慢,急忙将一丸药化开顺着庄王嘴角灌了进去。
琅华仔细地查看庄王的伤势:“伤口需要缝合,否则一时半刻不能将血止住,”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