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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陵怪谈-第5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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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似乎在忌惮什么。他在犹豫。

    沈兮迟在棺材内敲打呼唤了良久,都不见沈阿公过来帮她,略一思索,就明白了他的顾虑。

    毕竟,最近这金陵城发生的古怪事实在太多了,他多留一个心眼,也是应当。

    她叹了口气,道:“阿公,我不是续魂草带回来的鬼魄。我真的醒来了。”

    沈阿公的声音隔着棺材板传来:“你怎么证明?”

    沈兮迟:“”这还能怎么证明?

    她的额上覆盖着细密的汗珠,好歹还能在这样的环境里保持些理智,抿了抿唇道:“我之前应该是从头陀岭上跳下来,自己摔死的。”

    一般来说,鬼魄都不会知道自己是以如何的方式死去的。当他们意识到自己是鬼魄的时候,已然是死亡多时了。

    沈兮迟说出这话,恰恰证明她并不是鬼魄。

    听了这话,沈阿公适才如梦方醒的模样,长长松了口气。

    方才的疑心散去,他连忙上前,将沈兮迟头顶厚重的棺材板掀开。

    ——要让一个弱女子在里头把这板掀开确实不是一桩易事,但对鬼魄却是轻而易举。看来,乖女真的不是鬼魄,真的死而复生了!

    沈阿公来不及深究她为何会死而复生,将棺材盖推开后,便将沈兮迟扶起,一把抱住了她。

    “乖女!你竟然没死!这太好了!”

    沈兮迟扶着棺材边沿,半倒在沈阿公的怀中,猛烈地咳嗽了一阵。直到沈阿公手忙脚乱地将身上的衣服披到沈兮迟的肩上。

    “阿公”沈兮迟的呼吸终于渐趋和缓,“今日是几号了?”

    沈阿公抚了抚她的背,道:“今日是二月初九。你都昏迷七天啦。”

    他很小心地避开那个“死”字。

    沈兮迟倒不以为意:“我七日都全无生息了?”

    “嗯,是的。”

    沈兮迟眸光一闪,选择快速地跳过了这个话题:“那那日头陀岭后,金陵如何了?寇淮呢,他怎么样了?”

    听那个假熙平公主和杜景时的谈话,二人恐怕不久之后就要来金陵收网,寇淮危在旦夕。

    留给她的时间不多了,也没什么闲工夫和沈阿公虚与委蛇。

    就算现在沈阿公心中如何疑惑,她也管不了那么多了。

    只听得沈阿公把二月初二那日的事简略地与她述说了一遍。

    “寇大人的那个侍卫听了你的话,寻来续魂草,将梅花山上的幻境破解。我和玄空方丈迟到一步,与他们汇合后,赶去头陀岭上,没想到竟看到那上头全无活人迹象,只有一地死去多日的腐尸”

    沈兮迟听说寇淮无碍,先是松了口气,听到最后一句话,心里又是一梗。

    “只有一地死去多日的腐尸?”她皱了皱眉头,“罗芳旖呢?”

    “罗芳旖?”沈阿公显然没有听说过这个名字。

    “罢了。”沈兮迟也没打算在沈阿公这里深究下去,匆匆从棺材里爬了出来,回里屋套上件衣服,便道,“我去一趟寇府,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阿公,这两日你留意一下金陵城里的动向,若有小鬼作乱,还麻烦您尽早收了。”

    “哦,好的好的。”沈阿公忙道,“什么事啊?这么晚了你还出去?明儿个再去也不迟吧?”

    这闺女刚从棺材里爬出来,就要出门去做事,简直就是千古之奇闻怪谈——也不知是怎样火烧眉毛的事?

    “寇淮恐怕有危险,我得去和他商量商量。”沈兮迟挥挥手,绵软无力的右腿在门槛上一个踉跄,差点摔了去,“阿公,你自己小心。”

    她顿了顿,远远地留下最后一句话。

    “这金陵城最近,恐怕,将有大祸端了。”

    很快,薄雾笼罩的小院里,便不见了少女的踪影。

    沈阿公站在原地,脸上的关切与真诚渐渐褪去。

    他站在原地,看着沈兮迟消失的方向,定定地不动,攀满皱纹的脸上爬上许探究与深沉的神色。许久之后,长长地发出一声叹息。

    沈兮迟到了寇府,扣响大门。

    守夜的门房打着哈欠出来,先是不耐,待看到沈兮迟的脸后,浑身一震,整个人瞪大了眼睛。

    “你是你是”

    “嗯。”沈兮迟面色淡淡,“我来见你家大人,让我进去。”

    那门房僵硬地愣了半晌,随后双腿一颤,“噗通”一声,竟是直接给沈兮迟跪下了。

    “沈小姐,冤有头债有主,您要找我家大人报仇,于情于理都不合啊。您故去以后,我家大人帮您把江左最有名的几位圣手都请来了,就盼着能抓住您最后的生机。这段日子,大人也是天天夜不能寐,酒不离身,就是因为您”

    沈兮迟一挑眉稍。

    “哦?你家大人如此,竟是为了我?”

    许是沈兮迟的语气太过戏谑,那门房反而听出了一丝危险的征兆,嘴唇嚅嗫,半晌道:“当然是如此没错虽然罗小姐也不见了虽然周叔说大人如此伤神,是为了罗小姐,但小的还是觉得”

    沈兮迟觉得有些好笑,明明事态紧迫,她却起了一点逗弄的心思。

    “那为何罗小姐没回来索命,就我回来了呢?说不定我就是因为你家大人并未把我放在心上,而心有不甘呢?”

    “不不不不不不,这不可能。”那人都快哭了,连连摆手,“沈小姐,你是不知道,小的还从未见到大人对哪个女子是对您这般的。别的小的都不知,但就大人遣了映绿姑娘去侍候您这事,就是顶顶特别的。”

    “特别?”

    “您是不知啊,映绿从前是跟在大人身前的,这府里除了周叔、尹侍卫,便是她最得大人信任。我们原来都说呢,这映绿姑娘必定是以后要拿来侍候府里的女主人的,后来沈小姐您一来,大人不由分说,当晚便把映绿遣到了您身边。所以我们”

    沈兮迟神色先是一忪,随后淡淡道:“是么。”

    “是啊是啊。”那人一见有门,续道,“还有,我家大人从前从不爱吃夜宵的。自打沈小姐您一来府上,大人陪着您,连夜宵都多吃了许多。还有那书房,大人从前从不让外人进去的,沈小姐您却”

    沈兮迟明白了。

    她一恍神,正欲说什么,却见眼前薄雾微散,朦胧的月色里,一个挺拔削劲的人影走了过来。

    他的声音也一如既往的低醇,夹杂着宿醉与不可置信的惊喜。

    “兮迟?”

潮打石头城(四)() 
寇淮的噩梦;起始于二月初二头陀岭上的那个午夜。

    那晚;他最心爱的女人骗了他;待他离开之后;从钟山之巅的头陀岭上跳了下去。

    在被戳穿谎言后;她一直说自己是熙平长公主派来的泽灵。他能确认她一定不是泽灵;却没有任何办法能够证明;她应是他猜测的熙平长公主本人。

    毕竟,熙平长公主远在燕都,除夕晚宴遇刺后;便一直在自己府中静养,这是人人得见之景象。

    更何况,他在燕都的耳目也如此回禀——长公主府中的女人;千真万确是沈熙本人。绝无被调包的可能性。

    然而;冥冥之中,他就是有这样的感觉。

    与他一同生活在寇府的沈兮迟;那个玉姿明丽、机敏果敢的少女;才是真正的熙平长公主——那个他在少年时便喜欢上的女子。

    无人知晓;天底下;再不会有哪个女子如同沈熙那般;坚毅果决、刚敏无畏;无论是在幼时的书院中,在夺嫡宫变时,抑或是在面对未知的妖魔鬼怪之前。

    她从未退缩;也从未想过放弃。

    是她;也只有她。

    可就是这样一个活生生的人,却在与他分别后短短半个时辰的工夫里,从头陀岭上跳了下去?

    他不信。他如何能信。

    罗芳旖不见了,滕晚娘也在发觉事情不妙后,从梅花山上遁逃而去。他无心寻她们,只在找到了沈兮迟的尸首之后,疯了一样地将江左各地的名医圣手请来,只求一个奇迹圆满。

    然而,所有人面对沈熙的尸骨,都遗憾地摇头。

    连玄空方丈都没有办法。佛法超度众生,却没办法令人起死回生。他轻叹一声“阿弥陀佛”,对自己道:“万法皆生。如今,也只看沈施主她自己的造化了。”

    看沈熙她自己的造化?

    若他们无人救她,她一个人在地下孤苦伶仃,又如何自救?

    退无可退时,寇淮疯狂地想到了一个违背常伦的办法。

    这办法起先还能被他压制住,但随着沈兮迟一日日毫无声息的沉睡,却在他心中越来越强大,越来越强大,最后完全掌控了他——

    续魂草虽得尽毁,金陵城中却不见得再无一二。

    他要为沈兮迟,寻到那最后一株续魂草,让她死而复生。

    纵然知道那最终得返起死回生的不过是残破的鬼魄,也在所不惜。

    寇淮宿醉几日,浑浑噩噩,终于赶在沈熙行将入殓下葬的今夜,得到了一些消息。

    却没想到。

    他在自家府门之前,看见了那个熟悉的身影。

    “兮迟?”他的眸子朦着酒意,看过去并不真切,“是你吗?”

    所以今夜应该算是头七的返魂么?

    他怕把她吓走,没能走得太近,只隔着薄雾远远地看她,声音压得很低。

    “你真的回来了?”

    “嗯,我回来了。”沈兮迟点点头,反问他,“这么晚了,你出去做什么?”

    “我去我去那个城外。城外一个地方。”寇淮目光迷离地看着她,许久才道,“你来了是要和我说什么吗?嗯?”

    他小心翼翼地牵了牵唇角,露出一个转瞬即逝的笑,顺势将握着酒壶和酒杯的双手藏到了身后,不让沈兮迟看见。

    沈兮迟皱了皱眉,似乎一时想不明白今夜的寇淮为何如此古怪。她将方才的恍神敛起,垂眸正色道:“我与你来说一些事。”

    “什么事?尽管说便是。”

    寇淮向她的方向走了几步,想了想似乎还是觉得不妥,竟就地一坐,直直地斜靠在地上,冲不远处的沈兮迟一挥袖。

    “你尽管说便是!反正我明日便会把你找回,反正你明日便能回到我身边”

    他“反正、反正”得翻来覆去说了好几遍,说到最后,近乎呓语,目中隐有泪光。他不敢多看眼前的沈兮迟一眼,不管不顾地将身后的酒盅拿出,为自己斟了一盅酒,对月饮就。

    远处的沈兮迟静静地看着,没有说话。

    门房见寇淮似有魔怔之相,吓了一跳,连忙跑上前,想要将自家大人扶起。

    “大人,寇大人,夜里寒凉,您躺在地上总不是个事儿,快起来吧。想必沈小姐若还在世,见到您这副样子,也会不高兴的。”

    “不高兴?有什么不高兴的?”寇淮挥手将门房推开,喝了口酒,自言自语道,“她什么时候对我高兴过?——哎,你说说看,我自从进了大越的官场,成了她的臣子之后,她什么时候因我高兴过?”

    待听到这句“成了她的臣子之后”,沈兮迟的心猛地一沉,完全愣在原地。

    什么叫成了自己的臣子?

    难道,寇淮早已知晓自己的真实身份,知道自己并不是泽灵,其实是在骗他?

    她抿了抿唇,隔着薄雾,沉默地听着寇淮说下去。

    寇淮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继续自语道:“我知道,我知道她向来中意的是那位燕都的杜三孤,与他形影不离,向来不苟言笑的镇国长公主,便也只对他一人笑。那时我本想争啊,后来想想还是算了,她若能高高兴兴地生活,便是做什么都好,我又何必去将她的生活搅乱呢?”

    那门房不知说什么,只好也跪在地上,虚虚扶住醉得东倒西歪的寇淮。

    只见他转过头来,拍了拍门房的肩,又道:“你跟我跟得晚,对吧?你根本不知道他们用了什么手段,把我赶出燕都你根本不知道”

    寇淮的声音渐渐低落下去:“燕都与金陵相隔千里他们便是连我这点小小的念想,也要剥夺也要剥夺”

    沈兮迟始终没有说话。

    夜渐渐泛上凉意,沾得她裙边一片湿潮。

    她不能窥探他的隐私,她想让寇淮不要说下去了,她想说他们还是谈一些眼前迫在眉睫的事才好——然而她做不到。

    她能做到的,只是站在远远的秦淮水畔薄雾中,静静地听着他的发泄。

    这么多年,原来发生了这么多事。

    那些深情的、腌臜的、不为人知的事,全因为那爿高耸得遮蔽天日的宫墙,被隔离在她的世界之外。

    而她从头到尾渴求的,不过就是这须臾的温情罢了。

    沈兮迟没有想到的是,她竟然在这千里之外的金陵找寻到了。

    余光处有一人飞身而下,正是尹铭。只见他面容略带尴尬,似乎刚刚找到了自家主子,连忙欲将寇淮扶起来,却被寇淮呵斥一声。

    “你们别动我!”

    他抬头,目光穿过层层薄雾而来,近乎温柔地落在沈兮迟的脸上,又呐呐重复了一遍。

    “你们别动我你们这样子,会把阿熙的魂灵吓跑的。”

    阿熙。

    沈兮迟浑身一震。

    阿熙。

    自从母后亡故后,是有多久,她没从别人的口中再听到过这个称谓了?

    这个全天下最独一无二、饱含深情的称谓。

    “阿熙、阿熙。”寇淮似乎叫上了瘾,半晌又笑了起来,“阿熙那般信任于我,我却没能护好她,你们说,我是不是罪该万死?”

    “主子”尹铭犹豫着往沈兮迟这厢看了一眼,“主子,那好像就是”

    “对,那就是阿熙的魂灵。她与我第一次见时不一样了,她变漂亮了好多,但无论如何我都喜欢她。”他眸目微沉,仿佛在心里做下了一个重大的决定,“无论如何我都喜欢她。今夜,我一定会用续魂草将她复活,让她重新回来!”

    蓦地,他将手中的酒盅甩下,挣扎着起身,就要绕过沈兮迟往府门外走去。

    “主子!”尹铭再也忍不住了,一把拦住他,指着沈兮迟所在的方位吼道,“主子,你看清楚了!那就是沈小姐!沈小姐她回来了!”

    “你别骗我了。”寇淮一把推开他,踉踉跄跄地朝前走去,“今日是头七,那是阿熙的魂灵回来看我了。你别这么大声,会把她吓跑的。”

    尹铭:“”

    他看一眼一旁瑟瑟发抖的门房,意识到这一醉一醒两个人恐怕都将沈兮迟这个活生生的人认成了鬼魂,心中一阵无奈。

    他正想上前拦住寇淮,却见雾气之中,少女单薄的身子缓缓上前,用一只指头一按,便让寇淮乖乖地止住了脚步。

    寇淮瞪大了宿醉的眼睛,不可置信地道。

    “你——”

    “嗯。”沈兮迟点点头,淡淡地笑了下,“我刚才就与你说过了啊。我回来了。”

潮打石头城(五)() 
二月初十;寇淮清晨便醒了;躺在床上发了好一会儿呆。

    他想起昨夜一些零碎的片段;就像是梦一般。他似乎坐在地上絮絮叨叨了好多话;然后沈兮迟就回来了?

    沈兮迟回来了?

    这几个字像是惊雷一般;在他的脑海里炸出了漫天的火花。他来不及披上外衣;匆匆套上鞋子便将房门拉开;“尹铭!尹铭!”

    “主子。”眨眼之间,尹铭便出现了。

    “沈兮迟呢?”寇淮将大敞的衣襟拢上,“沈兮迟她;昨晚确实是回来了,对吧?”

    ——不仅回来了,还看到主子您发了一通酒疯;把我们的底全都透了出去。

    当然;这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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