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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安婉让两个侄子侄女不必多礼,眼里盈了泪水,见到了儿子,也把曾子澄抱在了怀里。心终于安定下,眼皮子一翻,就昏厥了过去。
面圣()
在二楼的雅间里等人;隔着廊的窗打开;林清嘉坐在窗边;听着乐声响起;台中的那人水袖扬起;莲步轻移;正是旦角唱道:“长清短清哪管人离恨?云心水心有甚闲愁闷?”
婉转清扬;眼波流转最是风流。
绿衣在别院的时候不曾见过这般的唱戏,只有小时候赶社戏远远听过一场,此时听着那曲声;一时有些痴了。
林清嘉手指点在窗边,每一点都点在拍子上,京都的梨园果然是卧虎藏龙之地;比长青王府请的戏子也不遑多让。
见到了所等的人走过了窗边;林清嘉站起了身子,“王老爷。”
绿衣也连忙站起身子行礼。
魏荀顿了顿脚;对林清嘉颔首;权公公躬身开了门;他走入到了雅间里。
林清嘉伸手关上了窗;声音就小了不少;林清嘉在绿衣的背后推了一把,“去一楼听戏罢。”
先前交代好了绿衣;绿衣也不耽搁,对着王老爷行了礼;就离开了房间。
出了房门看到这雅间的左右两件皆是窗门开着;身穿劲服的男子站着,神色肃穆得不像是在听曲。
绿衣的心中一凛,对唱的动人的昆曲兴致都少了不少,怀着沉重的心事到一楼的正厅里头听曲。
权公公因为林清嘉的吩咐多看了她一眼,对方对她笑了笑,并没有让自家主子屏退他的打算。
“说是约你,结果你到的比我还要早。”魏荀开口说道。
林清嘉笑了笑,她怎敢让当今圣上久侯,“我也才到。”
魏荀见着林清嘉的模样,忽的笑了,柔和了先前严肃的神情,“小姑娘猜到了我的身份?”
从过去到现在,周芸并未猜到他的身份,反而是芸娘的孩子一眼看破了他的身份。
“见过皇上。”林清嘉对着魏荀行了万福礼,声音脆生生的但是并不大。
“起身。”魏荀示意林清嘉起身,“出门在外,不必多礼,你仍是唤我王老爷就是。”
“是。”林清嘉应诺道。
魏荀坐下之后,权公公就手脚利落地开始用沸水洗壶与杯,等到醒过一道茶之后,魏荀的面前一杯,林清嘉的面前一杯。
“权公公的茶总是最得我的胃口的。”魏荀赞叹道。
林清嘉尝了一口茶水,果然是唇齿生香的,浓淡相宜恰到好处,舌尖龙井的香味都在口腔之中绽开。
耳畔还有隐隐的曲调声,竟是觉不像在人间。
“劳烦权公公了。”林清嘉说道,“这茶就像是王老爷说得,泡的极好。”
自从那一日之后,权公公就知道眼前的小姑娘他不能轻慢,听着林清嘉的话,此时笑道:“奴才的茶和小姐的胃口就好。”
“你与芸娘不大像。”魏荀深深看着林清嘉一眼。
林清嘉笑了笑,说道:“我与娘亲确实不大像。”前世的她或许还有几分与娘亲相似,在京都别院在长青王府的那些日子彻底改变了她。
“你娘会医术,你可会?”魏荀说道。
林清嘉摇头,“没有那个天分,娘亲也没有勉强我。”
魏荀问着林清嘉琐事,她一一作答,态度坦然。
魏荀膝下无子,但有几个女儿,其中四公主与林清嘉的年岁相差不大,性子却迥然不同,林清嘉太过于平淡,好似面对的不是身为帝王的自己,只是一位寻常长辈。
聪慧冷静,颇有见地。
魏荀与权公公不约而同对林清嘉都在心底做了这般的评价。
“芸娘说你最擅长的是作画?”
“是。”林清嘉点点头。
魏荀便与林清嘉说起了画来,说起了画作,林清嘉便比刚刚的模样多了活泼的生气,一双眼也是灿得出奇,这才让魏荀意识到,林清嘉当真是芸娘的女儿,她们有相似的眉眼。
芸娘最动人的时候,就是说起行医治病经历的时候,那双眼亮的灼人,与过往他所见过的女子皆不同,他才动了心思。
魏荀一时有些恍然,心思平静下来后再看看林清嘉。
忽然有了兴致想要知道林清嘉是什么模样,能够让长青世子上了心,按照周芸的说法,魏邵和可是用了当地的知府,甚至使出了手段,林家小姑娘生得何种模样,让他动了心思?
林清嘉听到了魏荀的话就应了下来,等到权公公指使梨园的小厮送了清水,洗净了面上遮住颜色的膏子,露出了白净的皮肤和原本的容貌。
肤色白皙,最勾人便是眉心的一点红痣,就算是剃了眉,眉尾缺了一角,也看得出林清嘉的动人。
“小姑娘生得很好。”魏荀真心赞叹说道,想了想又说道:“我听芸娘说,你想着晚些再回林家,是不是?”
“是。”林清嘉点头。
“小姑娘爱俏。”魏荀说道,“这般用着余杭人士的名头,遮住了容貌,岂不可惜?”
“实不相瞒,从姑苏到京都的一路,我觉得很快活,这是禁锢在后院里看不到的。”林清嘉说道,“遮住容貌换了个身份,能有现在的日子,我觉得很好。”
“你想一直这般?”魏荀说道。
林清嘉失笑着摇头,“只是迟一些,母亲也知道我喜欢这样的日子,所以顺着我的意,同意延迟一些。”看着魏荀,母亲上京便是要求他的庇护,她也想要知道眼前人是如何看这事的,想要如何去做。
魏荀看懂了林清嘉的眼神,说道:“你娘亲的打算是让我替你定一门合适的亲事。”对着林清嘉一笑,“你也知道我的身份,定下什么样的人家,都是使得的。”
林清嘉的心中一跳,莫名从魏荀的话语里听出了一种诱惑的滋味,她只消舌尖一卷,就可以说出那人的名字
林清嘉咬了舌尖,陡然一清,“还是晚些罢。”她清了清嗓子说道,“不急的。”
她听人说秦霆轩是被圣上属意的驸马,这事的真假不知,她不知秦霆轩的心思,也不知忠恒侯府上下的心思,莽莽撞撞让圣上赐婚是再糟糕不过的主意,她在心里否了这个极其诱人的想法。
想到了这里,林清嘉的心中一颤,知道秦霆轩在她的心中已经不一般了。
因为有魏荀在场,林清嘉不敢多想,强迫从脑中剔除了秦霆轩的身影。
魏荀听出了林清嘉话语里的不稳,并不追问,又说道,“那要我给长青世子定一门亲事?”
林清嘉为这个主意一动,继而也是摇头,“若是结成了怨偶,反而不美。”
魏荀双手在桌面上搭成了塔尖状,似笑非笑看着林清嘉说道:“让你定亲也不要,给他定亲也不愿,那要如何?”
林清嘉的眉心拢了拢,因想到了主意,眉头舒展开,认真道:“若是不麻烦的话,圣上流露出要给他指婚的心思就好。”
若是圣上流露出这个心思,长青王府定然要想法子的。
有圣上的盯梢,长青王府定然是寻不到她与母亲两人,长青王府一定会有所动作,等到魏邵和再订了亲,她光明正大回到林家就是。
魏荀笑道,“这倒是可行。”
如同林清嘉一般,他也不想给魏邵和指婚,但是可以流露出要给魏邵和指婚的意思。
这个想法他先前在脑中已经有了雏形,所以才让周芸与林清嘉暂且保持原状。
林清嘉松了一口气,“多谢圣上。”既然难得遇上了圣上,就说道:“还有一桩事,我想通圣上说一声。”
“什么事?”魏荀微微颔首。
“我娘过些日子准备去医术院进修。”林清嘉说道。
“医术院?”魏荀一愣。
“是。”林清嘉浅笑道,“医道无涯,想要在这条路行得更远的,她便动了心思。”
魏荀原先让医术院开了女院,也就有引周芸入京的念头,此时周芸当真要入医术院,但是却没有同他说一声,他心中有些不悦。
但想一想周芸提到行医治病时候那发亮的眼,他又心中一软,也没有预备阻拦她,若是她喜欢入医术院,那便入就是。
“我知道了。”魏荀说道,“时候也不早了,芸娘只怕也要从侯府出来了。”
周芸给曾子澄开的方子得了大夫的赞叹,只推让周芸继续给曾子澄治病才好,此时秦安婉也回到了侯府,知道了消息之后,也是想让周芸给曾子澄治病。
今个儿林清嘉与魏荀的相约,便是因为周芸去了侯府。
虚应几句,林清嘉就要送魏荀出去。
“你在雅间里头候着,权公公把那个小丫头叫上来,你再离开。”
“是,多谢王老爷。”林清嘉对着魏荀一拜。
周宝如()
“当真没有雅座了?”秦恬曦皱眉说道;“这不还是早晨;也不是什么热闹的场次;难倒是有人全包了场?”
“郡主;这会儿是邵君的戏;他说喜欢清净;只唱上午的戏份;楼里上下都靠着邵君吃饭,凡是他的场次,早早就定了出去。”楼里的小厮对着秦恬曦不住躬身;“大厅里头还有位置,若是郡主和这位姑娘喜欢清静,不如用屏风略挡一挡;既是自在;也可以看得更清楚。”
周宝如拉了拉秦恬曦,“要不然就”
“你等一下。”秦恬曦没有等着周宝如说完话;就急急打断了她;只因为她见到了熟悉的人影。
秦恬曦不由得揉了揉眼睛;莫不是看错了;怎么会看到宫里头的那位权公公在同绿衣说话。
权公公走到绿衣的身边;绿衣连忙从一方小凳上站起了身子。
然后权公公同绿衣说了什么,她不住点头;继而趋步跟在了权公公的身后。
有绿衣和权公公,那是不是表示余杭的那位林嘉姑娘还有圣上也在梨园之中?
心跳的加快;快速的就连耳里也只听得到血液涌动在血管之中的声音;咚咚咚响得如同锤鼓。
秦恬曦顺着两人的方向看去,见到了从木梯自上而下走来的那人,那人赫然是兴庆帝。不过出乎秦恬曦意外的是,旁边并没有那位自余杭而来的姑娘林家。
周宝如的心中也在揣测,究竟是遇上了谁?最后看到了木阶上的那人,他看上去有些让人眼熟。
周宝如再看到了穿着青衣的面白无须的侍从给那人打了一个千儿,动作少了男子的利落,反而有一股子阴柔之气在里头。
是太监!
周宝如一瞬间就意识到了权公公的身份,那么带着太监出行的那位男子是京都里头的哪位?让秦恬曦露出如此惊讶的神色。
秦恬曦此时几乎把手里头的帕子都要搅碎了。
脑中思绪纷杂,诸多念头在胸膛之中翻腾起伏不定。
圣上怎么会在这里?绿衣对着圣上行礼,继续往楼上去了,那么雅间里头坐着的是那位余杭林家姑娘?
在旁边候着的梨园的小厮见着两位姑娘都默不出声,此时又有人进入到了梨园之中,干笑道:“两位”
周宝如先回了神,对着小厮微微一笑,“不急的,郡主只怕是见着了熟人。”
小厮低声道:“那桌子还用不用?今个儿上午确实是特殊,不是休沐日却来了这般多的人,边角的位置也只剩下最后一方桌子了。其他的位置,只怕不大清净,不合适两位。”
“曦儿。”周宝如轻轻摇了摇秦恬曦的臂膀。
“怎么了?”秦恬曦收回了视线,对周宝如说道。
“我还没有听过邵君的戏,不如就按照他说的,在大厅里头坐下?”周宝如瞧瞧用手指指了指门口的方向,凑到秦恬曦的身边,低低说道:“就剩下那一个好位置了。”
“好,那就定下。”秦恬曦点点头,此时圣上下了楼,显然是要往外走的。
小厮笑道:“得嘞,”躬身哈腰,“两位这边请。”
秦恬曦是不动的,对周宝如说道:“周姐姐先去过去坐下罢,我见到了一位长辈,得去问个好。”
“不如我和你一起罢。”周宝如含笑挽住了秦恬曦的臂膀。
秦恬曦是一愣,“不必。”她斩钉截铁说道,从周宝如的怀中抽出了自己手臂。
周宝如的面色有一瞬间的僵硬,只是很快就柔软了眼神,“既然是郡主的长辈,我避而不见是不是也不大好。”
秦恬曦见着魏荀越走越近,顾不得和周宝如多说,胡乱说道:“那位远房的长辈,性子有些肃穆,我也没想到在梨园遇上他,只是问一声罢了。”
说完对着洛岫使了一个眼色,洛岫是个乖觉的,立即笑盈盈道:“周小姐,这边请。”
秦恬曦说道:“我一会儿就过来。”说完步履匆匆往圣上的方向行去。
周宝如见着秦恬曦离开,轻声叹一口气,对着洛岫温声道:“洛岫,那你跟着郡主罢,我自个儿坐过去就是。”
洛岫笑嘻嘻说道,“周姑娘就让我躲躲懒,同香芷姐姐说说话。”
周宝如知道洛岫不会离开,只能笑道:“你与香芷也许久不见了。”
“正是。”洛岫说道,“先前香芷姐姐教我打得一种络子,我对配色有些估摸不准,正想要和香芷姐姐学学呢。”
周宝如与洛岫的说话声之中,秦恬曦已经到了魏荀的面前。
权公公早就见到了这位曦郡主,等到秦恬曦走得近了,低声提醒主子道:“曦郡主过来了。”
魏荀抬头,见到了秦恬曦,微微颔首开口道:“曦丫头。”
秦恬曦行礼,口中含糊地喊了一句,“伯父。”
算辈分,她是圣上的表侄女,魏荀既然是这般的打扮,显然是不想让她叫破他的身份。
魏荀见着秦恬曦只有一人,奇道:“就你一人?”
“我和周家姑娘一道,我先让她先坐下了。”秦恬曦说道,“我带了一个丫鬟,也在正厅里候着。”
“怎的不坐雅座?”魏荀奇道。
“刚刚楼里的小厮说,已经定光了。”秦恬曦的话语里有些埋怨,“说现在台上唱戏的是台柱。”
魏荀此时注意到大厅里几乎已经坐满了,台上的旦角正唱到相思情。
魏荀在宫里头听过了好戏,此时看着台上那人略一抿唇,手指捏成了兰花样,云袖遮面,口中的唱腔带着婉转的相思之意,缠绵动人。
“难怪座无虚席,这人也确实当得了台柱。”魏荀赞叹道。
秦恬曦的肚子里有一肚子的疑问,如果要是圣上早就到了,不曾细听邵君的曲子?房里头的究竟是不是余杭林家姑娘?
魏荀看着秦恬曦皱起了眉头,开口说道:“小姑娘家家的皱眉做什么?”
秦恬曦低声说道:“就是有些事想不通。”
魏荀有了逗弄的心思,“什么事,不如说与你伯父听?”
秦恬曦哪儿敢把心里头的那些猜测说出口,干笑道:“没,没什么,”僵硬地转了话,“伯父要出梨园,是要回还是?”
魏荀听到秦恬曦的话,便道:“暂且不回去,还有些事要做。”
想到了忠恒侯把侯府的小姐接了回来,便说道:“这些日子府里头事多,你在外行事谨慎些。”
“伯父也知道了?”秦恬曦的眼睁得大大的。
“你爹爹去曾家前同我说过。”魏荀说道,“既然不是好归宿,你姑母与那人和离了也好,只是你莫要小觑你姑母。”
“怎么会?”秦恬曦急急道:“原先姑母没有出嫁的时候,就待我很好,我怎么会因为这事小觑她?”
秦安婉要与曾家和离的事,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