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林夫人,我知道了。”茵雪深深吸了一口气,“多谢你们救了我家小少爷。我,还有要事在身,得带着小少爷先赶路了。”嘴唇蠕动,心中下了决断,“我家姑娘知道小少爷无事,对诸位必有重谢。”
不能带着小少爷回曾家,她要带着小少爷一块儿进京,去找侯爷。侯爷一定会有办法的!
周芸忽然叹了一口气,“茵雪姑娘,你是想要带着澄澄赶路?”
茵雪点点头,“是。”
林清嘉看了母亲一眼,知道她的意思,对着茵雪摇头道:“若是澄澄的爹娘来,自然可以带走澄澄,你的话,不成的。”
茵雪一怔,说道:“可是,小少爷认识我不是吗?这当真是我家小姐的孩子,我也告诉你们孩子的名字,叫做曾子澄。”
“我们不知道你还是不是曾家的婢女。”林清嘉从床榻上让开之后就一直站着,此时居高临下,神情漠然,“我知曾家当有巨变,但是不知道是个什么状况,怎能把孩子交给你?”
茵雪看了一眼林清嘉,又看了一眼周芸,忽然意识到她们说得是真的,她们不会把小少爷交给自己。
茵雪咬了咬唇,她并不是个聪明的人,此时有想哭的冲动,甚至希望当年死掉的那个是自己,如果要是若茜还活着,定然能够有办法的。
“若是要还孩子,也应当还到曾家才是。”周芸说到。
“不可以!”茵雪激烈地说道,拼命摇头,“不能把小少爷带回到曾家,我,我必须带着小少爷投奔外家。”
林清嘉与周芸交视一眼,猜到了曾家只怕是出了问题,但是要直接把孩子交给茵雪,她们也是不愿的。
“我是我家小姐的贴身婢女。”茵雪抿着唇,“这是我家小姐的玉佩,让我进京寻人的信物。”从怀中拿出了一块玉佩出来,足以让林清嘉看清楚上面的字,却不肯把玉佩给她们,“除了玉佩和信之外,我身上只有银子,没有其他的东西。我不是逃奴,曾家对不住小少爷,我不是他们的奴婢,我只是小姐的奴婢。”
周芸叹了一生气,“这”
她也断不出茵雪话的真假,这样的状况,怎能把孩子给茵雪?
林清嘉忽然笑了,从脖颈之间取下了一块儿玉佩,“你的那块儿玉佩,是不是和这块一样。”
茵雪接过了玉佩之后,眼不由得瞪大了,看着林清嘉。
两块玉佩被茵雪拽着络子悬起,任谁也看得出这两块玉佩除了络子不一样,是一般的玉质。
茵雪手中抓着玉佩,心中一瞬间就是一松,目光也褪去了防备,“林姑娘,你们与侯爷有旧?”
茵雪注意到周芸表情错愕,于是就看着林清嘉。
林清嘉对着母亲说道:“这是忠恒世子赠与我玉佩。”
周芸的心中说不出的滋味,忠恒世子赠与女儿的玉佩,她贴身带着。
果然是认得忠恒世子的人。
茵雪从床榻上爬起来,因为被拦住不让她下床,她就在床榻上对着两人叩首,“林姑娘既然与世子爷有旧,还请看在世子爷的份上,帮我一帮。”
魏荀()
林清嘉在见到那块儿如出一辙的玉佩的时候;就定下了这事要插一脚的主意;悄悄往母亲的方向看一眼;她似笑非笑地看着自己。
所有的心思都在她这一瞥之中无处可藏;心中窘迫;林清嘉开了口;“不必这般;我与忠恒世子有旧,不知道也就罢了,既然遇上了;肯定要帮一帮的。”
茵雪没有看出林清嘉面容一瞬间的窘迫,只双手合十念了一句佛号,原本绷的满满的心弦一瞬间松弛下来;真心实意对着上苍叩首。
她清楚地知道自己不是个聪慧伶俐的丫鬟;乍然之下略一窥见曾家和善面容下的狰狞嘴脸,心中仓皇不定;幸而此时遇上了这林家母女;心中就有了安顿之处。
她们说话没有凑到澄澄的耳边;他不明白发生了什么;只是偎在林清嘉的怀中;手指绕动,玩着林清嘉压住裙角的禁步;那双圆溜溜的大眼睛一会儿看着手中的丝绦,一会儿看着床榻上的茵雪。
他的世界很是简单;这里比家里头还要自在;还多了原先就待自己很好的茵雪,见着茵雪看他,咧嘴露出大大一笑。
衡水距离京都并不远,茵雪没什么大碍,因曾家的事耽搁不得,一行人就立即从衡水离开。
第二日的傍晚就到了京都城门口。
金红色的光笼着人的身上的,发丝都染上了一般的颜色,鎏金色的京都两个大字熠熠生辉,每当颜色暗淡了,就会有人重新替这两个字渡上一层金色,这两字永远亮闪闪的。
城墙高大,入了城池的时候便会发现京都的城墙也比过往经过的任何一个城池要厚重。
周芸频频看着林清嘉,只觉得女儿的神思恍惚。
“要不,下去走走罢。”周芸提议说道,“在马车里头一直也闷得慌。”
林清嘉只是想到前世的事,尚未入城门马车一转方向就去了京郊外,此时摇摇头,含笑道:“等到了北城区再说吧,这样坐过去,花费的时候太久了。”
伸手撩起了帘幕,抱住了澄澄,让他看着窗外的景致。
京都的繁华是体现在每一处的细节之中,三层以上的酒楼处处可见可见,听得到曼妙的曲调声,那是梨园里唱着的悲欢离合;有惊堂木的声音响起,茶楼里说的是古今之事;有青帷马车驶过,传出里面女子清越笑声。
“澄澄以前来过京都吗?”
“小少爷没有来过。”茵雪说道,“小姐成亲了之后,只有回门的时候回过侯府。小少爷一次也没有到过京都。”
茵雪在马车里的时候,想了许多的事,想到了少爷在自家小姐生病的时候并不宿在主院,而小姐身子不好,病的时候居多,想到了前些日子去取人参,得到的是红参,想到燕窝一开始只是燕窝,如今煮了小半碗不说,里头还加了银耳、莲子之物。
茵雪的面色越发黯然,摸着怀中的玉佩,恨不得立即到了侯府,求见了侯爷,同侯爷说小姐在曾府之事。
林清嘉从茵雪的身上收回了视线,看着怀里澄澄兴高采烈地看着窗外的景致,口中发出意味不明的呀呀之声。
林清嘉摸了摸澄澄的脑袋,半年没有说话耽误了这孩子,若不然他会指着说出人、花、山楂糕这类的词来。
茵雪听到了小少爷的声音,忍住想要落泪的冲动,从林清嘉的口中,她知道了因为曾家请来的那位大夫,生生耽搁了最好的小少爷恢复健康的时间。
京都被四四方方分为四块,正北方向是皇宫,皇城周遭屹立的宅院不是皇亲国戚,就是住着的有品阶的官员。
东西两城是最为热闹的,有东西市,百姓与官员夹杂而住,按照胡同划分,靠近北边的是官员,越往南边走,住的是百姓。南市几乎纯然是百姓了,还有番邦之人安居在此处,偶尔从外入城的,只怕会诧异地看到红发或者金发的高大男子或者是女子。他们喜用香料,远远经过便会味道那浓烈的香气。
马车在西洋的余晖之中行到了东城区,停在了东城区最大的客栈处。
茵雪最先下了马车,伸手抱住自家小少爷,林清嘉其次下了马车,伸手扶住了娘亲。
魏荀正要蹬上马车的时候,便见着扶着女子手下马车的周芸。脚下如同生了根一般,踩在了马凳上,就这般立在了原处。
“爷。”身边的权公公见着自家主子失神的样子,疑惑地轻声喊道。
“你帮我看一眼,”魏荀本想要转过头,却觉得自己连转过头都不能做到,微抬起下巴,示意让权公公看向周芸的方向,声音带着隐隐的不稳,“是不是她来京都了。”
权公公连忙看了过去,周芸已经下了马车,此时侧过头,正好让权公公见到了那双眼,先是一惊,继而看到了她蜡黄色的脸,便说道,“不是”
话音还没有落下,魏荀就收回了脚,匆匆往周芸的方向走过去。
权公公怔忪之后,也疾步跟在自家主子的身后。
魏荀越走越快,就是周芸,她来到京都了!
魏荀急急的脚步声传到了周芸的耳里。
侧头见到了魏荀,心弦一颤,想要别过头,身子像是僵住了一般无法动弹。
好似有些迷茫,怎么就这么快就见到了他?心里头有好似有一丁点的甜蜜,她内心深处当真没有渴望见着他吗?
“娘。”林清嘉注意到了母亲的异状,顺着母亲的视线方向看了过去,便见着了那人。
因逆光行来,刚开始的时候瞧不清脸,林清嘉不由得眯了眯眼,只见着那人穿着的是蓝色的长袍,领口袖口用流云纹滚银边,腰间束着一条青色锦带,身材欣长。等到走近了之后,恍然觉得魏荀给她的感觉就是如今的长青王爷魏雍。
两人面容相似,魏荀与长青王爷不同的则是,魏雍的眼底有淡淡的郁色,笑起来的时候眸色也极冷。眼前人面容平静,少了魏雍的阴狠之感,他淡的好似水,给人的感觉如同浩瀚烟波,平静之中蕴藏着力量。
魏荀看着周芸,他知道她就是她。
为何当年明明应下了要与他一起入京,她却不告而别只留下一封信,为何她此时会出现在京都,除了应当是她女儿的林清嘉,还有一个男童。心中有万万千千想要问的话,最终所有的话都汇成了一句话,“你到京都了。”
他无法把自己的眼从她的身上挪开。
周芸原本想要否认,想要告诉眼前人认错了人,在对上了魏荀的眼时候,抿了抿唇,“是。我没想到会在京都遇上你。”
说出话的时候,心弦一颤,周芸自己也骗不过自己,她是想见到他的。
哪怕亲口同他说一句抱歉也好。
“我本就是京都人士。”魏荀说道,“我当年便告诉你了。”
“是啊。”周芸轻轻说道。
“这是你的一双儿女?”魏荀看着林清嘉,最后目光落在曾子澄的身上。
魏荀甚至含笑看着那个孩子,想要从孩子的身上找到与周芸的肖似之处。
魏荀在打量他们一行人的时候,林清嘉也在打量魏荀与那位权公公,权公公面白而无须,让她想起了魏雍身边的一位自幼跟着他的周公公。
权公公也注意到了林清嘉的打量,这位素来对外人冷面的权公公破天荒对着林清嘉称得上是和善的笑容,林清嘉也对着他笑了笑。
林清嘉目光再落到了魏荀身上。她眼皮一跳,看着魏荀虽然笑着,眼底却没有笑意。
这般不悦的神情与魏雍更是肖似。
这般的年岁,身边用的是太监,眼前人的身份呼之欲出,林清嘉咬着舌尖,才让自己勉强平定。
“这是我女儿,这孩子”周芸看着曾子澄摇了摇头。
魏荀的目光回暖,清了清嗓子道:“我以为你再嫁了。”
周芸涨红了脸,声音小小的,“没有。”
两人无声之间流淌了暧昧的气息,林清嘉清了清嗓子,魏荀看了过去,周芸的脸更红了些。
林清嘉此时开口说道:“这位老爷。”
魏荀看着林清嘉,“你好,林姑娘。”顿了顿便说道:“唤我王叔就好。”当年他同周芸说得自己便姓王。
“我知道王叔叔与我娘有旧。”林清嘉一笑,“何不坐下来慢慢谈,我这会儿送澄澄回去。”
权公公的面色有些为难,魏荀却一口应下,“好。”
林清嘉深吸一口气,猜到了他的身份,所以才让娘亲与他一谈。
“嘉嘉”周芸的面色有些仓皇,舔了舔干涸的嘴角,“不是说好了一起吗?”
莫名地想到要和魏荀留在一起,她心跳就有些加快,快的让她几近晕眩。
林清嘉对着母亲抿唇一笑,“娘,既然遇上了,那就叙叙旧,一起喝杯清茶。澄澄的事不好耽搁,我现在就去的。”
周芸看了一眼魏荀,最终点点头。
忠恒侯府()
茵雪看着坐在马车上的林清嘉;怀里头抱着自家小少爷;一句话也没有说。只是心中疑窦丛生;为何为人子女;林清嘉会让自己娘亲同中年男子交谈;一口一个叙旧。
曾子澄安安静静在吃一块儿莲子糕;茵雪想的是等到忠恒侯府正是晚饭的时候;先吃一点垫垫肚子,不能饿着自家少爷。
轻叹一口气,就算刚刚的事不大得体;她也会把这桩事藏在心底,毕竟林家人救了她家小少爷,还送她与小少爷到侯府里头。
林清嘉回过头的时候就看到了茵雪面上的表情;这丫鬟藏不住事;几乎把所有的心思都写在了脸上。
心中轻笑,茵雪不会对外乱说就好;也省的多费口舌交代。
上了马车的时候;担心怕撩开窗帷看到不应当看的事;所以一直没有拉开窗帷;林清嘉这会儿才用手指夹住湛青色的窗帷拉开一个小角;让晚风徐徐送入。
白日不觉时光的飞逝,傍晚的时候;会觉得时间过得格外快,明明在客栈的时候;还有晚霞;渡得万物都是金红颜色,等到马车行驶了约莫一刻钟,那晚霞就小三不见,只见得到那淡如烟的弦月,如同薄雾的絮云轻笼着月。
林清嘉的额头抵在了马车壁上,夜风把她先前思考太多有些昏沉沉的脑袋吹得清醒。
那位所谓的王家老爷,应当就是兴庆帝魏荀罢。所以他的容貌与长青王爷魏雍有五分的相似。
林清嘉摊开手,自从觉察到了这个事实,她的手心已经是濡湿一片。
猜到了魏荀的身份,前世之事就有了不一样的视角切入。
当年魏邵和早早就恢复了记忆,他那时候已经娶了张氏为正妃,把帝王心悦之人的女儿纳为妾室,所以留不得母亲?魏雍应当晓得母亲与兴庆帝的旧事,所以看着她的目光里带着审视。
给林清嘉印象最深的就是魏雍的那个眼神,带着居高临下的审视与怜悯。
林清嘉闭上眼,脑中纷杂的念头让她不舒服极了,眉心蹙着。
绿衣注意到了林清嘉的不适,轻声说道:“小姐。”
“我没事。”林清嘉并不睁开眼,“我只是想想事。”
茵雪看了绿衣一眼,只觉得绿衣与当初的自己有些相似,一样有些愣愣的。自己经历过这么多的事,比先前机灵了不少。
林清嘉与绿衣说过了之后,又想到了今生的事。
长青王府与张家的亲事作罢,也就是因为魏邵和见到了母亲。然后把当年的那些事打探得一清二楚。
他所谋甚大,心里头的念想她也知道,无非是把他和张氏生的小儿子想要送到宫里头,坐上万人之上的那个位置。
亲生儿子做了太子,他也就权倾天下。
长青王府上上下下在人前从不表现出来,关了府门,所有人都惦记让兴庆帝从府中抱养孩子养做太子。
想到了长青王府上下的打算,就难免想到兴庆帝。
这位帝王文韬武略,听得进大臣的谏言,唯有一条是不应的,那便是充实后宫。自宫闱之乱后,再不肯近女色。
七年前,母亲在余杭救了兴庆帝,兴庆帝动了念头带母亲回京都。
林清嘉想到那位面白无须的中年太监,想到了这位定然是权公公,传闻不苟言笑的权公公刚刚对她笑得温和。
夜风吹得人的面也凉却下来,带着夜的凉意。
魏邵和想要兴庆帝对母亲的那分情意?所以张家就不重要,自己是母亲的独女,这血缘关系会让兴庆帝不自觉多看一眼?
所有的一切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