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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着转眼两人就要离开姑苏,心里纵然是不舍与担忧,也只能把这些情绪藏在心底。
林清嘉回来的时候很晚,见着老夫人面上的疲惫之色,只说了一会儿话就与娘亲一起从正院里出来。
林清嘉和周芸一起回到房中的时候,就有卫婳靠着窗等着,先是对周芸行礼,继而对林清嘉笑道:“我就说我眼儿没花,好似见到嘉嘉姐姐回来了。”上前拉着林清嘉的手,“嘉嘉姐姐这次去了庵堂可有所得?”
卫婳的手凉沁沁的,林清嘉被这样一双手握住,整个人就是一激灵,脊梁骨上都窜出了一股子凉气。
周芸原本想要和女儿说说话,卫婳摆出了要和林清嘉长谈的模样,就说道:“我就先回房了,你们莫要说得太晚。”
“是。”林清嘉应下。
卫婳也是笑盈盈的应下。
周芸多看了卫婳一眼,小姑娘看上去也温柔讨喜得很,性子却太过于偏颇,明知道等着她的是坑也要往里跳。
卫婳不喜周芸的眼神,面上仍是笑盈盈的。
等到周芸走了之后,林清嘉抽出了手,示意绿衣给自己斟水,问道:“夜已经深了,表妹不早些休息?”
晚上林清嘉是不喝茶的,以免睡不着,放凉了的水与热水兑在一起,林清嘉一饮而尽,又把手中的杯盏递给了绿衣。
“细看嘉嘉姐姐,吃斋念佛多了,感觉越发沾着佛性了。”卫婳抿唇一笑,“姐姐莫要移了心性。”若是林清嘉当真移了心性就好了。
林清嘉叹一口气,“你想说什么?”
卫婳见着林清嘉的神情,心想着越是这般不耐烦越好套话,笑道:“嘉嘉姐姐一定不是去了庵堂,是去了什么好地方,不如告诉妹妹我罢。”她说这话的时候一直看着林清嘉的神情,伸手去摇她的手臂。
林清嘉只不过是眼皮子一抬,仍是不耐的神情:“不是去了庵堂,还能够去哪儿?表妹说得话一点也不好笑,时候不早了,表妹不如早些歇息吧。”
“嘉嘉姐姐何必这般绝情就要赶我走?”卫婳露出了委屈的神色。
如果她当真只是尚未及笄的少女,只怕卫婳软磨硬泡确实猜得出她的去处,只可惜无论是卫婳的娇嗔,还是她的试探,林清嘉听着她的话都觉得烦闷的很。
“我先前对表妹可一点也不绝情,如今才是真的要绝情。”也懒得同卫婳说什么,抓着她的臂膀,就把卫婳推了出去。
林清嘉的力量拿捏的准,轻巧地退出了卫婳,又不让她倒在地上。
卫婳想要同林清嘉套话,刻意没有带上鹤影,万万没有想到林清嘉竟然推她出去。
等到看到房门在她的面前合拢,还险些夹住了她的手臂,卫婳神情还是怔住的。
“小姐!”绿衣的声音有些担忧。
“不用去管她。”林清嘉的声音想起,“我和她没什么交际,怪烦人的。”
隔着薄薄的门,卫婳听到了林清嘉的话,胸腔里一口浊气没有吐出,险些就被林清嘉这话气个倒仰。
怪烦人的。
卫婳万万没有想到自己竟然能够得个这样的评价!贝齿咬着下嘴唇,一直到咬的发疼才松开了她的唇瓣。
林清嘉的话是往她的心眼子里头戳,就算是她把林清璇的鱼弄死了,林清璇亲眼见着了都不敢这样同她说话。
不过是不得宠的,凭什么这般待她?
就仗着长青世子的喜欢?
卫婳的胸膛之中像是有一团火在烧,总有一日,总有一日
卫婳一脚深一脚浅回到房里。
卫婳的模样吓了鹤影一跳,“小姐你没事罢。”
伸手探了探卫婳的额头,此时林蒹就在府里头,若是知道了卫婳生了病,还不知道闹成什么样。
“没事。”卫婳伸手拉下了鹤影的手。
鹤影见着卫婳的模样就知道小姐是生气了,“林三姑娘惹到你了?”
“不是她还有谁?”卫婳的声音有些尖锐。
“一直在别院之中,规矩自然上不好,今后自然有人教她做人。”鹤影说道,“老夫人不是说,林三姑娘以后一直要住在姑苏里头吗?”
卫婳此时不说话,林老夫人的意思十分清楚,林府是不要自己留下了,等到寿宴结束后就让母亲带自己回无锡。
“你说够了没有?”卫婳的声音凄厉。
“小姐。”鹤影双腿一弯就跪在了卫婳的面前,深深地给卫婳磕头。
“起来,也不看看这里是哪儿?!”卫婳可以在无锡对着鹤影发作,林府上下用这二等三等丫鬟都是林府里头的,如何发作鹤影。
“烧些水,我要睡了。”卫婳说道。
“是。”鹤影匆匆出了房门,险些被门槛绊倒。
插肩而过()
管道上;有骏马飞驰行得极快;马蹄踏得尘土翻飞;马上那人手持缰绳身子前倾;任谁都看得出马上那人在赶路。
有干农活的农人好奇地看着是不是传说中五百里、八百里加急;只见得到那烈烈扬起的披风;还有马蹄踏起的尘土。
抬头看着什么都瞧不清;撇撇嘴,伸了一个懒腰后,又弯下腰做活。
的卢马行得飞快;魏邵和只想要行得更快一些,双腿夹在马腹处,手持缰绳身子前倾;口中唤着身下的马儿跑的快些再快一些。
风吹的他的发丝凌乱;速度太快吹的他身上有些发冷,却吹不灭他火热的心;一想到在余杭打听出来的消息;他脚下越发用力;夹着的卢马行得飞快;恨不得立即就到姑苏。
到了姑苏;他就可以光明正大去林府,提出他属意林家三姑娘为他正妃之事。
柳茜的病早在四日前就已经好了;加上周芸客客气气说着,林老夫人就要过寿;她的先天不足吃着她做好的药丸慢慢养着就行;就不过来了。
林清嘉也不知道去了哪家庵堂小住,要知道姑苏城附近大大小小的庵堂足有二三十个,庵堂住的是女子更不方便打听,就只能够暂且算了。
魏邵和没法子与周芸套近乎,也找不到林清嘉,林家的寿宴这次听说原本是准备大摆,得了高僧的指点,只私下里摆上几桌请戏台子到府里头热闹就算了。如此一来,魏邵和根本没办法去林府。
魏邵和无事,索性就去了余杭,亲自打听当年的消息。
涉及到周芸的事好打听,但是涉及到兴庆帝的事,只有他才能打听得出一二。
此去余杭,魏邵和打听出来的消息颇多。
先是关于周芸的。
周芸的祖父自京都出来后,就定居在余杭之地,他只有一子,生来身子积弱,有严重的心疾,全靠父亲的金针续命,娶的妻在生下周芸之后撒手人寰,因心情悲痛,周芸的父亲也跟着身亡。于是年幼的周芸自幼与祖父在一起生活。
祖父教周芸行医,渐渐的周芸也有了名声,后来出了林府求娶之事,周芸嫁给了林府二房的林鹤,生下了嫡女林清嘉。
七年前,林府二房的林鹤突发恶疾去了,周芸祖父的身子不好,周芸就回余杭侍疾。一年之后周芸回了姑苏,之后就带着林清嘉搬到了别院里去住。
而同样的时间,兴庆帝也是第一次到江南之地。他在郊外骑马马匹受惊,为人所救,当时养了三日,身子好了之后才回到郑郡王府。
之后兴庆帝时常外出,一次酒后十分开怀,自言是宫闱之乱后从未有过的快活,甚至说了此行要带一女子回宫。
谁知道第二日,兴庆帝并没有带回任何一个女子,反而是怒气勃勃回了王府,听说手里捏了一封信。兴庆帝又在余杭待了足足一个月的时间,黑着脸回了京都。
结合那副小像,魏邵和大胆猜想,兴庆帝与周芸的交际就是七年前,七年前兴庆帝甚至起了心思带周芸回宫!
周芸并不是黄花闺女,兴庆帝应当也是知道的,若不然那副小像画的周氏也不会妇人的装扮。
有谁能够想得到,拒绝充实后宫的兴庆帝竟是会心悦一个寡妇!
魏邵和想到这几日和周芸的相处,一开始的时候他确实因为她在外行医而看不起她,等到了后来也不得不承认周芸是个有本事的。
周芸不仅仅有本事,生的貌美,性子温柔。
如今的周芸不见老态,肌肤白皙细腻,一头黑压压的秀发如云,双眸明亮红唇不点而绛,可以想象当年的周芸勾得兴庆帝的动心也是有可能的。更何况当年的兴庆帝因宫闱之乱,恨极了心狠手辣的女子,周芸素手行医,说话处事无一不温柔,让兴庆帝动心更是常理之中了。
魏邵和的腰更往前弯了些,披风被风卷的烈烈,如同招展的旗帜。
圣上对周芸仍是有情的。
魏邵和一想到这个就抑制不住自己心头的火热。
据他打听出来的消息,御书房里,每当圣上遇上了烦心事都会长长久久凝视那张小像。
当年的圣上心悦周芸,如今也难以忘怀这个不跟他回宫的女子。
周芸与兴庆帝
他与林清嘉
如今张家如日中天,但也有一点不好,太过于声名在外了,张家小女的性子又霸道,他心中不喜。
若是换成了林清嘉做正妃,那就无处不和他的心意了。林家的家世也很好,还没有张家那般惹眼。
想法子给周氏下了药,让她生不出孩子,做了后宫里的美人,全了圣上这么多年的念想。
而周芸与林清嘉情深,有她做了圣上的枕边人,圣上更会考虑抱养他和林清嘉的孩子,若是这孩子抱入到了宫里头,那就是太子,将来的天子!
他们的孩子。
魏邵和咧着嘴,风沙入了他的口,他才略收敛了面上的得色。
林清嘉的态度他大约也清楚,是不肯做妾的,所以处处躲着他。
若是娶她做正妻,她是不是就不会躲着自己了?
想到了林清嘉眉心的那点红痣,魏邵和心中痒痒,想要伸手抚着那一点红痣,想要亲吻那一点红痣。
就算是父亲在,也得承认他要娶林清嘉为正妃是个再好不过的主意。
周芸对圣上有情或者无情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圣上如今心中还有她!
想到了这里,魏邵和恨不得仰天大笑,娶了林清嘉谁也不知道他捏着的是周氏这张牌。
的卢马行得飞快,魏邵和一会儿想到了大红嫁衣的林清嘉,一会儿想到了自己生下了麟儿被抱入到了宫里头,一会儿想到自己的儿子被封为了太子。
他的眼亮的惊人,口中喊着,“驾。”
身下的的卢马嘶鸣一声,扬蹄向前奋力奔去。
幸而尚未成亲的时候就遇到了林清嘉,若是成亲之后
心中想到这个念头,魏邵和的速度就放的慢了下来。
若是成亲之后遇上了林清嘉,那她约莫仍是只能当做侧妃了,不对,侧妃也不可以。若是进宫言谢的时候被圣上看到了,就大大不妙。林清嘉他早晚会抬做侧妃,只是一开始的时候得压一压。至于说周芸
那就只能说是美人命薄。
这个念头升起,让魏邵和心里头怪不舒服的。
甚至好像周芸当真在他的心里头死过一回似的。
想这些作甚,写信回去告诉父亲与母亲这桩事,早早定下林清嘉才是正经。
很快姑苏城的城门已经出现在了视线之中,魏邵和骑马的速度放缓了下来,并没有下马,只是把手中的令牌取下给人看,魏邵和就入了城,与一辆青帷马车擦肩而过。
林清嘉在马车里已经见到了魏邵和,她不知道他去了何处,只知道他这次进城定然是找不到自己的。
天高任鸟飞,海空凭鱼跃。
抿唇一笑,拉下了窗帷。
“怎么忽然拉下了窗帷?”周芸见着光线一下子暗淡下来,就说道。
“我刚刚见着了魏世子进城。”林清嘉说道。
周芸被吓了一跳,身子挺直,声音里也有些紧张,“没有见到你?”
“我装扮成这样,他认得出?”林清嘉一挑长眉,淡定自如。
想到魏邵和的神情眯了眯眼,他好似遇到了什么好事,眉飞色舞的。
林请见的单手撑腮,可惜见不到他愁眉苦脸,她不喜魏邵和,若是他不如意不顺心,她才畅快呢。
转念一想,无论魏邵和多好的心情等到知道她与母亲离开,只怕都高兴不起来。
想到这里,唇边呷着浅笑,弯了眉眼。
“也是,”周芸笑了,放松下紧绷的身子,“连我都险些认不出我的嘉嘉。”
林清嘉也笑了,忽的脑中出现了一人,若是认得出她的装扮的,只怕目前还有一人,那就是秦霆轩。
手指不自觉摸了摸胸口,她把秦霆轩送她的那一块儿玉结了坠,挂在了胸口。这般贵重的玉珏,关键时刻又能够派上用场,她放在别的地方都担心丢了,唯有坠在胸口不会担心。
羊脂玉被她的体温也染上了温度,林清嘉浅笑了笑,笑容转瞬即逝。
马车又往前行了半刻钟,林清嘉再次把窗帷卷起。
金乌高悬,清风徐徐,麦浪滚滚,当真是出行的好时候呢。
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林家姐妹会知道自己离开,卫婳与林蒹会知道自己离开?
也许快一点就是今日晚上,慢一些那就是明日后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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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婳几步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再看一眼自己的娘亲林蒹,她也是一脸震惊。
她不过是顺口问了一句,吃饭怎么不见周芸与林清嘉,竟然得到了这样的消息?!
“婶婶和嘉嘉去了京都?”林清璇也是震惊,再看看自己的娘亲,她对着自己笑了笑,显然早就知道了这个消息。
林老夫人慢条斯理地说道,“周家与我们林家一样,在京都里还有一支,她带着嘉丫头上京有什么稀奇的。”
万氏笑道:“老祖宗说得是。”
看了一眼林清璇,对她摇摇头,示意她不要过多开口说话。
林老夫人看了一眼万氏,与其说是喜欢,更不如说同情周氏,两个儿媳之中,论起喜欢,更偏爱的还是万氏。
万氏素来伶俐,通透的很。
卫婳搅着手帕,只觉得心中砰砰直跳。
这时候林清嘉与周氏一块儿离开,怎的不稀奇?
魏世子与柳府分明是冲着林清嘉来的,这时候林家反而要把林清嘉送走。
想到这里她就觉得天旋地转,这可是皇子皇孙,坐了长青王府的侧世子妃有什么不好?不说魏邵和,柳家老爷也是姑苏知府。
卫婳原本是下定决心无论如何都要留在林府的,此时就动摇,林家这样做无疑是得罪了柳家,她还留在姑苏合适吗?
“去了京都也好。”林蒹眉眼舒展开,她不喜欢林清嘉这个丫头,也不喜周氏,两人远远去了京都是最好的,今后说不定再也见不到两人。
“恩。”林老夫人毫不客气地说道,“她们走了,这寿宴也结束了,你们什么时候回无锡?”
林老夫人的话像是在林蒹的脸上狠狠扇了一巴掌,火辣辣的疼,“娘”
林蒹想到卫婳的话,自然是不肯此时走的。
卫婳眼皮子一跳,连忙开口说道:“老夫人说得是,既然嘉嘉妹妹他们走了,明儿我们也上路的。”
林蒹没有料到卫婳会这般说,“婳婳?”
眼神疑惑,当初闹着要留在姑苏的是婳婳,此时要离开的也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