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悍夫-第6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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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死去又活来不知多少次,陈清禾以全队第一的成绩,完成集训。

    两个月后再回驻地,他终于忍不住去问了,有没有人来找过他。

    没有。

    记录上,一次都没有。

    陈清禾想着,不就是个『插』曲吗,谁还过不去了。

    日子如水流。

    这两年,陈清禾从哈尔滨战区调至792步兵师,又因出『色』表现,提拔至陆航直升机团。绕了中国大半地方,守卫了中俄、中缅国境地区。

    2014年元旦,陈清禾光荣退伍,赶在农历春节回到上海。

    走前的最后一晚,陈清禾拿回手机,安了几个时下软件,在登录微信时,他手一抖,鬼使神差地点了“添加朋友”,然后按下一串电话号码。

    搜索结果弹出:

    头像是朵水彩的粉『色』蔷薇花。

    地区:辽宁 沈阳。

    相册是对陌生人可见十条动态。

    陈清禾点进去。

    最新的一条是2012年1月,两行文字信息——

    '今天台里新年聚餐,挽香的服务还是那么好。小赵说这道菜是咸的,李小强说那道菜是甜的。可我尝不出,你不在,什么都是苦的。'

    此后,再无更新。

    陈清禾关了手机,闭上了眼睛,好像闻到了记忆沸腾的味道。

    像是滚开的水,咕噜冒着泡,一个个热烈汹涌地往上窜,气泡升上了天儿,又一个个争先恐后地爆炸。

    那溅开的水汽,在空气里蒙出一个景象——

    白皑皑的月光雪山。

    有蔷薇,在开。

月光雪山(4)() 
陈清禾是在2014年重回故里。

    一身笔挺军装,两个二等功,三个三等功,对得起衣锦还乡这个词。

    大院和他走的那年差别不大,就大门翻新了几处,站岗的人儿也换了,让陈清禾微微恍然。

    到家的时候,闻风而动的陈家亲友都赶了来。一是接风洗尘,二是撮合他和老爷子的关系。

    二婶问道军营生活时,陈清禾说得那叫一个眉飞『色』舞。

    “那么大的洪水,我拿根绳儿就扎进去了,人?人当然救回来了!”

    “野外生存时,猜猜看我碰到了啥?没错,真狼,眼睛冒绿光。”

    陈清禾随便挑了几件事,把众人听得倒吸气。

    也不知是谁喊了一声,“大伯。”

    陈自俨自楼梯下来,他一出现,小辈们自觉闭了嘴。

    陈清禾回头瞄了眼,又轻飘飘地移开,面不改『色』地继续说着丰功伟业。

    “还有去年的中缅边境,我们那队可是……”

    陈自俨不轻不重地哼了一声,不屑道:“小儿科。”

    陈清禾也呵了声儿,牙齿利着,“行啊,挑你队伍里随便谁,跟我干一架,看究竟谁是小儿科。”

    这剑拔弩张的气氛,还和从前一样。

    二婶拉了拉陈清禾的胳膊,“哎,忍忍啊。”

    陈自俨这回倒没生气,故意走到陈清禾面前,闲适地往藤椅上一坐,诶嘿,悠哉地喝起了碧螺春。

    陈清禾眉一挑,把剩下的惊险事给说完,把这帮小崽子们唬得一愣一愣的。

    听起来爽利,但那些受过的苦,挨过的伤,出生入死多少回,全都是他真枪实弹经历过的。

    一旁的陈自俨,事不关心地品着茶,其实呢,耳朵竖得比谁都高。

    当听到陈清禾在大兴安岭,从雪坡上滚落寒潭时,老司令这枯褶的手,差点把杯耳给捏碎喽。

    当年那个不可一世的捣蛋鬼,黑了,结实了,也比以前更狂了。

    陈自俨目光落到他后脑勺上,嘿呦短发间若隐若现的疤痕,还是那么明显。

    这孩子,虽然讨厌。

    但将门之风,胜于蓝啊。

    接风宴上,陈清禾那酒量叫一个敞亮,气氛热烈得很。

    同辈们正热闹,主位上的陈自俨,突然把自个儿刚盛的汤,默默推到了陈清禾面前。

    然后不着一词,起身,走了。

    鱼汤浓白,热气还新鲜。

    亲友们自觉安静,你看我,我看你,最后看向陈清禾。

    陈清禾默了几秒,突然端起碗,仰头一口喝完,瓷碗倒扣,对着爷爷的背影大声——

    “好喝!”

    也不知是谁带头鼓起了掌,接二连三,声响掀天。

    大伙儿明白,这爷孙俩,有戏了。

    陈清禾回来后,大院里的发小都给他攒聚接风,可能年龄长了,对这热闹不热衷了,把时间一调和,弄了个大一点的饭局,所有人聚聚就算完事儿。

    “陈哥,咱们这群人里头,你是最硬气的一个,不带半点儿泥水。”一发小喝多,开始吐真言,“你是真大爷。”

    陈清禾笑笑,“谢您嘞。”

    聊完往昔,就聊如今。陈清禾问:“汇报一下你们的近况吧。”

    “老五出国进修了,号子干后勤去了,燕儿最牛『逼』,从那什么生物工程毕业后,你猜怎么着?嘿!当模特儿去了,还演了两部电视剧呢。”

    陈清禾问:“厉坤和迎晨呢?”

    “厉哥满世界跑,据说,上个月去了阿富汗执行任务。”

    这哥们儿拇指竖起,对厉坤也是打心眼的服气,他又叹了一口气。

    “晨丫头在杭州,是他们总部的一个分公司,上那儿当高管去了。这两人,哎。”

    山南水北,也是俩角『色』啊。

    话不用说满,这群孩子里,个个都有故事。

    陈清禾没再问。

    他闷头喝了一口酒,自己不过走了四年,怎么就有恍若隔世的感觉了呢。

    休息了一天,陈清禾就去工作岗位报道了。

    警卫部不是个闲散部门,尤其碰上各种会议,一天立在外面,水都没空喝一口。

    陈清禾完全可以借着家里的关系,去更轻松的地方,但他克己有度,真正的社会主义一块砖,哪里需要哪里搬。

    这一搬,就是三年。

    三年时间能修复很多事情。

    和爷爷的关系虽然还不够软和,但到底不是仇人了。

    陈清禾是个适应力极强的人,艰苦野外死不了,回到花花世界,也能玩得嗨。和陆悍骁他们每周聚几次,打牌吃朝天椒,输了的喝农夫山泉,都是抖机灵的人,玩得那叫一个如鱼得水。

    正经起来,站岗执勤,军装上身,又是一条硬汉。

    只是偶尔夜深人静时,陈清禾翻看以前当兵时的照片。

    规整的床铺,小战士纯真炽热的笑容,还有北国的雪山和月亮。

    陈清禾一闭眼。

    月光雪山下,就开出了一朵蔷薇花。

    花开的时候,他就神特么失眠,一失眠,就鬼使神差地去冰箱找水果吃。

    还非水蜜桃不吃了。

    蜜桃在他嘴里汁水四溅的时候,陈清禾又会神游四海——

    她已经是别人的小蔷薇了吧。

    如果再见面。

    “『操』,瞎想什么呢!”陈清禾摇了摇脑袋,甩手抽了自己一巴掌。

    这又不是八点档言情电视剧。

    哪有那么多如果。

    但没想到的是,这个“如果”还真的结了果。

    他哥们儿陆悍骁和他媳『妇』,经过不少波折之后,终于将要修成正果。

    明天去领证,所以今晚上弄了个单身派对,也就是随便宰的意思。

    吃完饭又去唱歌,陈清禾和他在窗户边抽烟过着风,也不知怎的,就聊起了男人心事,最后落在了感情问题上。

    和小蔷薇的故事,陆悍骁是清楚的,他问:“如果你再碰上她,你会怎么做?”

    陈清禾嘴硬着,气也没消,说:“我要把她心给挖出来看看,是不是黑的!”

    这当然是气话,气话的最大特点就是不够狠。

    陈清禾狠不起来。

    沉默了。

    其实最想做的,还是掏心挖肺地问问她,为什么当年要合计着晏飞一块骗他。

    那么多美好回忆,真的只是为报复做铺垫吗?

    陈清禾不想相信,但那一晚的所见太真实,倒不是因为他被晏飞往死里打,而是,他忘不掉晏飞当场给霍歆打的那个电话。

    突然,陆悍骁一声“我天”,把陈清禾从回忆里给拉了回来。

    他皱眉,“鬼叫什么呢?”

    然后顺着他的目光往窗外看,这一看,他头皮都炸了。

    陆悍骁还特地『揉』了『揉』眼睛,“那,那不是小蔷薇吗!”

    话未说完,陈清禾热血直冲天灵盖,条件反『射』一般,手撑着窗台,双脚跳跃,跨过一米高的台子,直接跳了下去。

    “『操』!这是二楼!”陆悍骁吓得一身冷汗。

    而陈清禾的背影,早就如霹雳闪电,往不远处的报刊亭狂奔了。

    “怡宝多少钱?”

    “两块。”

    “这个百岁山的呢?”

    “三块。”

    问完了,霍歆拿了一瓶农夫山泉,“给你钱。”

    零钱还没到老板手上,就被一股大力给扯住,霍歆哎呀一声,水和钱都掉到了地上。

    水瓶滚了两三圈,在一双黑『色』皮鞋前,停住了。

    霍歆起先是不可置信,然后皱眉,眼神就这么风起,又归于平静。

    陈清禾有点喘,抓着她的手,那力量,发自内心。

    霍歆挣了挣,倔强地和他对视。

    四目相接,有火花在闪。

    她好像长高了,哦不,是穿着一双高跟鞋。白净的脸上眼圆鼻挺,比以前更精致了。陈清禾巡视的目光,看得霍歆很不爽。

    她扬起下巴,第一句话就是——

    “你谁啊!”

    这无所谓又嫌弃的语气,在陈清禾心头烧了一把无名火。

    他又烦躁又暴怒,某一处地方溃不成军,这把火,烧出了他的委屈。

    他不说话,只把她抓得更紧。

    霍歆是真的疼,越发用力挣扎,挣到后头,索『性』对陈清禾来了个拳打脚踢。

    行人不断侧目,开始议论纷纷。

    陈清禾觉得面子过不去,低声呵斥她,“霍歆!”

    霍歆扯着嗓子,委屈害怕,梨花带雨地开始哭诉,“救命啊,我不认识他,他要拐我上车呢!”

    三言两语就挑拨起人民群众的正义心。

    好家伙,陈清禾被群起攻之,被“好心人”摁倒在地,也不知谁吼道:“已经报警了,这里有个人贩子!”

    陈清禾:“『操』!”

    “受害人”霍歆,悄无声息地往后退,脚底抹油,溜烟地跑喽。

    跑前那狡黠挑衅的目光,和当年一模一样。

    陈清禾愤怒虽在,但也不知怎的,看到她熟悉的眼神,竟莫名软了心。

    这一句幺蛾子闹的他陈大爷深夜进局子。

    证实是场乌龙后,还是陆悍骁帮忙办的手续,把人给弄了出来。

    呵。

    小蔷薇教你学做人。

    牛『逼』。

    陈清禾一大老爷们,三番两次栽在同一朵花身上,简直委屈。

    到家已是凌晨,他却跟打了鸡血似的,上蹿下跳精神抖擞,一会摆弄杠铃,一会玩着臂力器,不过瘾,干脆往地上一趴,做起了单手俯卧撑。

    连着做了一百个,越做越来神,起身开始了凌空跳高。

    陈清禾把自己的反常行为,归结于生气。

    但弄了一身汗出来后,他四仰八叉地躺在地上,盯着天花板,浮现的全是霍歆那张越来越好看的脸。

    自此,陈清禾终于明白。

    是因为高兴。

    这一晚什么时候睡的不知道,反正第二天醒的特别早。

    去部里上班,今天不用外派,稍清闲。下班前,一同事喊住他,“清禾,下班别走啊。”

    “干嘛?”

    “嗨你这人,记『性』呢?”同事提醒道:“忘啦?上回让你作陪的。”

    陈清禾想起来了,是有这么回事。

    这哥们儿要去相亲,让他做个陪,壮壮胆。

    得嘞,今天就拿回好人卡吧。

    居香小筑,一个小清新风格的饭馆。

    大男人的还挺细心,按着女孩儿的喜好选,陈清禾侃他,“临检时,抽到副处长儿子的车,你公事公办的狠劲儿,哪去了?”

    “是是是,紧张,紧张。”同事嘿嘿笑道,目光越过他肩膀,顿时收敛,“来了来了。”

    陈清禾回头一看。

    一身花『色』连衣裙,戴副眼镜显文静,不错啊。

    随着相亲对象走近,绕过观景盆栽时,她身后的人也『露』了脸。

    陈清禾愣住,看了几眼确认后,暗骂了一声,“我日啊。”

    『露』肩短裙,超细高跟,身条儿标正,可不就是霍歆吗。

    霍歆看到他,惊讶的表情不比他少。

    巧了。

    两人都是各自作陪来了。

    这相亲宴,各怀心事,尴尬着呢。

    吃到一半儿,霍歆笑着说去洗手间。人走没十秒钟,陈清禾也起身去了。

    霍歆走得慢,故意在等谁似的。

    陈清禾摆出一副面瘫脸,“麻烦让一下。”

    霍歆不甘示弱,“我拦你了吗?”

    陈清禾:“你挡路中间了。”

    霍歆说:“那边也能过。”

    两人僵持着,谁也不让谁。

    霍歆下巴扬着,气势可不比一米八五的陈清禾弱。

    对视了一番,陈清禾冷哼一声,不屑极了。

    霍歆被他这态度弄得不乐意,“你哼什么呀,只有猪才会哼来哼去。”

    陈清禾突然伸腿,勾住她的脚踝,同时手擒住她的肩膀,稍微一用力,霍歆就被他弄得往后倒。

    当然,地没倒成。

    而是倒在了他双臂上。

    陈清禾声音降了温,落在她耳朵边,“你再牙尖嘴利,我就!”

    “就干嘛?”霍歆侧头,看他,那眼神毫不认输,她弯起嘴角,放松力气,故意往他怀里靠。

    那细腰,只在他手臂上轻轻蹭着。

    陈清禾就快发了疯。

    霍歆动了动肩,带动整个身子磨蹭了他的胸怀。

    感觉到男人的僵硬,霍歆得意的眼神儿就跟小狐狸一模一样。

    “陈清禾,你逊毙了。”

    陈清禾眯缝了双眼,然后换了个招式,钳住霍歆的双手掐在掌心里,她一不老实,他就掐她的经儿,又麻又疼,霍歆只得就范跟着他进了电梯,到了停车场。

    陈清禾的车是一辆g500,宽敞,狂野。

    他把霍歆推到后座,叉腰看着她,愤言:“信不信我把你卖了!”

    霍歆怒目圆瞪,脱了高跟鞋拿在手上,扑过去朝着他身上打。

    “陈清禾你王八蛋!你渣男!你臭不要脸!你莫名其妙!你!”

    霍歆不说了,脸儿都气红了,她整个人几乎黏在了陈清禾身上,熟悉的味道铺天盖地而来,霍歆双腿缠住他的腰,嘴唇凑了上去。

    陈清禾把他压回车座,“嘭”的一声,关紧车门,上了锁。

    两个人在狭小的空间里,厮杀,缠绕。

    霍歆扒开陈清禾的衣服,逮住他的两个肉点,使劲啜咬。陈清禾当然得报仇,两下撕开她的裙子,解开内衣扣,雪白的胸口高耸轻弹,那上头纹着的蔷薇花。

    一如当年。

    他吸得霍歆哭着喊疼。

    “疼就对了!”

    因为你让老子当年比这疼一百倍。

    陈清禾弄完左边弄右边,手也没闲着,解开皮带,顶了进去。

    这一下太满,霍歆连哭声都哑在了嗓子眼。

    陈清禾终于温柔了,埋在她脸边,颤着声音,喊她,

    “小蔷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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