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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提亲！？你好意思提亲！？”霍小五朝他大吼，“你对得起我们家么，你还想向我大姐提亲？”
这时我坐不住了，站起来拉扯了下霍小五，“小五儿，别激动，说不定他是被误会的，你也别太早就下定论。”
霍小五使劲甩了下膀子睁开了我，“我误会？我霍国好歹在商界也混了五年，我会看不清事情？”
“霍国，你确实误会我了。”顾笑之为自己辩解。
“别跟我提误会！我不会相信你了！你这奸诈之人，不配和我姐在一起！”霍小五愤怒的说完，上去就挥起了拳头。可他到底不会功夫，拳头被顾笑之轻易就闪身躲开了。
仇乡就在一旁看着，什么都没做，什么都没说。
霍小五连挥了几拳，连顾笑之的边儿都没挨上，气得大声吼起来：“来人！把顾丞相给我绑起来！出什么事我担着！”
话音未落，已有数个身形魁梧的壮汉从四面八方涌了出来。顾笑之瞪着眼嘟哝了句：“来真的？”而后抽出折扇就与向他扑去的壮汉们较量起来。
看他的动作与速度，大约只用了三成功力。
但壮汉已经被他一个个的撂倒了。他的脸色显然也有些不善，怒视着霍小五说：“老弟，这你就不够意思了吧？挑衅我想来真的？”
“就没和你玩过假的！”霍小五怒喝，“人呢！老子养了你们一帮，关键时刻就出来这么几个！？快来人！”
在下人房里替补的壮汉们闻言也都赶了过来，他还惊动了楼上的秋月萌。
我说：“别打了，你们有话好好说啊！”
顾笑之却冷下脸：“抱歉，千年，既然他不冷静，我也不是很想冷静。方才没有动他已经是我在替你着想了。”
秋月萌这时一个人从楼上赶了下来，“五哥！？大姐？这是怎么了？”
她话音未落，顾笑之却已经出了招，越过壮汉们直接五指成爪探向了霍小五的脖子。秋月萌吓得大叫了一声，顾不得挺着的肚子，直直冲了过去，伸出手臂挡在了霍小五身前。顾笑之这一招像是用得不轻，立即将秋月萌震了开。若不是方向恰当，我急忙将秋月萌拦了下来，恐怕她多半会撞在楼梯上。但她撞在我身上撞得也不轻，就连我都是被撞的一疼。
霍小五被顾笑之紧接着的一招抓住了脖子，可他哪还顾得上自己，拼命的往这边探着头：“萌萌！萌……你……你的身子……”
146。我是不是很自私（）
顾笑之的手明显在收紧。
我将秋月萌扶着靠在了椅子上，站直了身子，“顾笑之，你不要太过分，皇上同意我们成亲，你便可以有恃无恐的伤害我弟弟和弟媳了？我已经忍了好久了，若你能主动放开他，我们的关系还有得挽救。”
顾笑之看着我，眼中只有怒意，“我并未做错什么，却被强加罪名，此时你只护着你弟弟，就不曾为我想过分毫？若你不爱我，那婚事算了也罢！”
说着，他继续收拢五指，霍小五的脸色已经铁青，不住地发出将要窒息的声音。
我看得头脑发热，“你找死！”
伸手便掏出刀扇向他的手臂挥去，见我出招，他立刻放开了抓着霍小五的手。霍小五摊倒在地上抽搐着，看得我心疼不已。
顾笑之说：“我不想伤你。”
我冷笑，“那你就等着死好了！”
刀扇瞬间被刷开，握在手中寒光闪烁。我毫不犹豫的向他胸口划去，他却往后跳了一大步，冒险躲开。
“你真的要伤我？”他难以置信的问。
我说：“问这话时，请想想你刚才做了什么！”
霍小五浑身都在颤抖，趴在地上却不忘往秋月萌那边爬。秋月萌的后背紧靠在椅背上，身子却向前屈着，双手捂着肚子，脸色有些差。
顾笑之将目光从他二人身上挪了回来，语气有些软了：“对不起……我刚才是愤怒过了头，被怒火点燃了……我错了……”
“现在才知道错？”我的喘息声有点粗，心脏跳动个不停，“我是对你有些喜欢，但你今日做得太过！若月萌有了什么闪失……你就死定了！”
“对不起……”顾笑之歉然的向我走来，伸出手臂，“消消气，好不好？刚才霍国说的是我是真的毫不知情……但我可以去帮他向皇上问一问情况，你别生气了，千年……”
我深吸一口气，缓缓吐出，闭了闭眼，并拢刀扇揣回身侧。
就在他的手臂要接触到我肩膀的瞬间，我左腿向后退了一步，紧接着右腿向后挪动，侧身立即踢出！
鞋底正中顾笑之的肚子，他被我踹得飞了出去，直撞在春明楼外的大街上。
过路的行人都被他吓了一跳，纷纷躲开。
他从地上爬了起来，难以置信的看着我。
我冲他冷笑，走过去在大门口说：“今日不营业了！”话音落下，大门被我狠狠的关了起来。
之前在屋子里用餐的几个客人目睹了全部，又看到我关了门，吓坏了，抱成一团缩在了一起，一个胆大一点儿的心惊胆战的发问：“我们……我们只是路过……我们出不去了吗？”
我打开门，不耐烦的说：“快出去！饭前不用付了！”
几个人立刻抱着头连滚带爬的走了。
我这才过去关怀秋月萌，“月萌，你肚子没事吧？疼不疼？有没有流血的感觉？”
霍小五已经恢复了些气力，但脖子上的勒痕还清晰可见。看着秋月萌额头冒汗的样子，他急的眼眶都湿了。
秋月萌咬着唇呼吸了很久，才痛苦的摇了摇图，“没事……就是有那么一点不舒服，没事的。”
霍小五这才从慌乱中清醒了一点，扭头就冲着一个手下喊：“愣着干什么！去找大夫！找最好的大夫过来！要女的！”
“是，五爷。”下人急忙出门去了。
我的气息也不再那么沉重，偷偷的窥视了仇乡一眼，发现他除了一脸觉得麻烦，也没什么其他情绪。
我对他说：“我扶着月萌上去检查一下身子，一会儿大夫来了我就下来。”
仇乡说：“去吧，注意你若跑了，遭殃的可是你全家。”
我说：“这事我自然知道。”
到了二楼，平宁见到秋月萌虚弱的被我扶着，虽不是很懂，但也看出了她是不舒服，立刻关怀的凑了过来，“姨姨，姨姨你怎么了？”说完他又担忧的看着我，“义母，姨姨好像很难受！”
我说：“平宁乖，乖乖回屋子里去，义母要带姨姨到另一个屋子看病，看完病姨姨就好了，就能陪你玩了啊！”
平宁扁了扁嘴，眉毛蹙得紧紧的，一步三回头的回屋了。
我带着秋月萌到了另一间屋子，“月萌，真的没事吗？”
秋月萌稍稍松开了手，右手却是向左腕探去，锋利的指甲在腕上一划，立刻有丝丝血液流了出来。
她将血滴在了下身处，脸色却缓和了很多，还松了口气，附在我耳畔说：“我没什么大碍，丞相只是用掌风推了我一下，而且他推我时明显也在用内力护着我，他内力浑厚，我并未怎么受伤。”
可她撞在我身上时，我可是真的被撞得挺疼啊！
我说：“你可别骗我，方才你脸色那么差，看都看得出一定难受的紧。”
“这事说了谎不是要对自己过不去？”秋月萌笑了笑，从怀中掏出药粉轻易就止住了腕间的血，方才下楼前我向自己种了个蛊虫，会使我身体短暂不适。但放血的时候蛊虫已经脱离了身体，我便不会有事了。
我看向她胯下衣物上的血红，一时间不知说什么好。她们苗疆的人，我不是很懂……
半晌，我问：“这么说你真没事？”
秋月萌摇头：“没事。好在五哥心思缜密，以前就与我说过，若是有天他受到了伤害，我就先往上冲，然后装作受了伤的样子，一波就退开。方才我自己是用内力护着自己的，并不是动了气力去打，加上顾丞相同样护着，其实根本没受什么伤。”
……我好像有点懂了。
因为我没有一丝丝防备，所以我没护着自己，也没人护着我，撞疼的只有我一个人而已？
但想想霍小五脖子上的痕迹，我还是平衡了些的。
不对我平衡这个干吗啊！
我说：“希望他能看出霍小五和我是在故意赶他走。”
在密聊的时候，我就和霍小五商议了万一顾笑之过来该怎么应对的事。还真没白商议。
我想他来的原因，很可能也与宋瑞杭有关。宋瑞杭对他说了我同意嫁给他，大概就是催促他过来和我说成亲的事。
但我真的不能嫁给他……从前是因为自己，现在是为了他。他是津淮国的人，宋瑞杭不知道这件事，可他绝对不能被绑在朝廷里。霍小五的钱、霍四的权、这些都可以考虑上交，唯有他的自由，我不能交给宋瑞杭。
“霍小五，我是不是很自私？这样卖掉了你们，却还想方设法救他出来。”
密聊的时候我曾这样问过霍小五。
当时他看着我，笑的很欣慰。
“大姐，你知道咱们家哥儿几个为什么很少有过争端吗？”
“爹娘教育的好？”
霍小五缓缓摇头，手上的花枝每落下一笔都很郑重。“是我们有一个善良的大姐。有她带着我们，无论何时我们的心总会在一块儿。”
“现在是你为自己着想的时候了，只要你觉得对的，尽管去做吧，弟弟我永远支持你。”
从年幼到遇到顾笑之前，我都很少哭过。哪怕受伤，哪怕委屈，哪怕惧怕，哪怕离别。
或许是以前存的太久，现在才会控制不住。
很多时候，我的运气很差。但是，我是幸运的。
幸运的，遇到了许多可爱的人。
下人很快就带来了一个大夫，女的，但不是齐眉。
大夫趁人不注意被塞了一锭银子，诊断了一下，说：“夫人动了胎气，好在血出量不多，孩子没什么大碍。只是往后定要好好儿休养，千万不要再累着伤着了！”
霍小五脸色缓和了些，“那就好，否则我也不会放过顾笑之。”
仇乡看了霍小五一样，脸色有些微妙的表情，打量了我们这几个人一圈，说：“既然没事，霍姑娘就请下去吧。”
其实我很想去看一眼平宁。但见霍小五朝我递了眼色，我说：“好。”
出门时仇乡先走了出去，霍小五在后面轻轻碰了我一下，把一小团纸塞给了我。我迅速的放进了胸前的衣裳里。
借着去茅房的功夫，我把纸团打开看了看，上面写着他会想办法帮我把所想的事情告诉顾笑之，并且他近日发现了顾笑之和寒墨松都在暗自清空自己的商铺货物，不知顾笑之是不是也在打算着什么。
若单单是寒墨松在退隐商界，起初他是很难看出什么的。但顾笑之做的生意是打着他的名号，他的账本上都是有着大致的记录的，顾笑之有什么动作，他都会有所警觉。
顾笑之撤出可以理解，他要回到津淮国，这边的生意不想做大可最后赚一笔然后拍拍屁股就走，但是寒家的珠宝生意很是兴隆，寒墨松为何也要跟着他一起？
第二天，春明楼依旧关着门，暂不营业。
我已经抱着平宁在二楼的软榻坐了一晚上。小小的孩子睡在我怀里，不是很安稳，时而就皱一下眉头，看得我直心疼。我不敢对他说什么与他身世有关的话，怕被仇乡听见引来什么不好的结果，只能单纯的抱着他，发了一整夜的呆。
147。平宁是我的儿子！（）
还要强撑着笑容去吃了早饭和午饭，平宁像是感受到了不安，始终离得我近近的，小手一直抓着我的衣角。
到了申时，宋瑞杭换了便装亲自来了，后面还跟着刘喜儿。护卫虽只有两个，但看样子都不好对付。
我在二楼的窗口看着，平宁还伸出了小手往下指，“是那天的姨姨！”
稚嫩的声音引得下面四人都往上看来。包括宋瑞杭。见到平宁他竟笑了下，虽是没温度的笑，但也没什么恶意的样子。倒是刘喜儿明显凝重许多。
我紧紧抱着平宁，坐在窗口没有动。
“平宁。”
“义母？”
“你是个机灵的乖孩子，记住你一定要分辨得出什么是善，什么是恶，什么是对，什么是错。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哪些人该信，哪些人不该信。”
平宁眨了眨眼，“咦？”
我不知他听得懂多少，能听进去多少，或许他完全不懂我说的，但我此时什么办法都没有。
外面传来了有人上楼的声音，刘喜儿忧心忡忡的独自走了上来，“瑞杭派我来接孩子。”
平宁眨着眼，很不解。
我死死抱着他，舍不得松开。
刘喜儿已经将手伸了过来，“这孩子叫平宁对不对？”
心如刀绞的滋味莫过如此。我呼吸微重，像是被点了穴一样伸不开手。刘喜儿见状便直接把平宁从我手里抢了过来。
可能是她不怎么会抱孩子，把平宁弄得不舒服了。平宁有些慌：“义母？我要义母抱抱！不让姨姨抱！”
刘喜儿对我说：“姐姐大婚在即，自己也将会有孩子，不要再挂念他了。”
说完，她转身就走。
我早就在软榻上坐的浑身僵硬了，想要站起来，脚下却传来一股酥麻的感觉。
平宁被刘喜儿抱着，脸冲着我的方向，慌乱而不安，“义母？义母，平宁不要离开义母！？”
义母也不想离开你啊……
平宁，一定要乖，等义母想到了办法就去救你出来，你一定要安然无恙啊……
刘喜儿出了小门，往下走去。我站在原地看着她一寸寸消失在视野，忽地她身子矮了一大截，连带着平宁也一起往下沉去！
我惊呆在原地，来不及做出任何反应，只听见一声惊叫和慌乱，仇乡已经冲了出去。
待到我硬生生挪到楼梯口时，只见刘喜儿仰坐在楼梯上，身子微微颤抖，而在两层楼梯下，平宁被霍小五抱在了怀里，周围一圈人惊愕的看着他们，还有人在看楼梯下方那一滩血迹。
血，正是从平宁的后脑和口鼻里流出的。
看到这个场面的时候，我的眼睛像是永远都不会闭上了，深深的吸了口气，而后不可抑制的尖叫出声：“啊——！！！”
泪水夺眶而出，顺着脸颊往下淌。
像是踏着轻飘飘的云落在了下面一样，我双膝一软，跪在了地上。霍小五已经叫了几个人一齐去找大夫，其中有两个就是分别去仁医堂和寒家找齐眉。但两边离春明楼都不算近。
从霍小五怀里接过昏迷了的平宁，我无措的看着他，豆子大的泪水直往他白嫩的小脸儿上砸。
怎么办，怎么办？
“平宁……别吓义母，你睁开眼啊，别吓义母，别……你不能有事啊！”
小小的身子瘫软在我怀里，好像稍一用力就能被粉碎。我深呼吸了好久，转脸看向又惊又怒的宋瑞杭，和他盯着的刘喜儿。
刘喜儿仍旧跌坐在楼梯上，在我的角度看她被挡住了上半面脸，可她露出的嘴唇，唇角抽搐了两下，分明是在……控制不住的笑。
“仇乡！把皇后给朕押下来！”宋瑞杭回过神怒吼，随即也蹲了下来，看着平宁，眼睛竟也有些红。
“孩子……把孩子给朕。”
我瞪着他，不知哪来的力气，护着平宁的后脑起身就往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