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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当我是垫子？我特想站起来把他翻下去。
可是看到他眼底的青黑色，这种冲动又被按下了。
“我还得回去找霍小五呢。”声音是自己都想不到的轻柔，害怕扰了他休息一样。说完之后我自己都觉得脸上发燥。
怎么了这是！
顾笑之却没怎么在意，而是迅速困倦起来，连着打了两个哈欠，“待会儿天成敲门你就让他进来，随你吩咐他去帮忙找，你只需要安静等着就行，大冷天的姑娘家半夜在外面多不好。”说完又打了个哈欠。
“你怎么就不觉得孤男寡女共处一室传出去会出事儿？”我哭笑不得。
“没事……”顾笑之的声音越来越轻，像是蚊子哼哼，“你把我当女的……我把你当男的……就行，没人说……我先睡……”
说着说着，他还真的睡着了。
“我是男的，你是女的，那还不是孤男寡女共处一室么。”我恨恨的捏了捏他的脸。可他睡得很死，一点反应都没有，想来确实是累极了。
算了，反正小时候陪着家里的弟弟们玩，长大点跟着左久亓恒混，再往大又从早到晚在小胖子身边做杂役，和男人接触的多了，男女之间的规矩在我身上早不作数了，也不差这一次做个好人。
不，好垫子。
有时候我还真挺羡慕那些规规矩矩的大家闺秀小家碧玉的，身世清白知矩懂理，到了年纪就找个好人家嫁出去，不像我……好死不死的当了个金吾将军，又要去做偷鸡摸狗的事……
四盏烛灯似乎有些亮了。看着顾笑之平静的睡颜，我无奈的吹熄了两盏离得最近的。这时天成敲门询问，我便按照顾笑之说的，低声命他进来。天成的听力倒是一流，立即就蹑手蹑脚的推了门进来。
“爷睡了？”
“恩，他太累了。”
“那在下抱爷上床去睡。”
“不用了。”
天成抬眼，略微惊讶，但只一瞬又沉寂下去，恢复了没有表情的样子，垂头似谨遵调遣。
我说：“你去拿个轻软的被子来……再把把你家老爷的貂裘拿来一件。”
“是。”天成悄声退了出去，不一会儿又拿了个看似厚重，摸起来却很松软的毯子过来，顺带肩膀上搭着一件雪白色的貂裘。
我和天成搭伙将绒毯盖在了顾笑之身上，顺便把雪貂裘披在了自己身上。看着样式觉得熟悉，我不禁轻声问：“天成，这样的貂裘你家老爷有很多件？”
天成：“据属下所知这个样子的爷只命人做了两件，一件给了霍姑娘你。”
“……那朱砂呢。”
“朱砂是爷的侍婢。”天成语气平平的介绍。
婢？“不是妾吗？”
“爷并未纳妾。”
“……知道了，你下去吧，顺道找人帮我往霍家的霍九带个话，说我今夜有要事要与丞相谈，让他告诉家人无须担心，霍小五找到了记得让他留个信儿，等”
“属下知道，稍后属下会去。”
“下去吧。”
“是。”
唉，好听话的随从啊。看起来可靠又正经，我也想要一个。
再看躺在我腿上早就不知和周公下了多少盘棋的某人，我心里总有些说不出的滋味越来越浓，越来越深，越来越令我无措。
我好像，越来越在意他了。
大概双生的人内里总有些微妙的联系牵引，最后霍小五是被霍四找到的。
据霍四形容，找到霍小五时他正醉的和滩泥一样，倒在人迹罕至的大街上，手里还抓着一支玉簪。
看过我就知道，那支玉簪是我与左久我们三个逛街时，霍小五买给林梦饶的。
可怜的霍小五！
心里虽疼他，但嘴上的数落是万万不能少的，“霍小五啊霍小五，你长本事了是吧！敢半夜在外头喝酒不回家了？这要是有两个歹人路过看到你，不把你绑起来当肉票用？到时候你就哭去吧，小命儿没了你就开心了！”
“大姐……”霍小五哭丧着脸，“我错了，你把我放下来吧，弟弟我现在脑瓜仁还疼着呢……”
“想下来啊？”我重重一哼，“说！以后还敢不敢在外面鬼混不回家了！”
“不敢了……”霍小五直吸鼻子。
看他这样我也难受，到底不忍心再惩罚下去，只得摆摆手，“四儿，把他放下来吧。”
得以从十字木架上解脱的霍小五爬在地上大口的喘着气，而后干脆瘫在了地上装死。
我大概还是能理解他的心情的，便蹲在一旁劝说：“姐知道你心情不好，媳妇跟人跑了嘛，心里难受是在所难免的。不过呢，你和林梦饶不合适，分了就分了嘛！你想想啊，你这么受欢迎一小伙子，又有钱又有颜，到哪不是都有姑娘投怀送抱，还怕遇不到一个合适的？”
“我不喜欢投怀送抱的……”霍小五哽咽。
就知道他会这么说，我拍拍他的脸，“行了行了，没事的，不喜欢就不喜欢，世上的姑娘多了去，内城没喜欢的咱去外城找，外城没喜欢的咱在整个无征国里搜罗，不行就打其他国里姑娘的主意，总有一个你喜欢的！”
76。不行就和离（）
霍小五默了默，伸出手掌盖在了自己脸上； “诶我说你矫情够了吗？地上凉，快起来吧，去好好休息休息，你生意上不是还有问题要解决吗？别因为一个感情就垮了。”我拍拍他的手，扶着膝盖站起来。
霍小五哼唧了两声，翻了个身继续趴着。
他也不嫌凉！
我瞄了他一眼，摇着头走了。这种感情的事，还得他自己慢慢处理。
没等我走出多远，霍四却在必经之路上拦住了我，“阿姐。”
“怎么啦？”
“你昨晚是在顾丞相家住的？”
我心里一颤，面对隐藏怒火的霍四有些发虚，“恩……有些事和他谈的久了些，就在那留宿了。”
“你昨天不是和我们一起去找五弟的吗？怎么会去了顾丞相家？”
“……阿姐去霍八那问过之后想着小五和顾丞相有些熟识，便去问了下，顺便就……谈了些事。”我不敢直视他，只得像个认错的孩子垂下头。
霍四见状只得放软了语气，“阿姐，别犯错，我们只有你一个姐姐。过些日子我就得出发去垣前了，我不希望我不在的时候你会出什么事。”
将头埋得更低，我嗫嗫开口：“阿姐知道，阿姐心里有数……阿姐只是奉皇上之命需要接近一下顾丞相，不会出什么事的。倒是你，媳妇怀孕了还要出去，千万要小心着点，别让梓萱担心。”
拿小胖子和他媳妇当挡箭牌，霍四算是没话说了。只得多嘱咐了两句便离开了。
魏闻天和翟御是死了，可由此引出的事情还没结束。千齐国郑家那边始终是个危险，之后派出的探子也尚未把消息带回。现在只能按兵不动防守以待，顺便试探皇后郑若榕的处境与立场。听闻自打后宫的嫔妃多起来，小胖子便很少留宿皇后寝宫了，一来为了安全，二来这对小夫妻的脾气真的是不对付。
一般的皇后都会卑微一些来取得皇上的宠信，想要尽快怀上个龙子以保身份地位稳固。而郑若榕却鲜少给小胖子好脸色看，更不要说讨欢宠，几乎是巴不得把自己的丈夫往外送。
这样的夫妻关系还能维持下去，也真是难为他们了……
两天之后，丞相请假三日，回乡探望老丞相。我沉寂进了趟宫，和小胖子说最近接近丞相时偶然在他书房中见到了木盒。
小胖子轻易上钩，立即命我去将盒子“借”来一用。
于是我便领了命，悄悄的大门不走改翻墙，进了顾笑之的房间。之前离开时这人还十分欠揍的说，为了营造出真正在盗窃的气氛，他会把盒子稍稍的藏一下，不会藏的太深所以希望我不要把他的房间弄乱。
我真是去他个鸡腿腿哦。
好在相府的下人不多，老爷出门后更是一个个悄悄给自己放起假来，我不算费劲的钻进了顾笑之的屋子，而后轻掩上门。
他会放在哪呢？枕头旁边？抽屉里？书架上？床底下？
里里外外翻了个遍，竟然都没有！
他耍我！
这时我总不能把天成叫过来，问他顾笑之一般把重要东西藏哪吧？
气不打一处来的坐在他铺垫整齐的床上，顺手就捞起了他的枕头往床上拍着出气。只是盒子没找到，一样东西却被我拍了出来。
是他之前拍的那对同心锁。
难怪没见他挂在身上过，是要放在枕头下做护身符吗？我嗤笑了一声，顺手就拿起其中一个。
这一拿，就舍不得放下了。
“霍千年！你喜欢爷，是不是！”
回忆着朱砂气急败坏的质问，我闭上眼。
不论怎样，顾笑之都不会喜欢我这个五大三粗的女中真汉子。
那我喜不喜欢他，又有什么区别呢。
抬眼间，竟看到床前的披风上有一样东西显得格格不入，近看果然是有一样东西卡在了木雕的纹路上，偏偏看着不起眼。我看得牙根直痒痒，将东西取了下来。
封存完好的木盒，和之前似乎没什么两样。只是之前不知道里面装着什么东西，现在知道里面是剧毒，拿着的心情差距还真是有点大。
想想还有些后怕。
小心的把木盒外面包了层油纸再揣进袖子里，我听着动静儿选择了走窗。从窗口跃出去的时候发现同心锁被顺手带出来了一个，我低叹了口气，将它塞进了怀里。
既然是来偷东西的，就做的彻底一点吧！
拿到东西后，我丝毫不敢耽搁的进了宫，抬眼便见左久尽职的在门口来回走动，守门的两个小太监看着他都有点虚。
“我有事找皇上。”我说。
左久点头，顿住脚将门推开了一些，“皇上，霍将军有事禀奏。”
“让她进来。”
我朝左久点了下头，捂着袖子进了门。
看神情就知道小胖子在和一本奏折较劲，那种“同归于尽”的心思都写在脸上了。我好笑的走过去，“皇上，微臣得手了。”
小胖子微愣，反应过来后非但没有大喜之意，反而凝重了许多，“拿来朕看看。”
我从袖子里掏出被包着的盒子放在桌上。
“微臣不知道里面是什么情况，便没打开看。皇上也要仔细些，千万不要误沾了毒。”我特意叮嘱，生怕小胖子不小心把自己和国家都葬送了。
小胖子郑重其事的收起了盒子，“朕知道，朕会交给信得过的太医去看。”
我点头，“那没什么事的话臣先告退了，今天巡街的状况还没去找程择问。”
“等等。”小胖子出声阻止，“朕说过，那些事你在其位不谋其政就好，你先帮朕出出主意。”
想要直起的双膝一曲又跪了下去，我是万分的无语。
还真可以不谋其政啊？
“您说，您说。”又让我帮忙出什么奇怪的注意？
小胖子迟疑了下，环顾左右，方才开口：“朕已经下旨了，命你弟弟霍报两日后去垣前送另一位探子入千齐境内。”
“这么快？”我咋舌。
小胖子哀叹，“朕也不想。但国之大事犹豫不得。”
这事我是知道的，也没想怪他，只是真的有些吃惊而已。霍四前脚刚和我说要出去，马上就真要出去了，我都感觉他回来还没多久呢。
不过能他在家能超过半年已经是很难得了。毕竟霍四不仅是兵马大元帅，也是暗地里直属皇上管制、专听小胖子差遣的“武器”。之前太后说的要召霍四回来他却屡屡违命，便是因为那召回令不是皇上发出的。除了皇上，他谁的命令都可以不听。
这些年打从霍四从小胖子还是个太子的时候就跟了他，到走到今天的职位，被派出去的时间比在家里多了不止一倍。经常回来没两天就得出去，但也因此在垣前收获了一个媳妇。
这次他又要去垣前，小胖子为什么要单独和我说一遍？
我刚疑惑，小胖子就直接说了：“千年，朕想向你借个人。”
“我？”我指着自己，“我哪来的人？”
小胖子吞吞吐吐了一会儿，说：“是你四弟的妻子，夏梓萱。”
他话音落下，我没有接话。
“千年……”小胖子几近央求，“朕需要她那种人才，可是现在朕知道的、比较可信的，只有她一个了。朕不会像先帝和母后那样对她，你能不能帮朕和霍报说说情，让她一起去？若只有霍报去执行，探子只能浅浅入境，但有了她，一定可以将探子直送敌军内部。”
“这……”我难为的低叹，只得摇头，“不行，皇上，且不说她在嫁给霍四的时候就已经没义务再为您或任何一个皇室服务，现在的她也根本不可能完成任何任务。”
“朕会给她很多报酬，什么条件她尽管开口提便是！”小胖子没控制住自己的情绪，低吼出声。
说完又立刻噤了声，烦躁的盯着房门，活像一头被关起来的狮子想要密谋逃出去又不敢惊扰猎人。
虽然我很想帮助他，但是……“真的不行，皇上。梓萱她怀孕了。”
小胖子一呆。
“而且……”我纠结着开口，心里一叹再叹，“而且她嫁给霍四的时候，我们全家人都因着她的身份不怎么同意，于是她做了件大胆的事情……”不等他问，我直接说，“她亲手将自己的左右手各斩断了两指，发誓永不再现自己身份。”
我认真的注视着小胖子，看着他错愕又自责的样子，“皇上，她的手已经废了，而且还怀着孩子，是她和霍四的第一个孩子，她再也不可能像从前那般了，您饶过她吧。”
沉默了许久，小胖子紧握着拳锤在桌上。
“若不是那时母后咄咄相逼，她也不会做出如此举动吧。”
我动了动嘴唇，到底没能把实话说出来，选择了沉默。
毕竟他只有太后一个亲人，我不想将他的希望都破灭掉。然而这无声的回答已经让他猜透了几分，眼中的光芒霎时间成了一盏残烛，说不定什么时候就熄了。
“皇上……”我按了按眉心，“若你真的很需要，臣不介意代梓萱去和霍四一起完成任务。虽然臣不见得比她身手敏捷，但功夫自诩不弱，也稍微了解一些他们该做的事。”
“这件事，再议吧。”小胖子颓然的打开一纸奏折，没精打采的看起来，“若实在不行，朕便与若榕和离。”
77。他怎么会在这（）
和离的话他都搬出来了？刚建立起的友好关系不要了？
心里虽惊，我面上还是保持了平静的样子，“皇上长大了，许多事情自己懂得判断，臣相信您做的决定。
这句话算是给他的提醒吧。不要冲动，要考虑，我相信他听得懂。
小胖子点点头，“你先回去吧，朕晚些时候会命太医院送些安胎养神的补药送过去。”
“谢皇上。”
从御书房退出，我与左久告了个别，直接往外走去。只是出了宫门，脚步一拐，却去了春明楼。
霍小五不在，但是之前我就已经订好了一间房。和二掌柜的打了声招呼，我直奔房间，并命他们不要随意闯进去，我要睡一觉。
然而到了房里，我却不是打算睡觉，而是换上了夜行衣，将衣物和同心锁放好后打开唯一的窗钻了出去。
房间是仔细挑过的，靠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