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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久脸涨得有些红,“卑职只听到这,就选了这出戏。”
我无奈的扶额。
“行了,总跪着怪累的,平身吧。”小胖子说,“这戏听起来是挺有意思的,朕姑且就看一看,看他们萧国竟然有皇帝娶过九天之上的凤凰。”说完他自己都笑了。
郑若榕面含嗔怒的怼了他一下,“皇上可是嫌弃臣妾身份低微,比不上凤凰?”
“怎么会。”小胖子安抚她,“朕去掉了身份便与常人无异,皇后去掉身份却是个倾国倾城的美人儿,倒像是朕高攀了你。”
郑若榕始终沉着的小脸儿终于有了些笑模样,更往小胖子身边凑了凑。
他们俩面对着戏台子,而我站在他们身后,已然看不见他们的神色。这时小胖子倒没忘了我,挥手说:“千年,随便坐吧。”
“谢皇上。”我默默挑了个离他们不远不近不前不后的地方,搬了软座安稳的坐下了。左久和小丫鬟知杏各看了我一眼,我冲左久点了点头,开始认真的盯着戏台子。
小胖子还在那边低语,“朕倒要看看,他们怎么演出凤凰,那萧国的帝后又是如何恩爱,遇到好处还可借鉴着来,看看朕是不是哪里亏待了你。”
“皇上。”郑若榕娇嗔,粉拳不轻不重的锤在了小胖子结实的手臂上。
我抖了抖身上的鸡皮疙瘩,安静看戏。
57。想想您的肉()
戏台上,准备的人已经差不多了。
既然有人点戏,秋明楼自然也要去宣传一番,多拉些看客。于是不一会儿的功夫,下面的坐儿上便三三两两的有了人,有两个我还见过。一个是即将开办宴展的寒家公子寒墨松。一个是杨氏银号的大掌柜杨佟。听霍小五说他们俩人都是长袖善舞交际广泛,俩人虽然年龄差了十来岁,关系却好的不得了,如同亲兄弟。
有趣的是,杨佟今年三十有三,亡妻仅余一女,正当二八年华闺中待嫁。而寒墨松二十有二,是个意气风发的风流公子,尚未娶妻。晋京城里的许多人都知道,寒墨松曾向杨佟的女儿杨笑吟提了四次亲,却次次都被扫地出门,终于寒公子放弃时,杨笑吟又贴了上来命他娶她。寒墨松嬉皮笑脸好相处,却也不是任人欺负的,最终以另有所爱之名彻底拒绝了杨笑吟。这对好友险些成父子,经历了这么多荒唐事还能在一起有说有笑的看戏,也是感人。
我倒觉得把寒墨松的故事写进戏折子也挺有意思。
“左久,点一出戏多少钱?”趁着楼下人声嘈杂,我低声扯了扯身边站着人的衣角。
左久这人向来耿直,不怎么圆滑,听我一问当即面上露出窘色,“你不用担心,我付了钱的。”
“……我不担心,我就是好奇问问,问问我弟弟一场戏能赚多少钱。”
我默默松开手端坐回去。
左久显然也是觉得自己的反应略尴尬,便低声的说了句,“一百八十八两。”然后安静的闭了嘴。
“还行。”我暗自嘀咕,看下面的排场,不算贵,也能赚些钱。点戏的人花的钱最多,其余过来看的基本只需掏个三成,还能送点茶水点心什么的。不过比起我这屋儿送的八仙糕盘铁观音自然会差一点。
半晌,戏台子上终于准备好了。换好戏服化好妆的戏子们相继上了台,开始演起了传说中凤凰和皇帝的凄惨爱情故事。
不得不说,这戏演得不错。道具也没话说,在最后关头凤凰涅槃飞天的时候,戏台上方竟真的炸开了一团火光,倒是吓得第一排的观众一阵惊呼。
尤其是所有人都以为萧丛宁吃了药,真的忘记了凤凰皇后杜如鸢的时候,他却饱含深情的看着那团火光说:“放心吧,如鸢,我没有怪你。你让我记得的美好,我一样也不会忘记。哪怕轮回,哪怕湮灭。我会好好活下去,然后带着这份爱在来世等你。”
声音蓦然低沉下去,台子上只留下一个缓缓离去的背影,“可惜,大概是等不到了。”
沉寂,爆发。悲叹中,掌声不绝。
雅间里,隐隐传来小胖子的低声安慰:“别哭了,都是戏,都是人家编出来的。”
郑若榕仍在他怀中低泣,帕子上湿了一大片。
我默默站起身走到左久身边,朝他比了个拇指。
左久比了个口型,我看出他说的是“好险”。
确实有点儿险……好在故事挺感人,我都差点看哭,这下应该没事了吧?
许久,低泣声终于停了。小胖子说:“若榕,这戏你还满意吗?”
郑若榕红着眼噘嘴不说话。
小胖子替她按了按眼角,说:“朕倒是学到不少帝后之间的相处之道,以后会尽自己努力爱护你、宠着你的,让你知道即使已经不在千齐国,你仍然有人疼爱。”
“皇上!”郑若榕紧紧揪着他的衣袖抽搭。
唉……我移开了眼。
小胖子拍了拍她的背,说:“朕乏了,去一边儿躺会儿,你不是有话要和千年说么?现在说吧,晚点儿还要回宫用膳。”
“臣妾知道了。”郑若榕福了一礼,目送着小胖子躺在了靠墙的软榻上,自己也起身去了处远离内门的地方坐。
“过来吧。”
“喏。”我跟过去。
“你年长本宫几岁,这在外,本宫便也随了皇上,叫你一声姐姐罢。”郑若榕敛去泪容缓缓开口,端庄又娴静,“之前多谢姐姐大义相救,本宫与皇上才能幸免于难,本宫一直想来感谢姐姐一番,碍于皇上政务繁忙,也没个机会。今日见姐姐身子没什么大碍,本宫便放心了。”
她说这话时表情平和面带笑容,看不出什么端倪,仿佛刚才发过一场火的人不是她。要不是小胖子警示过我,我可能就真的信了她是脾气直来直去的人,对我的献身怀着感激之情。
我笔直的站在她面前,说:“多谢皇后关心。”
“我呢,出来也不好带什么东西给你,随身的就这么一个镯子。”郑若榕伸出白皙的手腕,将上面的翠玉镯子摘了下来,伸手递给我,“姐姐家大业大,定是不缺什么东西的。这镯子是我从千齐国带来的,平日甚是喜爱,今日便赠给姐姐,还望你能领了本宫的心意。”
我毫不推脱的接过镯子,“谢皇后赏赐。”
如此心安理得坦然无畏的受礼倒是让郑若榕呆了呆。
她笑:“以后这皇城里还要姐姐多加关照,莫要再让贼人进来扰了安宁。”
我全当听不见她讥讽的语气,只肃穆的抱拳,“微臣明白。”
东街、西街、皇城……我的管辖范围好大,责任好重啊。
我大义凌然的揽下了重任,其实心里特别想告老还乡……小胖子啊小胖子,好好的干嘛提拔我,就不能让我安心回家找个好人嫁了然后碌碌无为一生吗?我不想在宫里边混了啊!
可惜小胖子听不到我的呐喊,他在角落睡得很熟,鼾声阵阵。
郑若榕循声望去,面上嫌弃的神色一闪而过,但过去之后又有一丝关切萦绕,她过去命左久脱了外套为小胖子盖上。
我在心理叹了口气,站在一边儿装空气。
楼下一场戏结束,又有人说书,我有一句没一句的听着,百无聊赖的等小胖子醒。在宫里,左久是有资格教育他打他手掌的师父,但在宫外左久只是一个护卫,在皇后面前更不可能让小胖子难堪,于是加上左久、郑若榕和知杏,我们四个人默契的选择了等着……
到了傍晚,郑若榕终于忍受不住,还是叫醒了小胖子。天色不早了,我干脆就带他们去霍小五在附近开的饭庄随便吃了点宫里头没有的东西,然后一直把他们送到了宫门口。
得,离北郊远了,倒是要到自己家了。
“千年,我能把你弟弟的厨子召到宫里吗?”临进门时小胖子一脸意犹未尽的舔了舔嘴唇。
“想想您的肉,和您今晚的饭量。”我善意提醒。
“哦。”小胖子遗憾的低下头,拖家带口的回去了。
将身子完全没入门洞的黑暗之前,左久回头冲我比了个大拇指。
我朝他挥挥手,转过身时心里有些复杂的沉重。
结果难得见一面,都没能和他道个歉,说说我负约了的事。虽然他是知道我受伤昏迷了的,估计家里也有人和他交代过我没办法去相亲,但没能亲口说下,我对他还是抱有深深的歉意的。
明明相处起来很安宁啊……为什么面对他,我却感觉不到半点轻松呢。
我也很疑惑,怎么自己就觉得无法与他好好相处了。那种别扭的感觉,像锁链一样缠着我,难受的很。
又迷茫,又焦心,明明知道自己心里大概是怎么想的,真正面对时又觉得内疚。
怎么办呢……
一番惆怅过后,正好往家里走时看见了暂代我职位的手下程择,我干脆就使唤他了一下,让他去北郊那边巡一圈,帮我给仁医堂的齐掌柜带个话,说我今天就先回家住了,明天再去她那。
程择领命,还嘱咐了我几句多注意身体,希望我早日回来。
我很感动,顺手想在袖子里掏点儿什么送他当做感谢。结果只摸到了郑若榕给的镯子,想想还是算了。
“回头儿我私下给你补贴哈。”我悄声对他说。
程择无奈的看着我,“将军,您都被扣了半年俸禄了,还是担心下自己吧,就算您家里有钱,那也是您家人的,您自己不努力,将来怎么娶……”
他一边说着一边从远处的街道将视线转到我身上,“诶对了您是女的,不用操心这个。”
我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的浅色棉布裙,面无表情的拍了拍他的肩膀,“好好干,干好了让皇上提拔你。”
程择低声:“将军,我错了……”
“是我错了。”我痛叹,叹完想了半天却不知道该说自己是怎么错了,只能低迷的再叹一句,“我错了……”
“将军……”程择惶恐。
我垂着头往家走,朝他摆了摆手,不带走一片秋叶。
这天儿,是越来越凉了啊……
58。我喜欢人家里的姑娘()
郑若榕给我的镯子,留在手里没几天就被我给当掉了。
当然,我不会拿出去乱当,而是当给了霍小五开的当铺。霍小五问起了那镯子的来历,我如实的告诉了他,然后他顺手就把镯子扔到了八百年没动过的满是灰尘的仓库里,没多看一眼就关了门。
自从他置办完东西回来,火气就有点儿大。听说是他不在的时候生意上出了些乱子,我也没仔细问。
反正都不懂。
眼下秋意正浓,落叶洒满了晋京城,微风拂过,伴着悠悠而落的枯叶还有一丝明显的冷意。这年的冬天怕是会来的比较早。
一反往年的好天气,今年宴展开办的当天,竟然下起了细雨,还夹着小雪。
我和齐眉起得比较早,看到天气时犹豫了下,还是结伴撑伞去了寒家。显然不畏惧风雨想要欣赏或者单单是想和寒家结交的人不在少数,哪怕寒冷的天气中雨越下越大,还是有不少人赶着往寒家去。
寒家的院子很大,尽管有一侧在整修,另一侧至偏院也足以容纳上百人观览。数千件大小不一的玉石翡翠被呈在淋湿了的红布上摆在院子里,有些贵重的则在正厅里经许多人看守着,只能在三尺外赏析。
我和齐眉各撑了一把油纸伞,围着前院逛了一圈。寒墨松这人算是比较有品位,哪怕一些小小的物件也要用周围的装饰衬托出最美的状态。哪怕在淅沥的雨中,也不影响那些被雨润湿的夜明珠绽放自身独特的光彩,甚至在阴暗昏沉的天气里更显清幽秀丽。
这些宝贝随便拿出一样,怕是都价值连城。能收集到这么多,寒家不愧是专营此业。不像霍小五,喜欢杂七杂八的什么商号都开一点儿,连个特色都没有。
不过让我比较在意的是,齐眉自进门起就浑身绷紧了一样,走到哪都提着她那件闽越带回来的红狐裘的毛领子,遮着受伤的脸十分小心翼翼。
这里人确实很多,但因着下雨,打伞的人也多,人与人的距离不算太近,且目光也都聚集在桌上的珍宝上,很少有人会注意观察旁边的人是谁。
我知道她是怕被发现脸上的伤,吓到人不好,便安慰了两句“不用怕,没人会注意到”。可她只是把娇小的身躯掩盖在倾斜的油纸伞下,垂头看着旁边的金丝璎珞,目光黯然提不起半点精神。
我是不是不该带她来的?
就在我犹豫着要不要找到霍小五或者顾笑之说一声然后带着齐眉先一步回去的时候,身后有人戳了我的纸伞一下。
可他为什么会和霍小五撑着同一把伞?
他们旁边还站着一个人,正是这次的主办者寒墨松。我还是第一次近距离看寒墨松,他那张俊逸非凡但神态轻浮的脸,看起来竟有几分眼熟,不过最令我在意的,是他额头上那一道如同朱砂勾画的痕迹……
在我愣神的时候,他先开了口,“霍姑娘,请问我的脸上有什么东西吗?”
轻巧的调调,平易近人的笑,果然是个善于交际的。我敛了打量了目光,笑道:“没什么,只是觉得你的脸很好看。”
寒墨松半点不曾惊讶,只轻笑:“好巧,在下也这么觉得。”
搭了两句话,招呼都省去了。我还没忘记身后有个始终没转过身的齐眉,准备和霍小五说下情况,没想到寒墨松转了个弯绕过了我,直奔着后面的齐眉去了。
“齐姑娘,好久不见。”
他们认识?
齐眉恍然惊醒般的“啊”了一声,随即撑着伞往后退了两步,“寒……公子,”
寒墨松颔首,目光溜了一圈,定在一旁的金丝璎珞上,“这个,齐姑娘喜欢?”
“……不喜欢。”齐眉垂眸,将伞面往左前方倾了些。
寒墨松也没尴尬,反而低吟片刻,笑着对她说:“齐姑娘,有些话在下想要问你,可否到一旁一叙?”
齐眉的呼吸有些急促,“眉儿什么都不知道,公子问了也没用。”
“不知道也没关系。”寒墨松的语气轻柔的可以掐出水来,“我只是想和你说说话。”
齐眉紧握着伞柄,目光别向别处,“眉儿已经说过了,与你无话可说,请公子不要再纠缠了。”
寒墨松面上不见威胁神情,身子却不肯退让的往前迈了一步,还伸出一只手企图抓住齐眉的纸伞。
我抢先一步劈出手刀将他的手挡了回去。
“她不想和寒公子你说话,公子何必为难呢?”我早就收了伞扔给霍小五,自己抢先一步挡在了齐眉身前。
“千年!”齐眉扯了扯我的袖子,“你淋到雨了!”
“我没事。”
旁边顾笑之看戏一般戏谑的对霍小五说:“你姐姐英姿飒爽为人仗义,放在江湖就是一代侠女啊。”
紧接着又说:“不过这么凶悍,没几个人敢上门提亲吧?”
霍小五看了他一眼,“你有想法?”
顾笑之笑的眯起,“不敢有。”
另一边,寒墨松还是不死心,“霍姑娘,我真的有要事想与齐姑娘谈,请你行个方便吧。”
我毫不动容,“不方便。”
结果僵持了半天,竟然是齐眉先泄了气,“算了,千年。他想说,就让他说吧。”
“阿眉……”
齐眉沮丧着脸,认命的说:“寒公子,我们找处没人的地方说吧。”
寒墨松说:“好。”
齐眉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