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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鹏也笑,“陛下命我把你的随从、行李等都带来了,让你务必带上。你是咱们大魏的皇子,出远门可不能太寒碜了啊。”元维道过谢,小声问贺鹏,“表兄,陛下有没有交代我别的啊?”贺鹏微哂,“你想让陛下交代你别的么?”元维连连摆手,“不想,表兄,我一点也不想。”贺鹏道:“陛下就是交代了你,难道你能有办法将广阳王带回燕京么?陛下何等英明,知道没希望的事,也就不指着十五郎你了。”元维心中一阵松快。
贺鹏把数十名随从、装在牛车的行李等一起交给了元维,临别时温声提醒,“子女出门在外,父母总是担心的。虽说广阳王和你兄弟二人都曾经惹陛下生气,可父子之间毕竟没有隔夜仇,陛下是明君,也是慈父,还是很惦记广阳王和你的
。十五郎,你到了建康之后可不要音讯全无,要记得给陛下写信报平安啊。”元维露出惭愧的神色,“表兄放心,我一定不会忘记的。只要陛下不厌烦,我事无巨细,一一禀报。”贺鹏叹息,“可怜天下父母心。”表兄弟二人叙过话,依依惜别。
元维在过关的时候颇受了些难为。因为他是魏国皇子,而魏、梁两国之间现在处于冰冻期,互不来往,元维一度被拒绝入境。元维对此很生气,“我是桓大将军的女婿,桓九娘子是我爱妻。我妻子现在建康,难道你们不许我和她团聚?难道要隔断我们夫妻二人?”他这话还真把守将质问得没话可说,商议过后,差专人护送元维到建康,直接送到桓大将军府上。
元维被送过来的时候正是傍晚时分,桓大将军才回来不久,桓昭很尽职尽责的亲自监督他仔细洗过手和脸,才笑盈盈扶着他坐下了,“阿父您今天回来的真早。等下我命人去请阿兄和阿嫂,咱们一起用夕食。”话音才落,便有婢女一脸惊喜的进来禀报,“林城守将潘将军命人送了平王殿下回来!”
桓大将军、寿康公主还是很喜欢元维的,看到他回来,温言慰问了一番。桓昭却很不满意,纤纤玉手抚着凸出的小肚子,柳眉倒竖,“你还有脸回来啊?元十五,要不是因为你,也不会惹出这么多麻烦事出来!”元维心疼的看着她,“阿璃,你肚子这么大了,辛不辛苦啊?”见她肚子尖尖的,忍不住伸手想摸摸,却被桓昭不客气的打开了,“你离我远点儿!”元维很委屈,“你是我妻子,你肚子里是我的孩子,你俩是我最亲最亲的人了,我怎么能离你们远点啊?打死我也不愿意的啊。”桓大将军和寿康公主看到小两口这个样子,不由的一笑。
桓昭本来想接着数落元维的,可是眼珠一转,想到桓大将军和寿康公主都在,说话不方便,便凶巴巴的拉着元维把他拉到了一边,“都怪你!要不是因为你,我阿兄也不会被北魏惦记上,被北魏骗走,我阿父阿母也用不着日夜担心忧虑,寝食不安了。元十五,你是罪魁祸首。”元维弱弱的辩解,“可是,我家丢了孩子总是要找的啊。”尽心尽力寻找丢失的孩子又没错,谁家丢了孩子不得拼命找啊。
桓昭挑眉,“你还有理了啊。”正要抖擞起精神好好训训元维,肚子里的孩子却偏偏在这时候动了动,桓昭不由的倒吸一口凉气。元维见她这样便慌了,“阿璃你怎么了?你没事吧?”手自然而然的放到了桓昭的肚子上。
胎儿也不知是在挥舞小胳膊还是蹬动小腿,桓昭的肚皮接着动了好几下。
“这是怎么了?”元维生平第一回遇到这样的事,惶恐不安,汗都下来了。
寿康公主一直注意着他们呢,见元维这样,便微笑告诉他,“这没有什么的,是胎动啊。”
“原来是这样。”元维如醍醐灌顶,这才明白了。
桓昭白了他一眼,“也不知道你瞎紧张什么。”元维低声下气,“阿璃,你方才倒吸一口凉气,我以为你不舒服了啊,那我能不害怕么?”桓昭哼了一声,虽然心里还有点生气,神色却是缓和多了。
桓大将军不明白什么是胎动,却自作聪明的和寿康公主小声说着话,“胎动都不懂,十五郎也是够笨的。这孩子也不想想,胎儿在母腹中呆着也很闷的啊,若不活动活动手脚的,岂不是会很不舒服么?”寿康公主是了解他的,见他自以为很懂的侃侃而谈,不由的嘴角微翘。
桓广阳和江城一起来了。
他们新婚之时更喜欢独处,所以并不是每晚都会过来陪寿康公主一起用夕食。但是自打从北魏回来之后格外珍惜和父母相处的时光,每晚必定过来陪父母、妹妹一起晚膳,一家五口,其乐融融
。
“阿兄,阿嫂!”元维看到桓广阳和江城,立即颠儿颠儿的跑了过去。
“瞧瞧这个元十五,看到我阿兄跟个孩子似的。”桓昭嫌弃的撇撇嘴。
“你见到十五郎也跟个孩子似的呢,最爱和他斗气了。”桓大将军和寿康公主都笑。
桓昭冲他们扮了个鬼脸。
桓广阳和江城看到元维,又惊又喜。
江城扬眉,“十五郎,你这简直是自天而降啊。”元维笑道:“阿嫂,我不是自天而降,我是打燕京快马加鞭日夜兼程赶回来的啊。”把自己这些天的经历简短说了说,不无得意之色。
桓广阳微笑看着元维,眸色沉静。
“阿兄,我是不是很能干?”元维兴奋的、邀功似的问着他。
“很能干。”桓广阳宠溺的点头。
“阿兄夸我能干。”元维乐了,笑容无比灿烂。
桓昭不屑的哼了一声。
元维跑到她面前,孩子气的炫耀,“阿兄夸我了,你听到了么?”桓昭顺手拧住他的耳朵,“阿兄夸你怎么了?你便神气了么?”元维呲牙咧嘴,“阿璃,轻点儿,轻点儿,我这耳朵还要用来听你说话的呀,真拧掉就不好玩了。”寿康公主看不过眼想开口,桓大将军拉拉她,“有十三郎在,咱们便省点力气,不管了。”寿康公主思忖片刻,“也好。”和桓大将军一起坐下,悠闲的喝起茶。
“十三郎,你快过去吧。”江城忍笑推推桓广阳。
桓广阳笑,施施然走了过去。
“阿兄,你来给我们评评理。”桓昭看到他过来,放开元维的耳朵,一把拉住他。
元维伸手揉耳朵,小声嘟囔,“阿璃,我耳朵被拧掉了便不英俊了啊”
“阿璃为你生儿育女,何等辛苦,你让她拧拧耳朵又怎么了?”桓广阳淡声道。
“哦。”元维哦了一声,不再唠叨啰嗦了。
不光不再啰嗦了,他还很主动的往桓昭面前凑,“阿璃,你喜欢拧便再拧拧好了。不过,尽量别拧掉好么?会很丑的。咱们是夫妻,天天得见面,我若丑了你也难受,对不对?”说的大家都笑了。
桓昭笑的尤为开心。
桓广阳把妹妹叫到一边,小声说她,“阿璃,孩子已经六个月大了,你当着他的面拧阿维的耳朵也不大好,对不对?”桓昭目光痴痴的,“阿兄你的意思是?”她不大懂桓广阳的用意,不过从小就信服兄长,习惯了听兄长的话,这时略一迟疑,很快便乖巧的点头,“嗯,我以后不这样了。”桓广阳微笑夸她,“阿璃乖。”
桓广阳一人一句,就把桓昭和元维这争吵不休的小两口劝下了。
不过,桓昭神色还是有些迷茫。
江城亲热挽起她的胳膊,“阿璃,怎么了?”桓昭小声把桓广阳的话讲了讲,“我听不大懂啊
。”江城一乐,忙把桓广阳的笑话告诉了他,“这有什么?阿璃,他现在连和我开玩笑都不会了呢,坚持说有孩子在,做父母的应该庄重些。我若想听笑话,便不得不骗他孩子这会儿睡着了,什么也不知道,他才勉强给我讲一个两个啊。”江城越说越觉可乐,桓昭也笑的不行了,“怪不得阿兄方才那么劝我呢,嘻嘻。”
“笑什么呢?”她俩笑的太开心了,连寿康公主都有些好奇。
江城和桓昭忙过去一左一右坐在她身边,小声把这些事情都告诉了她。
寿康公主忍俊不禁,“这孩子。”溺爱的看着十三郎,又是笑,又是摇头。
桓大将军招手把元维叫过去了,和他商量,“十五郎,今天天色晚了,你和阿璃今晚暂且在这里住下,好么?”寿康公主也道:“你们的府邸有几个月没正经住过人了,大概得收拾收拾才行。不如先在这里住下,着人先回府收拾。妥当之后,你们再回去。”
桓昭毕竟是嫁出去的人了,元维在建康自有府邸,他既然回来了,桓昭和他一起回平王府是迟早的事。不过桓大将军和寿康公主疼女儿,能多留桓昭几日,便想多留她几日。
元维笑道:“阿父,阿母,为什么是暂且在这里住下啊,长年累月的住下不行么?”
“十五郎,你的意思是说?”桓大将军和寿康公主又惊又喜,简直不能相信。
“我和阿璃都年轻,不懂事,想留在阿父阿母身边,多听父母的教诲。”元维笑的更加灿烂。
“好,太好了!”桓大将军拍案。
寿康公主也露出舒心的笑容。
桓昭斜睇元维,“元十五,你学聪明了啊。”元维神色殷勤,“阿璃,我可不是学聪明了么?跟你这么聪明的女郎成了夫妻,我若不学得聪明些,哪配得上你啊?”桓昭美目流转,轻嗔道:“油嘴滑舌的坏郎君。”口中骂着他,唇角却噙起了愉悦的笑容。
“真好,我和阿璃可以做伴了。”江城笑咪咪。
桓昭得意的捧着肚子,“阿嫂,谁和你做伴啊,我会比你早好几个月的,明白么?”
“瞧把咱们阿璃得意的。”她的父母、兄长、夫婿看了她这得意忘形的小模样,都是想乐。
桓昭叹息,“能不得意么?我出生的比阿兄晚,事事都要听他的,现在我终于赶到他前头去了啊,请允许我小小的得意一下。诸位,请不要嘲笑我的浅薄和愚陋。”元维赶忙凑趣,“这怎么会是浅薄和愚陋呢?这是很自然的想法啊。阿璃,我和你是一样的,也有扬眉吐气之感呢,我比阿兄小,可我的孩子比阿兄的孩子大啊。”
“噗”众人都笑的前仰后合。
桓昭和元维在寿康公主府住了下来,桓广阳和江城也天天过来报到,桓大将军和寿康公主有这两对小夫妻陪伴,心情别提多舒畅了。
十月怀胎期满,桓昭顺顺利利生下一名男婴。三个月之后,江城生下一位小女婴。
两个婴儿都很漂亮,很可爱,桓家一下子多了一位小郎君,一位小娘子,登时热闹非凡。
第188章 后记(三)()
能红和能白无奈,只好在外等候。
“大人会不会很凶?”“八娘会不会害怕?”两人都是悬着心。
这时候的任江城还真不是白天落落大方的模样,而是低垂着头,恭敬拘谨中又带着些慌乱不安。
十四岁的小姑娘,第一回被郑重其事的叫到祖父面前,应该就是这个样子吧?
任江城没有抬头,不过,她感觉到有两道敏锐的目光从自己身上、脸上掠过,应该是任刺史在仔细的打量她。
也难怪,虽然是住在同一座府邸中的祖孙,可眼下算是头回单独见面,孙女对祖父固然畏惧,祖父对孙女应该也有几分好奇吧。
“抬起头,让我看看。”良久,任刺史方缓缓说道。
或许是因为年老的原因,也或许是因为他是一方刺史,平时威严惯了,这声音一点也不慈爱,一点也不温和。
十四年来都没有单独见过面的祖父,任江城对他倒也没有什么期待,顺从的抬起头,眼光却还是向下的,脸上带着畏怯之色
。
唉,满府只有这位刺史大人是亲人,可他是这样的任江城心中很有几分沮丧。
到了这会儿,任江城更加同情原主。小姑娘不容易啊,亲祖父都不疼她,无依无靠的,在这偌大的刺史府中,她真是很孤单,很无助。被任淑英等人诱惑引导着做下出格的事,也是在所难免。想带歪一个孩子,真是再容易不过的事了。
任刺史目光在任江城的面庞上停留许久,屋中一片寂静。
任江城颇为紧张。
这是怎么回事?原主的相貌有什么不对的地方么
约过了半盏茶的功夫,任刺史沙哑含混的低声喃喃,打破了室内的沉寂,“不像,你和你阿父生的不像”
任江城啼笑皆非。
孙女和儿子生的不相像,你老人家也至于这样么。
任江城依旧拘谨的站着,并没有开口说话。
她对任家的事知道得太少,对任刺史的性情爱好也了解得太少,安全起见,少开口为好。
而且,在她的记忆当中,因为从小便被辛氏的打压和嘲讽,任江城在长辈们面前总是少言寡语的,并不伶俐讨喜。以常理推测,如果辛氏曾经和任刺史提过任江城,肯定会夸大她的笨拙、不合群,她还是三缄其口吧,沉默是金。
“四娘去寻你,以至于耽搁了许久?”任刺史问道。
“是的。”任江城声音小小的,“我跟四姐姐说了,四姐姐一直不走”
任刺史哼了一声,“你也太没主意了。”
“是。”任江城声音更小了,“太没主意了。”
任刺史半晌无语。
这个八娘,还真的如辛氏所说,没有大家闺秀该有的骄傲和风度啊。
“看看那封信。”任刺史指指桌案上的信封,简短吩咐。
“是,祖父。”任江城顺从的答应着,走到桌边,伸手拿起书信。
出乎任江城的意料,书信竟然还没有拆开。
信封旁就放有裁纸刀,任江城取过来,小心的裁开。
信封很大,裁开之后,里面竟然又是两个信封。任江城看了看,“祖父,一封是给您的,一封是给我的。”将写着任刺史名讳的书信双手递给他,自己拿了剩下的一封。
任刺史的那封信信封是土色的,很庄重,任江城的这封却是浅粉色信皮,一看就是给小女孩儿的。
虽然任江城已是成年人的心境了,可看到这浅粉色的信皮,被关爱被宠溺之感,油然而生。
任刺史不悦,“你阿父这是何意?”伸手接过信,面沉似水。
任江城想了想,小心翼翼的说道:“或许是这封信的内容很重要吧?故此才会和给我的信放在一起,好让桓郎君一起带过来
。毕竟桓郎君带的信,那是万无一失的。听说嘉州到宣州之间路途遥远,匪患严重,如果是普通家信,说不定会被歹人劫了去。”
任刺史道:“那便托桓家小儿带两封信好了,又何必这样。”任江城陪笑提醒,“或许阿父有什么私密的话要跟您说,不想让别人知道吧?桓郎君总归是外人啊。”任刺史脸色总算好了点儿,也不用裁纸刀,顺手将信封撕开,取出信纸,装出不在意的样子看了两眼。
任江城低头看自己的信,眼角余光悄悄扫过去,觉察到他脸色变了。
信里写了啥啊?任江城不由的好奇。
她把自己的信仔细瞧了瞧,只见上面全是白话、家常话,一看就是让人很有亲切感的家书。开头看到“阿令吾儿”四个字,任江城便觉得一阵暖流从心头流过,浑身舒畅。
阿令,是任平生和范氏为她取的小名。令,美好之意,虽然她出生在战火之中,任平生和范氏却希望她有一个美好的人生。
“阿令吾儿”,任平生和范氏每回有信过来,都是这么开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