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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爱不爱你,是他的事,你爱不爱他,就体现了你爱他的深度。”
我当时一直摇头表示听不懂。
他一直相当耐心地对我淳淳教导:“你爱上一个人,本是你自己一个人的事情,如若他哪天知道你对他的心思,他却并不爱你。这个时候,你是选择继续爱他还是干脆放手?”
我摇头,说“我不知道。”
“你仍然爱他,那只能说明两个问题,你用情至深或者冥顽不灵,你若不爱他,便是你爱的不够深刻,怎能因为对方不爱你你就轻易放手了呢。”
“我还是有点不太懂。”我并非刻意挑战大师兄的忍耐力,着实是因为他的话太过深奥执拗,一直爱不爱的。
大师兄彼时挥了挥衣袖道,“我本是想说这世间的爱情也是一样简单的,可是跟你绕了这么久,把我自己也绕进去了,你不懂便作罢,再说下去,我也要同你一样『摸』不着头脑了。”
现在想起来大师兄说的这番话,虽然是个无解的话题,但想来到底是因为意境太过复杂,我尚未悟出真谛。
太后为我指婚于景烟这件事,可谓是如同千军万马一般,轰轰烈烈的不可言述。不到一日,这宫中的每个人都将这件事作为话题来津津乐道。不论是朝上的老臣还是宫中的侍婢。我不知道太后有没有想过这个问题——景烟或者我如若不从那该怎么办。
当然,我从不从这件事情且放一边。景烟不从,太后她能怎样?
我说了,我这一生所遇见的美好的事情我都不会忘记,相反,我遇见的那些不如意的事情,联想到多年之后,我仍然觉得这件事是最难启齿的。
“慈孝宫”内,太后穿着别国进献的裘皮大衣摆弄花草,丝毫没有理会景烟的意思,底下的侍婢,隔一炷香的功夫便要往那炉中加些炭火,所以不同于“宜阳殿”,各个角落都暖暖的让人昏昏欲睡。
见太后没有要停下手中摆弄花草的活计,景烟终于忍不住先开口:“母后……儿臣请求母后降罪。”
太后连头都不抬一下,“你何罪之有?”
典型的明知故问。
“儿臣请求母后撤销指婚一事。”景烟说的掷地有声,却字字诛在我的心上。
他在说这句话之前,有没有想过,他要将我置于何地。
太后随手将剪刀递给旁边的侍女,终于正『色』道:“烟儿,那你都跟母后说说,慕青这孩子哪里配不上你?”
“是儿臣不才,与慕青无关。”
“怎是无关,她是母后亲自为你指定的嫔妃,你是想与谁扯上关联?慕容雪么?”
母子二人都有剑拔弩张的气焰,我跪在景烟身旁,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慕青……”景烟转过身来开始同我说话,我浑身打了一个激灵,从自己的思绪中挣脱出来。“你是一个富有才情的女子,也是我见过的鲜少有将医术研究的如此通透的人,你这样一个玲珑的姑娘,理应配得上一位出众的人……那人,心里只可有你,再装不下其他的人……”
“……”
“我的心里,已经有了慕容雪,这对你不公平。”
刚才景烟未同我讲这些话,我已然感觉字字诛心,现在听他说的如此简洁明了,更是感觉有那离心锥一下一下的刺入心脏,钝钝地撕扯开最柔嫩的血肉。
“你……这样看我?”我憋了半天,终于道出。
“……”
“富有才情?”我自嘲般的说道。这个世间,才情是最没用的东西。人人都说女子无才便是德,想是我缺德至极,景烟才这般夸赞我。可是,男子尚可凭才情参加科举考试金榜题名,我一介女流,若不是生在帝王家,那才情,岂不是最拖累人的东西,连婚约,都要与它扯上关联。
想是太后终不忍心看我失魂落魄的样子,挥了挥衣袖,“景烟,你先回去,母后有话跟慕青说。”
其实我已经不太记得太后同我说过什么内容,她老人家拉着我的手,让我参观她侍弄的花花草草,她说:“世人都说我大姜天寒地冻,是没有春天的,放眼望去,千里冰封,万里雪飘,可是哀家这一生,唯有一个爱好,便是这些花草。”
我一直无言,认真听着太后的教诲。
“起初,连先皇都不信,我能让这花草开出花来,直到第一株牡丹盛开,我才知道,姜国也可以是花草中的国度。慕青,我说这些,你懂不懂哀家的用意?”
我点头,“可是,人心比不得这些花草,怕是难以捂热的。”
“慕青,事在人为。”
我从“慈孝宫”出来,景烟还没有离去,他因为等在外面,整个人都寒气『逼』人,仿佛往他身上滴些水,便能立刻冻在原地。我不知道他等着我还有何事,只好等着他先开口。
“慕青,我方才从我母后面前说的,都是真心话。”
“嗯。”真心伤我的话,我真心伤不起了。
“我还有些话,同你讲。”
景烟说的一脸赤诚,而我委实已不愿再听他说些什么夸赞我然而、却之类的话,赶忙打起哈哈,“大师兄为我安排了义诊。”
“不耽误功夫,”景烟答,“慕青,我不想将你锁在这深宫中……”
“你就那么确定我是乐意与你成婚么?”
“慕青……我没这个意思。”景烟一脸困窘。
“我其实有……心上人。”我看着他的眸子,极其认真。缓缓说道:“我喜欢了他很多年很多年……”只不过他不知道罢了。
“那便是再好不过……你是我的救命恩人,我们怎么能……”
“我们为什么不能?”
想是景烟被我今日的表现吓着了,久久没有回话,最后,他只说,“慕青,我知道我母后下的旨令你很为难……遵了,你我都只是勉强,不遵又是抗旨,可是,我已经为了这姜国的江山,舍弃了自由,便万万不能再失去一辈子的幸福……”
一辈子的幸福,如若同我成婚,景烟的意思,是一辈子都不幸福了?
“慕青,如若我们真的成婚,除了名分,我再无别的能给你……”
景烟,你可知道,这世间的一切于我,都是浮华的不真实的,我享有公主的名号,却不能陪伴在父皇母后身边,那么,要这名号何用?你说,你只能给我名分,可是你又曾知道,除了你的人,我对你拥有的一切都如同过眼云烟。
来我怀里,或者让我住进你的心里,这两者你竟都不能如我所愿。
第十二章 再遇慕容雪()
第十二章 再遇慕容雪
古今良人追求的,无非就是共饮一杯清茶,同研一碗青砂,挽起一面轻纱,看清天边月牙。这等良辰美景,对应到我身上,却已是白白虚设,因再无人诉说。
我虽是个医治过众多病患的医者,但却从未料想过这千滚粉的『药』效如此大。又因我一时负气,饮量过大,所以致使我在“鸾凤殿”里昏『迷』了五个日夜,整个人都只剩枯槁一副。在昏睡中,我仿佛看见了许多原先的情景——曾经的人,与曾经的事。
曾经的景烟温良如水。现在,即使我昏睡着,都好似听到他在我耳边恶狠狠的咒骂,他说,慕青,你不能死,你若是死了,我一定发兵,让那南国变成寸草不生的荒芜之地……声音微渺却掷地有声,你看,他连在我的梦中,都不曾善待我分毫。
待我醒来,侍婢们都欢作一团,“公主,你总算是醒了!”
我想冲她们笑笑,却发现已无力扯动脸上的肌肉,她们自发地为我打来温水洗漱,细心的翡翠煮了清粥,一勺一勺的喂我喝下,我才恢复了一些力气,不晓得是不是我休息了太久,心情也不同于往日。
我问翡翠,“在我昏睡的时日中,可有人来过?”
她听了直摇头,“公主,我们未能经过你同意,为你请了御医。”
“哦?”
“我们吓坏了,还请公主不要责罚。”
我这个时候已经有了开玩笑的体力:“起来吧,我是故意同你闹呢。”虽这样说,可是我内心仍然是存有疑『惑』的,我醒来时,旁边的床褥还是温的,我于是想,我现在做梦实在是越来越有真实感了。梦中,曾经的景烟拥着我,不断用他的体温温暖我冰凉的手脚,那情形,怕是今后想起,都要乐得出了声。
侍婢们见我心情大好,说是要为我准备些大补的食料,我由着她们,并没阻拦。在这深宫之中,做任何事情都不得自由,她们既是来到这“鸾凤殿”,我自是以礼相待。因他们,辞家甚久,思乡之情自然不比我少。
“你们可曾听说,江湖有位术士,能够让人长久的生活在幻想之中?”我想起曾经听母后给我讲过的故事,这个神通广大的人到底存不存在在这个世间?
侍婢们掩嘴笑言:“想是公主这几日睡的『迷』糊了,这都是江湖传言,我们怎能当真呢。”
我点点头,也是,我师父都不曾拥有这等法力,何况他人。
“公主,这几日天气一直阴沉,却在您醒来的这天阳光甚好,公主如若没有旁的事,不妨去这宫苑之中走一走……”
这实在是个好法子,我浑身躺的久了,也生倦怠,何不去晒晒太阳,反正我是真的没有事情可以打发时间。但是景烟不准我出这“鸾凤殿”,想来出去散步也没有什么兴致,我索『性』让人搬了藤椅,就坐在这殿中打发时日,祛祛霉气。
姜国鲜少有皑皑白雪不覆地面的时候,倒是我昏『迷』一场,都忘了时候,现在的姜国,虽仍是寒凉,但是却并无冰雪覆盖,我穿了厚厚的棉衣,看这“鸾凤殿”中的一草一物,它们被闲置的久了,也越发生长的没有规律,长长短短参差不齐,真是应了“荒芜”这个词,我想着,过些日子,就同侍从们一起整理下花圃,也让这里充满些生气,看了心情也自然舒畅。
想到这些,我不禁想起太后,她老人家唯一的爱好便是与这花草打交道,一年未见,我不晓得她老人家的身体如何,想想竟然又生出些悲凉的情绪,我们同在这姜国宫苑中,却不能照面,其中滋味,怕是只有我晓得这苦楚。
“公主,您身体未能全复,还是移步回房吧。”
“我突然想起来,那株灵芝长的可还好?”不晓得景烟有没有想起他答应过的事情,我与他,今生只剩下一株灵芝的关联。
“奴婢不晓得,那灵芝自公主昏『迷』的次日,圣上就亲自拿走了……”
我听后,嚯的一下起身,我怎么忘记了这件事情,他拿走灵芝,是否代表着他食言了,他再不愿浪费一丝一毫关于我的事情,他能拿千滚粉羞辱我,这种事,想来也不是不可能。
我一刻也不想再耽搁,匆匆披了外衣,就抄小路前去“宜阳殿”,原本,这“鸾凤殿”是与“宜阳殿”相通的,地势也好,院子宽敞,不知为何景烟命人封了这其中的暗道,两座殿靠的近,我也就省了些脚力,偷偷『摸』『摸』的到了那“宜阳殿”,我竟然迟疑了,久久不敢踏入宫中。我方才说了,我走的是小路,所以自然不用经过层层的侍卫通报,我本以为这正殿外无论如何是有人守卫的,可是到了,才发现没有一个人的影子,我没有功夫纳闷,犹豫了半刻还是走了进去……
与我印象中有所不同,这里再不是冷冰冰的,我以为会看到景烟漠然的脸,但是不想,却在这里遇见了他的皇妃——慕容雪。
她挽着高高的发髻,端庄的外表或许可以『迷』『惑』旁人,但是绝对骗不了我。我走近了些,她也觉察到了我。抬眼,是一成不变的顾盼生辉的娇俏模样。
“慕青,原来你真的还留在姜国。”她开口,一副彼此熟络的口吻。
我并不想与她多话,遂问:“景烟呢?”
她听了遍笑,“果然救命恩人的待遇是不同的,就是我,也还要称呼自己的夫君为一声圣上,你却直呼他的名讳,他该是多么仁慈的君主……”
“……”
“明明知道你的父皇是他的杀父仇人,却因你救过他的『性』命,有仇报不得……我不知道他将你留在这宫中有何用意。”
我打断她的话,冷冷的说:“可是,你的用意却一直未变。”
“慕青,你我说话还用得着针锋相对么?”她嗤笑,“你可是也救过我的。说起来,你还是我的恩人。”
慕容雪不提这件事还好,她说起来,我便心中悲愤,想多年之前,我还在深山之中的悬崖边救过她的『性』命,事后我无数次的想,如若我当时真的不闻不问,任她从悬崖上跌落,我们每个人的命运,是不是都要不一样了……
“过去的事情,皇妃何必还记挂……就算我不出手,你的兄长——慕容非也断然不会任你送命。”
提到慕容非,慕容雪的脸上一阵僵硬,“慕青,你也莫要怪我,我们都是陷在爱里的女人。”
“慕容雪,你也配说爱么?”我冷言,“我爱,可是我没有加害别人,你屡次行刺景烟,难道你的心不会痛么?”
“我痛不痛,自然劳烦不了你这个神医帮我医治……慕青,当年若是知道你这般爱景烟,我是万万不会让你接近他的!”
“我接近的人又不是皇妃的挚爱兄长,你何必在我身上浪费功夫?”
我一句话让慕容雪无言以对,恰在这时,景烟从殿外进来,我不知道老天为何每次都要将我刚刚扭转过来的局面,刚刚占据上风的咄咄『逼』人展示给景烟,也罢,我恶人做的多了,反倒习惯了。
“怎么跑到这里叨扰我?”景烟看着我们两人,眉头紧锁,最后目光停留在我身上——很明显,他指责的人是我而非慕容雪。
我不语,景烟便看向慕容雪,“你先行回宫,我晚些过去找你。”慕容雪倒也听话,并不多话的离开。
“我来拿回灵芝。”待慕容雪离去,我才开口。
“你确定你养得活它?”景烟反问。
“放在你这里,我放心不下。”我实话实说。
景烟一副无所谓的样子,*地指了一处角落,“随你。”我自行过去取了灵芝回来,“我还有一事同你商量。”
景烟停下拿在手里的奏折,抬头看向我。“你现在,还有什么能拿来同我打商量的?”
我不理会他语气里的嘲讽,继续说:“景烟,我记得你准我这样称呼你……父债子还,我愿意替父谢罪,但是死前,我想求你,我母后是无辜的,南国百姓也是无辜的,我希望你能如约让这灵芝完成我母后的心愿……”
“你认为我是是非不分的人?”
“我没这个意思。”
“既然这样,你就该明白,谁是我的仇人,我还分的清楚。”
景烟一席话,说的我无言以对。过了半晌,我又开始痴人说梦,“那你能放我回去么?”
“不能。”
其实答案,我已经在自己心中想了不下百遍,可是亲耳听景烟这样说,内心又是一阵寒凉。告辞的时候,我跟景烟索要了他盘中的点心。方才一进“宜阳殿”,就觉察房中的气味不对,我于是便借口在那里多呆了些时辰,才确定这味道是点心里散发出来的。
我回到“鸾凤殿”,拿着点心琢磨了三个时辰,才终于研究出里面的食料——根星草。做点心的人及其狡猾,将根星草与里面的枣泥相混合,不懂医术或者毒术的人根本察觉不到。
根星草……又是根星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