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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带给我的草图或许还有待改正,因为我照着上面的路线找了将近两个时辰,仍然没有寻到其中的部落。我正在愁苦之时,却看见一位寻常打扮的姑娘背着竹篓在这山间采『药』。我料想这姑娘是熟悉这片地势的,欲向前问路,那姑娘却先行朝我走来了,她抬头,盈盈一笑间,我却错愕——慕容雪。
我本以为她也能认出我的,但是她只是冲我极淡的一笑,便又闪身继续采『药』。我从马匹上跳下来,『揉』了『揉』双眼,这——眼前的佳人是慕容雪没错,但是依照寻常逻辑来说,我与大师兄曾经搭救过他,她理应是认得我的,而今她的反应,实在是让我不得其解。
“慕容姑娘……”她不认识我没关系,我还记得她。
被我唤作慕容雪的姑娘先是身形顿了一下,尔后很快的回转过身子,“姑娘怎知我的姓名?”她问我话时,眼光流转,顾盼生辉,竟不似我早先认识的女子。
我一时被她的问话噎住了,半晌想不出一个合理的回答,“我……大师兄……”我组织语言了半日,“你不记得我了?”
“……”
“数月前慕容姑娘因伤势晕倒在京城路旁,大师兄将姑娘安顿在一家客栈……可是姑娘本人?”
“……”慕容雪思忖了一会儿,“想来就是我了。”
“……”我一时语塞,不晓得如何继续攀谈下去。
“慕青姑娘?”她试探『性』的叫我的名字。
恕我才疏学浅,这……这慕容雪的反应,的确不是一个正常人的反应啊!
“慕容姑娘,你怎么独身在这山中采『药』?你可知这山中……”这山中有可能住着东城族的人呐!
“今日无事做,便想为自家兄长采些草『药』调理身子。”
我顺着慕容雪的背篓看去,筐中果然罗放了众多能做『药』引的『药』材,这本来是极其寻常的事情了,但我却被一株暗紫『色』的草『药』吸引了去——这株草『药』通身暗紫,无叶、细茎,顶端是呈星状的白『色』物什——这……莫不是……
我在心中来回想了个遍,有了自己的定数。
“……不知令兄身体是何症状?”
“常年的固疾了,并无大碍。”慕容雪清淡地回答,显然不想我继续过问她的家事。也罢,我对别人的事情,向来缺乏强烈的求知欲,虽觉得此事有蹊跷,但也没有细究的心思。
“如此倒是好,有慕容姑娘的照料,想来令兄必定能早日康健。”
慕容雪向我辞别后,又顺着我来时的路折去。我本是想着同她打听一下附近的布局安排,却最终作罢,大约是觉得她这样的寻常女子定不会与古老神秘的东城族扯上什么关系。在我沉浸在思绪中时,突听到慕容雪呼救的声音——
来不及多想,我驾马奔腾而去,却见那慕容雪徒手攀着山石,整个人摇摇欲坠,我也不知为何,似乎整个人的思想都被放空了一般停滞了一下,便使轻功攀上最高峰,慕容雪大约是手臂全然无力,整个人渐渐向下滑落,好在我及时将她拖住。
“慕容……姑娘……也劳烦你……使下内力……”我拼尽全力拉住她,自然加倍吃力。
“我……不会……武功……”慕容雪此时扔给我一个重磅消息,大师兄救下她,那日她从言谈到举止无不透『露』出习武之人的气质,今日却……然而这全然不是最重要的,现下,最重要的是我已经随着慕容雪的力道也渐渐力不从心,身子逐渐向下滑——
正在命悬一刻的危机关头,突然于空中闪出一个身手敏捷的身影,一袭蓝衣,在我未察觉出来者是善是恶时,来人已用极快的速度将我与慕容雪救下——
我躺在山石之上大口大口的喘息,刚才大幅度的拉扯似乎伤到了我的手臂,现在直觉得痉挛般的抽搐,还伴着疼痛。慕容雪倒在我的旁边,也跟着剧烈的咳嗽,蓝衣男子蹲下身子,为她小心的拍打着背部,我努力使自己平复下来,坐直了身子,探向旁边的两人,“慕容姑娘,你没事吧?”
慕容雪冲我摆摆手,“刚才多亏有你……不然……”
我整理好衣物站起来,“举手之劳而已,不必挂齿。”
“不然,姑娘能够舍命相救,有侠女的风范,在下定要重重谢你。”向我道谢的是面前这个搀扶着慕容雪起身的蓝衣男子。
“……”
“这位正是我的兄长。”慕容雪引荐到。
“在下慕容非。”
这个时候,我该是了然的了,但是依照刚才慕容雪跟我说她的兄长患有固疾,跟眼前这位身手敏捷的壮士是不相符合的,虽然困顿,但是我并没有追问慕容非的真正病情。人家本身就有病在身,一个外人如细细追问,必是不好的。
他们两人再三邀我去家中小憩,我因有要事在身,只好推脱,辞别前,我终是忍不住,向前拉住慕容雪,吞吞吐吐的问出我心中一直以来的疑『惑』,“你可曾认得景烟?”
我话还未问出口之前,慕容雪是微微笑着的,待听到我提及景烟,她的笑容便顿住,“慕青姑娘,为何这般问?”
慕容雪这样回答,倒是让我心里凉了许多,她若是说,景烟是谁或者直接回答说认识,我都是能够接受的,但是她这样反问我,就说明他们两人的确是认识的,而且中间有故事,不想为外人称道的故事。
我勉强笑笑,“一时兴起。”
慕容雪随即也跟着一笑,“我与景烟,自然是认得的。”
果然,我的梦境竟然照进了现实。
待慕容雪兄妹二人走后不久,大师兄便带着一队人马找到了我。他只知我是被烈马带出了狩猎场,对景烟求我彻查东城族的事一无所知,为了不让大师兄担忧,我索『性』对此事绝口不提。
倒是太后那边,我回去之后亲自给她老人家问安,她还拉住我的手久久不放,我一再声称自己没事她才放我出了“慈孝宫”。此时已入夜,狩猎行程本是三日,今日出了这等事,景烟便将太后先行送入宫中,我被大师兄接回,自然也早早的回了宫中。
姜国的夜,最是难耐煎熬了。
不晓得是何原因,猎鹰最喜欢在捕食回来栖息在我房中的屋梁上。为了阻赶它,我每天睡前都要将门窗关的死死的。
周遭都是白雪皑皑的景致,在这亮白的映衬中,一抹黑『色』就极其显眼了,我看着这团黑影闪入我的房内,却不惊,待来人拉下遮挡住脸部的黑布——“事情办的怎么样了?”
是海棠,今日白天设法一直让我参与狩猎的人。
“没有任何收获。”我淡淡的回答。
她听闻是此结果,顿时没了兴致,“也罢,那东城族又岂是随便能寻得到的。”
海棠刚刚出了这院子,大师兄就来了。
“怎么?打算一直瞒着我。”大师兄进来的时候,猎鹰正好钻了个空子,也扑棱棱的飞入了屋内。
我赶了它一阵,它就是赖在房内不走,我索『性』不去管它,自顾自地倒了一杯茶水,“我这点雕虫小技,怎么瞒得过大师兄。”言罢,我从衣袖中掏出一物,打开层层叠叠的丝帕,推送到大师兄面前——
此物正是呈暗紫『色』,无叶细茎的一味『药』。大师兄看了眉头直锁,定定地看向我,最后放低了声调,“根星草?”
第十章 指婚()
第十章 指婚
今日在山中偶遇慕容雪,我心中的疑『惑』一直未解。于是便趁着救下她的间隙,在她『药』筐中拿走了这味『药』。我本不确定这就是根星草,但刚才从太后那里回来之后,我特地查了海师父的医书,几经对比,终于确定。
大师兄见我点头,眉头皱的更深,“慕青,你是从哪寻来的?”声音里充斥着小心翼翼。我见他十足的紧张,便知道我的猜测是没有错的。
“大师兄可曾记得你救下的慕容雪姑娘?”
大师兄侧头想了一下,随即点点头。
我忙继续追问,“那日她受伤,你可曾为她把过脉象?”大师兄仍旧是点头,一脸不解,“怎么想起询问她来?”顿了下,“莫非……她与这根星草有关。”
这次换我点头。“依你看,那慕容雪可是习武之人?”
“当日,我救下她,确实为她把过脉象,她……”大师兄细细回想,“脉象正常,但是稍有些滞缓……依我看来,说她是个柔弱的女子,实在不妥。”
“但一时又想不起究竟是哪里不对,是不是?”我接过大师兄的话继续说到。
“的确。”
这就没有错了,与慕容雪两次见面,反差实在太大,我现在根本无心去想东城族的处所,这个慕容雪,身上的疑点确实太多。料我是判定不出来她的身世之谜的,还是研究起面前的根星草比较实际、直接。
照医书中所说,根星草是一种极其挑剔生长环境的『药』,此『药』用途甚广,坊间一度有传言说,根星草通人『性』,与东城族的族人相通,因他们的血『液』是绿『色』的,浇灌根星草,可以激发此『药』的潜在作用。因东城族的人神出鬼没,鲜少在世人面前『露』面,所以世人对根星草的了解,也只是略知皮『毛』而已。
我用自行调配的『药』水浸泡了根星草,准备随时记录下对它的观察,以便为世人更加详尽的普及一下它的『药』理知识。
第二日天未亮,景烟便召我入殿。
我自来到姜国给景烟解了天下归心的毒,早先不惧严寒的本领也一并消失了,现在我最不喜过两个时候,一是傍晚入夜,二是天之微亮,这两个时候,最是严寒难耐,我裹了厚厚的貂皮防寒,仍是冻得浑身只打哆嗦。景烟的“宜阳殿”里生了火炉,炉子烧的红通通的,但因“宜阳殿”极大,却也起不了几分作用。景烟此时正站在窗前赏雪,身上还穿着狩猎时的衣服,走进他,便感觉有外面的寒气附在他的衣服上。
见我来了,他回转过身子。“慕青,我听说你昨日险些出事?”他的声音压的很低,竟让我误以为言辞里充满了关切的味道。
“是他们以讹传讹了,圣上不必挂怀。”我看他一夜未眠,双眸尽显疲惫,忍不住多话,“圣上回来了,狩猎可还在继续?”
“我们不是说好了,”景烟笑说,“如今这整个姜国的人都怕我,我厌倦这样,你还是称呼我的名字可好?”
我点头。“但是你交给我的事,并无进展……还有,劳烦海棠也一番帮忙,这件事情竟然未果……”景烟本是让我与他派出的将士一同寻找的,但我因为心切,自己『乱』了阵脚,最后还是大师兄带着一干将士将我接回了宫中。
心中实在有愧。
“你这是说的哪里话,是我考虑不周。那东城族岂是这番容易就能找得到的。”景烟微微的叹息,语气里满是落寞。
“恕我直言,若真是找到了东城族的处所,依他们的武功,你是否想要收为己用?”
“我确实有这等想法……相传东城族族长写成了一部天书,得此书者,定能横扫天下。”景烟说的激情澎湃,斗志昂扬。
男子,果然充满豪放的胸襟。
“你觉得,姜国的江山还不够么?”
景烟缓缓看向我,“姜国的江山是祖上继承下来的,自是足够了。”看出我的不解,他继续道,“但是,这不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的友好相邻的时代,我身上,背负着报仇的使命。”
“这仇,可是不共戴天的血海深仇?”据我所知,如若不是此等仇恨,景烟是万万不会发兵征战的,他心中,第一位的是百姓。
“杀父之仇。”他回答云淡风轻,但是在我听来,其中却充满了隐忍。
为了缓和一下说话的氛围,我转换了一个对景烟来说轻松、对我却如千斤重担的话题——
“我昨日在山中遇见了慕容雪姑娘。”我说完,静静地等待景烟开口。
“你认得她?”景烟激动地表情完全显『露』在脸上。
“我师兄曾经搭救过慕容姑娘。”我说的不动声『色』,我刚才还在做最后的幻想,幻想他们只是认得名字相同的人,却不想他与慕容雪的表情,都太过相似。纵使我如何否定,这也是不争的事实。
“她受伤了?”语气里满是爱怜。
“不碍事的,连皮外伤都算不上。”那日我确实没见到她伤到了哪里。而且,连房费都是她出的,我实在不能将那日的她与昨日的她相提。
“她……好么?”
我点头。她好,她心地善良,为了兄长差点跌落山谷,她柔弱多情,住进了你的心里,她怎会不好,不好的人是我。
从我刚才对景烟提起慕容雪的那一刻,我就料想到了他会去寻她。只是我没想到那么快,他亲自率队前去,重视程度可见一斑。太后为此大怒,她老人家生平经历过大起大落,最看不重的便是儿女私情,尤其是男子,这样动情,对一个寻常的百姓来说,兴许是一件美事,但是换做大姜的君主,却是忌讳的。太后说,女子与男子不同,男子应当以天下作为己任,他们是为了江山而活,而女子,却是为了他们而活。
我不知道景烟如何说动了慕容雪,她竟然舍家弃兄跟随景烟入了宫。太后勃然大怒,说慕容雪祸『乱』圣上,当朝君主万万不能随意娶一个平民女子母仪天下。这一点上,我很不理解太后的说辞,纵使慕容雪出身卑微,但她为人长的乖巧伶俐,倒是极其讨人喜欢的。
我问大师兄,“你是男子。”话还没说话,大师兄就不屑的回答,“我当然是男子。”
“不是,你听我说完。”我制止他在我说完之前再发声,“你是男子,你是喜欢我这种的女子还是慕容雪那种的女子?”
大师兄认真地想了想,说,“全天下就只剩下你们两个女子了?”
“打个比方而已”我说。
“那么,全天下的女人怎么惹到你了,你竟然诅咒她们消失?”
我听了大师兄的话,顿时垂头顿足,无以言表我此时悲壮的心情。而大师兄好似有所了然地问我,“我听闻景烟不顾太后反对,执意将慕容雪安排进宫。”
“你的耳闻不假。”
“她是你的情敌了。”
“没错。”
“那你可有未雨绸缪?”
我是没什么未雨绸缪,可是太后她老人家已经坐不住了,她下的旨,将我里里外外的淋了个透心凉,这已经不是小雨了,是瓢泼大雨!
太后,为景烟与我指婚了!
第十一章 名分()
第十一章 名分
我这一生之中,会遇上太多美好的事情。然而十一岁,遇见景烟,却是惊艳了我少女岁月的绝佳景致。我本人虽极其健忘,但是这一幕,不论在我韶华的青春时期还是垂老之年,都必将以一种永恒的姿态定格在我的脑中,直至死去。
刚才我的这番想法,是万万不能让大师兄知道的,否则,他一定会笑话我的多愁善感与刻意强调,在他的思维模式里,任何事情都是简单到明朗的,包括这让万万人乃至万万万人深感复杂的情事,他说,这天下所有人的爱慕无非都是一个模型里出来的,唯一的不同就是一个人参与还是两个人参与,他说这些的时候表现给我的是鲜少的一本正经,“你爱上了一个人,他爱不爱你,是他的事,你爱不爱他,就体现了你爱他的深度。”
我当时一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