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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种情况下,我只得点头。
外面的情况光听声音也能听个大概,一声浓厚的低沉嗓音传来,“你们可曾看见有位大约这般高的人打此路过?”我猜想官兵要找的人正是现在拿着刀架在我脖子上的这位,因这人抓住我胳膊的手不自觉的紧了紧,我还暗自庆幸这不速之客没有将拿刀的手盲目的收紧。
外面的人如何作答我没听见,但是那群敷衍了事的官兵整齐划一的走了我倒是听的很仔细。那人收起我脖子上的短刀:“在下谢过姑娘。”
我这才转身有机会打量他——水墨『色』的衣衫,越发衬得脸面白净,虽然刻意的将眉眼化的凸显刚强,但是眉目之间流转的,还是让我看出,此刻站在我面前的是一位女扮男装的女子。
既然是女子,我就从容多了,将还没脱下的衣服又原样穿好:“你叫什么名字?”
她眉头稍许皱了一皱,随即干脆利落的答道:“在下浅月。”
第十六章 相思歌()
第十六章 相思歌
我觉得这姑娘真是实在,既然都劳神女扮男装了,难道不能再想一个比较男『性』化的名字来行走江湖?
我从换衣服的地方急匆匆地跑出来。师兄见我仍是穿着自己原先的那一套,疑『惑』的问:“怎么……?”我没听他说完,将刚才选好的两件衣服扔给卖家:“快走快走。”
师兄仍是不解:“衣服不合身?”
我摇头,伸出左手腕,一线红绳上面有一个银『色』的小铃铛,此刻正“叮叮当当”作响:“我想,我们找到了。”
师兄想了一想,一副了然的神情,压低嗓音道:“你是说、灵珠?”
我点头。因说不清具体是一种怎样的牵动,所以我也不确定是不是灵珠,但是抱着不可漏网的心态,我与师兄还是紧紧跟着浅月姑娘。她身手比我的不知要好过多少倍,我从小就极其喜欢这种『性』格洒脱的女子,穿起男服来也越发衬得整个五官都立体起来,其中却也不乏阳刚之气。
浅月姑娘的反侦察能力极强,再加上我这个拖油瓶,师兄在我们跟丢了之后竟然一点也不惊讶,好似一切都在意料之中!
我说:“可能感觉出现偏差了。”
师兄点头:“我就说,海师父突然给你什么收集灵珠的任务,你还煞有介事的说感应到了。依你的『性』子,十次该有八次是错的!”
我愤愤然表示不同意:“刚才,这里,”我指着左手腕,“分明就好像有一根线拉扯着,走着走着就断掉了。”
灵珠的任务我本来就是放在次要位置的,这次不晓得是不是真的有感应,总之人也被我跟丢了,索『性』也不急切了。在这宋国城镇上呆了有数日,才决定起身。虽然是在赶路,但是具体的地方我们并没有商量好,只因我们双方的意见实在太大,索『性』就使了抽签的法子。我一向在运气方面占不到一点好处,这次果然也输了。师兄只说想去宋国都城游山玩水,我想这是必须要去的胜地,早晚的事情,这么想着,就觉得输了跟赢了其实没什么区别了。
考虑到要跋山涉水,徒步总免不了劳顿,与其再花些价钱重新购置马匹,就不如从当铺里将师父赠与我们的良马给赎回来了。这本是与物件寄存一样的,可是当铺的老板一口咬定说这两匹马均来自西域,是当年某位著名的可汗胯下的立过汗马功劳的“良将”的后代,价钱整个翻了一番,我们觉得这当铺太黑,但又不忍舍弃,终是花了一笔冤枉钱。
不晓得这世间是不是真的有“祸兮福之所倚”这样的说法,可能是老天爷可怜我与师兄被『奸』商算计,为了弥补我们,竟让我们刚刚出城不久就在路边遇见了故人。
一身熟悉的水墨『色』衣衫,我认出故人正是浅月姑娘,心中不由的大喜。却不知她在我们跟丢她之后遭遇了什么事情,衣衫上有不均匀的血渍,整个人倒在路边,我急忙下马,将浅月姑娘从地上扶起,“师兄,你看,她是不是饿晕了?”
师兄闻言冷言答道: “看来你果然发挥了你小百姓的精神。”
我好奇:“怎么讲?”
“民以食为天。”
古言道:祸兮福之所倚,福兮祸之所伏。虽然找到了浅月姑娘,但是她受伤了,我们安顿下来势必还要花钱。天助我破财啊!
找好了客栈,安顿好浅月,整个过程大师兄表现的都心不在焉,我想,师兄平日里虽喜欢同我斤斤计较,但是行侠仗义的大侠精神绝对还是具备一点的,这次的表现,还真是莫名其妙了。
我忍不住在他替浅月看病的时候问他:“心疼钱了?”
师兄淡淡地答:“想起一些事情。”
我继续追问:“什么事情?”
师兄好像不想告诉我,沉默了一会儿说:“在路边救下浅月姑娘,这个场景觉得似曾相识。我记得很多年前我也在路边救过一人,只是这人最后……”顿了顿,师兄继续说:“只是有些人不值得出手相救。”
我赞叹:“菩萨心肠啊!只是你何时救过他人,我怎么不晓得?”
“那个时候……你不在。”
我懒得跟师兄继续打太极,他不想同我讲,我便也不再追问。我其实并不是打破沙锅问到底的『性』子,对旁人的事总是难以上的了心思。除非,除非那人是我的心上人,我想。
浅月姑娘并无大碍。只是劳顿生疾。我看着在床榻上睡着的美人,不由得想,到底在她身上发生了一些什么事情?想着想着我就困倦了,一杯水没有喝完,就沉沉的睡去了。
梦中好似有大片的雾霭,周身是一处绵延的山峰,整个人都轻飘飘的,好似一阵风吹来,就能将人给刮了去。这座山上有人工凿开的台阶,上面长满了绿『色』的青苔,我踩上去,软哒哒的。空气中有战火血腥的味道,与这里的景致全然不符。
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上山来,只觉得有一个念头在心中指引着我,这山中,有我要找的人!我便循着这样的念头,一步一步走上山来……临近山峰的路中,有一处山洞,外面有大片的空地,一列人马站在洞外,清一『色』的穿着战甲,最前面的一位将士,看模样像是一个将军,他冲着洞内大喊:“容越,一炷香的时间已过,你可考虑清楚了?你不是一个人在战场上,那些同你出生入死的将士们,你难道想要他们的血白流吗?”
等待的时间仿佛过了许久,洞内才有回声,她的声音充满沧桑,有些嘶哑的大声说:“我大唐将士的血不会白流,我们是保家卫国的大唐猛将,为国捐躯本是分内之事,你无需再多说!”我听出,说话的人正是浅月。
洞外的宋国将军此刻已然没了耐『性』,他转身,命令下属:“放火烧山!”一声令下,我看着众多将士将手中的火把扔到早先准备好的干柴中,只消一瞬间,漫天的火光蔓延开来。我听见从山洞里传出将士们整齐划一的口号声:“有生有死,我心无憾!大唐将士,永不屈服!”
这声声的口号响彻整个山峦,直击长天!
方才下令放火的将军已然带着部下撤退,我以为容越必将走投无路。可是梦中的下一个场景,却是身披战甲的容越被一个人拦腰抱在怀中,脚步深浅不一的行走在大漠中。周身的风大的出奇,将他们吹的身体已成倾斜状,我却完全感觉不到外界的状况。抱着容越的男子在风中艰难地走着,烈风吹裂了他的嘴唇,他却浑然不在意。
怀中的女子伸出左手,孱弱地想要抚上他的面颊,但未触及便又收回手来,嘴唇嗫嚅了一下,声音被风卷走。
男子低头,沙哑着嗓音问:“你说什么?”
容越摇头。男子便不再说些什么,继续向前赶路。
可是,我却听到了,我听到容越说,“萧誊,你能来,真好!”
本来这个梦我是完全可以做的长久一些的,可是却被师兄打断了。此刻有些头疼,我自知刚才是我的梦境,真实与否有待考证,但是事情发生的太过具体,真实的背后又让我不由得怀疑,如若是真实的,为什么我在其中完全没有任何感受呢?
思念至此,我只好写封书信请教海师父了。
第十七章 此心安处即吾家()
第十七章 此心安处即吾家
这世间的事情有时就是令人捉『摸』不透的,你原以为他会按着一个固定的模式发展,却不想他中途也会来个急转弯,将事态陡然演变成另外一种状态。
我将梦中所见说给师兄听,他听后直叹息,“你这感知时有时无,我们怎么能确定这浅月姑娘就是我们要找的人?”
我皱眉道:“也是。寻人索物这种事向来都是不好办的。”
不想,浅月姑娘却在此刻醒来,或许是朦胧之中听到了我们的对话,她急切地想要起床,我赶忙跑去搀扶:“浅月姑娘身体还未恢复,你想要什么我拿给你。”
她却对我的话全然不闻,声音激动以至于有些颤抖:“你知道我都经历过什么?”如此直白的开门见山,令我不知如何作答,只好点头。
“那云姑娘就是能够帮我的人了。”浅月愉悦的心情全都写在脸上,苍白的脸颊也因此着了一层血『色』。“我收到过一封匿名的书信,信上说,有一个人通晓过去和将来的所有事情,我想,应该就是姑娘你了。”
“既然如此,那浅月姑娘想必是知道,我的帮助是有偿的。”我淡淡的说。
她点头:“一颗本不属于我的珠子罢了。”她说的那般云淡风轻,仿佛在说一件与自己无关的事情。我想,这个女子,淡然地令我有些不知所措。
我道:“你想要我帮你做什么事?”
“忘记。”她晶莹闪亮的眸子里闪过一丝愁容。“我想你把我的所有记忆全部同那颗珠子一起拿走,让我遗忘这些年的光阴。”
择日不如撞日,我是第一次收取灵珠,内心的不安与忐忑也被无限放大了许多倍。我与师兄商议好,找了一间偏僻的独屋,以防中途出现什么我们不曾预料到的突发状况。租来的独屋在唐国边境处,其实取灵珠不是一个浩大的工程,只是要求我们所处环境必须清静罢了。
浅月姑娘依言睡去。
我将师父赠与我的古木琴取出,并不赋曲,只是坐定将丹田之处的力量尽力向上『逼』出,我原来只知道我的丹田之气异于常人,并不晓得如何利用它的不同。然而此番任务,这种做法又全然如同本能,只是这腹中的力量一路向上,所到之处均有烈焰燃身的感觉,却都不强烈。
我不晓得那古木琴似乎还能通灵,竟自顾自的弹出一曲悲壮的调子,更神奇的是,在这古木琴奏曲之后,我周身有一束极其炽烈的白光将我浑身笼罩住,强烈的光刺得我的眼睛睁不开,最后一眼,看见师兄向我伸出的手被白『色』的光源阻隔住……
再睁开眼睛,却又是另外一副全然不同的景致。
叮叮当——叮叮当——耳边是风铃清脆的声音,我循着声音走进一处并不大的院落,这里的陈设虽然略显陈旧但是打扫的还是非常干净。府中的下人并不多,零星的在园中忙碌着。我依旧是循着风铃声前行,却不想是走入了这间院落的后宅,这里与之前打扫干净的前院并没有太大的差异,只是房屋与陈设是更加的破旧了一些而已。
一名大约十多岁的女童蹲坐在门槛前晃动风铃,充满生机的脸上洋溢着喜悦。她看了一眼在院中阳光下读书的少年,“姐姐,你看。”听女童这般称呼,我才多打量起这位“少年”来,只不过是十六岁的年纪,整个脸庞却比方才玩弄风铃的女童粗糙了一些,浑身上下哪里是一位家姐应该有的打扮,身着一身男子的装束,连眼神里也似乎多了一分凛冽。
她看向女童的眼神忽的就温柔下来,“向安,你这样闹腾,我这卷书在天黑之前是看不完了。”眉目之间流转的尽是关怀,我呆呆的看着,原来这个被称为姐姐的人,就是浅月姑娘,说来还真是有缘,我在宋国第一次遇见浅月,她就是女扮男装的样子,而今,在她的过往里,她仍然是女扮男装,我不禁觉得,她是不是有什么异装癖之类的嗜好。
想到这里,我又开始无限惆怅起来,虽说这收取灵珠不会耽搁多久,但是我就这样莫名地在师兄面前消失了,他会不会着急的疯掉呢?他或许会将白日里休憩的猎鹰也动员起来找我,哎,我叹口气,说了这么多,无非就是感叹没有一个人伴陪我罢了,陪我在浅月的过往里走一遭。
被称作向安的女童索『性』拿着风铃跑到浅月的身边,“姐姐,你这次回来,是不是不走了?”眼神里流『露』出的,全是期待。
浅月低头看了一眼依偎在自己身旁的小人儿,眉眼舒展道:“不是跟你说好了,不要叫我姐姐。”顿了顿又接着说:“你不是想要离开这里?”说到最后,眼神里竟多了一种无奈。我一个人站着也无趣,索『性』找了院落中的一个石凳,也坐下来听她们姐妹两人的对话。
向安急切地回答:“我多一分也不想留在这里。”边说嘴巴边嘟的老高,“他们都不喜欢我,还老说我是捡来的。”女童说到最后,眼睛也跟着湿润起来。
浅月弯腰将向安抱进怀中,“他们胡说八道的,你也信?”
“可是,连两位夫人也这样说。”怀中的人越说声音越小,显然是受到了莫大的委屈。
我就坐在一旁看着她们,心里想的却是,这浅月,原来还是有个妹妹的。
浅月莞尔一笑,用手刮了一下向安的鼻子:“夫人们,也是逗你的。”向安在浅月的怀中又呓语了一番,兴许是这阳光有催人入眠的功效,不一会儿便没了声音,被浅月拥着入了梦。
我自知浅月看不到我,也听不到我的声音,于是就放开胆子跟她说话,“浅月姑娘,你怎么跟你妹妹两个人住在这府中后宅呢?”话音刚落,便随着浅月一声沉闷的叹息声,落入了另外一副场景中。
幸亏我感觉不到这场景中的天气,否则这冰天雪地的环境下,我非但没有陪浅月一起走完过往,怕是连我自己也葬身在她的过往里了。只是,感受不到周边的恶劣环境是好事,我却能感受到浅月的心理变化,自从入了浅月的过往里,我总感觉自己的心绪仿佛被堵了什么东西一样,让我浑身上下,都被束缚着不得自由。
这个女子,给人呈现出的永远是一副淡然地姿态,但真正走进她的心中,才发现,她压抑了自己太久,连展现给外人的亲和,都多了一层阻隔。
四周一片白雪皑皑。
大队的人马井然有序的在街道中行进着,每个人的战甲上都落了厚厚的积雪。浅月却在偶然的一次转身中瞥见了在道路边上冻得浑身发抖的小女孩。她从容地下马,走到女孩的身边蹲下来,看着女孩冻得嘴唇发紫,却依然用澄净的大眼睛望着她,旁人都说她身上带着一股肃杀之气,可是这个女孩却不怕她,她扯出一个笑容,却发现自己已经许久没有笑过了,嘴唇扯过的肌肤都绷的紧紧的,她暗自想,自己同这些将士混在一起,都快忘了自己是个女子了。
她笑着问她:“你叫什么名字?”
女孩仍旧是瞪着大大的眼睛,不想却反问道:“你又叫什么?”
浅月被面前的女孩逗得眉眼都弯下来,完全没有注意到身后的大队人马因为她的缺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