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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燕并非真的想和我单独聊,只是想把脾气暴躁的张路给支开。
张路看了一眼病房门口:“我脾气不好,魏警官看到我对你对手都没有进来劝解的打算,这证明他并不想插手我们之间的事情,如果你不想被当成炮灰的话,你最好识相点,不然我从医院出去后,就会大张旗鼓的说你王燕在这个医院住院。我想那些人肯定会做出更过分的事情来,到时候会发生什么可怕的事情,我也不知道,但是我很喜欢看戏,尤其是发生在自己身边的那些和自己息息相关的戏。”
王燕呸了一口:“喻超凡真是瞎了眼了,喜欢上你这么一个泼妇。”
张路毫不在乎这样的话语,笑着坐在病床上:“你要是觉得骂我几句心里舒服的话,尽管骂,喻超凡不光眼瞎了,心还是盲的。”
我打断她们之间弥漫着的浓浓的硝烟味:“王燕,请你告诉我,陈志的死和谭君有没有关系?”
王燕也不再折磨我:“没关系。杀陈志的另有其人,说出来恐怕会吓死你们。好了,我该说的都说完了,不该说的我一个字都不会吐露,你们就耐心等着警察破案吧。”
从病房出来,我们对魏警官摇摇头,他没有失望,似乎也没对我们抱有希望。
“请你们放心,我们一定会尽快破案的,要是你们找到任何和这件事情有关的线索,请你们第一时间通知我。”
走出医院的那一刻,张路浑身轻松。挽着我的手问:“心里的大石头总算是放下了,说说,我们等下去哪里放松放松,要不然我们去烈士公园吧,我想去坐过山车,海盗船,去鬼屋,可惜现在狂呼没有了,不然真的好想去玩狂呼,那种恐惧到觉得自己马上就要死了的感觉,肯定比这两天压抑着要好受许多。”
我们走到车前,我开着车直奔谭君所在的医院,张路着急的喊我:“喂喂喂,不是说好烈士公园吗?你这是又要给自己找不痛快了吗?”
我边开车边问:“虽然我们现在知道佳怡和谭君不是杀害陈志的凶手了,但是你不想知道整个事情的经过吗?”
张路一拍脑袋:“我把这么重要的八卦给忘了,走吧,开快点,我们直奔医院,凭着我这福尔摩斯一般的头脑,听完整个经过肯定就能猜出谁是凶手了。”
其实在我心中,早就有了凶手的猜想,只是我不想无凭无据的就跟张路讨论。
医院里,黄玲陪在谭君身边,见我们来了。黄玲立即起身:“经理夫人,既然你们来了,那我先回去了,公司里还有一堆的事情要忙。”
我点点头:“辛苦你了。”
看着黄玲走出去的背影,张路拉着我问:“你干嘛不问问黄玲,韩大叔的公司到底出了什么事情?”
我摁了摁她的脑袋:“你怎么那么傻,黄玲不过是湘泽实业在长沙分公司的一个小小秘书罢了,肯定触及不要核心的商业机密,那些明面上流传的风言风语,不听也罢。”
谭君会心点头:“我刚听黄秘书说了关于公司的状况,目前应该没有太大的问题,以韩总的能力再加上傅总和杨总齐心。肯定能平安度过这次危机的,你们不必太担心。”
关于那天晚上发生的凶杀案,谭君说他们从房间里跑出来的时候,徐佳怡确实是拿着匕首对着陈志,但是徐佳怡一直在哆嗦,所以根本没有刺入陈志的身体。
张路揪着眉心:“这就是说徐佳怡其实是有杀陈志的动机,只不过缺乏勇气,或者说是当时缺乏力气,而你们走了之后,有人做了徐佳怡没做完的事情,杀了陈志。黎黎,你觉得杀害陈志的人是不是王燕?”
谭君摇头:“绝对不是王燕。我和佳怡得知他们的下落后就去了那儿,到那里的时候正好看见陈志在。。。”
“在干嘛?你快说啊,你急死我了。”
张路摇着谭君的手臂,我急忙将张路拉开:“你干嘛啊,让他慢慢说,不急不急,你慢慢说来。”
谭君脸一红:“当时正好看见陈志和另外两人在对王燕行不轨之事,佳怡看不惯,就冲了进去。”
后来发生的事情,就算谭君不说我也能猜到,那几人都是好色之人,徐佳怡小巧玲珑,模样也很讨喜,陈志肯定会对徐佳怡起歹心。
果不其然,谭君的眼神里充满了愤怒:“当时我冲进去的时候,陈志拿着刀捅了我一刀,但是你们放心,那些禽兽没有碰到佳怡,本来我们可以很快脱身的,奈何王燕受不了长期以来的欺凌,她手腕上的伤,是自己划的,她想自杀,没想到佳怡看到这一幕之后情绪失控。陈志他们还想做坏事,我说了韩总等人是佳怡的监护人,陈志他们才停手,我当时还以为佳怡捅了陈志一刀,但其实她没捅到,我们仓皇逃出去之后,剩下的事情你们都知道了。”
事情竟然如此简单,又如此复杂。
张路恨恨的说:“这些禽兽不如的人,竟然连自己的盟友都不放过,怪不得我今天在医院看见王燕的时候,她身上有很多抓痕,可见她已经惨遭毒手很多次了。哎,这就应验了那句话,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
如果当时的情况和谭君所说的一致的话,那陈志到底是谁杀死的?
张刚?
王峰?
他们两人都没有杀害陈志的理由,莫非是。。。
我和张路面面相觑:“难道现场还有其余人?”
我浑身一颤,脑海中一个激灵:“莫非是。。。”
张路脱口而出:“罗青。”
我点头,张路接着说:“很有可能,他们四人一向是一同出没的,罗青生性胆小,而且本性不坏,他跟陈志他们在一起或许是迫于无奈,然后他每每看到陈志他们有很多过分的行为却无力阻止。终于他爆发了,良心发现把陈志这个禽兽不如的家伙给咔嚓一刀给结果了。”
这仅仅是我们的猜测,我提醒张路:“王燕说过一句话,她说真相说出来怕吓死我们,可见这个人肯定不是一个无关紧要无足轻重的,而是他们之间很重要的一个人。”
张路拍着我的肩膀:“我跟你一样,我很早以前就怀疑是余妃或者陈晓毓了,只是她们现在把自己放逐到普罗旺斯去了,我们根本找不到她们的把柄,除非我们能够先找到罗青。”
此事急不得,茫茫人海要找到一个人犹如大海捞针。
我起身打着哈欠:“我们先回去吧,韩叔走了。也不知妹儿现在怎么样,我得回家哄哄。”
张路大笑:“你这个当母亲的也终于良心发现了,要说这妹儿不是韩大叔的亲生女儿,我还真是不信,要不你再给妹儿和韩大叔做一次亲子鉴定,我总觉得上次的肯定不准。”
我叹口气:“这种事情要相信科学;好了,谭君,你先好好休息,我们改天再来看你。”
从医院出来,我深呼吸一口气。
张路拍了拍我的小挎包:“有信息到了。”
我拿出手机,是微信信息,韩野发来的,我忍住雀跃的小心情,可见他应该是到了美国后给我报平安,心里还是有我的,我心里美滋滋的想着,张路已经拿了钥匙打开了车门,对我喊:
“别傻笑了,知道你们夫妻情深,快上车吧。”
只是当我看到微信信息时,晴好的天突然响起了一记闷雷。
113。别让陌生人进屋()
张路摁着方向盘上的喇叭催促我:“曾小黎,甜言蜜语要躲起来安静享受,现在快上车。”
春雷阵阵,我浑身一哆嗦,上了车后挤出一个笑容对着张路:“催魂啊你。”
张路指着阴沉的天抱怨:“早上出门的时候我听说三婶说要带妹儿去公园散散心,花园里还晒着床单被罩,这天可真怪异的,眼看着就要下大雨了。”
确实是要下大雨了,而且风雨来的十分急切,到了家门口的时候,三婶和徐叔正在花园里收东西,三婶依然喋喋不休的在抱怨徐叔做事情太磨蹭,妹儿站在屋檐下避雨的地方大声喊着爷爷奶奶加油,手舞足蹈的样子像是已经从韩野离开的阴影里走了出来。
徐叔每次都是默默的全盘接收,不管三婶说什么,徐叔总是一副笑嘻嘻的样子,憨憨的。
这不,三婶心急撞了一下徐叔,反过来怪徐叔不知道躲开,徐叔拿着床单撑在三婶头上,笑着说:“这些东西淋湿了没关系,等天晴了再晒干就好,你要是淋病了,还不得我来照顾你。”
三婶颇有一副不讲理的架势:“原来你是嫌我病了麻烦,就没人给你做饭做菜了是不是?”
徐叔憨笑:“那可不是嘛。”
雨中温情的一幕竟看的我不自觉的湿了眼眶,张路递给我一把伞:“快回去吧,我答应了妹儿要给她买零食,大人不能对小孩子食言。”
我没有接过伞,只是推了张路一下:“你先回去,我去给妹儿买,顺便去公司拿一份文件,从明天开始我要出差了,不然上半年的业绩就该等于零咯。”
以工作为名,张路是赞成的。
所以她丝毫没有怀疑我,我开着车行驶在车辆不多的大街上,四处都是急于避雨的行人,鲜少有人会慢吞吞的站在雨中享受着上帝赐予的洗礼。
平时一个多小时的车程,我用了两个半小时在开到市区,很意外的,今天竟然没有堵车。
似乎有很久都没回到这个小区了,我还记得那一晚刚从一个车祸中惊险逃生,韩野就站在小区门口等着我,那一刻的他无比的高大,像是能够撑起我的整个世界,而那一刻的我,早就已经融化在被人保护和守候的小世界里了。
小区保安撑着伞走了过来,敲打着我的车窗:“曾女士,雨这么大,还是把车停到地下车库去吧。”
我对他报之一笑,但是车库里我家的停车位和韩野家的停车位都被人占用了,我又把车开了出来,还是那个保安很抱歉的对我说:“曾女士,我忘了跟你说,这些天都不见你们回来,所以你们的车位一直有车停在那儿,你别急,我立即打电话叫他们挪车。”
我阻止了保安:“不用,我就开进去停在楼下吧,我今晚不住这儿,收拾点东西就走。”
保安朝我点头,雨下的实在太大,他尽管打着伞,肩膀却依然淋了个湿透:“曾女士。韩先生今天早上才回来过,怎么,是落了东西没拿吗?”
韩野早上回来过?
我心里一咯噔,也顾不上回答保安的话,直接一踩油门就进了小区。
我几乎是狂躁一般的奔上楼去,都顾不得等电梯,我先去的我家,里面的陈设依然是韩野亲自设计的那个样子,但是因为好些天没在家里住了,茶几上都有了一层薄薄的灰尘,我又打开了韩野家的门,他家里也是一样,只不过卧室里微微有些乱,韩野习惯把家里整理的很整洁,平时有些轻微洁癖的他最受不住家里凌乱,但衣柜里显然是急急忙忙的找了两套衣服带走了。
化妆台上摆着房产证和钥匙,还有一张银行卡。
韩野的银行卡都在我这儿,但他手上却总是会冒出各种各样的卡,也难怪,他毕竟和普通人不一样,说把全部的薪水悉数上交给老婆。就不会再有买烟买酒的钱。
化妆台上还有一封信,我不敢拆开。
打开微信的那一刻看到那段话,我就已经心凉透了半截,我想这信封里总不至于是解释微信里的留言都是玩笑吧。
我将信封撕了个粉碎,再心寒的话,都莫过于他的不辞而别,无声胜有声。
他说,以前答应过要给你很多很多的钱,和很多很多的爱,但我现在只能给你很多很多的钱,卡给你,房给你,车也留给你,除了人和爱,你曾想要的一切全都给你,从此以后你忘了我,自己好好过。
从此以后再没有你,要我怎么好好过?
阳台上的隔雨帘没有放下来,狂风吹着暴雨飘了进来,淋湿了懒人沙发,湿漉漉的像极了我此刻的心情。
我浑身都在颤抖着。从衣柜里拿了一件韩野的外套披在身上,衣服上散发着清淡的香水味,我蜷缩在沙发上,拿了一堆零食撕开,打开电视看着,恍惚中觉得有人敲门,我以为是幻听,多听几次,敲门声越来越急。
我起身去开门,保安站在门口抱歉的说:“曾女士,麻烦你下楼看一下,住在C栋的那位先生不小心蹭刮了一下你的车,你看。。。”
我挥挥手:“没关系,我的车上了保险,不用他赔。”
保安抹了一把脸上的汗水:“但是那位先生说一定要车主下去当面赔礼道歉,曾女士,你还是跟我下楼一趟吧,不然那位先生不肯走,后面的车没法开过去。”
我很无奈,再三推脱,但保安更固执。我只好拿了钥匙跟他下楼,外面风雨太大,我们的车停在那里,后面的车一直在鸣喇叭。
保安身上穿的是雨衣,而我出门急忘了拿伞,我止步在门口,拿了钥匙对保安说:“你去帮我把车挪开吧,随便停哪儿都行,跟那位车主说,蹭刮只是小事,就不给彼此添麻烦了。”
我刚说完,看见那车主打了伞从车里出来,那背影实在是太像韩野了。
我猛的推开保安冲进了雨中,来到车主面前后抱住他:“韩叔,你回来了。”
车主受了惊吓,雨伞都掉了。
后面的车都不再催促,保安不知何时来到我身后,拍着我的后背:“曾女士,他不是韩先生。”
车主的声音极富磁性,伸手阻拦:“没关系,她想抱就抱吧。”
声音不对。我松开他抬头一看,是个陌生人,只是和韩野一般的高,穿衣的品味也都一样,我羞愧的只差没找个地洞钻下去。
车主倒是彬彬有礼:“很抱歉,刚刚开车时手机响了所以分了神蹭了你的车,你看我们是私了还是。。。”
我急忙摊摊手:“不用,我现在就去挪车,别把后面给堵了。”
把车挪开之后,我趴在方向盘上,心里头又羞又急,车主敲打着我的车窗,硬是要把我的车送去修理,我百般推辞不想在这个时候给自己找麻烦,车子不过是蹭刮了几条印子,他却一而再再而三的缠着我说赔偿的事情。
我最终忍不住从车里下来,雨水洗刷着我的脸,我冲他咆哮:“有什么了不起,不就是几条刮痕吗?至于让你这样大惊小怪吗?能不能别再缠着我,我不缺钱,不缺钱你听得懂吗?听懂了立马给我滚,滚,他都滚了你还不滚,留下来看戏吗?你很喜欢看别人狼狈的样子是不是,有种你就把伞丢了,一个大男人打着一把大红伞,你演恐怖片呢?”
车主惊呆了,保安也惊呆了,路过的打着伞的情侣捂着嘴轻笑。
我冲上去将车主的伞夺过来丢在地上狠狠的踩了两脚:“不合适的伞打着做什么,不如淋雨淋个痛快。”
保安走过来拉我:“曾女士,曾女士,请您冷静一点。”
我疯了一般的去拉扯他的雨衣:“让你吃饱了多管闲事,滚啊,你们都滚。”
这一刻的我像个神经病,我知道这样做不对,但我完全控制不了自己的情绪,保安闪躲到一旁,也不知道是给谁打电话,我想应该是报警了吧。
一个疯女人看谁都不顺眼,是应该被抓起来关几天才对。
车主过来劝我的时候,我正和他拉扯不清时,隔着大雨,我仿佛看见了余妃那张得意张狂的脸,还有嘴角那一抹邪恶的笑容,犹如暴雨中的沙粒,直击我的双眼。
喊累了,也拉扯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