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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宴会开始了,莫寒,你先扶我妈进去。”
曲莫寒还没开口,陈香凝就咄咄逼人的问我:“张路,你不敢和我说话吗?”
我生平最讨厌别人对我使用激将法,仰头对傅少川说:“既然咱妈有几句话要嘱咐我,那你上楼去开一间房吧,正好我长这么大还没住过五星级酒店,不知道总统套房到底长什么样?还有啊,宴会我就不去参加了,那么多的大老板都在,我不好意思的,所以我想跟咱妈说完话之后去对面的西餐厅吃一顿,可我身上没钱。”
傅少川当然清楚我说这些话的用意,他宠溺的亲了我一口:“这是黑金卡,上次你把它弄丢了,这次可别再丢了,听到没?”
我点点头。笑嘻嘻的对林小云说:“小云,你跟曲总先去参加宴会吧。”
我走到陈香凝身边,搀扶着她的胳膊:“妈,咱们上楼。”
走了两步,陈香凝一只手紧紧抓住我,像是一股火气要迸发了一样,我小声在她耳边嘀咕:“老太太,你要是不想让你儿子在酒店门口丢脸的话,有什么话我们关起门来说,我倒是无所谓,就算是丢脸,人们茶余饭后的闲聊两句,跟快就会忘记我是谁,可你的儿子是个商业巨子,孰轻孰重您自己掂量。”
陈香凝就这么一个宝贝儿子,她又是在商场上混迹这么多年的人,自然清楚负面新闻这种东西是最可恶的,所以她还算是配合。
到了房间后,傅少川本来是不愿意出房子的,陈香凝不满的控诉一句:
“难道你还怕我会对她下手?”
我也安慰傅少川:“你就放心在门口等着吧,不出意外的话,我今年下半年就能升到黑带,这么多年的跆拳道也不是白练的。”
傅少川前脚刚出门,陈香凝抬手就朝我挥来,我毫不客气的抓住她的手:
“老太太,我都跟你说过了,这么多年的跆拳道我没白练,你再一再二我都会让着,你若再三对我不客气,就别说我不尊老。”
陈香凝眼神犀利的盯着我:“你一口一个你你你的,这就算是你尊老的样子吗?”
我冷哼一声:“我尊称你为您的时候,你害死了我的孩子还差点让我丢了一条命,所以你不配我尊重你,我现在能客客气气的站在你面前,是因为我曾经爱过你的儿子,看在他的面子上,我没起诉你,这并不代表你犯下的罪过就能被轻易的原谅,我听说你信佛,听过阿鼻地狱吗?”
陈香凝用力的挣扎了两下,我放开了她,转个身在她面前坐好:“你也坐吧,看你这双老腿应该站不稳当了。”
陈香凝用手指着我:“你这么对待一个长辈,你会遭天谴的。”
我哈哈大笑:“你说的真好。我张路就不是一个善良的女人,你应该不知道什么是阿鼻地狱,我帮你解释一下吧,阿鼻是梵语的译音,是无间的意思,佛教认为,人在生前做了坏事,死后要堕入地狱,其中造十不善业重罪者,要在阿鼻地狱永受苦难。”
虽然我说的很严重,但陈香凝也不是吃素的,稍稍冷静下来后,她跟我直接摊牌:
“你别用这些虚头巴脑的东西来吓唬我,张路,我要告诉你的是,只要我陈香凝还活着一天,你就休想嫁入我们傅家,你要是愿意没名没分的被我儿子睡,那我也管不着,我已经立下遗嘱,我们傅家所有的财产,在我过世之后都会交给小川和晓毓的儿子来继承,你休想拿到我们傅家的一分钱。”
有钱人最担心的问题莫过于财产继承,我微笑着点头:
“这个主意很棒,我很支持。”
陈香凝接着说道:“强行打掉你的孩子,是我的主意,小川不知道这件事情,你也别用这个亏欠来捆绑我的儿子,你要是识相的话,就接受我给你的补偿,好好过你的日子去。”
我侧着脑袋问:“哦,还有补偿,这么说来,你是承认自己杀过人咯?”
陈香凝怒喝一声:“胡说,张路,你别血口喷人,你现在若是离开我的儿子,补偿款我会立即奉上。”
我挑挑眉:“正好我身无分文,对面那家西餐厅真的很好吃,但是菜品太贵,我们老百姓根本就吃不起,这么说来,我今天可以拿着你给的补偿款去大吃一顿了,那你可得给我一个好的数字。我猜猜,你会给我多少,起码要十个亿吧,在我心里,你的儿子可不止值十个亿。”
陈香凝一拍桌子:“张路,你别太过分,最多五百万,你要是愿意,我等会就给你,你要是不识相的话,你一分钱都别想拿到。”
我晃了晃手中的黑金卡:“据我所知,只有五百万身家的人可办不了这张卡,老太太,原来在你心里,你的儿子远没有在我心里值价,那么优秀的男人就值区区五百万,真是少得可怜呢。”
陈香凝隐忍着内心的愤怒问道:“那你想要多少?”
我脱口而出:“我想要的是傅少川,不过我现在还不知道我会要他多久,也许我走出这间房就觉得他其实没我想的那么好,一甩手我就不想要了,也许这辈子我都不会腻烦他,而你呢,要是一不小心当了我的婆婆的话,我也会好好孝顺你的,前提是你得对我很客气。”
陈香凝再次怒斥:“你个没教养的东西,你想跟我儿子在一起,做梦!目前的傅氏集团虽然是我儿子掌权,但公司是我的,我会写好遗嘱交给我的律师,所有财产都留给我的孙子。”
我很平静的劝她:“你还是别这么做,只要有我在一天,傅少川就别想生下别的女人的孩子,我有这个自信牢牢的将你儿子抓在我的手中,你要是气不过的话,你可以用小时候的方式将你儿子捆绑在你的身边,最好是能强迫他跟别的女人生一个孩子出来。”
陈香凝愤怒到了极点,抓着椅子颤颤巍巍的站起来,再次朝我扬起了手。
我长叹一声,抓住她瘦弱的手腕:“老太太,都说了让你别对我这么不客气,你倒是说说,我张路除了没生在有钱人家之外,我到底哪里不配做你们傅家的儿媳妇,你为何非得这样处处为难我针对我,你难道不知道你亲手毁掉的那个孩子,就是你傅家的长孙吗?”
陈香凝恶狠狠的瞪着我:“我也跟你交个底,只要有我在一天,你就别想生下我傅家的孩子。”
既然谈不拢,我松开她站起身来:
“那就走着瞧吧,老太太,我温馨提示一句,我张路不是个善茬儿,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犯人,不管那人是谁。”
走出房间,我听见陈香凝摔了房间里的烟灰缸,傅少川在门口一脸紧张的看着我,我整个人虚弱的靠在墙壁上,对着傅少川笑了笑:
“打成平手,你快进去看看吧,老太太气得不轻。”
傅少川焦虑的看着我:“那你在这儿等我一下,我很快就出来。”
我苦笑一声,等他进门之后转身朝着电梯走去,走出酒店的时候,天已经黑透了,一股燥热的风儿吹过,吹的我刚流过汗水的后背黏黏的,我拿着手机翻了很久的朋友圈,却不知道该给谁打电话,最后只好找齐楚出来陪我去喝酒。
齐楚见到我很吃惊的问:“你这是减肥成功了吗?看看你这腰,掐手可握了。”
我把手搭在他肩上:“少废话,这么久没见了,不请姐们去酒吧喝两杯吗?”
每次不开心我都会找齐楚出来,要么是吃麻辣烫,要么是去酒吧喝酒,其实在关河还没找女朋友之前,我都是叫他作陪的,后来他对我表白,我就开始远离他了。
我张路虽然花心,和无数的男人谈恋爱,但我分得清什么是友情,什么是玩玩而已。
跟齐楚在一起最大的好处是,我只要一沉默下来,他就会很识趣的闭嘴,我们两个可以只喝酒不说话,而且他的酒量特别好,不管在外面喝多少酒,没把我送回家之前,他绝对不会醉。
今天也不例外,我们安安静静的坐在酒吧里喝酒,台上的歌手在唱着:
“今夜的寒风将我心撕碎,仓皇的脚步我不醉不归,朦胧的细雨有朦胧的美,酒再来一杯。”
我高举起杯,跟齐楚碰了碰:“来来来,酒再来一杯。”
台上的歌手目光一直盯着我:
“爱上你从来就不曾后悔,离开你是否是宿命的罪,刺鼻的酒味我浑身欲裂,嘶哑着我的眼泪。”
我大声的跟着他一起唱:“我怎么哭的如此狼狈,是否我对你还有些依恋,已到了尽头,无法再回头,我不是全都想过。。。”
唱着唱着,两行热泪忍不住的落下,齐楚递了张纸给我,在我耳边问:“路路,你是不是又失恋了?”
我喷了他一脸:“开什么国际玩笑,这世上只有老娘我甩别人的份,谁敢甩我?来来来,少废话。你年纪长大一岁了,酒量和酒胆怎么还变小了呢,一杯一杯喝太不过瘾,吹瓶子吧,喝完这一桌子酒我们就走,快点喝,你个怂蛋。”
齐楚被我灌了好几瓶酒,我们快喝完的时候,服务员给我们上了一个大果盘,我拉着服务员的手说:
“这不是我们点的,快端走。”
服务员大声解释:“这是我们的情歌王子送给你的果盘,他让我告诉你,女孩子少喝点酒,别熬夜,早点回去休息。”
这个情歌王子管的还真多,我挥挥手:“去去去,你告诉他,老娘不需要他同情,不过这果盘我收下了,改天点他的歌,就当还礼。”
从酒吧出来的时候已经是深夜十一点,齐楚打着酒嗝对我说:
“虽然你不说,但我知道你最近心情不好,我送你回去吧,你回家好好睡一觉。”
我搂着齐楚的肩膀:“哥们,姐问你一个问题,如果有人给你五百万让你离开你喜欢的那个人,你会怎么做?”
齐楚嘿嘿一笑:“那要看是什么情况,如果我喜欢的那个人不喜欢我,那我肯定收下五百万摇身一变成为高富帅,到时候还怕她不喜欢我吗?如果她也喜欢我,那这五百万就更应该收下了,然后告诉她,我有了五百万就能养活你了,我们一起奋斗,总有一天你的父母会对我刮目相看的。”
我呸了他一口:“你个出卖爱情的怂蛋,活该你单身。”
齐楚指着我们面前的这栋高楼说:“路路,你知道星城的房价是怎样的吗?在河西买一套房子四五千一平,在河东市中心买房,一万多一平米,一万多平米是一个什么概念,这就意味着我不吃不喝,我需要两个半月才能买到一平米房子,一年下来我分文不花全拿来买房,我也买不到一个厕所,我要想买一个七十平米的小两居,要不吃不喝奋斗二十年才行。”
我同情的看着他:“你早说嘛,早说我就收下那五百万了,这样的话,分你一半,你说好不好?”
齐楚脑袋转的贼快:“你自己二百五就算了,别扯上我,算命的说过,我这辈子拼不起爹妈只能拼尽全力,所以我要脚踏实地努力赚钱,总有一天我会在市中心买一套房子,娶一个漂亮的妻子,生一个可爱的孩子,过平平凡凡的小日子。”
我竖起大拇指:“志向不错,齐老板,在买房之前我们先溜达溜达吧,去江边吹吹冷风。”
齐楚没好气的回我:“大热天的除了空调底下,哪里还有冷风?”
我想回他一句,有的,我的心里呼呼吹过的就是冷风。
虽然我自诩身手不错,但齐楚觉得我是个女孩儿,每次和我出来一定会送我回家,这次也不例外,我挽着齐楚的胳膊给他讲了一个关于撞衫的笑话,齐楚破口大笑:
“脑袋被门夹了的人才会跟富二代讲道理,我跟你说,这个世界谁有钱,谁就是王道,没钱的都是王八羔子土鳖一个,做啥事情都要求爹爹告奶奶,还被人从门缝里瞧人,扁的连快门匾都赶不上,不过没关系,有钱人也只有一张嘴两条腿,我就不信他们能把全世界好吃好喝好穿好玩的都糟蹋了去。”
走到家楼下,齐楚指着门口那辆车说:
“开大奔的,不错不错。”
我瞥了一眼,发现车里坐着的人竟然是傅少川,而他也转过头来看我了,我紧巴巴的挽着齐楚,捧着他的脑袋猝不及防的亲了一口。
齐楚当时就傻掉了,别看他平时说话嗲嗲的,还喜欢翘兰花指。但他毕竟是个男人,他红着脸结结巴巴的问:
“路路。。。你。。。你这是。。。”
话没说完,齐楚就被人拉开嘭的揍了一拳,我上前去拉他:“傅少川,你个鳖孙子,你有病啊。”
傅少川连揍了齐楚好几拳:“敢动我的女人,你找死。”
齐楚都懵了,指着傅少川问我:“路路,他是谁啊?”
我把齐楚扶了起来,挽着他的胳膊回答:“这人是我的前男友,傅总,我来给你介绍哟,今天晚上齐楚已经对我表白了,他说要给我在市中心买一套房子,我们俩生一个可爱的孩子,过平平凡凡的小日子,所以请你以后不要再来打扰我的生活了。”
齐楚差点就要说漏嘴,我瞪了他一眼:
“你个怂蛋,你二十分钟前说的话你忘了?还是你想反悔?”
齐楚懵圈的点点头:“我没忘,只要你愿意,我随时都可以娶你。”
我拍了拍他的胸膛:“好啊,是个男人你就记住这句话,明天早上十点,我们民政局门口见。”
齐楚简直吓坏了,话都说不出来,我推了他一把:“你还不走,赶紧回去处理一下你的脸,我可不想让别人笑话我,说我嫁给了一个五官不全的男人。”
五官不全四个字一说出口,我自己都被逗乐了。
齐楚还想多说什么,傅少川又扑了过来,我拦住傅少川对齐楚喊:
“还不快走,你还想再挨两拳吗?”
齐楚突然冲上来挡在我面前,虽然和傅少川相比,他矮了半个头,但此时的斗志却不输任何人:“我不走,路路,我保护你,我不管你是谁,我们家路路既然跟你分了手,从此你们就是最熟悉的陌生人,你要是个男人的话,你就拿得起放得下,别为难女人。”
傅少川捏了捏下巴。眼看着他要放大招了,我赶紧将齐楚拉到我身后:
“明天民政局见,齐楚,你个怂蛋要是不愿意的话,你就继续在这儿杵着,你要是愿意,那你现在立刻给老娘回家,找到户口本养好你这张脸。”
齐楚怯生生的问:“路路,你说的是真的吗?”
我呸了他一口:“没出息的家伙,你再磨叽两句就是假的了。”
齐楚听完撒腿就跑,一眨眼就没人影了。
我拍拍手掌戏谑的看着傅少川:“傅总,你在我家楼下,等谁呢?”
傅少川轻吐一句:“等你,你去哪儿了?怎么喝这么多的酒?你这身子才刚好,你不要命了?”
我媚笑道:“我这条命要是没了,你就算是尽了最大的孝道,况且我去哪儿做什么,跟你傅总没半点关系吧?难不成你还想和我逢场作戏?”
傅少川上前来握我的双臂:“路路,你别这样作践自己,行吗?”
作践?
我冷哼一声:“怎么,你想把我这条命留着让你家老太太作践啊?很抱歉,那样的屈辱我这辈子不会再承受第二次。傅总,您要是没什么事的话,我就先上楼了,拜拜了您咧。”
我甩开他的手转身要走,他从身后一把将我抱住:
“求你,别这样惩罚我,也别这样苦了自己,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