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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想来,陶秀兰当日已怀有身孕,他木华阳却一脚踏了进去。
木秋八个月生的,当时木秋出生孱弱,哭声细小,比足月孩子看去要弱小得多,大家都以为她是早产儿。
其实,她是正正经经足月生产,也就是说,陶秀兰碰见她时,已怀身孕二月。
记得当时老鹁子说,这个陶秀兰刚来院二个月,之前一直寻死觅活地,这几天刚缓过来,愿意接客。但提出条件,这客人得由她自己选。这本没先例,但这陶秀兰生得着实好,老鹁也就依了她。没想到她一眼就相中了他木华阳
木秋的生父是谁,答案已经昭然若揭了!
现在,木秋已经成了皇家公主,那陶秀兰想必也要跟着进京了吧?没见圣上都给她提身价了?贵妃姐姐,真是尊贵呢!
他苦笑,心内不忿:他木华阳被戴了绿帽子,替人养了十几年的孩子。更要命的是,对方是皇帝,他连一个屁都不敢放,还得整天提心吊胆,生怕皇帝一个不舒心,哪天想起他木华阳来,一刀结果了他,竟然敢与皇亲共用一个女人
如今,最棘手的是陶姨娘。他现在见到陶姨娘可是避得老远,连院子都绕着走。
他不知该如何去面对她?她现在可是公主生母,就算皇帝一时未接她,木秋也会派人接了她,共享皇家那泼天的富贵去。
至于,他木华阳,老实本份呆在青州,这辈子算是到头了,安分守己,少露面也就是了。旁人都以为他会升官发财,他这点还是拎得清的。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158京里来人()
南边小跨院内,陶姨娘正怔怔地望着窗台上的一盆兰花发呆。
绿色的枝叶尽情地舒展,隐隐有幽香传出。
她恍惚:这是一盆最寻常的兰花,养在院子里年年开花,只是不知怎么回事,开了一半的花竟突然蔫了。她想许是前几日天气骤冷的缘故,心疼地叫贵儿把陶盆搬进了屋子里面。一连放了几日,今日才缓过来。原有的花苞是没用了,成了枯黄色,倒是另一处又开出了新的花朵,花还没全开,就已经闻到了丝丝甜香。
她脸上露出笑容来。她从小爱兰花。听娘说:“她出生时,院子墙角里的一株兰花忽然开花。开得极好,而且一连开了两朵,就给她取名兰儿。大名陶秀兰。想倒赵睿说她是胡妃姐姐,她不明白,他是什么意思?
在木府这么多年,她身为妾室,也养不起多名贵的花儿,就年年养小桃红。这花最为好养,四季均可开花,香味清淡。
她在院子里种了好几盆。后来,木秋说喜欢海棠,她又央着木老爷在院子里面种了海棠,可惜,二年前不知怎的死掉了。
屋子外面,贵儿正喜气洋洋地收拾着东西,旁边金嬷嬷在翻检箱笼。
乘着这今日天气转好,有阳光,把箱子里面的东西翻晒一下。
贵儿扬着嘴角,手下是又快又准,须臾,就收拾了一些抱了出去。金嬷嬷低着头,正在细心整理一件小肚兜,还有两双小花鞋,很是精巧。
贵儿进来一眼瞧见,不由一把拿了起来,在手中端详,惊呼一声:“真好看!这是小姐的忽然意识到什么,改口:“是公主穿过的鞋子么?“
她托在手中,啧啧称赞。陶姨娘的阵线她自然是见过,可是这样精巧,下功夫地做一双小儿的鞋子却是实属难得。望着上面一朵朵绽放的花儿,均是细心挑了丝线绣出。她小心翼翼地又放了回去。
金嬷嬷见状,拍了她一下,叫她把那个箱子拿出去晾一晾。贵儿应声去了。
金嬷嬷快手快脚地把这些小衣抖开又收拢,重新用块细步给包了起来,压在箱子的最底层。想着,姨娘吩咐,等木秋添了孩儿,这些用过的,使着最好,添个好兆头。她笑着拦下了,说了一番话。陶姨娘连连掌嘴:“是,是。秋儿生得必是小世子,得重新做才是。要男孩儿的。”
她看着陶姨娘欣喜的笑容,也是替姨娘高兴,这是苦尽甘来了。
小姐如今成了公主娘娘了,姨娘还不跟着享福?天知道,姨娘想小姐想得有多苦。自入了候府后,就再未见过面。姨娘想得慌了,就翻找出这些小衣小鞋,对着发呆,看着看着就落下泪来。
有时,木夏小姐回来,姨娘就会巴巴地趴在门帘子后面悄悄打量,不断地叹着气。
金嬷嬷呼了一口气,继续翻出另外一只箱子来。这些都得翻晒一下,好好拾掇一会,说不得,就要走了呢?
门外,传来贵儿欢快的声音:“不用,我晒这里就得了,你用吧。”
宝花:“我帮你罢。你们姨娘的绣工真是好,瞧这花样子,啧啧。好像活了一样。”
金嬷嬷抿唇一笑,这个宝花与贵儿就像一对乌眼鸡一样,见面就掐,像今儿这样,和颜悦色地在一起说话,还真是少见。
她微叹了口气,自小姐被封为公主后,这府里,特别是这院子里的人,谁见了她们几个,不点头上前套近乎?就连夫人,也不叫陶姨娘去主院里立规矩了。这两天大厨房的伙食也精细了不少。
贵儿回来颠颠地说:她现在出门去,都有人叫她一声:贵儿姑娘了。
小姑娘眉飞色舞地,晃动着两只手,很是得意。她也跟着笑。
陶姨娘脸上也多了笑容,笑着说;“外边园子里的海棠花开了,秋儿要回来了。她要接我了。”
陶姨娘一心在青州等待木秋来接她,或者回来见她一眼也好。可木秋也不知怎么回事,一直未来。
陶姨娘盼啊盼,盼得眼睛都发绿了,终于有消息了。
一个月后,京里来人了。
是两个小内侍,下晌到的青州,直接叫了木华阳去,只说是珍珠公主叫接了陶姨娘去京城一聚,即刻起程。
木老爷诚惶诚恐,哪有不应的,忙忙地使人通知了陶姨娘。
陶姨娘正发呆,贵儿咋咋呼呼地跑进来说:京里来人了,正在前头厅堂与老爷说话呢,老爷叫来报说是小姐来接姨娘了。
陶姨娘嗖地站起,两眼发光,见贵儿肯定点头,起身在屋子里转了两圈,说:“快,我们赶紧收拾东西,我们这还什么都未准备呢?”
几人笑着说是,开始乒乒乓乓地收拾了起来。
对面听得动静,过来一瞧,明白了是怎么回事情,羡慕不已:“姐姐这是去享福呢。”
二姨娘客气地笑着说。自木夏出嫁后,二姨娘洪素云整个人都随和了不少,也不那么掐尖要强了。此时,她一边羡慕陶姨娘,却是没有嫉妒:木夏对她不错,很是孝顺她。龚家分家了,木夏也成了当家夫人,时不时地回家探望洪姨娘,洪姨娘很是满足。
陶姨娘也笑着应了两句。
一刻钟后,木老爷满脸笑容地进来,一见屋子里沸反盈天地,一楞,继而不喜:这么急?巴不得现在就走?
他强压下心中的不虞,抬眼看向满脸兴奋的陶姨娘,见她玉面粉红,生生添了不少姿色,心内一跳,强笑着:“收拾什么?京里什么没有?拿这些破烂去,没得遭人耻笑。叫秋儿都给你买新的就是。”
金嬷嬷几人一听,也就住了手,想着也是,也就住了手,只是随身收拾出一个小包袱来。
临出门时,陶姨娘忽然折回,从箱子里三两下翻找出一双小花鞋来,塞入包袱里面。
一顶轿子颤悠悠抬出了木府,贵儿跟着轿子走。金嬷嬷本要跟去,被两个内侍驳回。说是那边自有伺候的丫鬟婆子。
金嬷嬷泪涟涟地把包袱递给贵儿,叮嘱她路上照顾好姨娘,见两个内侍笑微微,又不好意思:姨娘这是去享福了。她在这里搞得生离死别似地,太过煞风景。也就笑着退到一边去了。
金嬤嬷转身的时候,右眼皮接连跳了几下,心内一顿:左眼跳财,有眼跳灾。
忙转身在手心里吐了口唾沫,使劲在右眼上拍了几拍,口里念叨:去晦气!去晦气!
心道,定是晚上走了觉,才眼皮抽筋,真是人老了。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159伤痛()
陶姨娘在轿子里晃晃悠悠地行了一会,就换了马车,一路快马加鞭,到得天傍黑,才进了一间屋子。
她抬眼打量四周,见是一间颇为雅致的厢房,镂空的雕花窗格中透进廊下的灯光,影影绰绰。屋内并未掌灯,昏暗的光线下,靠墙摆放着一张大床,收拾得很是洁净,隐约见内铺着柔软的绸被屋子里点着熏香,丝丝缕缕,很是好闻,有股久违的熟悉感,她嗅了一会,忽然想起什么来,心口微跳了起来,身后传来缓慢的脚步声,她惊惶回头
灯光下,赵睿掀开被子,眼神复杂地看着熟睡的陶姨娘,禁不住伸手抚上她温热的面颊:触手柔腻,温软。一如记忆之中的手感。
莫明德没有骗他,兰儿竟然丝毫未变,还是那般美貌,年轻,岁月似乎特别眷顾她,除了更显成熟外,并无变化。
他伸手拿过几上的一掌灯,细细照着,欣赏着,一遍又一遍地抚摸,就像是欣赏一件上好的瓷器陶姨娘呢喃了一声,嘴唇微张,他的喉咙一紧,重新又翻身,覆了上去,帐内一片春色
天明,陶姨娘悠悠醒来,却是发觉全身酸疼,像是被车子碾了一遍,她呻吟了一声,坐了起来,脑子里却是隐约记起了什么,又攸忽不见。
她掀开被子,晃了一下,才发现自己在一辆车上,车轱辘的声音传来。她掀开车帘,向外望去,见是行进在山路上,心下疑惑,叫:贵儿?”
车帘掀开,贵儿探进头来:“姨娘?”
陶姨娘吁了一口气,细声:“这是往哪里去?”
贵儿:“往建阳呀。”见陶姨娘神色,惊诧:“不对么?”
陶姨娘奇怪:“往京里去,不是要走官道么?哪里要过山路?”
木嘉常年来往建阳与青州之间,叶氏经常是叫人到府门口迎接,算着他的脚程。她自是知道路程,进京怎的要走这山间小路?
贵儿忙掀了石青色帘子出去:“奴婢去问一问。”
她也不晓得,从来就不曾出过远门,最远也就小时候随娘到过城东的城隍庙。
昨日一路颠簸,到了旅店,那两个内侍说,明天一早,还得早起赶路。让她早点歇息,姨娘这边自有人服侍。她也实在是累得慌,从来不曾走过这样多的路,听得不用服侍姨娘梳洗,一直提着的精气神松了下来,回房倒头就睡。
今儿一早被人给拍醒,说出发了。胡乱塞了两口饼子,发现陶姨娘已经在车上,她看了,还睡着,想是昨日也是累着了。
贵儿飞快钻出车门,抬头欲叫车夫,忽然吓得眼睛发直:车夫不见了。
刚那个驾车的车夫不见了!只两匹马拉着车子直直地往山道上奔去,她呆呆地,良久,才发出一声尖叫
“轰“地一声巨响,马车在一个拐弯处撞上山体,翻了几翻,滚下了一旁的深渊,许久,才传出一声闷响。
身后山凹处,转出一行人来,正是那两个小内侍。几人小心翼翼地立在涧旁向下望了一望,觉得头晕,忙缩了回来。上了马,快马一鞭,往来路奔去,此处拐去不远,就是建阳,昨日就到了,今天一早奔出十几里,好不容易才找到这样一处地方
陶姨娘的死讯直到半个月后,才传回青州。
金嬷嬷哭天抢地,捶胸顿足。尸体送回来的时候,已经摔得稀烂。金嬷嬷颤抖着手打开包袱,里头一双小花鞋。据说,找到车马尸体的时候,陶姨娘双手紧紧攥着这个包袱,里头的东西都散了,鞋子也在不远处给检了回来。可见,当时,陶姨娘是想从里面拿出东西,却是解了一半
木秋并未回来,只是派了人来,听说闻得陶姨娘的噩耗,伤心得病倒了,起不来床,胡贵妃正陪着
木华阳颤抖着手,接过木秋派人送来的丧葬银两,好好儿地风光大葬了陶姨娘。不能入木家坟地,只在郊外选了一处风水甚好的地方,葬了。立碑的时候,不知道怎么写,干脆就空着。
他回府的时候,战战兢兢,他觉到了前所未有的恐慌:陶秀兰死了,他的后背一阵发凉。陶秀兰好歹还孕育了木秋,珍珠公主的亲母,就这样没了。那他呢?下一个是不是就轮到他了?
木瑾在京闻得这个消息,呆呆地楞了一会,就默不作声地回到了房里。
她的预感终于成真了。自听到木秋被封为公主后,她从起初的讶异,震惊,逐渐变得担心。
木秋的身世,她已经猜出了七七八八,与赵睿那相似的容颜,她的心里也是酸楚:原来那是前世自己的亲爹。自己原来竟是皇女。
可接下来看木秋认胡贵妃为母亲,她就觉得哪里不对了。
赵睿这是不敢认,竟然把亲女认做义女,无他,是在否认陶秀兰的存在。
陶姨娘的安危,成了问题,赵睿要如何处理她?她一直悬着一颗心。又为陶姨娘悲哀。如果木秋是真的木秋,或许能尽力保下她一条命,可现今的木秋,怕是只有装糊涂吧?恨不得巴紧了胡贵妃的大腿,哪里还记得陶秀兰这个生母?
她缓缓靠在门扇上,只觉得心口发紧,一股巨大的悲伤逐渐弥漫了开来,她禁不住蜷缩着身子,哽咽着:想哭,却是哭不出来。这是来自灵魂深处的痛楚。一直以来,她都以为陶姨娘与自己无关了,下意识地去抗拒,逃避。
叶氏死时,她伤痛,无以复加。
可如今,陶姨娘的死,才发觉那自灵魂深处的痛楚,竟让人痛不欲生,一遍又一遍地生绞着。偏又不能放开了哭。外面就站着安嬷嬷她们。
木瑾弓着身子,像只大虾似的,憋得全身都痛了起来,她踉踉着,蜷在了榻上,呻吟着
屋外,连云默不做声地看着,嘴唇紧抿:木瑾的难过,他懂。他看着木瑾挣扎,
此刻,他很想上去把她拢在怀里,好好抚慰,她太苦了。明明是皇室贵女,却偏偏惨死,现在又看着别人顶了自己的身份,又不能言说,如今,唯一的亲人又死于非命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160放归()
在满是茂盛的野草与郁郁葱葱的灌木丛中,用碎石铺设了一条小路,弯弯曲曲一直延伸到墓地内。
木瑾放下手中的篮子,望着地上那用青砖砌得严实的墓室,孤零零地立在那儿,四周也用青砖圈了围墙,场地倒是很大,墓前的祭台也修建得宏伟,宽阔。可上面寥寥无几的祭品却似乎在无情地嘲笑着什么。
一块青石碑立在那里,上书:陶氏秀兰之墓。再无其它字。
一阵风吹过来,墓前萧瑟,干净得骇人,她冷笑,不是说陶秀兰是胡贵妃的姐姐么?怎么,连戏都懒得做了?连祭品都不送一份么?她伸出手,摩挲着墓上的字,有泪滴落。
木瑾缓缓跪了下去,伸开双臂抱住冰凉的墓碑,喃喃地:“姨娘!秋儿来看你了。你可知道?”
墓地外。金嬷嬷被吉祥拦着说话。她擦拭着不断流出的泪水,涟涟不断:大小姐有情义,竟然来看姨娘。四小姐都不曾来
她想不通,陶姨娘死了,作为亲女的珍珠公主怎就不回来瞧瞧呢?这娘老子死了,在朝为官的都要回家奔丧啊?怎么这公主比那当官的还忙啊?姨娘心里该有多想啊?姨娘死前都攥着那只小鞋子啊。”
她呜咽了一下,这才想起来,那只小鞋子还揣在怀里呢。原本下葬那日,她想放了进去,被木老爷一瞪眼:“荒唐!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