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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瑾叫人拿了新鲜的肉过来,放于它面前,它别过头,不吃。木瑾蹲下,掰过它的脑袋,看着它的眼睛,一双眼睛深幽,不时闪过绿光。木瑾以为看错了,揉了揉眼,依旧是黑黝黝的,亮晶晶地看着她。
她笑了,摸着他的脑袋说:“我知道你不喜被束着,但这四周都是邻居,你答应我,不许出去,不许抓鸡,不许我就不锁你?”
说着,伸手去解了它脖子上的铁链子。
链子一解开,“黄毛”就蹿了出去,欣喜地在院子里撒欢连跑了两圈,又对着廊下一只八哥猛扑了一下,吓得那只八哥在笼里乱跳乱叫。
木瑾笑吟吟地望着它,不紧不慢地叫了一声:“黄毛?”
它一怔,立马调头回来,亲热地围着木瑾转了两个圈,才附头叼起肉块,大口地吃了起来
自“黄毛”来了以后,木瑾几人的胆子也壮了不少。
厮混熟了,发觉它很是聪明,就是太凶悍,有次偷偷溜到前面店堂里去,竟吓哭了一个小孩。木瑾再也不让它出去。
好在,这里就住着木瑾她们一户,左右都空着。她特意爬到前面二楼看过。后门一条巷子很是幽深,一直通往尽头,那里似乎有一处宅子,有几次都看有一辆黑蓬马车从后门疾弛过去,消失在那门里面
吉祥倒是很欢喜,她出门去采买的时候,喜欢带着“黄毛!”
衔头常有几个小混混,见到吉祥长得标志,又一人,就凑上前搭讪,人还未近前,早被“黄毛”一把扑倒,张嘴就要咬,吓得哭爹喊娘,逃得要多快有多快。
吉祥回来一说,大家笑得乐不可支,安嬷嬷大方地赏了它一整只鸡。
自此,“黄毛”经常被几个丫头带出去壮胆,回来都有奖励,要么是一块生牛肉,要么是一根肉骨头。
到后来,这厮只要有人出门,就自动跟了去。
木瑾在这里住得倒也惬意,闲时弹琴、看书。偶尔也去前面店里转一圈。
叶氏来过一次,见她住得好,也放了心,说过三五个月,就接她回去!
木瑾笑笑,她倒不怎么急着回了。现在这样也挺好,无拘无束。也不用回去对着那些人的目光。
从叶氏口中,木瑾知道木夏与龚三还真是一对冤家。
原是那龚三被他爹逼着与木夏订了亲,心下不愉,没几天,又往那倚翠楼去了。结果出来时,被去采买东西的木夏给撞见了。
木夏当即就直通通去了衙门,着人通报了龚自山,龚大人见是木夏来报,气了个仰倒,命人去提了儿子,直接拎到后衙一顿好打。
龚三知道是木夏告的密,上门来找木夏算帐,木夏躲着不见,这边又使了人去通知龚大人。
龚大人再次虎着脸,赶到木府,龚三闻得风声,早从后门逃了!
听说龚三回去后,寻死觅活地要退亲,这回,竟连龚夫人也不管他,只加紧筹备婚事。
木瑾莞尔,原来这两人是这样湊一起的?不过,这龚三的性子,还真是换个人,还真被他气得整天只知道抹眼泪了。
娘俩说笑了一回,叶氏又忧愁起来,这眼瞅着木夏也要嫁了,木瑾还八字没一撇呢?三个妹子先后都嫁出去,就把她这个姐姐给剩下了,这还真是让人上火。
这青州都不知又要传成什么样了?这回,都不用人说,不知情的想想都会觉得不对劲!
她看着浅笑嫣然的木瑾,转动着脑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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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72初显身手()
木瑾见前面店堂还亮着灯,不由奇怪,这都该收工了,怎的还有人?招呼了院子里的绿柳,一起往前面去了。
穿过院门,进得店里,却见帐房内烛火通明,老掌柜与帐房先生正伏案紧张地算帐。
见到木瑾,老掌柜回头招呼了一声:小姐怎么来了?”
说完,催促:“我说,你倒是快点啊!这还得赶回去呢。”
伏头紧张盘帐的痩高个帐房一脸汗,埋怨着:成掌柜,您就甭念叨了,你看,这又错了!唉,这真是”
成掌柜逐不再说,连忙闭嘴。抬头见到木瑾还站在门口,不免烦躁:“小姐快些回吧!”
木瑾没吭声,瞟了一眼桌上翻着的零乱的帐本子,再看一眼一脑门子汗的那个帐房,抬脚走了过去。
成掌柜“唉”了一声,揺头:本来就够乱了,这小姐还来捣乱,唉,看来今晩得歇在这儿了。
木瑾静静地立在一边,看那个帐房算了一会,忽然出声:“错了,你又多算了一遍,刚才那笔你已经加过一次,而且算错了!”
成掌柜一惊,转头惊诧地看向木瑾。
案上的灰衣男子也是一脸迷惑:是,是么?哪里?唉!怪道总对不上。原来是多算了可是,小姐,你怎么知道的?这都算到一半了。”
木瑾却不言语,示意灰衣帐房起身,自己敛襟坐下,拿过一边的帐本子,开始拨起算盘来。
成掌柜看了一会,忙移过一边的灯,绿柳也把外间的灯盏端了进来。
木瑾全然不觉,只聚精会神地核算。很快,一遍完成,正提笔要写,一旁的帐房早就写了下来,说:“小姐,好了!”
木瑾伸手一抖算盘,开始第二遍核算完了,又拿过另一本帐来
木瑾歪了歪脑袋,完成。灰衣帐房大喜:成了!成了!
成掌柜笑呵呵地点着他的脑门子:“怪不得,做了这么多年,只能做个二帐房,你瞧瞧,盘了快一个晚上的帐,小姐这不到一个时辰就全部盘完。还不快谢过小姐,不然,今晚你只能与我这老头子在这店里挤一宿啦!”
灰衣帐房笑着:“是!是!成叔,你也知道,这算帐本就急不得,今日这帐目又多,这会,高先生不在,我这不”
木瑾听到此,才问:“高先生怎么了?”
成掌柜示意他整理桌子,边送木瑾出去,边大致说了。原是帐房先生高先生家里添了孙子,这两天正宴客,都三天了。店里是一天都离不开账房,只能都指着二帐房了。这两天他每天都忙得焦头烂额,但实在是
木瑾好奇:“这到别处再去请个过来帮忙就是,这也太”
看了一眼低头整理的二帐房,住了嘴。成掌柜笑着送她下了楼梯,回转身来,见二帐房耷着脑袋,笑着说:“怎的了?生气了?”
二帐房苦着脸:“成叔,你听小姐刚才说的。你说,我是比不上高先生,但我也不赖啊!像我这样的,在这里是做个二帐房,但换个小点的地方,做个大帐房还是可以的!”
成掌柜点头,他才高兴点,又一睑羡慕:不过,小姐还真是简直就是天生的帐房先生啊!估摸着高先生也比不上!可惜了!”
成掌柜见他收好了,拉了他一起下楼:“小姐我们可比不上,你知道当年大庸的神算子是谁?就是我们老东家,小姐的外袓,叶老夫人!她当年代表叶家出赛,可是一遍就成了的。都不带核算的。”
二帐房张大了嘴:“这也成?莫不是会心算?”
成掌柜笑着说:“知道厉害了吧?我看我们家这个小姐可了不得”
他吐了吐舌头,两人出了店门,嘱咐了留店伙计一声,自去了。
木瑾正坐在房里,想着刚才的事,有点小兴奋,原来自己也可以做一回帐房先生了!看来自己练习了一段时间还是有用的!
第二日,木瑾刚吃过午饭,就见吉祥跑进来说,大舅爷来了。
木瑾忙迎了出去,刚下得台阶,就见一个中年男子,眉眼与叶氏有几分相像,大踏步地进来。
“瑾姐儿!”他爽朗地笑着,并伸出了双手,看着跑到面前,已到自己下巴的木瑾,忽一愣,又收了回去,改为在木瑾的肩膀上亲昵地拍了一拍。
木瑾偷偷笑着,施了一礼:大舅!
叶大老爷呵呵笑着,随木瑾在外面亭子里坐了,知琴几个送上茶来,叶大老爷抿了一口茶,边抬眼打量四周,说:“这院子里缺了点什么,赶明舅舅给你弄一只白猫来,如何?”
木瑾微微笑着,说不用了。这院子里已有“黄毛”,再弄一只猫来,还不猫蹿狗叫的?今日黄毛幸好是跟着知画她们出去了,不然这会子舅舅就不会说出这番话来。
叶万成望着笑微微的木瑾,心内感慨,越看越喜欢:他送货进京,刚到时,听闻那个高明又请假了,心内不虞!这是第几次了?这个高明,如今是越发拿乔了,明摆着是在涨工钱!上年刚涨的,怎的又摆上了?
这次一撂又是三天,不,今儿也没见着。
听老成说,昨日里竟是木瑾帮着盘的账。看老成那神气,说话时那掩饰不住的赞赏,他就猜到,木瑾定是不错的,嗯!像她那妹子。自小聪慧,可惜是个女儿,偏生他们兄弟三人不会读书,真是
妹子一手的好珠算和那手记帐功夫,看来都落到瑾姐儿身上了。心下喟叹:自家老娘常感叹,说后继无人,叶家这小一辈,无人继承
他双目亮晶晶地盯着木瑾,呵呵笑着不说话。越看越喜欢,心想:怎么就不是自己的女儿呢?不对,是媳妇儿多好?家里正缺一个这样的人呢?母亲年纪大了,早先是妹子帮着,妹子出嫁了,回来一趟是一趟。
唉!木瑾是官家女儿,怎么可能嫁入商家?俗话说,抬头嫁女,低头娶妇。虽大庸对商家很是看重,但在很多读书人眼里,还是鄙夷的。虽则羡慕他们口袋里的钱,但是骨子里又是自觉要高于他们一等的。
叶大舅看着木瑾,又自叹一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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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73殇()
叶大老爷在京逗留了五六日,第五日,高明终于露面。
他悠闲地下了马车,进得店内,有伙计迎上来,殷勤接过他手中衣服,给他先行拿到二楼去。他缓步上了楼梯,到了拐角处,方才加快脚步,很是匆忙的样子上了二楼。
楼上成掌柜正挪动着胖胖的身子从帐房出来,见到他,笑着招呼:“先生来了!”
他自是满面笑容,应着“早!”
跨进门去,一愣:他的几案前坐着一位小姐,边上还站着一位男子。
他忙行礼:“东家!”正是叶大老爷。
叶万成温和一笑:“高先生来啦?家里事可都办妥?”
他一一应着,眼角却瞥着那伏案边写,边算盘珠子拨得哗哗响的木瑾:这,没看出来?东家小姐这手算帐功夫
一旁正算帐的二帐房见状,捧了一杯茶过来,递给他。
他看了看低头忙着的人,笑着退到一边,靠着桌边,轻轻啜着茶。
几人也就不再管他,低头继续忙着。他喝了一会茶,踱到墙角一盆兰草前欣赏起来。屋里一时无人说话,只有那噼噼啪啪的算盘声不断传入耳朵里,他竟莫名觉得刺耳。
一盏茶后,木瑾抬起头,说:“好了!舅舅!”
叶万成呵呵笑着:“瑾姐儿,可累着了?多亏你帮忙,下次舅舅”
木瑾瞥一眼一旁披眼喝茶的高先生,娇憨应道:“下回有事,舅舅只管吩咐”
叶万成满意送了木瑾出去,心内感叹:瑾姐儿假以时日,定能超过妹子。并且,恐怕
回转身来见到一脸笑容迎上前来的高先生,挥手:高先生,坐!
叶万成第二日一早就走了,说是去濠城了。叶家生意大,叶大老爷常年在外,这会子又不知要多久才能归家。
木瑾把玩着腕上一串东珠手链,颗颗滚圆,闪着柔和的光。舅舅走时给的。忽又想到那幅珍珠头面,这些年,舅舅可没少往木府送东西
三日后的一个午后,木瑾正在院子里逗八哥说话。
忽然院门呯地一声,被人大力推开,黄毛“嗖”地一声蹿了出来,看清来人,却又“呜”地一声,坐了回去。
木嘉白着一张脸,看着发愣的木瑾,声音又急又快:瑾姐儿,收拾了东西,我们回青州去!母亲,母亲出事了”
木瑾脑袋一懵,叶氏出事了?叶氏能出什么事?她不是好好地呆在家里么?
安嬷嬷几人七手八脚地开始收拾东西,一个时辰后,所有的人已在回青州的路上。
车厢内,木瑾已是两眼肿得桃子般,眼泪不停地流。
昨日,叶氏去收租,返回青州城时,不知哪里竟跑出一匹惊马来。叶氏的马车避让不及,翻了车,叶氏从车里给甩了出来,马车压在她身上,又勾住了,一气拖出去小半条衔
大壮一路快马加鞭,一车人呜咽着,落日前赶到了青州。
早有刘妈妈在府门口焦急张望,老远见得马车来,拐着腿下了台阶。
车帘子一掀,木瑾不用木嘉扶,早跳下车来,差点摔倒。
她一眼看见刘妈妈,见她半边脸淤青,又红了眼眶,扯着木嘉,兄妹两人一路疾走。
安云居的门大开,两人跑进去,只见门外廊下站着一堆人,几个姨娘,木夏,木冬等人俱都抹着泪刘氏抱着蕊姐儿迎上前来,木嘉拍了拍她的肩,紧跟在木瑾后面,径直跑向房中,木老爷正一脸哀痛站在床前。
木瑾一眼看到床上的叶氏,“哇”地一声哭了:叶氏一脸的青肿,眼睛眯成一条缝,头皮都削去了半边,据说当日被受惊的马拖出去时,一缕缕的头发连着头皮
木嘉也哽咽着叫了一声“娘!”
叶氏缓缓睁开眼睛,见到她们兄妹,费力地出声:囡囡
木瑾几步跨到床前,木嘉紧挨着。叶氏双眼发光,对木老爷说:“老爷,我有话要对囡囡与嘉哥儿说”
木老爷退到门外,杜鹃哽咽着半掩了门。
刘妈妈歪着半个身子从里头捧过两个盒子来,费力打开,里头是半盒子的地契与房契。
叶氏盯着刘妈妈打开的那个小的扁盒,递给木瑾,对木嘉说:“那个大盒子是给你的。这些田铺给你妹子,本就是给她准备的嫁妆。你是她亲哥,多心疼她,你爹是不靠谱的娘最放不下的就是你妹子!”
木嘉哽咽着,自是点头。刘妈妈把两个盒子一边一个分开放在桌上。
叶氏双目晶亮,又叫捧过首饰盒来,说:“这些也都给你妺子,可有意见?”木嘉自点头,母亲的首饰本就留给女儿的。只有没有女儿的才会留给媳妇。想来刘氏也不会在意。
木瑾在一旁,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她心里悲恸,自重生以来,叶氏对她的爱护,一桩桩,一件件,心里早已经把她当成自己的亲娘
看着气息奄奄,犹如回光返照的叶氏,心下一阵阵的酸痛。
叶氏又交待了一些其它的事,木嘉都一一应了。
叶氏方费力地转眼望着木瑾:囡囡,自己照顾好自己,娘不能护着你了!囡囡,可怎么是好?娘还没送你出嫁
刘妈妈在旁哽咽着,伸出的双手青肿。那日,她与叶氏一车,也伤得不清。她摸索着递给木瑾二把小钥匙,说是木瑾嫁妆库房的小钥匙,叫她千万收好了。
木瑾哀哀地靠着叶氏,连声叫着:娘!
叶氏定定地看着她,双眼神采渐渐黯淡。先前原是得知木瑾兄妹今日回来,强撑着让刘妈妈熬了一支百年老参,一气灌了下去,这才一古脑地说了这许多话,此时,已是出气多,入气少了。
一时,门口站着的人瞧着不对,一齐涌进来。木老爷双手紧紧抓住叶氏温度渐失的手,双眼含泪,哽咽着:你放心,我会照顾好家里的,放心”他也说不下去了。
叶氏眼里涌出泪花,不舍地最后看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