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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年后,他们结婚了,举行婚礼那天,丈夫抱着她说:“宝贝,你的妈妈给了你一个美丽的童话,我将会为你开启一段浪漫的生活,以后,在想妈妈的时候,别忘了也想想我”两个人紧紧地抱在了一起。
婚后,他们旅游度了一次蜜月。在蜜月的前四天,他们吃遍了全国的各色小吃,玩得很开心,然而,在蜜月的第五天,她却昏倒在了沙滩上。丈夫抱着她拼命地往医院跑去,一检查才知道,原来,她是名低血糖患者。
后来,这件事被她的父亲知道了,父亲告诉她:“你打小就患有严重的低血糖,所以,你的母亲临走之前也没有忘记嘱咐你,想她的时候,就在嘴里含一粒糖,她那哪是提醒你想她呀,她是时时担心你的安危”
那天,她含着一粒糖,哭得好伤心。
第3章 藏在油菜花里的裙角()
徐立新
这次,她是带学校里的孩子们和家长来春游的。一下车,孩子们就被眼前大片大片的金黄色油菜花吸引住了,纷纷挣脱大人的手,争先恐后地扑向那满眼的油菜花,欢呼雀跃不已。
看着孩子们的兴奋劲儿,还有他们父母满脸的疼爱,她突然就想起了自己的母亲。母亲就是在几年前这个满眼都是黄灿灿的油菜花的季节走的。
儿时家贫,父亲长年在外打工,家里只剩下她和两个弟弟,还有严肃的母亲。
每年,当秋风裹着阴雨纠缠着大地时,母亲都会带着她,去地里栽油菜秧。那一大担油菜秧子,数都数不清,要一根根地用手栽。她的一双小手常常被冻得通红,有时甚至连栽秧的铲刀都拿不住。她把目光投向母亲,想让母亲知道这一切,过来朝她手上哈口热气,对她说些心疼的话。可是,母亲却像是有意似的,用雨衣的衣帽遮挡着眼睛,只顾埋头干自己的活,不朝她这边看一眼。她那时想,娘多狠啊,狠得都不顾她的死活了。
当来年的春天来临,油菜花开得晃花人的眼时,母亲才会带着她去地里转一圈,然后说,多亏去年你帮了娘,回去自己打两个糖糖蛋吃吧。两个糖糖蛋,算是母亲对她的奖励和心疼了。
那一年,油菜籽的收成特别好,油站也给了好价钱。卖了油菜籽后,母亲从镇上扯回一小卷轻薄的白布,上面有着漂亮的花纹,好看极了。但是,母亲并没有当即宣布将如何处理它,而是将它压在箱底。
终于在一个农闲的日子里,母亲取出那卷白布,亲手将它缝制成一条连衣裙。当时,她兴奋得简直无法相信,母亲居然会做连衣裙——当时只有城里的富家女孩才有条件穿连衣裙。
可是,很快,她又平静了下来,因为那条裙子太大了,自己根本没法穿,显然不是给她的。
直到几年后,她初中毕业那年才知道,其实那条连衣裙就是给她的。
那天,当她穿着母亲缝制的连衣裙走上学校体育场的主席台,代表毕业生发言时,一下子就被铺天盖地的掌声淹没了——所有的同学、老师都被她合体、亮丽的打扮惊呆了。那天,她是全校最美、最耀眼的公主。
也就在那时,她才终于明白了母亲的用心——无论生活多么艰难和残酷,都要学会忍耐和等待,等待那美好时刻的到来。
她在母亲潜移默化的影响下,让忍耐和等待有了结果——上了师范大学,毕业后又在大城市里当了老师,有了懂得自己的爱人,人生金黄色的日子也就此打开。母亲正是在那个时候,离她远去的。
现在,面对着满眼的黄花和满世界的清香,她感觉仿佛一下子又回到了母亲的身边。在那一大片黄灿灿的油菜花中,母亲正努力地为她贫乏、艰辛的年少青春,扯起向上飞扬的裙角。
第4章 她的摇椅你别坐()
文一路开花
不知从何时起,院子里那把摇椅成了我的专属。以前,这个位置本是我母亲的,后来我结了婚,怀了孩子,就经常躺在那儿看她择菜。久而久之,就成为一个习惯。饭后,有事没事都去那儿躺一会儿。
转眼,女儿十六岁了。和大多同龄的孩子一样,她爱玩游戏,爱打扮,甚至,有着萌动的少女情怀。
七月,顶楼上的桂花树开了。如米黄色的繁星,细密地衬满在绿叶之间。
阳光中,我站在树下,看着已是年迈的母亲在摇椅旁慢慢择菜。我的女儿,则一脸茫然地睡在我的摇椅上,悠闲地听着mp3。
母亲是因为不知,还是没看见她耳朵上塞着东西,尽顾着和她不停地说话。当然,我的女儿自是听不到她的唠叨,全然沉浸在流行音乐的小小世界里。
于是,这么一个画面,就如此清晰地在我眼前定格了。不知道是多少年前,我也曾这么做过。不同的只是那时还没有mp3这东西,我只有一个小收音机。
母亲一边择菜,一边和我说话。大抵是想告诉我,孕妇应该注意些什么。而我却没有理会她,只是安躺在摇椅上听收音机。偶尔回头,仍能看到她不停翻动的嘴唇。
如今,轮到我的女儿来听她说话了。她自顾说着,我的女儿如当年的我一般“聪明”,懂得如何去有效而又不伤感情地逃避她。我们都不愿听她唠叨,虽然这样的机会不多。可相比之下,我们更宁愿把这样的时间耗在沉睡,耗在玩耍,耗在发呆上。
猛然,我有些伤感了。我害怕,因为我知道,母亲终是要离开这个尘世的,成一把黄土,一缕青烟。那么,那个摇椅的位置,就会成为我与女儿的。不,是女儿的。我的位置,是母亲此时择菜的位置。
此时,我仿佛就能看到,我坐在那个矮矮的木凳上,仰视着我的女儿。尽自己努力不停地转换着话题,试图能与她多说几句话,多了解她一些。可这些,都是不奏效的。她会用mp4,mp5,甚至mp6来对付我的叨唠。她的小聪明让我汗颜,让我与时代无声脱离。
这把棕黑色的摇椅,承载了三代人的时光。坐在上面的人,坐它之时的年岁,都是正值青春,大好时光。可我们对于这绚烂若花的青春都不以为然,对于身旁的一切亲人更加不以为然。
孩子啊,你多像当年的我,向往自由,心比天高。却对大把大把光阴的流逝毫不动容。你的不以为然,太让我回忆与伤怀。
晚上,我第一次极其严肃地对家里的人说,从今往后,那把摇椅只能让母亲一个人坐。女儿问我,为什么?我看着母亲说,这么多年了,是该换换位置了。
第5章 父子游戏()
徐立新
20岁生日那天,他向父亲开口:“我想要一辆车,没有车,太掉价了。”父亲皱了皱眉头,这次,他并没有像以往那样有求必应:“我最近手头有点紧,不过,我有一个朋友在电视台当导演,听说他们那有一档‘真人秀’节目,如果我们去参加,就能获得10万元的现金奖励,那时你就可以买车了。”
起初,他并不情愿,但10万元的诱惑实在太大了。他犹豫了一会儿,还是点头答应了。
“真人秀”短剧的要求是,他扮演一个自谋生路的“儿子”,不仅要养活自己,还要养活生病住院的“父亲”。而且,如果“父亲”的病一旦严重的话,他还将背负更大的经济压力。就算失败,自然也就无法得到奖金。而且,他的一切行动都将在摄像机的全程跟踪拍摄下进行,不得有半点弄虚作假。
他和电视台签了合同后,游戏就正式开始了。第一天,他给父亲带去的饭菜都是从外面买回来的,两个人第一天就花去了100多元,父亲对他说:“照这样下去,后面的日子怎么过?”
于是,第二天,他给父亲带来了一小碗咸菜和两块烧饼:“今天省了吧,瞧,才花了2元多!”节目组的工作人员马上警告他:“这样不行,你怎么能用这样的伙食打发一个病人呢,更何况他还是你父亲!”
无奈之下,从第三天起,他只得开始学着自己买菜做饭,可是,他做出来的饭菜特别糟糕,简直让人无法下咽。
一周后,更严峻的问题出现了,他手里只剩下100元,而此时节目组又突然告知他:“父亲‘病情’突然恶化,急需一大笔钱治疗。”
他明知道这是节目组在故意刁难他,却也无可奈何。而父亲也警告他:“你得赶快进入角色,否则奖金就泡汤了,你演得还不如我这个‘配角’,你看我演得多逼真!”他瞧了父亲一眼,父亲脸色都有点煞白了,还真像那么回事!
节目组催命似的要钱,让他不得不开始四处寻找商机。最后,他终于从日常买菜中受到了启发,他发现社会上有很多空巢老人、上班族和一些腿脚不灵活的人,他们每天买菜都非常不方便,如果有人能把菜送到他们家门口,肯定能赚一笔。
灵感很快付诸实践,他在网上开了一家蔬菜超市,顾客只要一个电话,他就将新鲜的蔬菜食品送到顾客家门口。
他的网上蔬菜超市一开张就大受欢迎,他开始每天忙着进货、管理网站、接听订单、送货上门,累得都快散了架。但当一天工作结束后,他陪父亲在医院看节目组回放视频时,他就又来劲了,兴奋地对着电脑给父亲一一讲解,心中满是成就感,他没想到自己居然这么能干!
超市生意越来越火了,他又雇了两个人。但此时离约定的4个月期限也越来越近了,游戏很快就要结束。他本以为自己会很高兴,但想起那些天天在家里等他送菜的大爷大妈,以及那些行动不便的残疾人,他竟生出了许多牵挂。
忙完了最后一天,他带着赚来的2000元,朝医院飞奔而去。因为一直忙于工作,他已经有10多天没有去看父亲了。现在他成功了,他将获得10万元的奖金!
然而迎接他的却是一张空空的病床,护士告诉他,父亲已经被转移到太平间里去了,正等着他签字火化。他转身问节目组:“我们不是在玩一场游戏吗?这场游戏还有这个环节?”
“对你也许只是一场游戏,而对你父亲,却是他人生的最后一场大戏!”在长长的、冰冷的走廊,他知道了所有的真相:“早在半年前,你父亲就患了癌症,他惟一不放心的是自己走后,无所事事的儿子将怎么面对一个人的生活,怎样活下去。左思右想,他才想出了这个办法,他找到电视台本来你父亲只有3个月的时间,结果他却多坚持了20多天”
打开父亲生前留给他的最后一段视频,他看到父亲笑着说:“孩子,你从小就没妈,所以我一直都宠你、纵你。可以说,是我的富有害了你,但好在这一切已经成为过去。爸给你留了10万元存款,是对你出色表现的褒奖,剩下的钱我都捐了出去,因为爸知道,留给你的越少,你就会越强大。最后,请原谅我的不辞而别”
原来,父亲用自己最后的力气,重新把他推到了人生的舞台上。
第6章 妈妈在北川等你()
姜钦峰
地震发生的时候,贺先琼正在自己的复印店上班。她刚冲出大门,身后就传来轰隆巨响,地动山摇,卷起漫天尘土,仿佛天塌下来了!她从极度恐惧中回过神来,立刻想到了儿子,拼命挤过慌乱的人群,向儿子的幼儿园跑去。儿子王文骁还不到五岁,在北川县曲山镇幼儿园上大班。
幼儿园不见了,满眼都是大片的废墟,她已无法确认幼儿园的准确位置。她泪如雨下,一遍一遍呼唤儿子的名字,撕心裂肺,直到嗓子喊哑,却听不到一声回应。第二天,她被转移到绵阳的临时安置点。满载着灾民的卡车陆续从灾区开来,她生怕与儿子错过,守着每一辆车子停下,就立即跑过去寻找,逢人就问:“你见过一个小男孩吗”
三天三夜,贺先琼仍未找到儿子,几天后却传来更坏的消息,曲山镇幼儿园的遇难者生还渺茫!时间在无情地流逝,她期待的奇迹并未出现,儿子依然杳无音信。她悲痛欲绝,却不得不接受现实,在那种情况下,谁都明白失踪意味着什么。三个月后,公安机关出具了王文骁的死亡证明。母亲的心碎了,她常常忍不住会去想,在那天塌地陷的一瞬间,连大人都扛不住,儿子是怎么熬过去的,但愿老天爷保佑,别让儿子受太多罪就够了!
就在儿子被宣告死亡的七天后,贺先琼从一个宣传栏边路过,无意中瞟了一眼,两条腿再也挪不动了,是一张照片:一个身穿红色上衣的小男孩,脸上沾满了泥土,眼里有泪光闪动,男孩的头部按着棉签,左手缠着白色的绷带,显然只是受了轻伤,刚刚在废墟中被人救出来。贺先琼看傻了,照片上的男孩,分明就是自己的儿子贺文骁,儿子还活着!她疯了一般,喜极而泣,每一根神经都在颤动,仿佛一道闪电划过,熄灭已久的希望瞬间被点亮。
幸福来得太突然,她担心是幻觉,马上给亲朋好友打电话,叫他们过来辩认,都说太像了!如果能找到照片的作者,证实这张照片是在北川拍的,那就确定无疑了。贺先琼很快找到了宣传栏的负责人,可是对方只知道照片是从网上找来的,其他信息一无所知。她再也坐不住了,也没有心思工作,一面在网上发帖求助,一面拿着寻人启事上街散发。她发誓,只要儿子还活着,哪怕是大海捞针,也要把儿子找回来。
不久,有人在网上给她提供了重要线索:他曾见过这张照片,是他的朋友在曲山幼儿园附近的北川一中拍的,而且还记得这个男孩当时被转送到成都救治,救护车上标有“军区”二字。贺先琼欣喜若狂,立即赶到成都军区总医院。据医生回忆,地震后的第二天,他们的确收治过一名五岁的男孩,头部有擦伤,简单处理后被父母接走了,但是并未发现异常,男孩与父母之间似乎没有什么陌生感。线索又断了!
贺先琼仍不死心,又跑了好几家医院,四处打听,但一无所获。当时的情况比较混乱,即使孩子送到了医院,也不能排除被冒领的可能。她漫无目的地走在大街上,天上下着绵绵细雨,看到别人的小孩,她又想起了儿子,眼泪止不住就下来了,“骁骁,妈妈的宝贝,你现在过得还好吗?”母子连心,她无法不牵挂儿子,甚至不能控制自己的强迫思维。
就在贺先琼陷入绝望的时候,忽然又有好心人从南京给她打来电话,说南京有位陈先生,地震时曾开车前往北川救灾,并从当地收养了一个小孩,很可能就是她失踪的儿子王文骁。喜从天降,她一刻也坐不住了,连夜从北川赶往南京。第一次坐飞机,她有些紧张,心想回来一定要带儿子坐火车,火车安全。
想起聪明乖巧的儿子,久违的笑容,终于在她那憔悴的脸上轻轻绽放。儿子喜欢坐县城的小三轮,有时冷风灌进来,儿子会叫妈妈坐里边,替妈妈挡风。儿子尤其喜欢奥特曼,说等他将来长大了,还要给爷爷、奶奶都买奥特曼的衣服。人还未落地,她的脑子里已在迫不急待地想象着跟儿子见面的情景,胖了瘦了,他手上的伤好了吗?
快到陈先生家门口时,她突然极度紧张起来,既期待又害怕,一颗心已悬到了嗓子眼。她多么希望眼前就是终点站,可是经历了无数次打击后,理智再三提醒她,要学会面对一切。她见到了陈先生,然而他并未收养小孩,陈先生的确到过北川县城,但他只是用手抱起过一个孩子,而且是个女孩。无情的现实,又一次将母亲的心撕碎,她默默地转身,泪流满面。
希望,一次次升起,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