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她要捉紧时间离开这里,她要活着,只有活着,才有机会报今日的痛和怨。
金铃儿扶着墙壁一步步挪到那幅园林缎画前,虽然这宫阙建造的美轮美奂,可她心中还是眷恋着当年和他在溶洞内相依相偎的美好时光,故刻意在这副画中留下了一扇以血开启的小门,将昔日的爱巢隐匿在那个虚无的空间内。
在那里,她可以循着那条无意中掘开的通道,借道幽冥地域,回归自己的生息之地金陵世家。
金铃儿的手抚上那扇小窗,正要将它推开,宫门吱呀一声被人推来,一个矫健挺拔的身影出现在她有些呆滞的眼眸内。
她竟然还活着!赤莽有些震惊,这怎么可能,为了提炼出这种无形无味,一触即亡的毒药,他整整耗费了十年的光阴,可是,站在他面前的金铃儿,虽然脸色惨白,满身血污,但确确实实还活着。
他黝黑的瞳孔慢慢收缩着,手上一紧,那柄紫光流转的长剑已现在手中。
“赤莽,你一定要杀了我才安心吗?”
“我只能这样做。”
“呵呵,你已经杀了我一次,我纵活着,身上的能量也已流失过半,难道,你认为还不够吗?”
“”
望着金铃儿苍白的脸色,赤莽有瞬间的犹豫,但这份踌躇转瞬即逝,既然温情的面具已经撕下了,如果此刻放过她,难保她日后不会向他发难,引起新的争端。
金铃儿背后那个彪悍的家族是天域中最强大的,就连赤莽本人,也忌惮三分。
现在他是天域的至尊,绝对不能允许任何人撼动他至高无上的权威。
赤莽一步步走近,手中的剑慢慢抬起,指向金铃儿的胸膛。
“为何你不问问我,喝下你苦心炼成的剧毒,为何还能够活着?”
金铃儿直视着赤莽幽深的看不见底的眼眸,冷声道:“你真的不想知道吗?”
“为什么?”
“赤莽,因为有一个人代我承受了你给我的恩惠。”
她指着地上那滩乌黑的血印:“那是我和你的孩儿,赤莽,你亲手杀了自己的孩儿。”
“哐当”一声,赤莽手中的长剑跌落在地上,他踉跄地退后几步,孩儿?他的孩儿?
他厉声道:“你胡说,这不是真的。”
金铃儿自嘲地笑着:“我多么希望,我是在胡说。可是,是真的。”
赤莽低头望着地上那滩血污,脸色倏尔变得苍白。
沉这个空档,金铃儿的手一用力,那扇小窗微启一线,赤莽猛地一醒,扑上前要拽住她的手:“金铃儿,你去哪?”
耀眼的金光自金铃儿身上迸发而出,悦耳的金铃声在精致华贵的后宫内回旋,赤莽的手被那圈金光震开,顿时皮肉开裂,鲜血淋漓。
“金铃儿,你回来,金铃儿”
“赤莽,你记着,我要你和那贱婢日后所生的孽种,永远活在惶恐不安中。生生世世,永不停息。”
第192章 遥望()
白驹过隙,沧海桑田,梦中昙花一现,醒后唯觉怅然。
媚儿伏在桌上,长长的睫毛兀自不停颤动着,她早已醒来,但心境还飘荡在那个遥远的古朴年代,懵懂中,耀眼的红光透入她惺忪的眼内,提点着她,世间早已流年暗换,她蹙了蹙眉,心情蓦然沉重起来,如今我要面对的,不是当日那三位祖辈的爱恨纠缠,而是自己和天帝冥皇间的情事纠葛还有天宫和金陵世家那一段沉痛的嗜血历史。
她把头埋在胳膊内,如果我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天域姑娘,顺其自然地长大,顺其自然地婚配,顺其自然地生儿育女,居于一个不知名的小地方,平平淡淡度过这一生,多好!
可是她含糊不清地叹了口气,那种简单的生活于我而言,不过是一场遥不可及的梦想罢了,她心中有着无可奈何的恨意,为何我要承继这个并不想要的身份,又为何偏偏要和那两位傲立天地的至尊皇者生出一份难解的纠缠?
我身上流淌着的和金铃儿同一源头的鲜血,在这场争斗中又焉能置身于度外?娘亲刻意匿去我的父系印记,不想我卷入天宫和金陵世家之间的争斗中,但冥冥中自有天意,我终是抵不住那个远古的呼唤,一步步踏入这个汹涌澎湃的漩涡内。
我若掺合在内,带起的只会是延绵不绝的腥风血雨,这实非我所愿。
良久,媚儿抬起头,沉默望着眼前那把红光流转的古剑,她纤细的手指慢慢掠过冰冷的剑身,神情渐变凄婉,似在怜悯着那位远古的佳人,又似在怜悯自己,清清冷冷的声音回荡在静谧的空间内:“这么多年了,你不觉得累吗?赤莽早已化骨扬灰,你为何还要执念不放。”
静坐半晌,她将那卷手札收入怀内,执起剑,转身走出流光瀑布。
穿过紫玉小门,媚儿靠在隧道的石壁上望着尽头处的青铜门发呆,只要推开那扇门,她就可以进入那个异域,见到冥皇。她心头时而茫然,时而颤栗,不明白自己这段时间为何常常会想起冥皇,仅仅是因为和他在那个暧昧的空间内经历了一场甜蜜的缱绻纠缠吗?
在那个迷离的梦境中,冥皇确实带给她无限的温暖和抚慰,媚儿的脸滚过烈焰,狠狠咬着嘴唇,我是我太下贱了吗,竟然贪恋着与在他一起时的那份旖旎感觉。
我不是一直思念着那年在废墟上遇见的白衣男子吗?我不是已经嫁予帝君为妻了吗?为何今天我的心……好像变了!
她以手掩脸,我这算什么见异思迁,不守妇道?
我真的变了吗?
那日她义无反顾地推开青铜门回到天宫时,不断在心中告诫自己,在幽冥地域里的经历只是一场梦,一场不合时宜的春梦!梦醒后就该彻底忘却。
可为何,这梦的感觉那么真实?那个用情深款款的眼神凝望着我的皇者,为何总是飘荡在我思海内?淡淡的血腥味反流入口内,她松开口,拭去上面渗出的血丝,猛地意识到,这些天来她念着冥皇的时间,竟然远远多于念着帝君的。
媚儿狠狠拉扯着头上的发髻,剧烈的头疼将她拉回眼前漆黑的空间内,她强逼着自己转身望向眼前深邃的隧道,幽深的隧道就像一只张大血盆大口等待她扑进来的怪兽,她惊怕,踉跄地退后几步,一个趔趄竟失足跌入了那个已经滴水无存的水潭内。
冰冷的触觉,令人窒息的黑暗,纷沓而至的迷乱,媚儿终于忍不住失声痛哭,这些天来,她会偶尔落泪,但都是隐忍着暗自承受,但在这个寂静可怕的空间内,她第一次感到极度的彷徨无助,前路茫茫,压抑多时的情愫终于无法控制,她匍匐在水潭底,淋漓畅快地痛哭了一场。
阴寒的雾气自深不见底的山谷内升腾而起,冥皇站在端倪山谷旁,垂目看着下面的迷雾。
那群黑蛇已经迁移到这里一个多月了,他心情虽然郁郁,但每天仍是抽出两个时辰来这里巡视,为首的铁甲武士低声向他禀告着今天拼死爬上山谷,不畏被利刃一分为二的黑蛇数量,冥皇淡淡嗯了一声,道:“两三个月后,它们习惯了下面的新气场,就不会再滋事了。”
那铁甲武士不解问道:“帝尊,这群蛇一直在待在蛇洞内安守本分,为何要把它们迁移至此?”
冥皇昂首望着头上苍茫变幻的云彩,过了好久,嘿了一声,转身而去。
他信步而至那片断崖边,山峦依旧安静无语,她已经离去多久了?一天?两天初始他还抱着一丝希望,有天她会再度推门而至,可是,死气沉沉的青铜古门带着清冷的光芒应对着他的痴心妄想。
冥皇苦笑着抚摸冰冷的青铜古门,已过去这些时日,看来她不会回来了,她真的把这一场异域爱恋当成一场梦,他有些自嘲,媚儿认为那是一场爱恋吗?或许在她心中,那只是她经历的一场劫难。
她曾冷漠地告诉他:“所有的一切,纯粹只是一场意外,我不会把这件事放在心里,也不会把你留在心中,所以你也不必如此执着不放。”
是的,那本来就是一场意外,可是,他却愿意承受这场意外,执着不放。
两个互不相通的世界,她回归她的世界中,真的会忘掉所有的一切,和那位天域君主重新开始?
就算他曾在她身上留下了一生的印记,那又如何呢?她宁愿回去去面对以后的尴尬岁月,也不愿意留下来,让他好好地爱她。
冥皇沉沉一笑,在他属下的眼中,帝尊这段时间除了不爱说话外,处理事务时和平日里还是一般无异,可他知道,他的心已覆上了层层坚冰,尤其在夜半,心内的寒意会自他体内发散到全身上下,他在暗夜中狂热地思念她,想念着她的一颦一笑,娇俏妖魅,可她早已决绝地离去,除了那一撮柔发,她什么都没有给他留下来。
你只用一缕柔发,就可套牢我一辈子,媚儿,为何你不愿面对自己的内心?回到那个世界里,你真的就会快乐吗?
第193章 流转的宿命?()
冥皇撑着头细细品尝着烈酒,自媚儿决绝离去后,他常常独坐在断崖上,喝幽冥中最烈的酒,看着那扇可能永远不会再开启的青铜门,一杯复一杯,鲸吞下任凭自己醉去,这样他就可以在醉梦中与她相逢,把她困在自己的梦境中,肆意怜爱,尽管醒后怀中只得一团虚无的空气。。
一个身材魁梧的麻衣老者走上断崖,躬身向他请安,冥皇看了他一眼,示意他坐下:“东乾,陪我喝酒。”
东乾依言坐下,他把手中捧着的卷轴放在案桌上;自斟了一杯酒,举杯浅酌了一口,顿时皱起了眉头。
冥皇淡漠的眸光扫过卷轴,问道:“看你行色匆匆,可有要事?”
东乾摸了摸鼻子,咳嗽两声,清清嗓子:“托帝尊的福,这段时间各域运行还算平稳,没出什么乱子。”
冥皇掸了掸杯子,颌首:“甚好,你们按时巡视便是了。”
东乾欠身应道:“是,帝尊”
冥皇将杯中残酒一饮而尽,皱眉道:“你还有别的事?”
东乾微笑望着主子,道:“帝尊承继帝位这八年,域内一片祥和,大小生灵各得其所,各享其乐,咳咳,这个,其实帝尊也到了适婚的年纪”
他小心翼翼地瞻仰了主子一眼,帝尊神情平静,指尖沿着青玉酒杯边缘来回转动,并没有出言斥责。
东乾顿时安下心来,说话的声音也晴朗起来:“帝尊平日日理万机,无暇顾及终身大事,老奴们长日在神庙中悠闲度日,心中不安,为君分忧乃臣子本分,遂前段时间专程到下界搜罗了一些品貌俱佳的姑娘画像,敬请帝尊鉴赏。”
他将案上卷轴轻轻推至冥皇面前,笑道:“这是十位姑娘的画像,请帝尊过目。”
冥皇瞪了东乾一眼,手拂过卷轴,画卷无风自开,一字悬于半空,他托着头,眸光淡然掠过画卷中的娇丽佳人,低声道:“确实不错。”
东乾闻言大喜,呵呵笑道:“如此甚好,如此甚好,帝尊喜欢,我等马上将这十位姑娘牵引入宫,帝尊可以慢慢挑选。”
冥皇闭着眼沉吟片刻,道:“不必,等她回来后再行挑选几个灵巧的入宫侍候她吧!”
东乾老者一愣,这段时间他和西辕出外办事去了,数天前回来后,听同僚们说起帝尊这段时间不知为何竟寄情一个异域女子,月前神庙内外红光闪动,飘起了暗示琴瑟和鸣的祥云,原本以为帝尊很快将会宣布大婚的吉期,可那女子不知何故,竟自行离去,帝尊此时心情郁闷,常在断崖上独个喝闷酒。
几位元老一合计,天涯何处无芳草,那异域女子跑了就算了,我幽冥内美丽妖娆的姑娘多的是!帝尊既然起了寻偶之心,那就赶快挑几个端庄贤淑的放在他身边,时日长了,自然就会忘了那个异域之女了。
东乾神色尴尬地望着半空中的画像,心中明白主子口中的“她”所指何人,他心中生出惶恐,看来我们这次,没能操到主子的心坎上去。
帝尊静默不语,东乾只得举起酒杯喝了一口,火辣辣的酒水流经咽喉时灼灼生疼,他用手摸摸喉头,赔笑道:“这酒太烈,恐会伤身,帝尊少喝点。”
冥皇执起酒壶,一边斟酒一边道:“酒为忘忧之物,老先生难道不知?”
东乾抬眸望着冥皇俊朗冷冽的脸庞,低声道:“主子的心意,老奴心中也清楚。那位异域姑娘,纵然国色天香,但其心志,并不在我幽冥之内,帝尊对她如此眷恋,她却绝情不顾而去,此等女子,帝尊何必搁于心上?”
冥皇抬起头,冷飕飕的眼光犹如寒冰利剪,定格在麻衣老者身上。
“放肆!我的事什么时候轮到你来说三道四?”
他把杯中未尽的酒泼向空中的卷轴,浓郁的酒香顿时溢满整个断崖,只一瞬间,十幅精美的画像已成灰烬,火球在空中一转,已是压在东乾头上。
“你自以为追随我父多年,堪称元老就可随意干预我宫闱之事么?”
东乾慌忙离座,头首触地,伏在地上,颤声道:“帝尊,属下无意冒犯,但此言属实,帝尊若要择后,自可在幽冥地域内寻觅,不必寄情在一个虚无的影子身上。”
“闭嘴,我最后说一遍,我的妻子由我所择,尔等无需多生无谓的事端,以后若再自作主张,就自个跳到冥海中去吧。”
东乾吓得脸如土色,只是不断磕头认错。
冥皇侧头望着青铜古门,媚儿有一天会否像前两次那样,在他毫无防备的情况出现在面前吗?
她第一次推开这扇数十万年不开的青铜门,给他留下一场惊艳的邂逅和绵长的思念,他刻意将后之信物碧玉镯套在她的手腕上,以为可以轻易擒获她的芳心,结果是梦碎一地。
第二次,他在冥海的熊熊炼火上将她抱了上来,旋即与她坠入一场爱焰升腾的火海中,那一夜,他完整地拥有了她纯洁的身子,他狂喜地以为,他可以和她携手这一生了,可她的心,却依然飘荡在轻烟迷雾中,不肯让他握于掌内。
她毫不犹豫地走了,一句话也没有留下,只留下了一撮柔柔的发丝。
第三次?会有第三次吗?
他无奈而笑,继而无奈轻叹。
冥皇转身望着匍匐在地下的东乾,神情萧索,道:“我早已立后,记着,以后莫要在我面前提起这等大逆不道的话,知道吗?”
东乾抬起满脸是血的脸,咬着舌头应了一句:“是,老奴错了。”
冥皇颓然摆手道:“去吧,做好你本分之事便可。”
他取出媚儿临去前留给他的木盒,盒内她的柔发静静躺卧在盒内,有晚他午夜梦回,在清冷的夜光下触摸着这一撮柔发时,将自己鬓边的黑发截断一缕,掺合在她的发丝内………“你虽不愿意和我共处这一生,可我却忘不了你,人不可聚,那就让发相依,可好?”
他继续喝着杯中酝酿千年的烈酒,直到神智昏昏,低低唤了一声:“媚儿,你可安好?”便伏在案上沉沉睡去。
当日他在神庙内看到圣祖眼内那抹隐晦的黯然神伤时,曾茫然不解,但当他在坍塌的蛇洞内觅得那个青玉盒子,方明白了当年圣祖心中因何而憾,如今,对着同一个家族中走来的女子,虽然时光已流转数十万载,他却依然承载了圣祖当年那份只可遥望不可相拥的憾意,难道,这就是他的宿命?
第194章 给我一个理由吧()
媚儿倚在凉亭的廊柱上,任凭微风将身上的水汽拂去,她是在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