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可此刻他的心,根本没有那份新婚的热情,只想找一个僻静的地方,好好沉寂几天。
他微一踌躇,道:“不急吧,今晚我们就歇在此地,纵观以往的历史,金陵妖族屡屡有起死回生的能耐,神龙突发警示肯定是此地起了某些我们未曾察觉的变化,故切不可大意了。”
两位老者唯有诺诺。
暮色慢慢笼罩荒野,守者寻了些枯枝败叶,燃起篝火,主仆三人团坐在火堆旁,三人的脸色隐忍在忽明忽暗的火光中,显得阴沉不定。
夜风阴寒彻骨,带着断肠似的呜咽,回旋掠过坐在火堆旁的天宫诸君。
护者抬头望着幽深高远的夜空,这块妖地的天穹,和天域其他区域一样,没什么区别。
他眯缝着眼眸沉吟着,终是按捺不住,开声道:“帝君,请恕我直言,你昨日方行大婚之礼,实不适宜离宫,嗯,主母独个待在宫内,此举于理,于礼皆不合,我看帝君明早还是先行回宫,我和守者在此留守数天,你看可好?”
天帝没有答话,这禁地三年前来过,其间残余的机关在那年已被他尽皆破去,他在此地兜转良久。确认没有生灵的痕迹才放心离去,那次他经历了很多诡异莫测的惊险,但俱都一一跨过,但有一个意外邂逅的少女,却令他长久思忆,终日难以忘怀。
当他从峡谷中全身而退时,她已不知去向,为此他痛悔不已,在峡谷内,他一时疏忽,致使她受到幻术侵袭,神智糊涂。他只能把她抱出谷外,把她放在一处安全的地方便即回转峡谷。
他将自己的护身玉佩留赠予她,凭着这块上古神玉,他自信可以保她平安待在峡谷外,而他也能循着这玉佩散发的信息,轻易找到她的踪迹。
他没时间等她慢慢苏醒,只因那时他有着更为重要的事情要办。
可是他低估了这个看似已没落消散的家族,他们遗留在峡谷内的各种奇巧机关陷阱,在历经十数年后,仍充满诡异和凶险,他耗费了很多的心力和时间,才将它们一一摧毁殆尽,当他急冲冲地回到那片碎石滩时,她已芳踪渺渺。
他在废墟上来来回回寻觅了几天,一无所获,他感到沮丧和迷惑,因为他竟不能截获到玉佩反馈回来的任何信息,她仿似空气一样,自此消失在他的世界中了。
他离开西方禁地,又在天域内来回搜索了几个月,还是没能寻觅到她的丁点信息,只得带着懊悔无奈回到了天宫,但他心内,自此多了一个回风流雪般的倩影。
或许,他不应该就这样丢下她一个人待在那里的,如果时光可以倒流的话,他一定不会这样做,清理这片废墟,他可以用一生的光阴慢慢来,但,有些人,为何错失了便找不回来了呢?
是自己的错。
他知道历代帝君的姻缘,倶由赐婚凤冠而定,昨日成亲时,他心神不属,根本没正眼打量过站在面前的女子,礼成后当他礼节性伸手将他的妻子轻轻扶起时,感觉她正在轻微颤抖着,她害怕吗?
帝君的新娘由七彩凤冠所赐,这份承诺在他十岁时就已经作出,那时他觉得无所谓,多年来祖辈们都是依循着这条规矩,从没有哪一位帝皇违拗过这条上古规定,根据史册记载,历代帝后皆为美满良缘,所以到了相应的年纪,他也会和父辈们一样,站在神庙里,等待着凤冠把那个内定多年的新娘带到到他身边,携手共度此生。
可这几年他心中起了别样的波澜,他的思念给了另外的一个姑娘,那个优雅纯真的少女已悄悄潜入了他心内,但他无法废去这婚约,这承诺虽不是他亲口许出的,但究竟是一份皇家的承诺。
所以就算他带着一万分的不宁愿,也绝不能任意妄为,这是他必须遵守的承诺。
不可违背,并不代表他心甘情愿,昨晚他的手放在琴瑟宫的大门上,迟疑了很久很久。
终于他没有推开那扇门,没有选择和他的新娘共度良宵,他选择了转身离去,回到自己的寝宫内,望着头上闪烁的星辰,静默了一夜。
碰巧大婚当日,神龙石雕双目开启,这是预警金陵妖族踪迹的通天神眼,于是他逮着这个籍口,仓促地逃了出来。
或者,在内心中,他希冀着能再次遇见那个巧笑倩兮的姑娘,但真的见着了,他现在又可以怎么样呢?
两老此时正目光灼灼地望着他,这令他如锋芒在背,坐立不安,他不禁微微叹了一口气,微愠道:“世间男儿,人人倶可挑选挚爱,为何我却不可?”
守者一愕,过了一会,才慢慢道:“只因你是这空间的至尊,这个规矩是在第四世时定下的,目的就是为了防范金陵妖族。经过凤冠挑选的姑娘,首先必须是安全的,尤其是,不能威胁到帝君的安全。”
“安全?此话何解?”
天帝目光闪动,望着跳动着的火苗,颇为不解。
第63章 此女只是一个传说()
守者用手揉了揉鼻子,清了一下嗓子,沉声道:“我们与金陵家族的冤仇源远流长,具体的成因智者可能比较清楚,因为他常待在神庙中整理典籍。在过往的争斗中,双方输赢各半,个中过程惨烈异常,实是令人不忍回想。。。。。。”
他眸光暗敛,沉默地望着跳动的火苗,良久,方转头望向天帝:“老帝君应也交代过,务必寻获并摧毁金陵权剑一事。我们上次晓幸成事,并不是我们的实力强于对方,而是他们的这柄权剑,失落多世,势弱所致。”
护者脸上露出不悦之色,插口道:“上次那一战,我们确实把金陵妖孽全部歼灭了,虽然代价惨重,但二十多年来,此地死气沉沉,估计死灰复燃的机会不大,那柄传说中的魔剑,或许真的只是一个传说罢了,否则为何这数十世来,一直没有现身?现在这妖剑已不复存在在天域间,那我们何必总是杞人忧天?”
守者瞪了护者一眼,沉声道:“这把魔剑一直没有出现,主要是因为金陵世家这些年生不出小公主的缘故!而且,你不要忘了,在过往的历史记载中,金陵世家曾数次被我们剿灭,但若干年后,当那柄魔剑现身时。。。。。。”
他猛地收住话头,眼眸不经意地掠过主子沉静若水的面容,天帝淡淡回望他一眼,道:“说下去。”
守者沙哑的声音多了几分颤音:“对于这把剑,我们只能从上古的的传说中管窥一二,因为它已太久没有出现了,所以它的真正面目,已是无人知晓。据史册记载,金陵家族的始祖立下一个奇怪的家规,只有历代嫡出的长公主,方有资格执起此剑。而在过去的十来万年里,天夺其魄,历代的金陵皇,生出的后裔皆是男孩,这把魔剑,因为没有了执掌之人,一直遁世不出。”
天帝神情漠然,语气平静无波:“父皇的确对我提过此剑,它真如传说中的那么厉害吗?”
守者转头向四野张望一番,似怕旷野中的幽魂听到他的说话,他把声音压缩成一缕细线:“帝君乃是我天域的至尊神祗,按常理说,没有任何人能够威胁到帝君的安危。可是,自古相传,有一个人,凭借她手中那柄出手无回的魔剑,可以刺杀帝君。”
天帝的脸上露出慵懒的笑意,捻起身边的枯枝,投入燃烧正旺的火堆中,噼里啪啦的燃烧声在寂静中回响着,他淡然笑问:“那个人,是否就是你们视为心腹大患的金陵世家的长公主?”
守者举袖拭去额上不经意间渗出的冷汗,颌首道:“是”
护者按住守者微微颤抖着手,道:“镇定,此女的存在只是一个传说。”
他清了清嗓子,接过同伴的话头:“圣祖开天辟地后的第三世,金陵家的晶日公主,凭此剑击杀了藏兮大帝,天宫遭受了创立以来最大的一场浩劫,几乎瓦解消亡!所幸那时藏兮帝已留下后裔,所以在第四世起,祈舜大帝抽取圣祖遗骸中的三条肋骨,揉合圣祖母故家迦洛山麓的明珠制成赐婚凤冠,定下了后世凤冠择后的规定,确保入宫者的来源清白,也藉此切断金陵世家中人借此鱼目混珠,图谋不轨。”
天帝哦了一声,垂眸回忆曾读过的上古史册,他眼眸内多了几分疑惑,沉吟良久才道:“藏兮帝君的事,我从史册上读过,当时的记载甚为迷糊,只是说帝与妖女相遇于沉壃山,被其偷袭得手而亡,可这与凤冠赐婚有何关系?”
守者神色尴尬,迟疑片刻才道:“上古的事迹太过久远,经过这么多年辗转相传,有些真相可能已经湮灭,但是,根据最近四十世的记载,那位金陵家的长公主,俱是妖魅妩媚之女,极易迷惑君心。或许,曾有帝君被她所惑也是常事,否则,祁舜帝君绝不会甘冒天下之大不韪,惊扰圣祖的真身,耗尽一生之力,编织成这赐婚凤冠。我天宫历代君主,自第五世起,皆是遵循凤冠赐婚规定,所得的俱是良缘天成。”
天帝一言不发地望着燃烧着的篝火,过了好久,低声道:“这规矩,早该废弃了。”
护者年老耳背,听不清楚天帝的话,道:“帝君,什么废弃了?”
天帝握拳掩鼻,轻轻咳嗽数声,转而提高声音道;“可根据史册所载,自第五世起至今,我天宫仍有八位帝君折于金陵世家之手,可见这条规定所起作用应也有限吧!”
护者脸色一端,摇头道:“作用是有的,因为凤冠中揉合了圣祖的真身,在圣祖余威的震慑下,金陵家族中人难以在天宫内遁形,以后的每一次争斗,俱在宫外发生,那就算我们落败了,折损的也不过是性命,并不会震撼到我天宫的根本,可这柄魔剑实在是太过厉害,真是防不胜防”
他沟壑纵横的老脸上布满沉重的忧色,当年他们和老帝君用玉石俱焚的代价,将这个古老强悍的家族尽歼,但到底有没有漏网之鱼?他们心中并不十分肯定。
那时的情况太过混乱,到最后,看到全是一片片殷红的翻涌血海,况且这场战役耗时将近五个月,期间敌人有没有在混乱中挣脱了老帝君布下的天罡神网成功逃脱,这事儿到今天为止仍是一个未知之数。
当年的金陵皇和老帝君的岁数相当,那自然是早有子嗣之人,那一战中,那个皇者表现出来的凛然气势,在这些年仍会将他们三人自睡梦中惊醒,像那样的一位深谋远虑的掌门人,会不会早已为自己的后裔留下了一个隐秘的避难之所?
这疑问,不单他们三人日夜悬挂于心,就是老帝君,也是带着这份忧虑辞世的。可自那一战后,天宫的元气大伤,主母,老帝君相继撒手离去,他们全部的精力只能放在教养小帝君和休养生息上,再也没有余力去追查了。
第64章 愿能和()
那一战已过去二十多年,这片辽阔的地域归于荒凉死寂,看来当年金陵家族中人已被全数被歼,可至少在接下来的这百年内,这把魔剑的下落,和那个存活在天宫诸人臆想中的金陵世家长公主,仍是缠绕在天宫内外的一个可怕噩梦。
“以前的诸位帝君曾竭精殚虑地研究过,怎样才能把这魔剑彻底毁去,他们最后得出了一个结论。”
护者凝神望着沉思中的主人,缓缓,声调严肃言道。
天帝霍地抬起头,眸内精光闪动,护者迎上天帝锐利的眼神,沉声道:“结论就是在这把魔剑还没有落入它的主人手中时,用帝君的天权剑把它毁去,或者,想办法用天权剑杀了这个有资格持剑的女子。”
天帝的眸光倏尔而灭,不置可否地点点头,望向身旁摇摆不定的火苗,声音飘忽悠远:“你们看这火,我们可以把枯枝败叶全部投入其中,让它燃烧得更旺,可当我们再也找不到可燃之物供给它时,这火最终会化为几缕轻烟,永远散失在莽莽的时空中。”
他脸容萧索,带着与年纪不相称的沧桑:“其实我们与金陵世家纠缠百世,彼此的鲜血早已汇成江河,我一直想不明白,是什么样的仇恨,值得这样代代传承?仇恨的力量真的这样大?非要双方付出生命的代价,才能终结?为何我们不能各退一步?有必要这样永不休止地纠缠下去吗?”
杀戮带来什么?仇恨的延续有什么意义?放开这仇恨,让彼此活在爱中,不是更好么?
他不是畏惧争斗,而是厌倦这种血淋淋的解决方式。
“我真心希望仇恨在我这一世,能完全终结,以后整个天域,不因此再添杀戮,这片广褒无垠的土地不必荒芜下去,我们摒弃了心中的恨意,这个空间,才能真正拥有和谐宁静的氛围,试问谁不爱鸟语花香,绿草茵茵?谁希望每天一睁开眼睛,想到的就是厮杀和流血?二十多年前那一仗,名义上是我们胜了,但我母亲因忧虑心碎而亡,父皇因缅怀母亲,终年郁郁,最后英年早逝,宫中精英,更是十去其九,用如此沉重的代价,换来这遍地的枯叶败枝,满目荒凉贫瘠,值得吗?”
天帝往火堆中添了些枯枝,点燃的枯枝发出嘞嘞的响声,世代纠结在这片土地上的精灵啊,你们是否早已远去?现在这里虽然荒芜,可依旧是天域的沃土,我有责任让她重生在天地间。
两位老者望着火苗默然不语,似在思索着帝君刚才所说的话。
夜风掠过,树梢呜咽,寂静的深夜平添了几分诡异和凄酸,守者竖起耳朵听着四周鬼魅似的风声,喃喃低语:“没有人希望杀戮永不休止,老帝君当年这样做,就是希望能彻底终止这份纠缠,因为,我们和金陵世家。根本就没有坐下来好好谈谈的机会。双方累积下来的仇怨,实在是一道无法横跨的天际鸿沟。就算我们愿意息事宁人,他们也绝不会愿意。”
护者长叹一声:“所以,有些事,必须做的彻底,决不能留下任何的后患,否则,祸害绵绵,永不终止。”
天帝垂眸不语,自从目睹母亲因忧虑逝去,他已立志和平解决这份恩仇,而不是用鲜血作祭。
可是金陵世家的后人,也许早已湮灭在二十年前那一场血战中,不复存在,那么,他希冀着和金陵世家后裔和平共处的美好愿望,不过是心中一个虚无的构想罢了。
两位老人对望了一眼,老眼露出沉重的倦意,守者黯然道:“是啊!打打杀杀多年,我们也倦了,希望争斗从此了结,天域得以永享安宁。不过帝君,到今天为止,我们仍不可掉以轻心,因为当年那一战,我们并不确定金陵皇是否有后裔遗留了下来,如果他遗下的男孩,那倒不足为惧,但如果是个女孩儿那就要小心为上了。”
天帝心头微微一愣,如果是个女孩儿,女孩儿,如果金陵皇真的是遗下一个女孩儿,她应该也有二十多岁了………
这有可能吗?
不会,绝对不是她,如果她是,他会感应到的。
夜色绵厚,他思海中倏尔涌起那个清冷灵动的身影,在这片人迹罕至的禁地里,他没想到竟会遇上这样一个梦幻般精灵。
尽管心中疑惑,但他还是被她婉转低眉时的风姿所吸引,她绝美的脸庞上透漏而出的那份淡淡的哀愁,不经意间已开启了他紧闭的心扉,令他着魔似地想和她接近。
那年他第一次涉足这片土地,对这片欠缺的土地,他更多的认知是从史册和前人口中获悉。当他真真正正踏入这一方天地时,心头那份震撼真是无法形容。
兜转数天,他竟会遇上了她。
羁绊于那份皇族的婚约,他终是不敢坦承他真正的一面,患得患失的心情不时困扰着年轻的心,而那时峡谷内复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