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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欢喜啊。。。。。。我很喜欢你的小公子。。。。。。”
“他也是你的儿子。”
“胡说呢。。。。。。”
迷离的酒香迷糊着媚儿的神智,她举起酒杯,向着明琛抱歉一笑,将满满一杯苹果酒倾入口中,微凉酸甜的液体滑过喉咙,渗入体内,她眼前倏尔扬起一片缤纷迷雾。
小琛永被父亲双手禁锢着,小脸上露出了委屈的神情,挣扎了几下未能摆脱樊笼后,哇的一声大哭起来“娘。。。。。。娘。。。。。。”
他双手向前伸出,要扑回媚儿的怀中,媚儿心头一痛。伸出手要把他接着,可明琛却把孩子抱了开去。
“给我。。。。。。孩子,给我。”
“你困了,我先替你抱着儿子。。。。。。你好好睡一觉吧。”
媚儿用力撑着头,眼前的迷雾浓浓秘密,明琛的声音仿似近在耳边,可她睁大眼眸,也看不清他的身影。
孩子的哭声逐渐远去,媚儿惊慌起来,扶着几案站起,双手摩挲着向前走去,眼前迷雾转作浓厚,就像一张粘稠的巨网,将她整个人困在中间。
“明琛。。。。。。明琛。。。。。。永儿。。。。。。永儿。。。。。。你们在哪儿?”
没有人应她,唯有安静,唯有看不到尽头的迷雾。
媚儿脚步趔趄地行走在茫茫的迷雾中,她没有恐惧,更多的是迷惘和不知所措。
翻涌的舞海中传来一缕幽咽的笛声,这笛声好凄凉,好缠绵,她静立在雾中,愣愣听着,愣愣流着泪,那年那月,我肯定为这笛声沉溺过,可。。。。。。。是什么时候呢?她拼命地想着,可脑中愣是没一丁点的记忆,她唯有茫茫然站着,茫茫然地四处张望着。
笛声慢慢低沉下去,哽咽着散失在天际,她腿脚一软,跌落在雾霭中,心忽如枯木。
眼前如瀑布似的云帘猛然裂开,原本无色透明的天地瞬间染上一抹淡雅的色彩,她抬起头,呆呆望着那片流动翻飞的绿意。
一个嘶哑的声音在耳际响起:“你醒来了吗,来,我带你回家。”
低沉的声音仿似凝固着了千千万万年等待的漫长时光,在她耳边一字一血低泣着:“回来,不要逃,不要再离开我,媚儿。”
她的心忽而剧烈地绞痛起来,她不要见他,永永远远不想再见到他。
她只想就这样飘飘荡荡的,最终化为轻烟薄雾,散失在天际。
她猛地转过身,拼命奔跑着,逃避那个沉痛缠绵的声音。
身子一软,她再次摔落在尘埃,梦中的幻境顿时消失殆尽,她的心怦怦跳动着,眼前是一片陌生的黑暗,她喘着气,抱着头疲累地匍匐在地板上。
****
当媚儿被窗外早起鸟雀的叽叽喳喳声吵醒时,那份哀痛的感觉依旧缠绕在心扉,她没有睁开眼眸,生怕一睁开眼眸,便看见明琛那既情深,又神秘的脸容,可亮光毫不吝啬地透过薄薄的眼皮,刺激着她的视觉。
她无奈的转了转身,轻轻嗯了一声。
“小姐,小姐,你醒啦?”
她在半梦半醒中微蹙着眉,这声音很熟悉,是谁呢?
“小姐,小姐,你醒啦?”
媚儿颇感厌烦,可迷乱的意识已被叫声慢慢牵引了回来,她半眯着眼眸,双手向前方揽去,急声唤道:“孩子。。。。还我的孩子。”
有人在轻轻摇晃着她的肩头:“小姐,不要怕,这里是你的闺房啊。”
媚儿猛然完全清醒过来,她睁开眼眸,映入眼帘的正是自己平日喜爱的那床绵软的淡绿色绣花锦被,顶上是薄薄的淡青绣花纱帐,她翻身坐起,垂眸一看,身上那套青色的衣裙已被换下,裹在身上的是日常就寝时常穿的乳白中衣。
我回来了?可我。。。。。。我意识中还是在山上啊…我不是在山上那间木屋里面喝着苹果酒么,怎么晃了晃,就回到了府中?
她神情迷惘地望着眼前那个眼睛大大的圆脸小丫鬟,那是清荷,她的随身丫鬟之一。
清荷张开五根手指,在她眼前晃了晃,又晃了晃。
“小姐。。。。。。小姐,你认得清荷吗?”
媚儿只觉万般思绪扑面而至,她伸手拔开清荷的手,蹙眉道:“我知道你是清荷,别晃了,我眼花。”
清荷乖巧地收回了手,脸上一脸欣慰:“小姐,你终于醒过来了,真是谢天谢地,张妈,张妈,快去禀告老爷,小姐醒啦!”
镂花薄纱门应声而开,进来一个老嫲嫲和两个丫鬟,她们快步走到床边,看见小姐果然醒了,不由大喜,齐声唤了一句:“菩萨保佑,菩萨保佑,小姐你终于平安归来了。”
媚儿瞪着一双波光粼粼的眼眸,看着站在窗前又笑又哭的众人,一言不发。
张妈乐过一阵后,一拍额头,道:“小姐,我这便去告诉老爷这个好消息,这几天老爷急的头发都白了,阿弥陀佛,你终于醒过来了。”
张妈领着那两个使唤丫鬟,一阵风般分头办事去了。
听到张妈提起父亲,媚儿终于定下了心神,她双手抱着杯子,轻声问清荷:“父亲可好?我什么时候回来的?你们是在哪儿找到我的?”
清荷抹抹眼泪,道:“老爷的身子还过得去,只不过忧心小姐,头发全白了。”
媚儿啊了一声,挪到床边,伸脚下床:“爹爹的头发全白了?这可是和我有关?”
清荷扶住她,道:“小姐你悠着点,你躺了三个月,血气不畅,这样猛站起来,小心头晕。”
媚儿这次真的是愣在当地,她眉心拧起,狐疑地伸出三根手指:“三个月?我在床上躺了三个月?”
清荷拍拍心口,先朝天念了一句“菩萨保佑”才对媚儿道:“是啊,那天你和二公子上山拜祭夫人,遇上暴风雨。。。。。。二公子碰伤了额头,你也不知所踪。。。。。。”
媚儿惊叫一声,握住清荷的手,道:“二哥,二哥受伤了?”
清荷忙安慰她道:“小姐莫要忧心,二公子当时撞了额头,流了不少血,昏迷了两天,如今身子已是大好了,上月已开始料理店铺内外的大小事宜了,他早晚都会来看小姐两次,每天都到祈福堂为小姐祈福,希望小姐能早日醒来。”
清荷取过一袭披风,给媚儿披在肩上,返身斟了一杯暖水,递给她道:“小姐刚醒来,先喝杯压惊茶,待会小厨房会送来白粥,待奴婢服侍小姐洗漱后,小厨房的白粥便熬好了。”
媚儿松了口气,喝了口暖水,道:“那翠喜她们呢?”
“管家在破损的车厢内发现了翠西两人,她们都受了重伤,大夫看过后,说只是皮肉外伤,养了七八天后便能下地走动了,现在已大好了。”
媚儿喜道:“她们已经好啦?为何不见人影呢?”
清荷抿嘴笑道:“翠喜和蓝纾两人觉得令小姐涉险,是她们两人照料不周的错,伤还没全好,便到祈福堂去,日夜为小姐祈福,希望小姐能早日醒来呢。”
媚儿微微一笑,道:“这是天灾,与人无尤,如今我醒来,她们也不必老是待在祈福堂里,待会你把她们唤回来吧!”
清荷垂首道:“是。”
媚儿把杯子搁在小台面上,走到妆台前坐下,道:“清荷,来为我梳妆,待会爹爹进来,看到我蓬头垢面的样子,一定会心痛死了。”
清荷走上前,笑道:“是,老爷每天都来看小姐三次,方才午时才来过一次,想不到他前脚刚走不到一刻钟,小姐你便醒来了。”
第21章 女儿你醒来啦()
清荷快手快脚地为媚儿挽起云髻,换过一身淡红色的裙裾,媚儿望着身上绯红的裙裾,心中一动,低声道:“你们是在哪儿找到我的?是否。。。。。。是收到了别人传来的信息才在山上找到我的?”
清荷附在媚儿耳边低声道:“清明那天,小姐和二公子上山不久,天便下起倾盘大雨,整个洛城一片漆黑,伸手不见五指,老爷担心小姐公子被大雨阻路,接连派了好几拨人上山接应,可暴雨封山,进不去,等到雨势小了,管家带人进山搜寻,方发现来旺正背着二公子往山下跑,那时二公子满头是血,昏迷不醒。。。。。。而小姐你更是不知所综。。。。。。我们发动了几百号人,在山上搜寻了三四天,终于在一条溪流旁的大石头上发现了小姐。”
媚儿脸色惊变,喃喃道:“你们是在溪流旁的大石头上发现我的?那时我是怎样的?溪流边上有什么景物?比如木屋之类的?有没有看到。。。。。。旁人?”
清荷愣了愣,低声道:“这个奴婢不清楚,我也是听他们在私底下说起的才知道,老爷亲自带人在山上寻了好几天,具体的情况,老爷最清楚了,小姐是昏迷着被老爷带回来的,老爷很是忧心小姐,小姐回府后就这么一动不动地躺着,城里最高明的大夫来过,庙里的高僧来过,通灵的灵婆来过,该用的法子老爷全用上了,可小姐还是一无所知地闭着眼眸。。。。。。老爷的头发就是这么变白的。。。。。。”
媚儿恻然,哽咽道:“是我不好,不能孝顺老父,还净给他添哀愁来着。”
清荷小心翼翼地望了小姐一眼,小姐虽然眼泪汪汪,一副梨花带雨状,可脸色和没出事前一样,依旧是晶莹剔透,雪白柔嫩,怎么看也不像昏迷了三个月的病怏怏模样儿。
小姐昏迷了三个月,连城里最高明的周大夫也是束手无策,府上人等早已做好了最坏的打算,就连寿木,也已经定制好,只等小姐咽气那一天便将她风光大葬,入土为安,可今天石破天惊,小姐在众人心灰意冷之际睁开了眼眸,起死回生了。
小姐如今的样子,哪像一个卧床三月的病人,看她走路时的步伐稳健,说话时的中气十足,似乎只是睡了一个酣畅的午觉罢了。
媚儿抹去脸上的泪水,想起方才的疑问,便道:“我回到府中时,是谁替我更衣的?”
清荷不解地眨了眨眼,道:“是奴婢啊,是奴婢为小姐更衣的。”
媚儿颤声道:“那我换下来的衣裙呢,你可记得是什么颜色的吗?”
清荷愕然不解地望着小姐,小姐脸色发白,就连嘴唇也在轻轻颤抖着,清荷惊怕起来,忙用力握住媚儿的手,大声道:“小姐。。。。。。小姐,你怎么啦?”
媚儿喘了几口粗气,伸手揉捏着眉心,轻声道:“那衣裙可有丢弃?”
清荷连连摇头,指着衣柜子道:“小姐莫要这样激动,那衣裙换下来后,奴婢洗的干干净净,晾干后放在柜子里头。”
媚儿撑着头,连声道:“快拿来给我看看,快!”
清荷忙把手中的簪花插在媚儿的云髻上,道:“小姐稍安勿躁,等我把发髻弄好。。。。。。那不过是一套普通衣裙罢了,柜子里这样的衣裙多的是啊。”
正说着话儿,门外传来霍霍地脚步声,紧接着,门吱呀一声被一脸狂喜的洛善人大力推开:“媚儿,媚儿你醒来啦?”
媚儿忙走上前,向父亲行礼问安,洛善人捉住女儿的手,上下左右,从头到尾仔仔细细看了个够,媚儿在父亲面前轻盈地转了个身,道:“爹,你看,女儿四肢齐全回来了,你放心。”
洛善人忙把女儿拉住,连声道:“好啦,好啦,别转,别转,你刚醒过来,不能乱动!”
媚儿马上站好了,她望着父亲苍老的脸,低声唤道:“爹,女儿回来了。”
洛善人频频点头,哽咽道:“丫头,你终于回来了,可把老父急死啦!如今感觉怎样?刚醒过来就满地乱跑干嘛?快回床上躺着。。。。。。我已叫洛福寻周大夫去了,待会让他给你把把脉,开条方子好好补一补。”
媚儿伸手拭去父亲眼角边上的泪渍,笑道:“女儿自我感觉良好,并无什么不适,爹爹,累你担惊受怕,是女儿不孝,你可清减了。”
洛善人呵呵笑着,道:“只要你没事了,爹爹再清减一圈也无所谓。”
媚儿看着老父顶上那头霜发,心感凄然,犹记得清明那天清晨,父亲站在府门,目送自己和二哥上车时,那头发可是乌黑油亮的,短短数月,父亲竟像老了十多年的光阴。
“二哥身子可大好了?”
“已是大好了,我已差人将你醒来的喜讯告诉他了,很快你便可以见到他了,还有。。。。。。”
洛善人笑眯眯地抚了抚女儿鬓边的秀发,道:“你大哥两月前来信,言道皇上体恤他这几年奔波边戎,守卫疆土,如今四海升平,百姓安居乐业,特地许他六月后休假一年,如今已在归家途中,再过半月,我们一家便可团聚了。”
媚儿大喜,拍手道:“大哥要回来了?真好,爹,准假一年?莫非皇上真的有意把大哥招为东床驸马?”
洛善人笑道:“这个我们管不了。。。。。。皇上的公主可是金枝玉叶,这脾气不消说都是蛮大的,如果你大哥真的不幸被招为驸马,这一生可有苦头吃了。”
媚儿吐吐舌,扮个鬼脸道:“爹多虑了,说不定我这个公主嫂嫂是一个温柔贤惠的女子,大哥如果真的当上驸马,可真给我们家长脸了。”
洛善人大手一挥,道:“这是以后的事,你不必费神去为他思量,好啦,让爹爹再好好看一看,嗯。。。。。。还好还好。”
媚儿站好了,双手下垂,嘴角噙笑让父亲围着自己又兜转了好几个圈。
“爹,你那天是怎样找到我的?”
洛善人拍拍额头,牵着女儿的手坐到桌旁,清荷捧上清茶,媚儿亲手为父亲斟茶,洛善人举起茶杯一口而尽,喟然叹道:“此生还能喝到你斟的茶,我也无憾矣,媚儿,当日是怎么一回事?你二哥和来旺口口声声言道在山上遇上了一条巨大无比的蟒蛇,那蛇把他们撞下土坡,又把车子撞飞了,我带人实地勘察过,车子确实毁坏的很严重,而困在车厢内的翠喜两人也受了重伤,可你却踪影全无,我把整座山都翻了一遍,终于寻到了你。。。。。。一定是你娘亲在天之灵保佑着,我寻到你时,你全身上下并无半分伤痕,只是昏迷不醒着。。。。。。这三个多月,无论用尽什么方法都无法将你唤醒,我还以为你要舍弃老父而去了。。。。。。”
媚儿拭泪道:“女儿当时也吓蒙了,那天的风雨非常大,我们无法循路下山,只得驱车到一个土坡上暂避雨,过了大半个时辰左右,来旺言道风雨太大,生怕山泥滑坡,便把车子赶到大树背后去。。。。。。接着我便听到二哥和来旺的惊叫声,我从车厢内往外看去,确实是看到了一条非常巨大的褐金色蟒蛇,爹,那蛇的头。。。。。。”
她比划了一下,道:“就和这张桌子一般大小吧。。。。。。我还来不及惊叫,车厢便飞了出去。。。。。。”
她停了下来,手微微颤抖着掩住嘴,尔后那两天的经历光怪陆离,我怎能向父亲叙说呢?那是连我自己都无法相信的幻境。。。。。。
“尔后我就失了知觉,直到今天。。。。。。在家中醒了过来。爹,你是在哪里找到我的?”
洛善人脸上露出惊异之色,一拍桌子,道:“真的有这么一条大蛇?我一直以为是俊轩和来旺糊涂了在胡说八道。。。。。。那天我带人搜山时,可没看到这条畜生,也不知它逃到哪儿去了,留着这么一个祸害在山上,终究是洛城民众的一个隐患,我过两天得和赵大人商量一下,想个法子将此妖物绞杀了。”
媚儿脸色一变,她想起了那条在透明水盘里游泳的小蛇,明琛那日笑着对自己言道:“看,那条把你吓得够呛的畜生正在盆子里游泳呢!”
如果那大蛇是真的,没理由数百号人掘土三尺都找不到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