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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在一条黑暗狭窄的通道内骨碌碌滚动着,有好几次她用力攀着身边的岩壁,想要缓住身子,好再爬上云端去,多看一眼那个俊美难言的神仙,可自由落体的惯性好大,她根本无法止住跌势。
她砰的一声撞在一层柔韧的薄膜上,紧接着嗤地一声,她撞破了薄膜,直冲了出去。
身边声音嘈杂,有人将惊惶未定的她抱起,她急了,大声叫道:“你是谁,放开我。”
接着她听到了自己的声音,咿咿呀呀,呀呀咿咿。。。。。。
这是。。。。。。这就是传说中的投胎转世?可为何挑在神仙向我走来那一刻来投胎?我本来想觐见神仙,好向他学些法术,让自己也当神仙去的。
呜呜。。。。。。呜呜。。。。。。我不要!
满怀悲愤的她忽而听到了一声惊叫,周围的人慌乱地走动着,嘴里说着她听不懂的鸟语,她不知所措地哇哇大哭起来,有人将她浸入一盆暖水中,她止住了哭声,好奇地左右张望着。
“是个幺姑娘。。。。。。”
“夫人。。。。。。夫人流了很多血,快请大夫。。。。。。大夫。”
***
七天后,她正躺在柔软舒适的摇篮内安静甜睡着,一个穿着宝蓝员外服饰的中年男子带着两个小男孩来到她的摇篮前。
父子三人脸上的悲恸之色尚未完全褪去,他们驻足在摇篮旁细细端详了她一会儿,那个七八岁年纪的大男孩问道:“爹爹,妹子叫什么名字?”
中年男子脸容萧索,可看到女儿脸容那一霎,黯淡的眼眸还是亮堂起来了…好一个水晶般精致的小女孩儿!虽是闭着眼眸在睡觉,可那完美如描画的五官轮廓,却明明白白地昭示着她是一个绝顶的美人胚子。
中年男子的眸内浮上一层泪光,如果妻子不是在产下女儿后大出血离去,我们一家五口,那日子是如何的美满幸福。
男孩拉扯着木然而立的父亲的袍袖,又低声问了一遍:“爹爹,妹子叫什么名字?”
男子重重叹了口气,俯身用指腹轻轻摩挲着女儿柔嫩雪白的脸颊,孩子在睡梦中受到惊扰,不满地咿呀了两声。
他站起,吩咐了站在旁边的奶娘丫鬟几句,携着两个儿子出了房门。
两个男孩恋恋不舍地回头张望着妹子,妹子长得真可爱,就这安安静静地躺在摇篮里睡着,都让他们的心柔软成一团棉絮,恨不得马上将她抱起来,好好逗弄一番。
“爹爹,妹子叫什么名字好呢?”
男子揉捏着眉心沉吟片刻,才道:“妹子是最小的,末儿。。。。。。女孩儿就叫媚儿吧!”
从此,中州富豪洛亭贤家里就添了一个小千金洛媚儿,这小千金刚刚出生,母亲便没了,洛员外怜惜女儿没有娘亲疼爱,对这幺女便格外怜惜,万般宠溺。
***
第10章 清明时节()
清明时节雨纷纷,路上行人欲断魂。
借问酒家何处有,牧童遥指杏花村。
是日清明,淫雨霏霏。
自大清早起,淅淅沥沥的小雨便下个不停,春寒陡峭,路上行人瑟瑟缩缩,一脸的悲戚,撑着油纸伞,挎着装载拜祭用品的小竹篮,三三两两行走在山径上。
或是脚步匆匆上山拜祭先人的,或是已经拜祭完毕,沉默下山回家中再行拜祭的,在这个阴冷晦暗的时节里,人们的心情和这靡靡细雨一般,淅淅沥沥啜泣个不停。
一辆外表简朴的四轮马车蹄声得得行走在山径上,赶车的车夫约莫三十来岁的年纪,个头中等,神情剽悍,车子靠边慢悠悠的走着,并没有与路上的行人抢道。
人群中自有眼尖的人认得车夫身上的服侍出自何家,平日里他们唯恐巴结不及,可今日例外,天时地利皆不合,众人皆是睥睨一眼后便收回眸光,垂首匆匆赶路,并没有那个不知趣的上前搭讪。
马车循着山道,来到后山一处坟地上,车夫一拉缰绳,在一颗大树下稳稳定住了马车,他回头对车内人道:“二公子,三小姐,夫人的坟地到了。”
青色绣花车帘一揭,先是走下两个白衣垂髫丫鬟,她们手脚麻利的把装有香烛果品的摇篮搬下马车,放到墓地旁的空地上,用油纸伞遮住雨尘,尔后走到马车前,撑起两把油纸伞,神情恭谨道:“二公子,三小姐,天雨路滑,你们下车的时候可得当心点。”
车帘一揭,一个玄衣年轻公子率先矫健跳下马车,他接过一把油纸伞,回头对正准备下车的妹子道:“小妹,小心点,地上全是泥泞。。。。。。扶住二哥的手,好,就这样慢慢走下来。。。。。。”
一只青葱般娇嫩的小手攀住了玄衣公子的手臂,车内钻出一个发似密云的窈窕少女,她抬眸望了一眼天色,低声嘟囔了一声:“这雨真是烦人,已经下了整整七天了,二哥,你站好了,我这就跳下车来。”
那二哥眸内半是宠溺半是责备,笑道:“告诉过你多少次了,姑娘家行为举止要斯文,下车不能跳,要踩着车辕慢慢走下来。。。。。。这才是大家闺秀的做派。”
少女向二哥嘟嘟嘴,手上微微一用力,从车厢里跳了下来,她落脚的地方刚好是一块比较实沉的泥地,脚尖触及地面那一瞬间,她的手往裙摆处一撩,将裙摆提了起来。
“这样就不怕泥泞了,你说是不是,二哥?”
玄衣公子笑了笑,携着妹子的手走到土坟前。
“娘亲,我和妹子看你来了,大哥征战在外不能赶回来,可他心里一直惦记着你,上月还捎来书信,嘱咐我代他在你坟前上香。”
这正是中州富豪洛亭贤的二公子和幺小姐进山拜祭母亲甄氏来了。
洛亭贤,年五十有三,善营商,洛城内有三分之二的店铺冠以“洛”姓,家境殷实,为人长袖善舞,上与洛城州官赵文祥交好,按时交纳赋税,定时与官同乐,下与城外土匪流民有交情,每逢端午,中秋,冬至,年关必开仓布施米粮,发放冬衣,博得一个洛善人的好名声,黑白两道通行无阻。
洛善人于微时娶妻甄氏女,夫妻感情甚笃,育有两子一女,只可惜甄氏在生产幼女洛媚儿时,不幸产后大出血,香消玉殒去了,洛善人长情,不再续弦,自此守着万贯家财和三个儿女过日子。
洛家长子,名俊轩,貌俊朗,从军,骁勇善战,在收复也南郡一役中,凭借手中一杆银枪,挑落敌军十三员战将,迫使沂南国交来降表求和,立下赫赫战功。被当今圣上御笔亲封为中州第一勇士,加威武大将军,现正驻守川中。
据朝中传来的可靠小道消息,圣上极为欣赏洛俊轩将军,有意在明年元宵节后将九公主赐婚予他,招为东床驸马。
消息虽未经官方证实,可已是众议成林,人们除了羡慕,还是羡慕。
洛家次子洛俊熙,尚武,不喜军旅枯燥生活,只喜在民间悠闲游历,洛善人这数年开始手把手教导他经商营利,小试牛刀两年后,二公子进步神速,已把家族生意扩散到了帝都繁华闹市内,在年轻一代的才俊中颇有美名,是不少闺阁少女心中的理想夫婿人选。
洛家幼女洛媚儿,年十七,母亲甄氏在其出生后产后大出血亡故,好事者诟病此女命格克母,八字不吉,可洛善人并未理睬这等无聊碎语,反而加倍怜爱幼女,事事躬亲,将这个水晶般玲珑剔透的小人儿日夜呵护在掌上,养出她一副娇憨悠游的性子出来。
根据坊间传言,洛家小姐美若天仙,一举一动颇有飘逸出尘的意蕴,因洛善人太过疼爱女儿,生怕她出外沾染了世人的铜臭俗气,特地在宅子里建造了一处美轮美奂的阁楼给女儿居住,内里植有四时不败的鲜花,各色应节蔬果,生怕她寂寞,又从全国各地收罗了一批性格温和的小猫小狗小鹿小雀儿供女儿解闷,阁楼前挖湖造山,湖上铺设檀木栈桥,中央筑有观莲台,景色极为旖旎迷人。
洛家小姐平日里极少外出,多是待在大宅子内练习琴棋书画,针织女红,只是美名早已传遍洛城上下,城内公子哥儿们,如不是惧着她那两个武艺高强的哥哥,早已搭梯翻墙,偷窥偷窥这个传说中的美貌姑娘了。
洛家小姐虽然甚少出外,可一年当中,总有数天会由哥哥们陪伴着,坐在马车内轻装出行,到闹市山涧内溜达数圈,权作观摩人情世故。
而每年的的清明时节,更是这位深闺小姐雷打不动的一个出行之日。
数年前大哥洛俊轩从军后,陪伴妹子出行的大任便落在二哥洛俊熙身上。
洛俊熙和父兄一样,对这个娇俏妹子娇宠万分,妹子刚刚学会走路那天起,兄弟俩便牵着妹子的手在庭院里转来转去,要花摘花,要鱼摸鱼,要蝴蝶便马上做一个网兜,兄妹三人在花间扑蝶嬉戏。。。。。。只要妹子那个玲珑脑袋想出什么新鲜的花样儿,两个哥哥便会不余遗力地做出那个花样儿。
往日里都是兄妹三人一同前来拜祭娘亲,可这几年大哥在外征战不能赶回来,这清明拜祭一事,便由二哥偕同妹子前来。
***
昨天洛善人已派遣家仆上山清理了坟上的杂草,坟前清理出一片小空地,用作今天拜祭之用。
兄妹二人来到母亲坟地前,摆上鲜果烧肉等祭品,取出元宝蜡烛,用火石点燃,拜祭起娘亲来了。
车夫和丫鬟撑着油纸伞,为公子和小姐挡着淋漓而下的雨水,今天的天气委实应景,人逢阴雨沉闷天气,心情或多或少低沉感伤,何况是跪在母亲的坟前,洛俊熙和洛媚儿兄妹二人看着浸淫在雨雾中的孤坟,眼圈不自禁红了。
香烛方燃烧了一半,雨势倏尔转大,先前的尘尘细雨变成了倾盆大雨,风势也随着雨势凶猛起来了,哗哗掠过树梢,整片山地笼罩上一层蒙蒙的雾气,洛俊熙皱着眉捉了一把雨水,清明时节的雨水入手颇凉。
还没燃尽的香烛元宝在雨水的滋润下陆续熄灭,雨水纷纷涌向低洼的坑洼,很快地面上便出现了无数形态各异的小型水塘。
洛俊熙侧眸看了泫然欲泣的妹子一眼,妹子今日的衣裙颇为单薄,不宜在这风雨中久待。
“媚儿,不如先回马车上避避雨,这雨忒大了,就算点燃了香烛,也会马上淋湿,时候稍早,我们可以等雨停了,再行拜祭,娘亲知道我们已在这儿陪伴着她,定不会责怪我们有片刻的怠慢。”
洛媚儿拭去眼角边的眼泪,二哥说的在理,这雨势是在太大了,还是先回马车上歇歇,等雨停歇后再行拜祭,她遂点点头,扶着二哥的臂膀回到车上。
洛俊熙和丫鬟车夫也相继回到马车上,车夫冒着雨将马车赶上一处坡地,停靠在一棵参天大树旁,茂密的枝叶挡去了大多数的雨水,而洛善人家里的车子,样式看似简陋,其实全是真材实料,内里坚固得很,任凭外边狂风暴雨,车内依旧温暖舒适。
众人的衣服都有些湿了,丫鬟从马车座位的抽屉里取出两个小暖炉,给公子小姐抱着御寒,媚儿将车帘掀开一线,看着外面的瓢泼大雨出神,自七岁那年,她便开始随着两个上山拜祭娘亲,过往那些清明节气,天色虽然阴沉,偶尔下几粒小雨,可从未试过今天这般横风横雨。
豆粒大的雨点击打着马车旁的大树,树叶簌簌往下掉着,媚儿担心起来,她眯着眼,想看看坡地下面娘亲的坟有没有被暴雨冲塌,可雨势是在太大了,三尺外的景物全是白蒙蒙一片。
“二哥,这雨好大。。。。。。好像山上没有其他人了。。。。。。。”
“嗯,可能他们来的比我们早些,如今都下山去了,或者和我们一样,找地方避雨去了。”
第11章 狂蟒之灾()
媚儿放下车帘,一双小手在暖炉外壁来回摩挲着,方才在风雨中站了一会,虽然有油纸伞遮挡着风雨,可衣裙的下摆和袍袖还是不可避免地被溅湿了。
春寒料峭,湿漉的衣物覆盖在肌肤上,不禁起了寒意,她示意翠喜拿过狐毛披风,披在身上御寒。
暖炉温热,很快便将微凉的双手烘暖,媚儿吁了一口气,低声道:“二哥,今天这场雨下的真怪了,我从未见过清明节气会下这么大的雨。”
洛俊熙凝神听了一会风雨击打马车外壁的声音,劈了啪啦仿若石子猛烈撞击,心内不禁也生出讶然,看着妹子脸上的忐忑,忙笑道:“这样的大风大雨,二哥也是头一次见着,小妹不要怕,咱家的马车牢固得很,谅这风雨也奈何不了,不消一个时辰,这雨便会止了。”
媚儿望了坐在下首的翠喜和蓝纾一眼,这两个小丫鬟自幼伴随自己长大,平日里除了父兄,便是和她俩最为亲厚了,她们的衣裙也被打湿了一大块,脸色有点发白,正相互依偎着簌簌发抖,想来是冷了。
媚儿把手中的暖炉递给翠喜,道:“我的手暖和了,你们两人轮流抱一会儿吧!”
言罢,她微微侧眸,看了二哥洛俊熙一眼。
洛俊熙抬了抬浓眉,哈哈一笑,把手中的暖炉递给妹子,道:“二哥用不着这玩意儿,你手上的那个给了她俩,那便用二哥这个吧!”
媚儿莞尔一笑,接过暖炉,她瞅了瞅车帘,道:“来旺独个待在外面呢,风太大了,不如喊他进来避避风雨吧!”
洛俊熙脸色一端,伸手将车帘放了下来,庄颜道:“不,男女授受不亲,他只是一个粗豪的下人,怎能与你共坐车内,传了出去,岂不是污了洛家小姐的名声?”
媚儿嘟嘟嘴,低声道:“妹子不过是见外面风雨太大,生怕来旺受不了罢了,这与名声有什么干系?”
洛俊熙见她神情恹恹,知道妹子心地善良,平日在大宅里对下人也极为体恤,见不得下人受苦挨骂,便宽慰她道:“来旺是练武出身,身子粗壮,这等自然风雨,算得了什么呢?况且他身上披着雨篷,马车外有遮檐,这雨再猛,也淋不坏他,你还是安心待在车中,等待雨停吧!”
媚儿嗯了一会,既然二哥说的明白,她也不便坚持己见,四人坐在车中你瞪着我,我瞪着你,颇觉无聊,干脆都半眯着眼休憩着,过了大半个时辰,外面的风雨声更加猛烈了,媚儿睁开水瞳,将车帘轻轻掀开一线往外张望,雨势没有停歇的势头,反倒越来越大了。
风夹带着雨点飘进车内,暖和的车厢顿时清凉起来,洛俊熙和两个小丫鬟都睁开了眼眸。
“二哥,你看,这雨越下越猛了,水都往坡下涌去,会不会把娘亲的坟给淹了?”
洛俊熙也有些担心,他凑到车窗前看了一会,可雨真的太大了,除了瀑布般泼洒下来的水帘,他什么也看不到。
“二公子,二公子!”
坐在车檐外的来旺急声唤道。
洛俊熙身子前倾,探头车外,沉声道:“何事?”
来旺指着漫天的水帘,声音有点颤栗:“二公子你看,雨这般下法,恐怕会造成山泥倾泻,我们这里地势虽高,可只是处在半山腰的位置,一旦大雨冲垮了上面的泥石,势必会涌到这边来,这。。。。。。可如何是好?”
洛俊熙俊眉紧皱,来旺此话不假,可如今这雨下的正猛,下山的路恐怕早已积水极深,况且风声呼呼,恐怕路上倒伏了不少林木,雨雾迷眼,马车在下着暴雨的山路上奔跑,更容易出意外。
他沉吟道:“如今我也无法可施。。。。。。看样子老天爷今天心情不太好,这雨水一桶桶倒下来,山泥肯定会松垮,可我们所处之地林木繁多,根系广植,况且水往低流,天雨虽然厉害,此处理应安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