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冥皇正待闭目养神,宫门外又传来轻轻的叩门声,他眉峰一扬,跃下青玉平台,闪身出了暖阁。
“帝尊,此次光幕开裂甚为严重,火头有十多处,老奴生怕苾玉应付不来,还请帝尊亲临断崖一趟。”
冥皇抬眸望向天际,阴晦的苍穹之上,有一抹淡红的光晕在缓慢浮动着,他嘴角微微一弯,道:“无妨,她应可应付自如。”
下壑抹抹额上冷汗,道:“可是,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身旁微风拂过,下壑眼前一花,冥皇已是不见了踪影,他张了张嘴,望了望青鸾暖阁,又回头望了望断崖方向。
***
断崖上,风扑面而至时多了一股闷热的气息,苾玉一身红色紧身劲服站在崖边。
东源和合興下壑等一众黑甲元老站在苾玉后面,相对于第一次修复时的忐忑,这次他们的心情笃定了很多,苾玉入界已有十四年了,第一次修复已能一举成功,那这第二次,肯定是小菜一碟。
苾玉纹丝不动地站着,她眼角的余光不停地四处游曳着,寻找着心中那抹青翠之色,可惜她白盼望了,风中传来的热气越来越灼热,冥皇竟然还是影踪全无。
她忍不住向身后的合興询问:“帝尊可知光幕即将裂开?”
合興点头:“帝尊早已知晓了,就是他吩咐姑娘前来修复裂缝的啊!”
帝尊知道了,还特意吩咐自己前来修复裂缝,可他的人却没有前来,苾玉大为失望,盼望了七年的见面,难道还是一场虚梦?
她神情黯然,低声道:“我还以为帝尊也会赶来断崖,莫非他有要事缠身?”
合興面色微微一变,他们同样以为帝尊这次会赶到断崖上,没想到,帝尊获悉光幕的危情后,神情依旧安若泰山,只是吩咐了一句:“让苾玉武士前去修复便可。”
合興想起冥皇当日在神庙前说过的话:“我并非不想修补这地陷,而是有着比修补地陷更为重要的事要办。。。。。。”,如今七年过去,帝尊口中那件更为重要的事看来还没有办好,否则以他的为人,又怎会放任着烈火焚烧疆土,置之不理呢?
想到这里,合興笑着对苾玉解释道:“过往唯有帝尊一人可以修复地陷,每当天地发生异变时,帝尊都是第一个到场的,如今有了苾玉姑娘为帝尊分忧,这等小事,就无需惊扰帝尊了。”
苾玉勉强一笑,转头望着远方那层颤动不休的粼粼光幕。
第25章 我赢了?()
光幕内传来频密的嘞嘞声响,合興着急起来,催促道:“苾玉姑娘快快动手,光幕未破时修复可以事半功倍,姑娘也可以省点力气,待烈火烧熔了光幕后再行修复,可要费大力气了。”
苾玉拍拍手,懒洋洋笑着:“不急,不急,在我眼中,开裂和闭合都是一样的。”
她心念一转,心中已是有了计较,回头道:“苾玉这就去了,麻烦各位老人家搬几框千年寒冰来断崖上,待会苾玉修补回来,可能和上次一样,会热昏过去的。”
合興一拍胸口,大声道:“姑娘放心好了,我早已吩咐黑甲武士前去极北雪山掘冰去了,片刻后寒冰便即送到。”
苾玉抱拳道声谢谢,脚尖一点,向悬于半空的光幕掠去。
她在半空中俯瞰着那层光幕,只见光幕上出现了十来个色泽焦黄的光圈,光圈内薄如蝉蜕,一触即破,内里的烈火霍霍烧得正旺,看样子随时会烧熔光圈喷薄而出,苾玉秀眉微蹙,上次修补时,光圈只有六七个,这次凭空多了七八个,看来这次修复真的有点棘手。
她深深吸了口气,将丹田内的气流慢慢导向全身,护住心脉,徐徐落在光幕上,脚步轻巧如猫,动作快如闪电,将臂上鲜血一滴滴落在焦黄的光圈内,滋滋声中溅起一层粉红色的雪雾。
在光幕上绕了一个圈,苾玉只觉心跳如雷,全身热汗淋漓,幸好这七年她的修为提升了不少,否则真是抵挡不住这般大规模的滴血修补,待得最后一个焦黄光圈转成淡淡的青色,她不敢在光幕上多作停留,提起最后一口气便往断崖边上掠去。
这次和上次不一样,脚尖刚刚离开光幕,苾玉竟然一个倒栽葱,摔向下方幽深的沟壑。
断崖上诸人皆是惊叫一声,光幕把整个姬芮山脉笼罩了起来,苾玉这一摔肯定掉不到火海中去的,可断崖下面全是崎岖的尖利石笋和涌动的瘴气,这一下如果摔实了,苾玉不死也得重伤吐血了。
东源等人纷纷跃下,希望能在苾玉坠地前将她接住,可两处相距甚远,他们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苾玉像一块大石头似的往下急坠。
苾玉闭上眼眸,身边的风像刀锋一样呼呼掠过脸颊,她心中忽而生出惊惧之心,这一场赌博,如果输了,极有可能就是命丧当场。
就在这一瞬间,一抹柔和的力度卷上她的腰肢,将她凌空提起,那力度在半空快速一个转折,把她往断崖上抛去。
砰的一声,苾玉不偏不倚地落在了那几筐一字排开的千年寒冰上,苾玉只觉得全身火辣辣地痛,可这灼热感瞬间被寒冰麻痹掉,冷热两股气流在她身上一撞,她痛哼一声:“好。。。。。。痛!”还来不及睁开眼看一看身边的情况,已是昏迷了过去。
冥皇踩着白雾站在断崖外,他的眸光在苾玉脸上一掠而过,转身对脚下正在往上跳跃的东源等人道:“把苾玉送回刹邬后殿养伤,东源,你到宫中寻云起,拿一瓶寒冰露给她。”
东源一个鹞子翻身落在冥皇脚下,俯身行礼道:“帝尊你来了,幸好帝尊及时出手,不然苾玉姑娘可就危险了。”
冥皇抬眸眺望着前方青光幻变的光幕,上面的细微裂缝果然闭合了,他摆摆手,示意东源等人退下。
东源低头应了,跃上断崖,吩咐黑甲武士把苾玉放在担架上,往刹邬殿抬去。
冥皇脚步挪动,跃上光幕上的远端,俯首细细观察着这张以青冥神剑幻化出来的剑气凝结而成的光幕,姬芮山脉其实已是淡然无存,光幕下面就是一片汹涌滂湃的烈焰火海,他的眸光在光幕上来回移动了几圈,神情倏尔凝重起来,冷冷哼了一声,转身遁入云雾中。
***
东娘望着满脸赤红的苾玉在抹着眼泪,自苾玉被东源急冲冲唤走后,她的心就高高悬起,生怕公主像上次一样,半死不活地被那群粗鲁的黑甲武士抬着回来,果然五个时辰后,站在栅栏前的东娘听到一阵喧哗声,两个黑甲武士抬着她的心肝宝贝穿过竹海向小院奔来。
一番手忙脚乱的安置后,下壑宽慰东娘道:“婆婆不必担忧,帝尊已令东源到内宫拿寒冰露去了,此乃神物,待会你把寒冰露直接灌入苾玉姑娘的口中,最多三天,苾玉姑娘就会安然无恙。”
一脸痛泪的东娘把千年寒冰用毛巾裹了,放在苾玉滚烫的额头上,她抹抹眼泪,道:“真有如此灵验?那上次为何不用?寒冰露呢?寒冰露在哪里?”
正说着,东源满头大汗从殿外跑入,他高举着一个小小的青玉瓶子,叫道:“寒冰露,寒冰露来了。”
东娘劈手结过,拧开塞子,抱起苾玉,把一瓶子寒冰露全部倒入了苾玉的嘴里。
寒冰露果然是神物,盏茶功夫后,苾玉脸上的赤红便慢慢褪去了,合興等人嘘了一口长气,东源笑眯眯地对东娘道:“苾玉姑娘体内的火毒已被寒冰露吸收,婆婆只需每天为她更换寒冰便可,帝尊说了,等姑娘养好身子,让她上苍莽阁一趟。”
东娘手微微一颤,想问个究竟但终是忍了下来。
这寒冰露确实灵光,苾玉当晚便醒了过来,除了四肢乏力,心口感觉有点郁闷外,和上次昏睡十七天,奄奄一息的可怜模样已有了天渊之别。
一直瞪大眼睛注视着苾玉的东娘看见了,马上扑上来,抱着她又笑又哭的,苾玉皱皱眉,道:“轻点轻点,我的骨头快给你揉断了。”
东娘哎呦一声,叫道:“苾玉我的儿啊,每次你都是竖着走出去,被人横着抬回来,奶娘我心痛啊!”
苾玉轻轻一笑,撑着床榻坐起,顺手往嘴里塞了一块寒冰,她一边咀嚼冰块,一边含糊着道:“下一次我必定会竖着走回来,你信不信?”
东娘忙不迭地点头,又给她怀里加了一块冰,道:“信,我当然相信,不过最好不要有下一次了,万一一个失足,摔到那片火海中,你就变成灰烬了,这样多危险,为何那些老头子不去修补,硬要你一个弱女子去干这等苦差。”
苾玉傲然一笑,那些老头子若能修补,又怎会万里迢迢跑到西南之地,把我接引上来?
东娘取过放在桌子上的青玉瓶子,在苾玉面前晃了晃,一脸欢欣道:“玉儿,你猜这瓶子里的药是谁送来的?”
苾玉眸光闪闪,伸手接过青玉瓶子,只觉触手升温,她秀眉上扬,道:“是帝尊?”
东娘呵呵笑道:“自然不是帝尊亲自送来的,而是他令人送来的,这寒冰露比起你身旁那些笨重的千年寒冰好使多了,你服下不过七八个时辰,便醒来了。“
苾玉暗暗吸了一口气,虽觉丹田空空,但气流却是通顺无阻,她喜道:“果然是好宝贝。”
东娘呵呵笑着递给她一碗热汤,道:“玉儿,你执着多年终于有所回报,帝尊在赠药之余还还传来懿旨,说是等你身子大好了,就上苍莽阁走一趟。”
苾玉身子摇了摇,灰白的脸色瞬间泛起了一抹淡淡的晕红。
东娘笑眯眯地望着她,又将刚才的话重复了一遍,苾玉忽而一*过汤碗,咕嘟咕嘟几口将汤喝了,她放下汤碗,捉住奶娘的手臂,急道:“奶娘,我如今的脸色是不是很难看?”
奶娘愣了愣,马上一脸堆欢道:“不难看,不难看,将养数天便好。”
苾玉握拳在胸,闭目喃喃祷告着,她依稀记得即将坠落在尖利石笋上那一瞬间,有一股柔韧的力度将自己托起,能在这间不容发的关头如此准确无误把她捞住的人,放眼幽冥宫阙,除了帝尊,还能有谁?
我赢了。。。。。。苾玉只觉狂喜无限,帝尊虽然不在断崖上看着,可他一定是通过别的通天神镜在暗暗窥视着断崖上的情况,看到我在光幕上“失足”摔下,终于屈尊降贵,现出真身将我救了。
她扯了扯被子,嘴角弯弯地对东娘道:“奶娘,我好高兴,嗯,我想好好睡一觉,把这些冰堆在我的旁边,我要尽快好起来。”
***
半月后的某个傍晚,合興屁颠屁颠地跑来,乐呵呵地对她说道:“苾玉姑娘,你不是一直希望觐见帝尊么?今天午后帝尊传来口谕,令你明早辰时到苍莽阁,帝尊要亲自嘉奖你修复光幕的功劳。”
苾玉自是喜上眉梢,她忙把合興留下一道用膳,席间旁敲侧击希望能从合興嘴里吐出有关帝尊的喜好禁忌,合興这次倒也爽快,两杯落肚后呵呵笑道:“苾玉姑娘,我以往提点过你不要急,安心修炼等候机会,这不,上次你在修复光幕后体力不支失足摔向万丈深渊,帝尊马上就现身将你救起,其实啊,我们做奴才的一举一动,帝尊心里清楚得很,他这次特意召你入苍莽阁,定是感念你为幽冥竭力办事的功劳。”
第26章 我不甘心哪()
苾玉神情谦恭道:“苾玉既已成为幽冥皇族的一份子,自当为帝尊分忧,这是分内事,何足挂齿?”
合興大为欣慰,这苾玉真是孺子可教,他捋着花白的胡子又开始循循善导起来:“这次觐见帝尊,老朽一帮弟兄都希望苾玉姑娘能在帝尊面前展露风姿华彩,自主母不幸殇去,至今已有二十二年了,帝尊也孤寂了二十二个年头,哎,我们老了,不知道还能陪伴帝尊多久,心里头都盼望帝尊身边能有个妙人,抚慰他寂寥的心怀,苾玉姑娘无论才貌能耐,皆是上上之选,如能化作帝尊身边的可人儿,那真是一件皆大欢喜的好事儿。”
苾玉一脸羞红,垂头道:“能留在帝尊身边,确实是苾玉此生的夙愿,可帝尊是一个长情的君皇,这二十多年来似乎并未忘情主母,恐怕不会接受苾玉。”
合興不以为然道:“帝尊确实长情,这些年从不提续弦之事,可主母已殇去多年,再深的情感也该淡薄了,其实,当年帝尊和主母尚未正式大婚,这在我们幽冥皇族的婚典规矩上,是不合情理的。”
苾玉大为震惊,失声道:“既未正式大婚,为何你们唤她为主母?”
合興苦笑着摇头,埋头喝酒,苾玉静候一会,不见他搭腔,忍不住又问道:“老先生,你们也知道苾玉自小便仰慕对帝尊,这番痴心多年来从未变过,你们心中希望苾玉能为帝尊解忧,为何不把原委告之呢?这样苾玉在面对帝尊时,心里才清楚,那些话该说,那些话该收起啊!”
合興长长叹气,这事已过去了二十多年,也是尘埃落定的时候了,既然帝尊已经在史册上为那个来自异域的姑娘正了名,那个中的内情,也不算是隐秘,就算说与苾玉知晓,也没什么大碍。
况且,他们既然一心希望苾玉能成为帝尊身边的解语花,自然得让这朵解语花内蕴华秀,才能让帝尊有兴致驻足观赏。
自古以来,幽冥的皇者终身只得一后,苾玉就算日后有福气得到帝尊的宠爱,也不能留载在史册上,可史册也是按主子的意思来书写的,主母的名分,不也是帝尊一意孤行,硬要刻录在史册上的么?
帝尊年华正茂,总不会就此孤独一生吧?
最重要的就是皇嗣尚未生出来,帝尊心如明镜,这传宗接代的大任他怎能忘?怎敢忘?
正因为有这些羁绊,帝尊绝对会再度宠幸另外的女子,至于这位有福气的姑娘会是谁,那就得看缘分两字了。
合興看着苾玉娇艳高贵的脸容,心里感概一声,这位苾玉姑娘,如果能在帝尊遇上主母之前结识帝尊,或许幽冥的主母就是她了,可惜哪,缘分这事儿真是太玄妙了,谁会料到,帝尊竟会喜欢上一个来自异域的姑娘,谁又会料到,这姑娘无端殉命后,帝尊还是对她念念不忘,宁愿过着鳏夫的清冷日子,也不去招惹别的姑娘?
苾玉给合興看到有些郝然,忙提起酒壶又给他斟了一碗酒,低声道:“老先生,请喝酒。”
合興收回思绪,清清喉咙,沉声道:“此事说来话长,哎,历来帝皇的妻室,皆是从下界清白世家中挑选,唯独到了帝尊这一世,出了点。。。。。。偏差,主母并非幽冥中人,她来自一个和我们并无相连的世界。”
苾玉这次是真的震惊,道:“不是幽冥中人,为何能高踞主母之位?我们幽冥中,美丽婀娜的姑娘多得是,帝尊为何要爱上一个异类?”
合興唉声叹气:“这点我们也想不通啊!或许当年帝尊正当血气方刚,而那女子。。。。。。不不,是主母,长得姿容绝艳,帝尊被她吸引,以致结下这段情缘吧。”
苾玉回想着当年在西南狩猎时遇见冥皇和媚儿的情景,那个青衣女子确实长得好美,一颦一笑间灵气四溢,娇憨动人,她心内微微一酸,那时帝尊已和那女子如胶似漆了,哪有闲心留意到自己?
合興续道:“断崖上那个黑洞,就是相连两界的通道,自圣祖时代,便已定下了严规,两界永不相交,擅入者亡!”
苾玉低声道:“可那女子。。。。。。主母还是闯了进来,还结识了帝尊。”
合興神情黯然,筋骨外露的大手微微颤抖着,道:“然也,当年恰好是我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