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她见青娥神情拘谨,只是望着自己不说话,便把一杯已被斟好的清茶递到她跟前,笑道:“青娥,你怎么啦?上次你来照顾我,我尚在晕睡中,不能招待你,今天不同了,来,快趁热喝了这茶,对了,听说你百年前曾在天宫的清心涧内住过一段时日,莫非此次旧地重游,触发了心中的感概?”
青娥伸手接过,她轻声道:“百年前的往事,我已忘了,玙玥,那时我年少,血气方刚,不晓得害怕,如今年纪大了,再次踏入此地,感受它那股扑面而来的雷霆之威时,心里竟然会。。。。。。颤栗起来。”
玙玥抿嘴一笑,道:“快喝了那茶,暖暖心。”
青娥也不推辞,捧起那杯满满的茶水,一口而尽,果然有一股暖暖的气流随着丹田向四肢百骸游走,感觉甚是舒服,玙玥望了她一眼,笑着又为她斟了一杯,道:“多喝点,我已经喝了三杯,青娥,你娘亲来自幽冥,平日里可有跟你言及那方天地的景物?”
青娥神情黯然,她望着白玉瓷杯中晶莹剔透的液体,喟然道:“我娘为了追随父亲,早已脱籍幽冥,对于她的过往,甚少言及。”
玙玥也不多问,只是殷勤奉茶,待得一壶茶水涓滴不剩,便携了青娥,回转琴瑟宫,青娥奇道:“怎么不见帝君?”
玙玥掩上宫门,道:“帝君回天乾宫去了,此去幽冥,会与冥皇照面,须得准备妥当。”
青娥心头一滞,她侧眸凝神,试图窥探玙玥内心的真实想法,玙玥只是淡淡笑着,眸光柔和地回望着青娥,轻声道:“青娥,你担心什么?”
青娥神情尴尬,嗫嚅道:“玙玥,几天不见,你似乎洒脱了很多,百年前那事,你真的已完全参悟?到时见着冥皇,你会否。。。。。。会心弦震动?”
玙玥脸色一冷,她握着青娥的手一紧,道:“青娥,你要记着,与冥皇纠缠不清的那个是媚儿,媚儿早已在百年前烟消云散了,我现在是玙玥,是金陵世家的女儿,这就是我目前的身份,其他的都不是。”
青娥抚额,看来这两人呕气过后,情感反倒有了质般的飞跃,她只能陪着笑,道:“这样也好,少了很多的烦恼。”
这层顾虑去了,可另一个烦恼又蹦了出来,青娥压低声音道:“帝君要准备什么?莫非真的还要和冥皇再打一场么?既然你们俱已放下,那何必再节外生枝呢?反正天域和幽冥,是两个毫不相干的世界。。。。。。大家都看开点,各过各的不是更好?”
玙玥默了默,帝君此去并不是逞匹夫之勇吧?百年的时光,他若要寻冥皇的晦气,早就去了,用不着等到今天。
“你放心,帝君非莽撞之人,他要携你我同去幽冥,只不过是为了了结当年那一场恨事,与其一辈子去怨恨,一辈子去猜疑,为何不去直面这个事实呢?青娥,虽然我的名字是玙玥,可我终是承继了媚儿的灵魂,她当年纠结下的这一场情债,至今未解啊!”
青娥长长太息,这三人的事,不是她这个局外人可以揣测的,在入静前,她不忘又提点了玙玥一句:“玙玥,帝君的心态很复杂,他这次的幽冥之行也有试探你真实心意的目的,我可以告诉你,当年媚儿确实是爱上了冥皇,冥皇视她为发妻,还有。。。。。”
玙玥依旧神情冷淡,她摆手打断青娥的话,道:“时间不多了,我们入静吧!”
青娥欲言又止,玙玥今天的表现太过冷静了,难道改了名字后,连性子也随着改变了?
“玙玥,有一件事,你如果真的忘了,我想提醒你一下,好让你心里有底,当年媚儿用圣剑自杀后,冥皇抱着她在哭,我听见他在大喊…媚儿,不,我绝不许你撇下我一个人,绝不,你和孩儿休想扔下我。”
玙玥脸色开始发青,一言不发地望着青娥。
青娥涩然一笑,道:“原来当时媚儿已经怀了冥皇的孩子,这变故来的太突然,而这孩子可能刚怀上不久,她还没有察觉到,所以才会选择用自杀这一惨烈的方式来了结此事,她是家族的持剑之人,可她没有履行家族的遗训,她是帝君名正言顺的妻子,可她背弃了帝君,她是冥皇倾心一生的爱侣,可她却带着他们的孩子撇下他,任他独自清冷。她负了三方,唯有以鲜血作结,玙玥,其实当年媚儿的心很苦很苦,有很多事,不是她能控制的,最后她离开天域到幽冥去寻找冥皇,完全是出于内心情感的牵引,她不想天宫和金陵世家世代纠缠,我们两家为此已经付出太多血泪的代价,金陵权剑是圣祖金铃儿以身所化,是天域里唯一可以击杀帝君的剑,媚儿作为圣剑的宿主,选择不杀帝君,那她就必须以自身的鲜血消融此剑的戾气。”
玙玥颤声道:“你的意思是说,媚儿当年的结局是注定的?”
第96章 再见冥皇()
青娥神情悲戚,低声道:“如果媚儿选择不杀帝君,她的结局就是注定的。如果她杀了帝君,她就可以和冥皇双宿双栖去,而西方那片荒芜的土地,也会马上涅槃重生,我们的后人就不必用数万年甚至更长的时间,才能复制出她当日的盛世繁华。”
玙玥用力按着身边的茶几,哑声道:“可她若杀了帝君,两家的仇杀就会继续下去,是不是?”
青娥敛目望着脚尖,道:“正是!”
玙玥咬着唇,当年的事再惨烈,再凄婉,在她心头都是毫无记忆,究竟时间已过去太久,百年的光阴已是交替了好几代人,就算青娥,当年是明眸皓齿的娇俏少女,如今也成了皱皱纹满脸的老妇。
她唯有沉默地听着,试图从青娥低沉的叙说中去感受那份逝去的悲戚,可除了感觉心头有些惆怅外,她并没有生出撕心裂肺的共鸣。
青娥摊开手掌,释出一枚青翠的果子,道:“这是当年冥皇赠予我的青果,据说可以辟蛇,二十年多年前家里发生蛇灾时,我托这果子的福,逃过一劫,玙玥,媚儿曾数次穿越幽冥与金陵世家相连的蛇洞,可她身上并无青果,我记得她手上戴着一个碧玉镯子,那镯子的颜色和冥皇身上衣袍颜色一样,都是优雅的绿色。你醒来后,可曾见过这个镯子?”
玙玥摸摸光洁的手腕,摇摇头,低声道:“没有,或许这镯子已被冥皇收回,你不是说媚儿的真身被冥皇抱走了?”
青娥幽幽一叹,道:“冥皇抱走的不过是一场虚空罢了!我还以为,百年前那一幕已是终结,想不到痴情的帝君竟然会把媚儿的灵魂收集在手中,尔后令她重生…变成了一个全新的你,哎!到最后,还是帝君和你待在一起。”
玙玥静静望着青娥,声音平静不带波澜:“青娥,我不是媚儿,真的不是,如果你说的是我的前世,那也过去了百年之久,与今生的我无半分的牵连,玙玥此生,心中只会眷恋一人,就是帝君,至于冥皇。。。。。。”
她淡淡笑了笑,道:“他既为一方时空的皇者,定是智者,能勘破情劫,当年的事确实伤心伤情,可既成定局,就算万分悲痛,相信他早已解脱,青娥,你不必为他忧心了,我这次前往幽冥,不过是为了帝君。如果冥皇依旧沉溺在虚无的盼望中,那我的出现,正好给他当头一棒,碎了他的念想,对他的将来,不是更好么?”
青娥将青果隐入掌内,这话也对,既然玙玥此生选择的男子是她上一世的夫君,那么在见到冥皇时,确实该断了他的痴心念想。
她唯有讪讪笑着:“当年冥皇遭受的打击并不比帝君少,玙玥,你见到他时,可得拿捏好分寸,免得酿成另一场风波。”
玙玥沉默着,她依稀记得,当她的灵台跃上第四层后,流连在梦中的悲凉笛声,那是冥皇为媚儿吹奏的么?
呜咽幽怨,如失群的孤雁,带着说不出的辛酸和思忆,如细细的水流般流淌在她的梦境内,令她心生恻然,令她午夜梦回,抱头呆坐。
可自散尽修为后,她再也没有做过这个缠绵着入骨酸楚的梦了,如今她尽悉当年之事,心境早已跌宕起伏过,青娥说的再凄婉,在她心中也成了一个故事,一个别人的故事。
*****
两人各怀心事,各自端坐调息理气,当青娥睁开眼眸,却见天帝已是坐在玙玥对面,他双掌抵住玙玥的掌心,正在为她输送元气。
青娥不敢惊动,重新闭上眼眸,盏茶功夫后,听见天帝温润的声音徐徐传来:“好了,你如今是否感觉丹田内涌动着一股暖气?”
玙玥低低应了,轻声道:“玙玥如今手无缚鸡之力,但愿这次之行不会成为帝君的累赘。”
天帝眸光柔情闪动,他把玙玥扶了起来,取过一袭锦毛披风为她披上,道:“上古史册记载,幽冥终年浮动着阴寒的冷雾,你身子羸弱,可能难以抵受,披上这个罢,可以保暖。”
他侧眸看了假寐的青娥一眼,随手将另一件披风掷向青娥,道:“青娥你也披上,幽冥是一方恶土,以你的修为,最多只可抵受两个时辰。”
青娥连忙睁开眼睛,脸上微现困窘,可也不推辞,拿起脚边的披风,利索地披好。
那幅通向远古空间的缎画,百年前天帝已将自己的鲜血封印其上,天地间除了承继金铃儿衣钵的媚儿,就只有他可以开启这扇神秘之窗,可媚儿已殇,玙玥的体质根本无法与媚儿相比,自然无法开启这扇红窗。
就算今天的青娥,由于能耐低微,根本无法突破天帝留下的封印,虽然具有金陵家皇族的血统,也是无法开启这扇小窗了。
*******
幽深的黑暗,滴滴答答的滴水声,玙玥和青娥是第一次来到这条密道上,好奇惊惧诸般情绪掠过心头,天帝携着玙玥的手,低声道:“这密道掘于数十万年前,内里的气场比较奇特,你们第一次走,定是不太习惯。”
玙玥左右四顾,大为赞叹,对青娥道:“数十万年前,圣祖凭一己之力,掘出这条通道,真是厉害啊。”
天帝微微一笑,道:“金铃儿确实是一个了不起的奇女子,就算后来与圣祖情海生变,可唯有她,方是真正有资格与圣祖并肩之人。”
玙玥和青娥皆是沉默不语,这段远古情殇,提起来就是一段恨事,还是彻底溶入历史长流中的好。
三人脚步轻巧来到密道的尽头,堵塞在洞口的光网已被天帝清理掉,天帝在洞口前停下脚步,他轻敲岩壁,将一缕紫光弹出洞外。
紧随两人身后的青娥颤声道:“帝君,不知道冥皇在不在外面?如果外面是空荡荡的所在,我们该去哪儿寻找他呢?”
天帝淡淡道:“冥皇肯定在外面等我们。”
他携着玙玥的手,一步步走向冷风涌动的洞口。
青娥心惊胆颤地跟随在后,她此刻心情喜忧参半,喜者是委实想不到能在有生之年践足母亲的故土,可当她看着帝君挺拔的背影时,心里难免生出忧虑,这一次幽冥之行,会怎样收场呢?
百年前冥皇为了媚儿拜访天域,彼时两位年轻的皇者都是怒气勃发,双眸嗜血,结果是大打一场,殇了媚儿,如今帝君携带玙玥拜访幽冥,冥皇看到玙玥的时候,不知会否勾起旧情,生出另一场祸端?
天帝的脚终于跨出了洞穴,扑面而来的是阴冷的白雾和回旋的冷风,他略略皱了皱眉,望了一直沉默不语的玙玥一眼,柔声道:“冷么?”
玙玥回望了他一眼,拢了拢厚厚的披风,嘴角微微勾勒出一抹浅笑,低声道:“是有点冷,不过还可以抵受。”
天帝眸光转向了身旁的断崖,果然看见不远处摆放着几案坐垫,一个青衣高冠的男子神情平静端坐在几案一旁,似已等候多时。
“百年不见,天君依旧丰神俊朗,真是可喜可贺哪!”
清醇的声音徐徐传来,颤动在冷风中,连带冷风也抖动起来,阴寒之意更盛。
天帝目光如炬,看着那个独据一桌,正在提壶斟酒的青衣冥皇,淡然笑着:“和羲今日冒昧携眷拜访冥皇,不知冥皇可为东道主否?”
冥皇的手微微一顿,他抬眸看着缓步走近的天帝,还有他身后那两个女子。
当他看清天帝身边的玙玥时,脸色顿时一变,他闪动的眸光在玙玥身上停留片刻后,掀了掀长眉,神情从先前的震惊转作平淡。
冥皇的眸光移向天帝,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有客自远方来,不亦乐乎,天君,幽冥素来罕有客至,难道天君伉俪大驾光临,真是蓬荜生辉,请上座。”
天帝感觉到玙玥的手在微微颤抖着,他的手一紧,将一股真气传入她掌心内,侧眸向她微微一笑,道:“玙玥,这位就是冥皇,来,见过冥皇。”
玙玥正全身簌簌发抖着,这地方委实太过阴寒,那彻骨的寒流正肆无忌惮地侵蚀着她的五脏六腑,她现在的修为已是回到零点,根本无法抵御这妖异的寒意,若不是有帝君阳气的不断灌入,可能会马上晕阙过去。
她深深吸了口气,凝神细细端详着那个一直端坐在地上,脸上带着浅浅微笑的青衣俊朗男子。
这个就是冥皇!
她有些发愣,原来冥皇和帝君一样,都是同样的华年,同样的英伟,这两个天地间最尊荣的男子并肩一站,确实是难分伯仲。
玙玥还来不及细细去理顺翻滚心头的诸般感概,帝君温和的声音已是响起,她幡然醒悟,走上一步,向冥皇敛衽一礼,道:“金陵玙玥见过冥皇。”
冥皇半眯着眼眸,再一次细细端详了她片刻,他略显疑惑的眸光移至天帝脸上,似乎想从天帝脸上捕捉到什么,天帝神情自若,淡淡道:“冥皇心中有疑惑?”
第97章 谁家子弟谁家院()
冥皇嘴角一弯,似笑非笑,侧眸望了身旁一眼。
天域诸人不知他所望何物,只是见他眸光柔和,神情专注。
冥皇再度转头面对天域诸人时,神情已是无波无澜,淡淡笑道:“这位姑娘哦,这位夫人不必多礼,请坐。”
天帝脸色镇定,可眸内还是露出些少的讶然。
青娥大感震惊,冥皇这反应未免太过平静了些,当年他为了媚儿可是要死要活的,如今一个大大的活人站在他面前,他只是愕然了半刻,便视若无睹,仿若初识,一丝波澜都没有扬起。
莫非他吃了忘情绝爱的灵药,已把当年的痴狂完全遗忘了?
青娥正自私下揣测,忽听到冥皇温和的声音传入耳廓:“青娥,你也来了?”
青娥忙踏前一步,与这表哥虽然没有真正交心过,可他终究是自己的血亲,百年后再见,她心头还是忍不住激动起来:“表哥,我来了,你这些年可好?”
冥皇的眸光掠过青娥鬓边的白发,淡淡道:“岁月催人老,昔日你为红粉佳人,今已成垂垂老妪,心内那份怨念应已彻底放下了。”
青娥垂首望着脚尖,低声道:“是,青娥已知天命,只求一家人现世安稳,别无所求。”
冥皇摆摆手,不再搭理青娥,转头向天帝道:“天君请上坐,明琛早已备下美酒清茶,恭情贵客品尝。”
天帝也不推辞,携着玙玥在几案的另一边坐下,青娥踌躇了一下,也挨着玙玥坐下了。
玙玥初始见到冥皇时心头微微一跳,他那身淡雅的青衣和当日潜入梦中的那个青衣人影完全一样,当年媚儿就是为了此人,不惜背弃帝君,舍弃了天域帝后的尊荣地位,誓死相随?
冥皇提起酒壶,为天帝倾落一杯烈酒,道:“此为我幽冥最烈的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