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媚儿眯着眼细细端详着那九条金龙,想起那日被凤冠强行牵引至天宫的情景,这里的金龙和白玉平台上的神龙石雕如出一辙,看来是同一个种属,她已隐约猜到此为何地,连忙后退数步。
“天乾宫为帝君日常理事和歇息之所,宫内自古有严规,除帝君外,擅入者亡。故请主母千万要留心。”
“擅入者亡”,她喃喃重复着智者这句话,怪不得这处所在安静的令人心悸,她左右四顾,不觉有些讶然,既为天宫的禁地,为何连值班的卫士也没有半个?
如果宫人们不留意闯进来了,岂不死的很冤枉?
这念头还没转完,身旁已漾起一阵冷冽的清风,她心头一凛,两个青铜斗士已是现出影来。
他们微微屈膝,向媚儿行了一礼,道:“主母,此为宫内禁地,请主母回避。”
媚儿秀眉一蹙,想起曾在白玉平台上被这些神出鬼没的青铜斗士用利箭所指,她顿觉郁闷,懒得和他们多作纠缠,便淡淡嗯了一声,转身离去。
第32章 浅醉若梦()
拐过两处幽径,她看到一群从树洞里爬进爬出的紫头蚂蚁,觉得有趣,遂蹲下身子细看,无意中却听到风中传来了一段八卦的对话
“春风姐姐,你说主母是不是一个美人儿呢?”
“我怎么知道?可如果不是美人儿,又怎会变成你我的主母?”
“主母头上的凤冠老在闪啊闪啊,晃得我眼睛都花了。”
“眼睛花了也要看啊!你敢忤逆主子吗?”
“我当然不敢,可是,帝君为何这么久都不回宫呢?这可是从没有过的事啊!”
“我怎么知道呢?嘘,你活腻了?想这个干嘛?”
“我听说他们私底下议论着,大婚的日期是推了好几次才勉强定下来的,你说帝君心中是不是另有佳人呢?”
“嘘,我怎知道,别多说了。”
媚儿扶着树干慢慢站起,想笑却笑不出来,几个月的时间,原来我不受帝君宠爱的流言已经蔓延在整个天宫里了?
呵呵,这也不算流言,到今天为止,我确实连帝君的样子都没有福气好好瞻仰一番。
饶舌而诚实的宫女正踏着细碎的脚步向这边慢慢走来。
脚步声戛然而止,接着是两声扑通的下跪声,两个绯衣宫娥趴在地上,全身筛糠似地颤抖着。
媚儿淡淡一笑,调侃一句:“你们趴在地上干嘛?起来吧,这里蚂蚁多,小心爬上你们的嘴巴,那感觉可不好受。”
“是。。。。。。是,奴婢的嘴巴长得不太好,主母恕罪。”
媚儿轻轻一笑,俯下身望着一脸惊慌的宫女:“樱唇小巧,吐气如兰,长得这么好,何须妄自菲薄,你们犯什么错了?不过是说了几句老实话罢了。”
“不,不,奴婢昨晚梦游,跑到花园里不慎撞上了假山,把头脑撞昏了,胡言乱语,万望主母莫要记在心上。“
媚儿嘿了一声,颌首道:“原是撞晕了头,可说的却是心里话。”
她抬头望着前方斜斜伸出的嫩绿枝条,黯然道:“退下吧。”
她默默望着两人跌跌撞撞地消失在花径深处,摸摸头上温润的凤冠,脚步轻移,绕到湖边,清澈的湖面倒映着头上的华光濯濯,华光下是一抹窈窕的身影,她脚尖轻挑,将地上的碎石尽数踢落湖中,圈圈涟漪荡开,华光变成变颤动不休的层层碎银,闪烁不定,她呵呵低笑:“这个样子,确实像个怪物,难怪啊难怪!”
帝君为何至今不归呢?她垂下头我心中,到底是希望他早日归来,还是。。。。。。
花香浮动,柳絮轻飘,她余下一声轻叹,化成一抹轻雪,飘回琴瑟宫。
宫闱寂静,她把凤冠随手扔在床上,褪去身上衣裙,踏入水雾氤氲的琉璃池内,闭上眼眸将自己沉降在水底,任凭濯濯清水冲涮着心中的迷茫,水划过凝脂般的肌肤,很暖和,可她觉得很冷很冷。
手触及胸前的玉佩,又是愣忡良久。
这夜从来不曾喝过酒的媚儿,喝了个酩酊大醉,醉生梦死中她又回到那片荒凉的废墟上,追逐着那个飘渺的魔魅之音,当她筋疲力尽瘫坐在尘埃中时,那个神秘的白袍男子又一次来到她身边,他俯下身把她抱在怀中,温柔地亲吻着她,她如溺水遇救般紧紧缠绕着他,泪水哗哗流了一脸:“你来了,带我走,我不想留在这里。带我走呵!”
他微笑着望着她:“你为何要走呢?你不喜欢这里吗?”
“我想回家,可我的家呢?我的家在哪里?”
他托着她微凉的小脸,嘴角弯弯:“傻姑娘,这里不就是你的家吗?”
她摇着头,低泣道:“不是。”
他眼眸内露出柔情千缕,只是含笑望着她,把她紧紧抱在怀中。。。。。。
她带着满脸的痛泪在空旷的深宫中醒来,身边没有废墟,没有他,没有朔风,只有一室的寂寥和冷清。
她走下床,脚步趔趄地走到白玉圆桌旁,把壶中的冷酒尽数倾入口中,我不要醒来,我不想对着这冷清的空旷,我宁愿永远活在醉梦中。
为何你只在我梦中出现呢?为何当日你不把我掳走?为何我会来到这个我并不喜欢的天潢贵胄之所。
我这一生,会怎样?
自此媚儿反而放开了心怀,不再自困在琴瑟宫内,帝君既然未归,我何不好好欣赏一下这个九天之巅的美景,也不枉来这走一遭。
今朝有酒今朝醉,将来的事,将来再说吧!
天宫的确是一个美丽神奇的地方,山峦树林,溪流湖泊,雪原沙漠,平原丘陵,各种地貌应有尽有,俨然是一个缩小版的天域全景图,季节交替间,景致更是迷人,散聚其间的飞禽走兽,无不生猛活泼,当她沉溺在幻若仙境般的曼妙山水间时,对这个“家”竟生出几分迷离的喜爱。
闲极无聊时她会上神庙去,智者总是正襟危坐在蒲团上,解答着她提出的诸多古灵精怪问题,他所知极博,对天域间的典故如数家珍,常把媚儿听得津津有味,乐在其中。
只是夜静更深时,她会噙着淡淡的哀伤浅尝着宫中的清酒,自那晚初识酒味后,这年余来,每逢失眠,她就会斟上一杯清酒,就着酒意回忆过往的日子…那段青涩年华的邂逅,那个俊朗神勇的无名男儿,寄人篱下时黯然伤感的日子,她在暗夜中流连着这一切,可醒后所有的念想便会风云流散,了然无痕。
上天早已配给我一个至高无上的夫君,虽然这夫君在大婚后就消失在我的视线内,但,我又能怎样呢?我只能守在这个美轮美奂的九重宫阙内静静等候,虽然现时见不着他面,但终有一天他会站在我的面前。
我是这天域的主母,这是谁也改变不了的事实,也许,以后的岁月里我会爱上帝君,舅舅不是说过,他是天域中所有未嫁姑娘们心中梦寐以求的夫婿吗?这是我的福气啊!
媚儿昂头将杯中残酒一饮而尽,福气啊!尽管到目前为此,他留给我的只是一个模糊不清的影像。
第33章 白玉小门()
这日,媚儿闲着没事独自在西望山上闲逛,瞎逛了几个时辰后,感觉腿脚有些发软,便在峰顶的巨石平台上坐下歇息。
眺望眼前汹涌变幻的雾霭,媚儿暗自低叹,原来不知不觉间我已在天宫过了两年啦。
宫内寂寞尊荣的生活,她已适应,尽管帝君不知所踪,尽管她的容颜掩映在璀璨的光华内,但宫内诸人表面上对她依旧敬畏有加,不敢怠慢半分。
幻变的珠帘在眼前轻轻摇晃,回想着这数年的际遇,媚儿感觉正做着一个光怪陆离的梦,她无奈地叹息着,伸手撩拨着身边的雾气,与世隔绝两年了,外面的世界是否如昨日?。
发呆片刻,她自怀中取出木盒,这两年她耗费了大量的精力来研究这个盒子,希望找到开启之法,可无论用什么法子,这木盒就是一整块实心木头,无迹可寻。
她摩挲着盒面繁琐的花纹,舅舅说这木盒是我父系的印记,如能开启木盒,就可以找到自己的根源了,可为何娘亲不希望我纠结在内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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媚儿恹恹地顺着山路往回走着,心不在焉中走到一处幽涧前,她顿住脚步,朝里瞥了一眼,不禁有些诧异,涧内林木萎黄,杂草丛生,和西望山的葱郁风格完全格格不入。
媚儿心念一动,正要走进山涧,眼前青光一闪,一个青铜斗士突兀现身挡在她面前,她吓了一跳,退后一步。
青铜斗士?
媚儿蹙起秀眉,自天乾宫外偶遇后,她刻意向智者打听过青铜斗士的由来。
青铜斗士乃是天宫中最神秘的组织,当宫中有小帝君降生,尘鸣洞内便会育出二十四位青铜斗士,他们终生只听命帝君一人,待十六年修炼功成后,便匿身在天宫各处,只有遇到某些紧急情况或帝君召唤才会现身。
青铜斗士向媚儿弯腰施了一礼,道:“主母,这山涧已废弃多世,内里荒芜,主母如是赏玩风景,请往左转。”
媚儿今日心情本就沉闷,加之对这拦路虎心生厌恶,她俏脸一板,道:“荒芜也是一种风景,容我入内一探,看看究竟是怎样一副光景?”
青铜斗士脸露难色,身躯挪动,挡在入口前,他再度弯腰施礼:“这山涧是上古遗物,里面尚存着许多未经开化的异兽,凶猛异常,主母乃万金之躯,不可入此险地。”
媚儿淡淡哦了一声,纤手轻扬,一片凛冽的冷风袭向青铜斗士的双目,那青铜斗士把头往后一昂,避过冷风。
媚儿低声赞道:“好身手。”
她拍拍手,懒洋洋笑道:“老先生告知我天乾宫是禁地,没说这里也是禁地,既然如此,我进去一游,有何不可?”
青铜斗士的鼻尖渗出细密的汗珠,垂首道:“这幽涧内蕴凶险,若因此惊吓了主母,属下担当不起。”
媚儿脚步轻巧跃过横在面前的青铜斗士,轻飘飘说道:“如果惊吓了我,自有我自己担当。”
青铜斗士面色一变,转头望向神庙的方向。
山涧寂静,林木稀落,野草丛生,媚儿拂开浓密的杂草,心道:“有树有草,这光景怎算荒芜?定是那家伙不想我进来,说大话吓唬我罢了,可知比这荒凉百倍的地方我也去过。”
想到那片神秘的西方废墟,她不由愣愣地停住了脚步,望着随风起伏的草浪,自言自语道:“那是几年前的事了?流年暗换,物转星移,原来已过了五年啦!”
往前踽踽独行数里,草势愈加浓密,拐过一个尖锐的弯道后,媚儿不禁低呼一声,眼前是一片斜斜向上的长草,风卷草浪,哗哗作响,景观极为震撼,她细细查看地形,蹙眉思索,恍然明了,原来前方是一个缓慢上升的土坡,草势茂密,不经意间使人生出恍惚的错觉,以为草长到天上去了。
她顿起探奇寻幽之心,飞身跃于草尖之上,顺着脚下摇摆的长草,向坡顶掠去,不消多时已抵达草坡顶端,凝目细看,不觉颇为失望,上面和下面一样,长满茂密的长草,青铜斗士口中的上古异兽连皮毛也没见着半条,她轻轻嘘了口气,喃喃道:“我还以为有什么异常之景,原来只是草太多了。”
既无新奇趣致之物,那就无谓逗留,她顺手拨了几条长草,权作留念,转身便想掠下草坡,眸光转动间,感觉有亮光刺入,她眼角一翘,转头一望,浓密的草丛深处,似有一物闪闪发光,她挥袖拂开密密匝匝的草丛,只见土坡之上,矗立着两扇泛着冷光的小巧白玉门。
门?
她眸光闪动,山涧内竟然藏有两扇门?
涧外配置专职的青铜斗士守卫着,是否昭示着这幽涧内蕴藏着某些隐秘?
她猎奇之心一起,脚步马上移动,走近白玉小门。
走近,凝神细看,门是两扇的,上面镂刻着繁杂的花纹,门楣上闪动着几个若有若无的古怪文字。
”生死门?“
她竟然认出了上面的字。
风中送来一声惶急的呼叫:“主母,站住,千万不要走近那扇门。”
媚儿缓缓转过头,只见一向镇定自若的智者老人家连滚带爬往土坡跑来,媚儿奇道:“老先生,你紧张什么?”
满头大汗的智者嘶声叫唤道:“主母请下来,上面是不祥之地。”
媚儿回头望了玉门一眼,白玉光滑圆润,质量上佳,看不出有什么不祥的地方啊?正沉吟间,智者已经掠上坡顶,他一步挡在白玉门前,气喘如牛道:“是老奴疏忽了,幸好来早一步,主母请随老奴下去。”
媚儿瞪了他一眼,道:“老先生怎么啦?这门有什么古怪之处吗?”
智者举袖抹去满脸的汗,声音打着颤音:“请主母随老奴下去,这地方是宫内隐匿戾气之所,历代帝君都极少进入此地,尤其是帝后,更是不宜靠近半步。”
他不由分说拽着媚儿的衣袖往坡下掠去,媚儿衣袖一拂,将他的手荡开,愠道:“老先生可要说清楚了,你不是说过宫内除了天乾宫外,我处处皆可走动吗?”
智者赔笑道:“主母请息怒,这是老奴的疏忽,请主母随老奴回神庙,老奴再慢慢叙说。”
第34章 梦之启示()
经过山涧入口时,智者狠狠瞪了垂首站立在涧边的青铜斗士一眼,斥道:“枉你守候在此多年,明知内里凶险,还任凭主母独自入内,幸好你这笨蛋还会遥感老夫一下,否则。。。。。。哼,幸好圣祖保佑,主母安然无恙,否则定把你塞回尘鸣洞,重新修炼十六年。”
青铜斗士也不争辩,只是闷声道:“是我的错,没能拦下主母。”
智者哼了一声:“回去领责吧!”
媚儿抽抽鼻子,打断智者的话:“这与他无干,是我执意进内的。好了,老先生,你告诉我缘由吧,不必上神庙去了。”
智者忙不迭道:“是。”
他一边往山下走一边说:“主母这边请,据史册记载,这幽涧起源于圣祖时期,历史比西望山还要早,当时天域内有几处噬人的虚无空间,内里充斥着霸道无比的戾气,危害着天域内大小的生灵,圣祖为保天域安宁,殚精竭虑,用了数十载的光阴,将这几处戾气归于一点,匿于此涧内,用白玉门锁之。如果主母一时好奇,推开白玉门,那就。。。。。。会马上坠落在积聚戾气的极限空间,被戾气辗碎成尘,这可危险得很哪。”
媚儿听智者说的凝重,心里也觉后怕,点头道:“原是这样,可为何要弄两扇门呢?难道要分两个不同的空间来储存那些戾气吗?”
智者脸色一变,颤声道:“这个老奴不清楚,史册上确实是这样记载的,而且第九代霄倰帝君,三十九代茱竜帝君,六十六代掣茗帝君的史册上特别提到了这个地方,皆是加载了后人慎入此地的备注。”
“既然如此,这当是不祥之地,为何历代的帝君不干脆毁掉这条山涧,永绝后患?”
智者挠挠头,干笑几声,道:“这个嘛,老奴揣测想毁去这山涧的帝君大有人在,可这是圣祖开天辟地留下的创举,而且,听说圣祖暮年时常常跑上草坡静坐冥想,既是先人心中所念,后代子孙就任凭它留存了下来,因生怕有不知实情者误入此地,造成不必要的伤亡,故一直派遣青铜斗士守卫着入口。”
“听说?”
“圣祖并没有为自己留下任何的文字记载,圣祖所有的事迹,皆是口头传颂下来的。”
媚儿停下脚步,不解地望着目光闪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