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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年前冥皇趁他浑噩时抱着媚儿的遗体跳入湖中遁后,一直都没有再度现身,他们两人争到最后,俱是双手空空,谁也没能将那个绝代芳华的女子收归入心,她终是按着自己最初的想法,倾落一地的碧血,为所有的爱与恨做了一个决绝的了结。
天帝的手触摸在百年前的戒网上,掌心的紫光一层层渗入格网内,将格网内的光丝纠缠得固若金汤,这条通道,这个出口,根本不应该存在,他在百年前就想将它彻底毁去了,可无论用什么法子,这条密道仍是固若金汤,屹立不倒,他身为天域的主子,竟也只得抚额长叹,道一声妖孽之物。
后来他细细翻阅着媚儿留下的那本金铃儿手札,方明白过来,这条密道出于金铃儿之手,能将它毁去的只能是流淌着她血缘的后人,而这后人,必须拥有和金铃儿同等的能耐,方能撼动这条密道。
那一刻他只觉的心头刺痛,神思恍惚,那个人……能毁去这条密道的那个人,原来就是媚儿!
可她已以身化剑,散失在冥冥,天地间再也不会有那样一个完整的她了,这条隐匿在虚无空间中的密道,只能长存在天地之间,给未知的将来留下不可预见的隐患。
这层格网,他每年都会前来加固一次,历经百年的浸淫,天地间能撕裂这个格网的,除了自己,就只能是冥皇。
说不定幽冥的那个冥皇,在通道的另一边,也布下了固若金汤的结界,防范着天域这厢突而其来的偷袭呢?
媚儿是他心头之痛和爱,冥皇则是他心头的恨,一想到密道那边的异域空间,天帝的眸光就如嗜血的野狼,狠狠地瞪视着那层看不到尽头的光网,双拳紧握,咯咯作响。
他耗尽百年的心血,再度凝聚出一个媚儿,可是经过这些时日的相处,他还是无奈地接受了一个悲情的现实,如今这个表面上看起来和媚儿一模一样的女子,终究不是原来的那个她了。虽然她拥有了媚儿碎后重聚的灵魂,可是却没有了她那份与生俱来的能耐,样貌,气质举止,通过时间的浸淫或许能回复先前的样子,唯独这份天生的能耐,他是无法将它还原出来。。。。。。只有靠她重生之后的悟性,借助药物的辅助调理,一步步修炼而上。
天帝有些自嘲地望着面前浮动的暗雾,我究竟在瞎忙些什么呢?我在追寻什么呢?我又在害怕什么…
他仰天狂笑着,那一年,他和冥皇还有一场没有打完的架,这是他心中的痛,心中的恨,最后的最后,还是那个可恶的该死的冥皇,得到了她的全部。。。而自己,只能在虚无中怀念着那个风华绝代的女子,只能用一个相似的形体来替代她。。。。。。
*****
媚儿拥着柔软的锦被,昨晚在帝君怀中安睡后,没有了迷梦的困扰,可不知为何,仍是感觉极不踏实,未至破晓时分便已醒来,坐在床上发呆。
帝君果然没有宿在琴瑟宫内。她带着些许的失望,些许的疑惑,既然我俩是夫妻,为何他晚上从来不留在我身边呢?
第38章 没有永远不变的红颜()
她的眸光停留在手臂上,那里镂刻着她作为女子的尊严,五岁那年,舅妈亲手为她在手臂点上一颗殷红的印记,告诉她,要好好地珍惜自己的身子,等长大成人后,寻觅到一位真心相待的可心爱侣时,方可以身交付,那时的她,听不懂舅妈话中的涵义,但也感受到那份严肃的凝重,后来年岁渐长,明白了这印记的特殊涵义时,脸上还无端地火烫了好久。
依帝君所言,我和他已成亲多年了,为何我手上的处子印记,还是完好无缺的呢?
夫妻我和他是真夫妻么?如是假的,他也不必耗费那么多的精力和柔情在我身上,但为何。。。。。我们根本没有。。。。。那个呢?
媚儿的脸红了又红,这个问题着实有点羞人,可又由不得不去细细思量一番。
正暗自发呆,身边已是飘来了一股熟悉的气味,她抬起头,那个天域中至高无上的男子,正踏着柔和的晨曦向她走来。
他脸色依旧平和如往昔,可她心中忽而起了莫大的敬畏之心,还夹带着一丝丝的恐惧。
她翻身下床,向帝君恭恭敬敬行了一礼,声音清脆委婉:“帝君安好!”
天帝有片刻的楞忡,“帝君安好”,这话多年前她说过,也是在这个宫阙内,那时,是他第一次走入琴瑟宫,与自己的妻子两两沉默相对着。
他曾经以为,自己这一生都无缘再听到由媚儿口中说出来的问好………“帝君安好。”
他清亮的眸光注视在媚儿身上,她正垂着头,只看见那一头如云般在轻轻颤动着的秀发。
他随即回过神来,伸手拉起媚儿,柔声道:“怎么啦?为何不多睡一会?”
媚儿垂眸望着他印落在地面上的模糊影像,低声道:“许是昨天练功有进步了,大清早就神清气爽的,睡不着了。”
天帝顺势为她把把脉,果然脉象跳动有力,他喜道:“你竟然跃上第二层了,比我估算的时间快了半个月!看来一两年后,就会恢复如初了,怎么,看上去好像有心事?”
媚儿低低嗯了一声,随口道:“昨晚我做梦了。。”
天帝撩拨着她垂在脸颊上的秀发,饶有兴趣问道:“梦?你做什么梦了?梦中可有见到我?”
媚儿老实地摇着头,咬着舌头答道:“没有。”
天帝眸内闪过一丝怅然,依旧柔声道:“你梦见什么了?”
“我。。。。。。我梦见一片苍凉的废墟,我在里面不停奔跑着。那里的风好大,我听到一个很飘渺的声音,她在不停叫喊着我叫我回去!帝君,为何我总是做着这个奇怪的梦呢?”
媚儿抿着嘴,手却无意中攥紧了帝君的衣袖,昨晚我做的其实不是这个梦,可这个梦确实困扰了我好多好多年,帝君,你是智者,掌控着这天地中的万事万物,能否为我解开这个梦魅?
天帝微笑着的表情瞬间的凝固,那片已经风云流散的惨痛历史还游荡在她的心中吗?
媚儿目不转瞬地望着帝君,他在思考这什么呢?神情那么凝重。
“废墟?朔风?你在里面不停地奔跑着。。。。。。媚儿,你不要焦急,过两天我会带你到外面的天地去游玩,也许能找到那个出现在你梦中的地方,到那时,说不定便会解开你的心结。”
媚儿惊喜地叫了一声,如果能揭开这个心结,那真是太好了:“那片废墟真的存在天域里?帝君,你去过那儿?”
天帝的手顺着她柔顺的长发一路向下,柔声道:“是,你忘了我曾给你讲过,多年前我曾去过一片荒凉的废墟,其实那个地方你也去过的,你我就是在那里结识的。”
媚儿皱着眉,懊恼地敲着额头,道:“哦,那天我刚醒来,你给我说了很多很多,可为何我脑子中就没有了这个印记呢?这么重要的地方,为何我偏偏要忘了呢?”
天帝悠悠道:“你哪有忘了,昨晚你不是在梦中重游旧地吗?你先不要急着去想,只要你安心静养好身子,你失去的记忆,总会慢慢跑回来的。”
媚儿向帝君俏俏一笑,轻轻别过头去,其实她心中还有另外的一个结,比起那片废墟来的更纠结:“我希望,能先到冰雪山庄走一趟。帝君,我想问问舅舅,我爹娘的过往。”
天帝顺手拿起妆台上的玉梳,为她梳理着显得有些凌乱的秀发,声音不疾不徐:“随你喜欢,按自己的心意安排吧!”
他的手微微一顿,喟然一叹:“可是你要记住一点,世间沧海桑田,瞬间万变,有很多自然的变化,可能只在一瞬间便即完。。。。。。没有永远屹立不倒的家族,没有永远不老的红颜,所以,无论到时看到什么,听到什么,你都莫要惊讶。。。。因为所有的一切,都是时光流逝的结果。”
媚儿似乎懂非懂,帝君这番话太过深奥,她着实不太明白,可如果他想明示,便不会用这么隐晦的说辞了,她愣愣望着镜中明丽动人的影像,心头无端一颤。
是日,阳光明媚,微风送爽,天帝携媚儿在神庙祭祀过圣祖后,将一些要事作了一番安排后,便即离开天宫,周游天域去了。
天宫三老和二十四位青铜斗士一直跪伏在神庙前。目送帝君和主母的身影冉冉没入轻纱般的云彩中,守者眯起老眼,用手肘碰碰身边的智者,小声道:“咳咳,你说,我们看到的这位究竟是不是当年的主母?”
智者一脸平静,悠闲地把停留在胡子上的蜻蜓拂走,道:“无论是否当年的那人,只要帝君喜欢,就是我天域的第一百代主母,你何必妄自揣测圣意呢?”
护者点头道:“就是,帝君耗费百年之力,将主母重新凝聚回来,那这个站在我们面前这个,当然就是当年之人,否则,以帝君的执着,岂会对她如此呵护爱怜。不过,帝君似乎不想主母知道太多的过往,百年的时光,他浓缩成七年了。日后主母如果起了雅兴,翻阅起史册,难免心中会生出疑惑,要不这样。。。。。。”
他在两位老兄弟耳边低声嘟囔了数句,智者和守者频频点头称是。
第39章 你娘亲可好?()
媚儿被天帝抱在怀中,只听得一路上风声呼啸,她好奇地探头张望着,触目所及全是悬浮在半空中的七彩云霞,云霞色彩瞬间万变,景色瑰丽无双,她心内赞叹一句,天宫就是天宫,怪不得过往听到的那些传说,全把它描述成蓬莱仙境,单是这一路璀璨的烟霞,就令人身不由主地沉溺其中了。
“好看么?”
“好看呵,帝君,这里是什么地方?”
“这片烟霞延绵数千里,是缭绕着九天之巅的霞彩,色彩每时每刻都在幻变着,你若喜欢,以后可以到阡陌峰上观看,那里看到的烟霞更飘渺高远。”
“嗯,阡陌峰?你和我一起去,好吗?”
“好。”
天帝见她喜欢,便放慢脚步,媚儿干脆滑下他的环抱,伸手撩拨着周围棉絮般的流云。
待得走出烟霞帷幔,媚儿意犹未尽,兀自频频回头张望着。
天帝负着手含笑望着她,这点和当年很像,那时她也是一个喜欢探究新奇事物的小姑娘,对外面的世界充满惊奇和期待。
终于媚儿回过神,她睥睨了静静站在身边的天帝一眼,微觉内疚:“我自顾自己猛看,劳驾你久候了。”
天帝哈哈一笑,拖起她的手,道:“你喜欢便好,这烟霞我自小看惯了,自然不觉得有什么特别,可你是第一次看,流连忘返是正常的。”
媚儿抚抚额,叹道:“如此美景,我竟是第一次看。。。。。。”
她眸光在天帝脸上一转,低声道:“那我真是愚钝了,不晓得体会这地方的美妙之处。”
天帝握着她的手一紧,继而轻轻叹息一句:“愚钝的那个是我,不是你,哪,看下面,你可看到一片连绵的森林?”
媚儿俯首一看,果然,脚下云雾中透出一层层重叠的绿意,深深浅浅,摇摇晃晃,绿的让人心旷神怡。
“这里是天域的森林世家所在,你可有兴趣下去一游?”
“森林世家?”
她依稀记得,舅舅不久前在宫中的夜宴中谈起过,森林世家开埠的时间比起冰雪山庄还要久远,这一世的世子湛林在年轻一辈的诸王子弟中,算的上是出类拔萃的一个了,舅舅那时一边说,一边望着表姐微笑着,一副大有深意的样子,把表姐弄得一脸害躁。
她忙不迭地点点头,舅舅的意思很明显,就是想把表姐许配给森林家的那位世子,过了这些年,不知道表姐是否已经嫁人了,而嫁的郎君,会否就是这位森林家的世子?
虽然表姐和自己一向不睦,但这些年,她早已看开了,自己是一个无父无母的孤女,寄养在舅舅家,而舅舅这些年把自己照顾得无微不至,这段恩情,足够抵消那些不愉快了。
两人踏着厚厚的落叶在林中走着,沿途是鸟儿清脆的鸣唱,风过树梢,簌簌作响着,偶有小兽从旁窜出,看见生人,也不跑远,只是瞪着浑圆的小眼睛,好奇地打量着他们。
一颗巨大无比的大树突兀地矗立在林木中央,它高逾万丈,浓密宽阔的叶冠向四面八方延伸着,上面栖息着各种各样的鸟雀,看起来热闹非凡。
媚儿讶然,这树好大,这段时间她也在天宫中来回走了好几圈,但似乎还没有见过有那一颗能威武过此树!
她走近大树,伸手抚摸着粗糙的树干,只觉触手生温,暖暖的甚为受用。
天帝若有所思地望着俏立在树旁的媚儿,柔声道:“此树名为姻缘树,是保佑世间有情男女终成眷属的神木,是森林世家的传家宝树。”
媚儿随口念叨着:“姻缘树。。。。。。姻缘树。。。。。。”
脸色不觉一红,身旁那人的眸光如火如荼,朗朗笑声夹带着千般柔情:“是啊,姻缘树,你可有心愿,可要快快许下了。”
媚儿的心一阵阵跳的欢,正要说话,忽然听见一个略显苍老的声音说道:“你是何人?竟敢靠近我家的神木?”
媚儿循声望去,只见两个女子从浓荫中徐徐走出,走在前面的是一个头发花白的老年妇人,后面那个年纪稍幼,长发扎以红绫,随意披散在后背上,脸上尚自带着稚气。
她心头一震,那个少女的模样活脱脱就是另一个表姐!她张了张嘴,差点唤出“表姐”二字。
耳边传来帝君低沉的笑声:“媚儿,这是森林世家的女眷,我不便与之照面,你自个应付一下吧!”
媚儿一愣,正要反手拽住天帝,他已如一缕轻烟,散失无踪。
她心头有些愠怒,明明是他带着自己走进来的,现在给主人逮住,却抹抹屁股跑了,剩下我来收拾这个烂摊子,可知每个世家都有特定的家族宝物,这些神圣的物事是绝对不允许外人随意靠近的,现在自己不但就站在这棵参天巨木下,还动手摸了,这可是犯了世家中的大忌。
那两个女子已经走近,媚儿定了定神,只得含笑迎上前。
白发老妇人猛地站住,她一双尚自流光顾盼的眼眸内全是惊诧,定定地望着媚儿。
媚儿也觉心神异样,眼前这位老妇人,怎么越看越熟悉?
老妇的裙摆无风而动,走前两步,失声叫道:“媚儿?你是媚儿?不。。。。。。不,你是媚儿的女儿吗?”
媚儿有瞬间的楞忡,她仔细打量着眼前的白发妇人,再细细端详着她身后的垂髫少女,一老一少的脸容有着五分的相似,一看就知道是母女俩,一时之间,她指尖不禁颤抖起来,眸光绞视着那个白发妇人苍老的脸容:“表姐?你是雪儿?”
冷雪儿不可置信地望着眼前光华玉润的媚儿,这究竟是表妹媚儿,还是她的女儿呢?姐妹虽已分离百年之久,但她依稀记得媚儿清丽绝俗的样子,这个俏立在姻缘树下的女子,与当年的表妹,确实有着九分九的神似。
冷雪儿顿时落下泪来,百年了,她成亲离家后,这是第一次见到来自娘家的人,她跨前两步,声音哽咽道:“小姑娘,是你娘亲叫你来看表姨妈的么?你娘亲可好?”
第40章 你尚红颜,我已白发()
媚儿敛在袖中的手用力攥了一下大腿,疼呢,不是梦!
她虽觉难以置信,但还是走向冷雪儿,低声道:“表姐,我就是媚儿啊!”
冷雪儿回头瞅瞅正值韵华的*,又转头仔细端详着这个自称是媚儿的紫衣女子。
这女子,看起来